金猊(神相)第二卷 神迹——细雪
细雪  发于:2011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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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什么?根本随了你妈,婊子生的,忘恩负义的很!”

“闭嘴!”一旁的延寿看不过去上前一步。

夏远封随即拦了下来,对延寿抱歉一笑,转而对他哥哥道:“我来了京城借住在朋友家中,怕惹主母生气才没回去,并不是要和父亲划清关系。”

“怕惹我母亲生气?你这孽障出来就惹了她,何必现在假惺惺的?”

“我没!”

“没什么?敢跟我顶嘴了?长本事了不是?也倒是了,你也有了靠山,听说最近有个皇孙和你不干不净的,倒是长了我们夏家的脸面!”

“混账!”延寿已是不能再忍,上去一巴掌打在来人脸上,骂道:“敢侮辱天家,倒真是给你们夏家长脸啊!”

夏远杰眯了眼,捋了袖子,摆出一副要与延寿拼命的驾驶却被朱瞻垲握住了胳膊,转将过去:“那个皇孙怎么不干净了?你且说说,说得好了,留你条命,说得不好,呵呵。”

朱瞻垲淡淡一笑,把人丢给延寿,坐回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口菜,送入口中,“据说锦衣卫哪儿又添了几个新法子,带他去试试!”

夏远封打了个寒战,见他脸色不善,不似玩笑,忙劝解道:“瞻垲,兄长他也是无意。”

朱瞻垲此时脸色又冷了几分,“兄长?你这个兄长未免太不识好歹!”

夏远封第一次见朱瞻垲如此,本以为他要大发雷霆一番,那知朱瞻垲押回了脾气,缓缓道道:“算了,给你个面子。”转而对延寿道:“放开他。”

又道:“第一次被人当面骂了,想来也有趣的很,算是记住你了,走吧,下次若是让我知道你嚼舌头,就替你把那惹事儿的东西切了!”

夏远杰极快的回味一下,便知此人身份,自是惹不起的,狠狠地瞪了夏远封一眼,推门而出。

此时三人已没有了食欲,给了歌女散碎银子,缓缓走出如意坊,上了车,返回住所。

夏远封在路上一言不发,朱瞻垲也不知怎么劝解,干脆冒充了哑巴。

到了傍晚时分,延寿收拾好了行装,禀告朱瞻垲时,愣在一旁的夏远封突然道:“能不能等一天再走?”

朱瞻垲问道:“可是要去看夏尚书?”

夏远封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要去看看的,虽说太孙安排不会差,但总是被禁锢着,怕他老人家心里憋闷。”

“好,”朱瞻垲道:“延寿,你安排一下,明日我陪着远封走一趟。”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夏远封瞧着朱瞻垲脸色不善,忙道:“天太热,你多歇歇。”

朱瞻垲自知他的心思,苦笑了一下,便命延寿去安排,自己躲到了后院湖边的凉亭里乘凉,夏远封也跟了过去,拿了他手中的团扇,轻轻为之扇动,小声解释道:“你去了,我也不知要如何同父亲解释。”

朱瞻垲道:“不用说,我知道。明日让延寿带上东西,随你一起去。”

“还是不要了,一个人便好。”夏远封道:“京城里认识延寿得人应是不少,这样总是不便。”

“你就这么怕这些传言?”朱瞻垲盯着他,询问道。

“传言也没什么,只怕陛下听了,对你不利。”

“算了,皇爷爷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好鸟,根本不会在意,倒是你更在乎你们夏家的名声吧?”朱瞻垲说到此,起身便走。

“瞻垲!”夏远封拉住了他的衣角,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朱瞻垲停住脚步,“你是什么人我如何知道?”

“对不起,明个我便把你我的事儿和父亲说了,让他有个准备,给个时间。等咱们从南京回来一起去见他。”

朱瞻垲嘴角终于浮上笑意,拉了夏远封道:“天晚了,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这满脸委屈的,让老人见了,还要为你挂心。”

夏远封见他笑了,心也自是轻松下来,爽快答道:“好!”

“对了,”朱瞻垲道:“你这个哥哥怎么和你长得不像?”

“兄长随父亲,我更像母亲些。”

“还好,还好,若是你随了夏大人,我可不敢看了!”

“找打吧你!”

两人说笑着,打出了凉亭。

夏远封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也没入睡,卯时的更声刚刚响过,便爬起身来,洗漱妥当,刚走出屋,便见了朱瞻垲等在外面,一时愣了:“起得好早!”

朱瞻垲笑道:“昨个晚上没吃,一早就饿了,正好找你去吃早膳。”

两人一同吃了,朱瞻垲把他送到院外,亲眼瞅着下人搬了一箱一箱的东西上了马车,又叮嘱道:“都是些用得着的,”说着从怀里逃了个信封出来,交予夏远封手上:“里面是几张百两的银票,到时候打点一下外面的看守。”

夏远封笑着接了揣入袖中,上了马车。

朱瞻垲目送他走远,才大大的打了个哈气,自语道:“几年也没起过早了!”

延寿笑道:“可不是,平日里,太阳不晒到屁股上,您才不起那!这次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哦?”朱瞻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极尽温柔的对延寿道:“说什么?再说一次?”

延寿忙道:“爷,小的说,夏远封那小子今日容光焕发,很是特别,一定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这样啊?”朱瞻垲绕到延寿身旁,对着延寿屁股就是一脚,踢完了,昂头挺胸的回了内室,找那软软的床铺亲热去了。

朱瞻垲再醒来,太阳已是挂在了正中,洗了脸,便道前院去等夏远封回来。

延寿端了冰好的绿豆汤上来,朱瞻垲拿了灌了几口,道:“他去了几个时辰?该回了吧?”

延寿道:“爷,急什么?他们父子怎么也有个半年没见,拉拉家常怎么着也得两三个时辰,再说夏远封又要说你们的事儿,那有那么快的!”

朱瞻垲想想也是,又灌了几口绿豆汤,道:“你说,夏大人应是个开通的人吧?”

延寿心中暗道,自家的儿子给你占了,夏大人总不会开通至此吧,可此时若是说了,小命休矣,因此道:“该是吧,反正这男男相恋在咱明朝也不是什么太拿不出手的事儿,就爷您这身份,这相貌想来也不会亏了他家夏远封,反而是他们高攀了!再说您又帮了他们这么多事儿,夏原吉就是在不同意,也不会要死要活的不放儿子出来,您就放心的等着吧。”

朱瞻垲听了,也觉得有理,寻了本书来打发时间,只是这时辰,一刻一刻的过了。还是不见人回来,戌时(晚上好7 时左右)初刻的更声响过,他心中焦急再也等不下去,刚出门却见着派去的马车回来,急急的挑了车帘,只见里面空无一人。

延寿见主子脸色大变,忙抓了车夫问道:“夏远封那?”

车夫颤颤兢兢道:“夏大人没上车,只叫我给封信交予主子爷。”

延寿拿了信,小心地交给朱瞻垲,朱瞻垲缓缓的打开,平静的看完,转头对延寿道:“回吧,明日去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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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垲歪坐在蚕丝席子上,随着车一同晃来晃去,外人看来全是一副悠闲做派,只有一旁卖命扇扇子的延寿知道,爷这次真的气了。那信,他是看过了,打扫书房的奴婢交予他,他本不想打开那团皱在一起的纸,但又怕真有什么事,反复思量后才肯岔开,上面却是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白纸一张。想来也是对的,这夏远封还有什么可说的?自是在家与爷之间选择了前者,而这决定必定会伤害后者。延寿算是与朱瞻垲一起长大的,知道他绝不是个会与人随意表露心计的,哪怕对待自己也是如此,这一路上走来,朱瞻垲一句也为提过此事,他不提,自然也没人会这么没眼力,不怕死的提起夏远封这个东西。可每个人,却不能不想着夏远封。侍卫觉得怪异,为何一同来的,却不回去了;侍女觉得蹊跷,前两日还黏在一处的,如今怎么就分了;他却是不平,为什么自家的爷爱上的,总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这种种,却是没有人能解释的了的。

前几日下了雨,这一段的路面有些不平,朱瞻垲被颠的厉害,却没似以往一般的埋怨,只是挑窗扫了外面一眼。

延寿忙道:“爷,用不用停下歇歇?”

朱瞻垲摇摇头,笑道:“再过半日便到了,何必歇着?”

延寿闭了嘴,拿着扇子对自己扇了扇,又道:“这几天闷的很,别是要下雨了。”

朱瞻垲斜了他一眼道:“这大太阳,怎么就要下雨了?”

延寿吐了吐舌头,赶忙又扇了几下扇子,道:“我这不是热糊涂了?”

“哼哼,”朱瞻垲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道:“扇子拿来,爷给你扇扇风。”

“不敢,不敢。”延寿忙假意擦了把汗,笑道:“哪儿敢劳烦您?”

朱瞻垲听了,却是没还口,依旧歪回了席子上。

延寿也不再搭话,车却忽然停了下来,前面探路的侍卫来到车前,延寿询问后,思索了片刻方对朱瞻垲道:“爷,太孙在前面凉亭等着。”

朱瞻垲冷冷一笑,遂出了马车,拉过一匹马来,纵身跃上,直奔南京城而去。

太孙远远的就看着朱瞻垲一马当先的疾奔而来,心中欢喜,纵马迎上,却不知,朱瞻垲竟无停下之意,在他身旁飞驰而去。心中顿时气恼,却无处发泄,挥鞭抽在一旁的近侍脸上,追着前方的尘土而去。

朱瞻垲直奔向原来的相馆,走了旁门进去,因早就得知了主人归来,院落收拾的很是干净。他捡了个凉快的之处,坐在地上,总觉得缺了什么,又叫人搬了把椅子。

太孙赶来,不过是差了个搬椅子的功夫,见了躺在树下瞧着二郎腿,眯着笑眼盯着他瞧得朱瞻垲,顿时没了脾气,主人一般的坐在多出的椅子上。

两人对视了半晌,太孙终于憋不住,先道:“见了我跑什么?”

“大太阳天的,当我和你一般傻?要站在太阳底下烤成人干不成?”

太孙一愣,说道:“天热还骑马?乘车岂不是更好?”

“乘车岂能此时就到了?”

“你还差这几个时辰?”

“我闲的很,只是怕您太孙等不得啊!”

“贫!”

朱瞻垲微微皱起眉来,“得了,你大热天在城外等我,难倒是要给我面子?说说这又是为哪出?”

太孙笑道:“哼,你当我闲了没事儿,给你这个面子?”

“不是?”

太孙直截了当道:“有人密报,汉王在南京近郊设了埋伏要你性命。”

朱瞻垲只道太孙他是帮着自己找理由,掩盖其不可见人的私心,因此按压去心中的冷笑,问道:“哦?从何而知?”

“能做太孙的位子倒现在,好歹也有些棋子。”

“恩,这倒是了。不过汉王没事儿惹我干嘛?”

“一是还对你怀恨在心;二吗可能是怕你查出什么。”

朱瞻垲听着这理由不觉好笑,其一汉王早对他怀恨,何必要等到如今下手?其二要查出来什么,不过最多贬为庶民,可若杀了他,那便是死罪,恐怕汉王还没如此的傻。觉得太孙理由过于牵强,不愿在于纠缠,转而问道:“你家亲戚的案子查的如何?”

太孙笑道:“有些事儿耽搁了,这反而倒没腾出功夫去。”

朱瞻垲岂能不知,太孙本就是借着这事儿与他亲近,一人肯定不会过问,专门等他来的,只对太孙道:“安排安排,今晚之前进宫如何?”

“早已安排好,就等着你来。”

朱瞻垲耸了耸肩,站起身来,“走吧,若是回来的早了,说不定还能讹你一顿好的。”

“不用你讹,早就给你准备了。”太孙见朱瞻垲脸色冷了下来,忙道:“厨子、菜品由我准备,借你相馆这风水宝地如何?”

朱瞻垲听了,脸色缓了缓,道:“好。”

两人一同到了南京宫中,因早就递过了碟子,也无人拦着,直奔了积压山公公处。

朱瞻垲见了此人,仿佛还有些记忆,二十七八岁上下,本不大的年龄却透着沉稳,奴才该有的圆滑也一点不少。可能是有人打点过,他只被限制了行动,却也没有上过刑的痕迹。此人见太孙来了,赶忙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殿下啊,殿下,您要替奴才做主啊!”

朱瞻垲最讨厌这个,不自觉闭着眼的按了按太阳穴。

太孙也勃然大怒,一拍桌案,低吼道:“哭什么哭!!”

“是,是。”山公公立刻收了声,若不是眼角还挂着几滴泪,根本就不像哭过的。

“说说,”太孙道:“怎么个来龙去脉!”

“殿下,奴才没杀人啊!是那个疯婆子胡扯!冤枉好人!”

“闭嘴!”朱瞻垲冷冷道:“你和她平时有没有私怨?”

“她?”

太孙解释道:“那个宫女。”

“她?不过是个刚进宫,平日里替她主子采办些东西,除此全无瓜葛!”

“她为何说是你杀人?”

“奴才不知。”

“不知?”

“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你那日在做什么?”

“奴才在睡觉。”

“真的?”

“真的!”

朱瞻垲看也问不出什么,先行出去,太孙紧紧跟着,询问道:“或许他真的在睡觉。”

“或许,”朱瞻垲笑道:“去看看那宫女吧。”

两人又到了羁押宫女处。那是个地牢,唯一能看见到光的,不过是个开在顶部的一寸来大的窗子,透过窗子,那个女子正抬着头,对他们笑着。她已是以看不出原本模样,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一只露出的眼睛充满着恐惧,惨白的脸深深地凹了进去。

一行人沿着石梯走下,命人开了木门,见有人来开门,刚刚安静之极的女子突的奔了出来,拿这个尖锐之物,直直冲向朱瞻垲。

第二章 修改 合并

众侍卫上前,不消片刻功夫便制住了疯女,那把尖锐的刀,掉于地上。

太孙瞧着呈上来的匕首,笑道:“咱们这些母亲也够闹腾的。”

朱瞻垲扫了眼匕首上的字,冷笑道:“看样子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太孙低声道:“带下去!”

疯女听了又开始胡乱的晃动手脚,两个高大的侍卫极力按压,才止住了她不断的挣扎。

朱瞻垲站起身来,对一旁吓得哆嗦的看守到:“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

太孙听了,淡淡一笑,楼了朱瞻垲的肩膀道:“太子妃好歹也是你我的母亲,你先回去等等,到时给你个交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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