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封道:“是没逃,自愿跟来的。”
“呵呵”朱瞻垲笑道:“难怪放着你如此自由,连个绳子也没栓?”
夏远封冷了脸道:“你以为是我和他们串通好的?”
朱瞻垲推开夏远封道:“没这么想过!”
此时,暗处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他确实没和我串通。”
“文圭?”朱瞻垲疑惑道:“你是文圭哥哥?”
“怎么?不信?”黑暗处走出个人来,夏远封看着跟自己及其相似的人,站起身子,恭敬的占于一旁。
朱瞻垲上下打量着朱文圭,相貌与儿时记忆相比,有了岁月痕迹,那淡然的神情却是毫无变化过,不由得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文圭见状笑道:“奇怪于我为何活过来?”边说,边坐在了朱瞻垲身旁,抓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反复揉搓,“因为,我根本没死过!”
“可,当年……”
“当年不过是个雕虫小技而已,你们竟然当了真。”朱文圭笑着掐了把朱瞻凯的脸:“倒是没想道,这么多年,你还能记得我,把我的画像留在身边,甚至找了我的弟弟做情人。”
“你弟弟?”朱瞻垲惊讶的看着一旁的夏远封:“他?是建文帝的孩子?”
“不然那?”朱文圭轻轻的挽起朱瞻垲的一缕秀发道:“如果不是兄弟,世上怎么会有两人长得这般像?”
“他是夏元吉的儿子!”
“对,”朱文圭笑道:“如果不是他在南京时毁了我的宫殿,引起注意,我还真以为那个叫夏远封的不过是夏元吉那个叛徒的儿子。可惜,一查便知道了,宫中的地道,直通的却是那青楼,而父皇也真的是逃到了那儿,再然后,夏大人就娶了个花魁,这花魁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与父皇长得很像的儿子。”
朱文圭狠狠拽了把手中的头发,把揪下的一缕随意一抛,淡淡道:“我倒要谢谢夏大人了,帮我找了个弟弟回来。”
朱瞻垲顾不上流血的头皮,盯着夏远封道:“你早就知道了!”
夏远封微皱眉,“不是有意瞒你,我也是在父亲被抓后,前去探望,才知道的。”
“呵呵”朱文圭站起身道:“其实,都是叔嫂了,还闹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如今都知道了,说开了不就好了?”
“叔嫂?”
“不是吗?”朱文圭点了蜡烛,照在朱瞻垲身上,指着大红的锦袍道:“今日,你我便要成亲了,你们不就是叔嫂了吗?”
“成亲?”
“呵呵”朱文圭拿了个龙凤玉镯子套到朱瞻垲手上,因镯子窄小,朱文圭甚是费力,只听咔的一声镯子戴上了,朱瞻垲却疼得险些晕了过去,朱文圭似是未见,自顾自得笑道:“你喜欢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今日我便娶你,满足你,你可新喜?”
瞧着朱瞻垲惨白的脸色,朱文圭大笑起来,指着朱瞻垲对夏远封道:“你瞧瞧,你嫂子高兴地,都回不过神来了!”
夏远封牵强的抻出一个笑容对朱文圭道:“二哥,嫂子是羞的,今晚你们便要拜天地了,他难免会不好意思。”
“也对,我倒是忘了,小垲儿最好面子了,每次都喜欢黏着我,偷偷看我,被我发现了,你就回脸红,装作看着其他地方。”朱文圭笑着站起身,抱了朱瞻凯起来转了转,又扔回软榻上,“你等着,晚上咱们就拜天地啊!洞房花烛后,我就给你解药,咱们一起做快乐神仙!坐着江山!”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夏远封见他走远,忙握住朱瞻凯的手,“脱臼了,忍忍。”说着,朱瞻凯只觉得一疼,手便有了知觉,他瞧了瞧四周道:“文圭怎么了?”
夏远封摇摇头,感叹道:“朱文圭恐怕疯了。”
“疯了?”
“你可知,你已经昏迷了三日?”
朱瞻凯摇摇头。
夏远封道:“我跟他处了三日,他残忍的厉害,毫无人性可言,似是疯了。”
“不会,不会。”
“你看他的样子,还不明白?”夏远封道:“几十年被复仇的怒火压着,被国仇家恨压着,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能不疯吗?”
朱瞻凯动了动手,活动自如后道:“你离开,是因为你的身世?”
“为了你活着。”夏远封道:“你中毒的事儿我以知道。”
“文圭哥哥活着,是证明有解药,但他这般疯狂真的会给我这个仇人的孙子解药?”
夏远封笑了笑:“赌一把如何?”
朱瞻凯笑道:“如果赌他对我能念及旧情,不如赌你。”
完结
“赌我?”夏远封笑道:“不如反过来,我赌你今日就会被救出去。”
“什么意思?”
“自从你上次袭击,身旁总带着诸多高手,怎么就来这儿看石碑的时候不带人?”
朱瞻凯道:“那日清晨来的路上发现乱党行踪。延寿带人追去了。”
“呵呵”夏远封笑道:“你们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却不想路上遇到了我而已。”
朱瞻凯笑了笑。
夏远封又道:“我也未予他人说过,听你问日子,恐怕今日他们便会来救你。”
“恩,延寿他们在暗中跟踪的。”朱瞻凯道:“约好了,三日后,也就是今日了。”
正说着,外面就听得刀剑之声,夏远封合了门,推了桌椅档子门后,缓缓说道:“来了。”
不过半刻,刀剑之声便停了,门外听见延寿声音。
朱瞻凯出了密室,随着延寿走出,却被一只远处射来的箭给射了,好在朱瞻凯一直带着的夏远封送的玉葫芦,救了自己一命。
而射箭的朱文圭服毒自杀,建文帝其他余孽尽数被俘。
看着面色青紫的朱文圭尸体,朱瞻凯只是笑笑,带着夏远封回了青石镇的驿站,没想到朱瞻基早已等在此处,见了他们便着人抓了夏远封。朱瞻凯不允,却也阻止不了,硬生生的被朱瞻基抓进了驿站。
两人谴退了下人,朱瞻基便道:“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
“我只知他是夏远封。”朱瞻凯道
朱瞻基道:“你不过是一时而已,如同对朱文圭,过不了一年半载,便不会在意了。”
“文圭哥哥不过是儿时的事儿了,以为他死了才会生情。而夏远封,就算是真的过个一年半载忘了,我也没有这一年半载可过了。”
“朱文圭被抓,不就是说解药尚在?你一定长命百岁下去!”
“你当他会说?”
朱瞻基不答,朱瞻凯又道:“你是准备拿夏远封逼迫夏元吉交代出朱允文的下落,何必要抓他。把他留在身边也是一样的。”
朱瞻基只是笑了笑。
朱棣再次亲征,路上得知了建文帝朱允文以出家的消息,下了秘折交与太子,叫他派人缉拿。却不想自己死在征途之中。
太子即位,因其仁慈,不但暗自留下密折,还未当年因建文帝牵连之人平反,而后便给几个儿子封了封地。
朱瞻凯是其中极远的,远在云南一带。
朱瞻凯当时已是身体虚弱,还是被逼着前往,死在路途之中,跟随其前往的夏远封也殉情了。
朱瞻基得知消息,悲愤交加,暗中给自己的亲生父亲下了毒,很快,即位不到一年,皇帝便又换了人。
朱瞻基当了皇帝。
当然,以上说的,仅仅是历史书上的推测,而实际上。
一处草屋外,一青衣男子提了两只野兔回来,口中叫着:“神棍!出来看看!”
草屋内出来个俊逸的蓝衣青年,“混混!瞎叫什么?”
这两人,便是死去的朱瞻凯与殉情了的夏远封了。
说来也巧,朱瞻凯的解药竟然是在夏远封的玉葫芦里发现的。
这个朱瞻凯带了有段日子的东西,不但是两人的定情信物,还有了这般妙处。朱瞻凯将一切告知父皇,两人一合计便把他打发到了云南,来了个假死。只是没想到,朱瞻基过于执着,竟然害死了自己亲生父亲,不过他到是个明君。不问世事的朱、夏两人也并没有报酬的心思,躲在云南深山上,过起了向往已久的生活。
夏元吉后被朱瞻基重新复用,不过年岁已大,死在了上任的路上。
延寿,在朱瞻凯假死后,为了避免朱瞻基起疑,回到了暗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