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神相)第一卷 神相——细雪
细雪  发于:2011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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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怎么不说他也一直利用咱们?”

“他不会去伤害其他人,真的有了危险会考虑着让外人退出来,但我却相反,明知道这案子没表面上这么简单,却偏偏要把他拽进来。”

“爷,这也是没办法。我猜测他已经推断出您的身份,暗宫的规矩,不用他便要除去他,您这也是无奈啊。”

颐中孚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那个近日暗宫新送来的秘折看了起来。

话说这暗宫是明初朱元璋建立的,朱元璋是个心中多疑的人,从乞丐成了皇帝,生怕有一天这好位子被人抢了去,对付外面的人用了锦衣卫,可对付里面那?虽说这个皇帝文化水平不高,但是祸起萧墙他还是懂得,为了他的江山永保,为了众多的儿孙不会窝里斗,他费尽了脑子终于想出了组织一个准们监督皇室的机构——暗宫。

他想到做到,不久便借故整治了宠妃郭氏一族,其实是暗中安排用其他囚犯换了他们下来,而后晓以大义,愚昧郭氏一族对他更是感激涕零,从此忠心无二。郭氏一族授意被安插在各个险要,遍布各门行当。而郭氏自此便在南京郊外建起一处私密之处称为暗宫,第一任宫主便是郭妃所生女儿汝阳公主。

当日太子朱标也是娶了郭氏女子为妃,生下幼女就是如今的南平。可惜太子早亡,朱元璋立了太子长子、皇长孙朱允文为皇太孙,又从郭氏族中选了女子嫁于他,生了次子朱文圭。

可精明的朱元璋千算万算还是没有防止了儿孙斗,他尸体还没开始腐烂,建安之变就发生了,朱棣登基为帝,因当日朱元璋并未想过立他的,他并未娶过郭氏女子,此时再娶生孩子也是来不急的,因此选了一名郭氏幼女认为女儿,便是今日的暗宫公主——永平宫主。

在永乐元年,朱棣称帝,同年便让长子娶了郭姓女子,永乐二年,立了长子为太子,同年太子侧妃郭氏生了儿子,朱瞻垲,就是如今大家面前的颐中孚。因朱棣一心想迁都,永乐三年,暗宫便迁到了北平,而朱瞻垲一直由永平公主抚养,直到5岁上下,才回了南京跟了道衍法师——姚广孝学习,三年后返回北平。直到如今,为了查找建文帝朱允文的下落,又到了南京。

第八章 相布(一)

香兰拨了拨掉下的细发,瞧着果木炭火去了明火便用末端包着檀木的银质火箸取了放在兽首耳炉之中再在上面盖上白玉“隔片”,用银香匙取了碾的细碎的龙楼香洒在“隔片”之上,片刻后,淡雅、悠然、尊贵之气环绕室内。

香兰忙完了抬起头,正对着一块绣了梅花的帕子,便接了过来,擦了擦头上渗出的微汗,对递帕子的延寿欢心一笑,收了帕子进怀,又指了指里面,小声道:“还在这儿闹,快进去才是正事。”

延寿进了内室,正见着颐中孚站在一副美女图前发呆,便打趣道:“爷,这姑娘是那家的姐儿?小的第一次见您这么出神啊!”

颐中孚也不生气,笑道:“夏远封的母亲。”

延寿脸上一变,指着画上人物:“这明明是青楼女子的打扮啊!”

颐中孚点了点头,收了画卷,淡然一笑,“你送来的礼部祠祭司的册子,二十年间共有一十二人落籍,从乐户变了民籍,这女子就是其中之一,十八年前夏原吉亲自请了皇爷爷的旨意,原因便是此女有了他的孩子。”

延寿愣了愣,脸上慢慢缓了过来,接了颐中孚手上的画卷,小心收好,“爷,您是要把这个送给夏远封吗?”

颐中孚沉默片刻,道:“算了,收进密室吧,他那日也是见过这画的,却是什么都没说,咱们又怎么好揭人家的疤。”

延寿开了密室收好画卷,再回来时见着自家主子正手指轻轻敲着几案,眉眼间皆是兴奋,忍不住问道:“爷这又是有什么发现了?”

颐中孚道:“周亭不在这籍册之中,她落张籍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爷?”

“去查查礼部祠祭司是那个掌管,现在又在何职。”

延寿接了令施礼出去,正遇着香兰端了茶进来,两人又是一阵眉目传情,惹得颐中孚一阵咳嗽方才罢了。

延寿走了,颐中孚也没闲着,历时把门窗关了个紧,抓了香兰进屋,急急的问道:“东西可准备好了?”

香兰窃窃一笑,“准备好了。”说着从香案下取了个小布包袱打开。

颐中孚从里面拿了件青色盘领衣出来,左右瞅了瞅,也算满意便换在身上,对这香兰嘱咐道:“若是延寿回来,就说爷在房里睡了,不便打扰。”

“奴婢记下了。”香兰说着从袖子里取了散碎的银子递到颐中孚手上,仔细上下打量一番,最后拿了些炉灰拍在他脸上,由衷道:“爷就算是穿了庶民粗布衣衫也是俊俏的很,还是遮掩一下的好”

颐中孚哈哈一笑,出了醉春阁的侧门,左右拐了拐,去了城里最大的长吉绸缎庄。

伙计见了有人进来,只是略略撇了他一眼,便再也不搭理。

颐中孚自己转了转看了看,见没人理他,便伸手摸了摸一匹上好的布料,小伙计立刻赶过来,打掉他抓着布的手,反复翻看他刚刚摸过的布匹,口中骂道:“小子!瞎碰什么!脏了可是要你陪银子的!”

颐中孚蹭的收回手来,双手在身上反复擦了几遍,陪笑着对正在翻看布匹的小伙计道:“老爷,您这儿的绸缎多少钱一尺?”

小伙计鄙夷一笑:“多少钱也不是你能买的!”

颐中孚赶忙从身上去了碎银子出来,放在柜台之上,点头道:“俺这儿有钱的!”

小伙计对他呸了一口,“你这庶民真是不懂?无官、无职、无身份的还想买绸缎?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颐中孚赶忙点头哈腰,嬉笑道:“老爷,俺知道,平民只能穿绸、绢、素纱,这次偶买绫罗是送人的。”

小伙计看了一眼放在案上的散碎银子,脸上带了些许的笑容道:“送什么人?什么功名?贺什么?”

颐中孚拍了怕胸脯,自豪道:“小人送位官爷,六品的户部官儿,是个远房姑表亲,几年没走动,这不俺也到了束发的年岁,家里凑了银子,打发我来挑个上好的布匹送他,求他给俺在城里谋个差事。”

小伙计笑开了,热情道:“你这儿来的正好,我们新近来了‘福从天来’瞧瞧,这蝙蝠绣的多生动,这云彩多飘逸!”

颐中孚认真的看了看,心中暗道,粗糙手工,连毛边都没裁剪,布匹的蚕丝也定是过水时过了时候的,少了应有的光滑,然而口中却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可是俺妈吩咐俺要买‘宜男多子’的。”

小伙计听了,脸色又是一变,马上冷了下来:“你这儿不要脸的,外乡来的吧!”

颐中孚略作惊讶,“俺住在城郊,不是外乡的。”

伙计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去别家吧!”

颐中孚听了,赶紧道:“俺妈说,不买‘多子’,便叫买什么‘平级’的回去,村里的先生说,有官衔的最喜欢这东西。”

小伙计听了脸上又有了笑容,从旁边扯了匹布来给他看,“这花瓶和长戈在一起的便是‘平生三级’,要不要?就这一匹了!”

颐中孚赶忙点头,却又小声问道:“这一匹要多少银子?”

小伙计看了看他放在柜上的银子,道:“你这些再加两钱银子刚好够一匹。”

颐中孚急急道:“啊!俺就这么多啊,多了却没了。”

边说,边要把柜上的银子收到怀里,小伙计见了,一把拦了下来,暗暗从中抽了一块儿三钱银子藏进袖口,“看你们乡下人也不容易,这些便给你了。”

颐中孚一阵感激,拿了布,一步三鞠躬的退出了绸缎庄,冲着夏府而去。

第八章 相布(二)

颐中孚拿了随身带的八卦玉佩给了门房,说是夏远封乡下的朋友。

门房见这人穿的还算是规整,容貌、神采尤佳,想来真是这个另类三公子的什么狗屁朋友便去通报。

夏远封见了玉佩,慧心一笑,叫人请了颐中孚进来。

颐中孚一路走来东瞧瞧、西看看,真真一副刘姥姥做派,见了夏远封赶忙一个深鞠躬,捧了怀里的布匹怯怯的递了上去。

夏远封似笑似哭的接了道:“怎么送礼来?”

颐中孚点头哈腰道:“长吉绸缎庄的,送您!”

夏远封打量了一眼,心想这个家伙指不定安了什么坏点子,轻蔑道:“长吉绸缎,你还真是破费。”

颐中孚憨憨一笑,挺了挺腰杆:“却是如此,就着半匹破布足足要了我三两四钱银子!”

夏远封一惊,“怎么如此多?”

“黑店呗”颐中孚四周环顾一番瞧着门房走了,身边无人便道:“你这儿人到真少,客人来了也不见上茶的。”

夏远封听了冷哼一声:“我叫他们为你特意买茶叶去了,过会儿才能回来。”

颐中孚也不做气,拉了夏远封起来,“得了,这茶咱是等不了的,走去长吉绸缎庄闹事儿去,把那银子取了回来,我请你去醉春阁喝酒!”

夏远封摔了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冷冷道:“凭什么要我去替你要钱?”

“夏大人,你可是俺的远房亲戚,俺为了给你送礼才被骗了,难道你不帮忙!”

夏远封给了一记白眼,“去你的,我也是当朝命官,为了你这儿三两多银子去丢人不成?”

颐中孚哈哈大笑道:“大人啊,你在这儿南京是出了名的惹事儿人,没事还能找上事儿,何况现在被事儿找上?”

夏远封听了有些恼怒,看着面前痞气下作却又不失风度的颐中孚却也无奈道:“求人办事儿,你到硬气!”

颐中孚哈哈一笑,拉了夏远封就要往外走,夏远封再次打下了颐中孚,叫着他去了书房。两人进入,夏远封关了门,从一叠宣纸下取了本刑部的案册来,递给颐中孚,“你别急着去,先看看这个。”

颐中孚看了几眼,满上痞气笑容渐渐收敛,冷然道:“现任南京刑部右侍郎是否从礼部调来的?”

夏远封点点头。

“该杀的,”颐中孚叹了口气道:“纵使再大的情面也不能如此枉法。”

夏远封道:“这是我的上司,若是要查,也是你的事儿了。”

颐中孚笑笑道:“我又不是锦衣卫,查来也无用的,到能试着帮你生生官,让你管管草菅人命的侍郎大人。”

“噢?”夏远封笑道:“神相倒是抬举我了?”

“呵呵,改个命格嘛,简单的很,总也是不枉我送了哪么尚好的布匹。”

夏远封见颐中孚打岔,便道:“能请太子殿下搬下旨意的颐神相,为在下求个升官还需要改命格吗?”

颐中孚想反驳,一时却是无语,夏远封见他吃憋心里有了得意,“行了,走吧,只是不知你的银子可曾做了记号。”

颐中孚点了点头,“有的,银子在香料里放过。”

“什么香料?”

“龙涎香。”

“够阴!”

颐中孚深深一鞠躬,再抬起头来,脸上满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什么赞扬。

夏远封到了绸缎庄,自是把砸相摊的本是发扬的淋漓尽致,不到半刻,绸缎庄的大老板张吉便从后堂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的赔礼不止,直到把两人让进了内堂之中。

张吉进了内堂,收敛了笑脸对着夏远封深深一礼,“夏大人,查过账目了,您手里这半匹布共买了一两四钱银子,也算是物美价廉。”

夏远封回了一礼,指了指颐中孚怀里紧紧抱着的那半匹布,“这明明是收了三两多银子!”

“三两四钱银子!”颐中孚小声申辩道。

“对!三两四钱银子!”

张吉笑一副有恃无恐道:“账上清楚的很,你们不是要讹诈吧。”

夏远封瞧了眼,一脸愤愤不平,却又胆小的躲在他身后的颐中孚,笑道:“大人,我这乡下表外甥可是忠厚的很,从不骗人!”

张吉听了,摇摇头:“夏大人,在下不是有意得罪,只是您的口碑却是不好的。”

一听到人说自家亲戚不好,躲着的颐中孚急了,咬牙道:“俺表侄子是好人,是你们黑心,骗俺的钱!”

张吉听了皱了皱眉头,更确信这两人纯粹是捣乱来了,便毫不客气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是不知,只不过我这长吉布庄可不是那个随便能砸的铺面!”

夏远封脸上露了几条黑线出来,暗道颐中孚你等着,嘴上却道:“那个说要砸你,赶快吧坑他的钱还来!”

张吉似是觉得夏远封又在无理取闹,便叫了下人来轰人,颐中孚急了大叫道:“你们欺负人!你们骗俺的银子!”

张吉见着人长的憨厚,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傻气,似乎真不像是骗子,便道:“你说收了三两银子,可拿得出证据?”

颐中孚愣了愣,大怒道:“三两四钱!”

张吉叹了口气,瞧了眼一脸怒相的颐中孚道:“好,三两四钱你可拿得出证据?”

颐中孚想了想,抖了抖袖子到:“来的时候他们放在这儿了!”

此话一处,引得院中的护院一阵大笑。

颐中孚脸上似乎更暗上了几分。

夏远封抓了时机,扯了扯颐中孚的袖子,猛然道:“你身上怎么会有龙涎香!”

“龙涎香?”颐中孚不解道:“那是什么东西?”

夏远封一笑:“这可是皇族才能用得香料,多是印度进贡来的,我也是因家父曾得过赏赐才闻得出它,你身上怎会有如此香味?”

颐中孚脑袋摇了摇,猛然道:“娘说这银子是管村长借得,俺记得,村长的女儿在原得过二皇孙的赏赐,这银子应是那时的。”

夏远封听了暗暗把颐中孚一阵大骂,二皇孙死了都快十年了,这香早就该无味了,怎么还能粘在银子上?这不明摆着阴我吗?然而上了贼船哪能下的来,只好硬着头皮道:“若是如此,这银子便好找了,叫了你的伙计出来搜搜,有了带这儿香味的,便是你家多坑的银子。”

张吉真真叫护院抓了前面店铺的伙计来,颐中孚去一阵撕拽,那买他布的伙计掉了五钱碎银出来,账房掉了出了一两多,其余店铺伙计人人有份,最少的也出了二钱银子,不一会儿竟是凑出了一十二两碎银,此时在瞧张吉的脸色,阴沉了不少。

颐中孚全当没见着,拿了碎银左右闻闻,选了有带有香味儿的出来,不多不少刚好二两,托在手心上在张吉眼前晃了晃,抬着下巴道:“你瞧吧!”

张吉此时已是满目怒色,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对夏远封道:“夏大人,方才多有得罪,在下改日定将送几匹上好的绸缎去您府上给您赔罪。”而后,从内室取了一定元宝,塞入颐中孚怀里,“小哥,这个你收着。”

颐中孚拿出元宝送还到张吉手上,噘着小嘴道: “这不是俺的,俺不能要!”说完,拿着半匹布,怀揣着二两银子,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夏远封对着张吉一抱拳,随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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