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爱——米洛
米洛  发于:2011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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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斯,你怎麼會喜歡我?」筆鋒一轉,我改變了話題,「為什麼是我呢?」
「為什麼?」格里菲斯訝異地睜大眼睛,愣了片刻後反問,「這很重要嗎?」
「也不是......」我重又低下頭。
「剛開始我很生氣,」格里菲斯緩緩說道,支起的手撐住下顎,好像在回想。
「氣得只想殺人,家族和艦隊,輪番受到黑客攻擊,我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集團,宗教,或其他縝密悠久的組織,我時刻想像著敵人的強大,渴求擊敗它的快感,但是......我失望了,對方竟然

只有17歲,一個在貧民區長大的少年,我被耍得團團轉,結果只是一個少年!」
格里菲斯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不相信迪威的調查,也質疑你的能力,你們一定隱瞞了什麼,所以就設下圈套,看你和迪威是如何的演戲!」
格里菲斯又陷入了沈默,我沒有打擾他,逕自在筆記本上畫著不知名的圖形。
「希玥,你是個很漂亮的男孩,我不否認,即使在滿腔怒火下,我對你仍有欲望,」格里菲斯突然說道,「不過那種欲望帶著破壞和敵視,我想折磨你,想看你掙扎,墮落,然後變成一具屍體,我

毫不猶豫地那樣渴望著,卻發現......」
「發現什麼?」我停止了無意義的圈劃,寫道。
「我不想你死,確切的講是某種我無法理解的困惑,--為什麼你要這麼執著,為什麼你不肯認輸?在那種情況下你怎麼還能顧著別人?」
他輕歎一口氣,囁嚅道,「我絲毫不明白,人不是該為自己,為利益而活的嗎?」
「我不知道......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有要保護的人而已。」我應道,並非謊話。
格里菲斯放下手,攬過我的肩膀,狀甚親昵。
「越不明白,就越想瞭解,我第一次這麼無措,殺了你也許就能解決一切,我本想嘗試,可你先......你握著刀,刺向自己,我的心跳也停頓了,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抓住了你的手腕,焦急,更多的

是憤怒,你為了那個人,可以不要性命!」
「卡雅......」我喃喃自語,心臟痛得緊,我到底是誰也沒能保護......。
「希玥!我不准你想他!」格里菲斯怒叱道,扳起我的臉就吻了下來。
「格里菲斯!」我皺起眉,想逃開,他的吻帶著懲罰意味,讓我喘不過氣。
「啊!」蠢蠢欲動的手指在我扭動身體時滑進被褥,恣意愛撫,我驚慌地抓住它,卻敵不過他的氣力,格里菲斯輕鬆地反扣住我的手腕,又撩開我身上唯一的遮蔽物,結實的身子旋即壓了下來,覆

住了我周圍的光亮和空氣,一時間,我能感受到的,就全是他了。
「我喜歡你,因為是你,希玥,你究竟在不安些什麼?」焦躁的詢問,格里菲斯緊緊地摟住我的肩膀。
喜歡我,因為是我?格里菲斯......你真的瞭解我嗎?我不自覺地歎息,把頭埋進他的胸膛,知道原因後,反而更加迷茫,更加忐忑,格里菲斯,你能體會多少......我的恨?
第八章
聽說某些事情要發生的時候,就會出現徵兆,格里菲斯離開後,拉塞近兩個星期的和風煦日,在一場罕見的暴風雨下,變得陰沈,寒冷,黑夜提前降臨了,遠方山巒和天際交接處,暗紫色的閃電撕

扯開蒼莽奔騰的烏雲......。
啪!又是一記耳光,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水,不動聲色的看著窗外,被愛達荷女王「請」到離宮,接受侍女的刑罰和盤問,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格里菲斯身邊潛伏著長老團的人,我應該早點發覺才是

,他們那陰陰沈沈的眸子,鐵灰的臉色,簡直像禿鷲一樣,現在,我還有機會回去嗎?
「你倒挺能忍的,」愛達荷女王不屑地瞅著我,揮手讓那幾個陰森的黑衣人離開,「我聽說你以前是性奴,真的嗎?」
我轉過臉來,冷冷地瞪著她,我無法作手語,因為我的雙手被反剪,捆到了背後的石雕上。
「啊......我想起來了」,女王很是驚訝地掩住薔薇色的嘴唇,嚷道,「我見過你!在那些下人住的地方!我還說呢,一個下賤的奴隸,怎麼眼睛的顏色敢跟我一樣!」
「陛下,」一個紮著高高髮髻,眼窩凹得很深的侍女走上前,謹慎地耳語,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那內容絕非善意。
「不行!」意外的,愛達荷女王斷然喝道,揮開侍女。
「陛下!」侍女頗訝然,「我們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能讓他活著回去嗎?」
「是呀,陛下,萬一他回去後,讓格里菲斯大人知道......」幾個站在我身後的侍女倉皇進言道,「這些傷......」
「真蠢!如果他真死了,我們還能活嗎?!」女王立在原地,冷漠地抬起下顎,「格里菲斯......他殺皇叔,族長,單不殺我,不是因為我曾向他示愛,或者我的皇冠和血統,而是因為我高傲地瞪

著他,用和這個男人一樣的眼睛!」
「陛下,」侍女們爭相圍上前,安撫道,「您千萬息怒,閣下對您的恩寵,我們有目共睹,一直都衷心祝福著,更何況,您有長老團的支持......」
「長老團?哼!」愛達荷女王不屑地一瞥,「他們當我傻瓜而已,格里菲斯若要殺我,他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女王稍稍提起寶石藍長裙,向我走近,一邊還打量著我,「你叫什麼?赫希玥?算了,我根本不在乎,今天來回看了你幾十遍,很普通嘛,論外表,你會比我漂亮?」
我沒理她,愛達荷女王修剪鋒利的銀色指甲劃過我的臉,然後扣緊我的胳膊,「嗚!」我咬住嘴唇,她的指甲深深刺進了我的皮膚。
「你怎麼不看著我?瞧不起我嗎?我--愛達荷女王,擁有宇宙最尊貴的伯格赫斯特血統,卻輸給了你,一個性奴,所以你很得意嗎?」
「從......沒那麼想,」我深吸一口氣,冷汗接連從發燙的額頭滾落,迷糊了眼睛,略微的刺痛。
愛達荷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沈默半晌,侍女們不敢打攪她,都屏著氣息。
「你真的很不知廉恥,」女王像是下結論般的說道,鬆開了手,「想起來就覺得噁心,你在床上怎麼能忍受......我是說......你也是個男人。」
我哆嗦了下身子,張開嘴卻無法反駁,這和我能不能說話無關,我無法反駁......事實。
「哦?被我說中了嗎?」女王冷冷一笑,轉過身,踱步走向窗臺,「黛雅,鬆開他的繩子,讓他走吧。」
「咦,陛下,這麼快......」我身後的侍女趕忙問道:「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放過他,可長老團不會,格里菲斯遲早得體會......失去的痛苦,」女王背對著我,纖細的手指揪緊裙邊,壓抑著憤怒情緒,「而且......」
女王轉回身子,冷傲地看著我,「就算所有的人都放過他,他又能放過他自己嗎?哼!赫希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侍女們放開了我,我立刻揉了揉刺痛的胳膊,倒吸一口氣,愛達荷女王顯然已不想見我,侍女倉促地挾著我離開房間,又走過好幾個拐角,整個離宮走廊空曠而冷清,除了雕像外就只有高大的拱形

玻璃窗,暴戾的雨點和狂風敲打著玻璃,颯颯作響,沒有燈光,一切都很陰沈,侍女突然猛推我一下,匆匆跑開。
「咳咳,」我腳步踉蹌地跌到地上,急促呼吸,頭痛得要命,這裏通向哪?後門嗎?我眨了眨眼睛,發現走廊盡頭有一扇花園用的鐵門,正嘎吱吱隨風搖曳著,我爬起身,才剛走兩步,就聽見--
「赫先生,原來您還活著,愛達荷陛下沒有為難您嗎?」
異常冷漠的聲音,我驀地轉過身體,恰好有雷電閃過屋頂,轟隆隆一聲,我看清了他的臉,微啟含笑的嘴唇,黑色俐落的短髮,瘦削的下顎,和邪佞精亮的黑瞳,我警戒地瞪著他,這種邪惡的氣息

,似曾相識。
「失禮了,我叫林諾,長老團所屬首席秘書官,」他仍微笑著,向我走近,「通常我只見兩種人,尊貴的以及將要死的......」
我不由往後倒退,時刻準備逃跑,「啊,您不必緊張,」他停下了腳步,悠然地說道,「長老團現在不想要您的性命,雖然一分鐘前,他們是那樣想的。」
他抬起手,示意我朝後看,我謹慎地瞅了一眼,那扇花園鐵門前不知何時圍了一圈機械人。
「呵呵,它們是來保護您的,這可是長老團的找猓灰v出時間,和我好好地談談,它們便會安全地送您回邸宅,怎麼樣?不難做吧?」
我猶豫著沒回應,他又說道,「哦,我忘了說,口語和手語,我都看得懂。」
「你想和我談什麼?」我即刻問道,不敢鬆懈。
「這裏不太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不,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搖搖頭,移動身體靠到牆上,「我不相信你,絕不會跟你走。」
「呵呵......」他忽然大笑了起來,手半掩著臉,「菲亞特說得沒錯,你很倔強。」
「菲亞特?」我厭惡地皺起眉頭,不好的回憶漫上心頭。
「對,我和他有點血緣關係,不過比較遠。」他注視著我,不懷好意地一笑,「我知道你的第一次被他強暴了是嗎?呵,這也不能怪他,格里菲斯對你那麼感興趣,非要親自處理不可,他當然介意

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瞪著他,很不悅。
「私房話,」他忽然走近我,在我能作出反應前把我整個壓到牆上,「呦,你的身子挺燙,發燒了嗎?畢竟女王陛下有「招待你」。」
「放手......」我喘著氣,又驚又急,「我絕不跟你走!」
「呵,」他依舊在笑,「那就要勞您睡一會兒了。」
「啊!」下腹被重重地一踢,我感覺五臟六腑都絞了起來,一陣令人窒息的劇痛!我圓睜的眼睛前竟是金白色的星點,稍頃便失去了知覺......。
※※※※※※
車輪徐徐碾過落葉堆的咯嚓聲,枝椏擦過車窗,松果敲打後車蓋的聲音,然後是因地面的凹凸泥濘而突然的左右搖晃,我緊閉著眼睛,渾身一陣燙又一陣冷,很想嘔吐,身旁的車座上好像有人在打

電話,用我聽不懂的外星系語言,大概十分鐘後,車停了,男人隨即關掉電話。
「喂,醒了嗎?」略顯粗糙的手掌摸上我的臉,我一驚,驀地睜開眼睛。
男人斜傾著身子,默默打量著我,對了,他叫林諾,我抬起頭和他對視著,毫不示弱,「放手!」
「哼!」林諾不屑地松了手,「肚子不疼的話就自己下車吧,我沒手下留情,你站得起來嗎?」
我白了他一眼,伸手拉了拉車把,沒上鎖,於是咬牙坐了起來,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這裏是......」我環視了一圈,重重烏雲下的靜謐林海,雪松、雲杉、冬青、榆木,沒有道路,沒

有人影,觸目所及儘是一片暗沉沉的墨綠。
「這邊走,」身後的林諾催促道,我轉過身體,看見一幢紅頂的磚牆別墅,就在離車子的幾十步處,被蔓延而生的紫藤遮掩住了大半的容貌。
我跟著他,應該說被迫跟著他走進別墅,司機留在車內,車頭燈還開著,所以我想不會逗留太久,說不定他所謂的「談話」,只是想秘密地殺了我呢。
「請坐,」進入一間明顯剛佈置過的客廳後,林諾微微一笑,讓我坐到一張鋪羊毛氈的躺椅上,逕自撥弄起爐火。
「你到底想幹什麼?!」林諾轉過身來時,我問道。
「培養一下氣氛,畢竟我們......」他曖昧地說道,解開黑色禮服的領扣。
我冷冷地瞪著他,不作任何表示。
「哦?很鎮定呢,」他調侃道,走到我面前,從高處看著我,「你不拿格里菲斯來威脅我嗎?對了,你從剛才起就沒提到過他,你們真的是戀人嗎?」
「這不關你的事。」我有些惱火地應道。
「不,這對我來說是個關鍵,」林諾否定道,舉起手臂交叉著橫在胸前,「如果你不是他的戀人......」
「怎麼樣?」
「你就有活的可能,」他說道,隨即解釋,「拉撒母耳家族的勢力有兩股,長老團和首腦級人物格里菲斯,他們一方代表家族精神和決策力,另一方代表領導力和實際行動,按理說自宇宙曆2000年

以來的勢力平衡是不容易被打破的,但是......」他陰冷地笑著,「格里菲斯的確有一手!」
「你對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我打斷道,隱隱覺得不安。
「傾斜的天平就應該扶正,格里菲斯同聯邦軍的戰役,我們需要他戰敗,更直接的說是......陣亡。」林諾悠然地說著,放下了手臂。
「陣......亡?」我驚異得透不過氣來,直愣愣地盯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綁架我的目的,是要格里菲斯......死?!
「對,」林諾毫不意外我的反應,略略點頭後擺弄起他的衣袖,那裏有顆鈕扣松脫了,「長老團找你來的原因,」他扯下扣子,握在手裏,然後抬頭看著我,「和「聖嬰」有關。」
「聖嬰?它不是已經......」我更愕然了。
「你以為格里菲斯是怎麼救下了你?」他訕笑道,鬆開手,紐扣從他手裏掉落,觸到地面後滾到我腳邊,已經嚴重變了形,「你是裝蒜呢?還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由咽了口口水,「不知道。」那天的我幾乎是沒有意識的。
「哼!」他冷嘲了一聲,「不過算了,你現在知道也可以,我聽說操縱「聖嬰」需要什麼契約,你......」
「聖嬰不是你們內戰的道具!」我厭惡地打起手語,「拉撒母耳家族根本不應該存在,而長老團宣揚的除了暴力就是暴力!」
我恍然回想起那個染紅了一切的冬夜,情緒更加激動,「一個命令,一場災難!無辜承受的人類有多痛苦,你們知道嗎?!」
「意思是你拒絕合作?」林諾平靜地說道,充耳不聞我的責問。
「對!」我點點頭,依然憤恨難平。
「不再考慮一下嗎?」他緩緩舉起手,伸向上衣口袋,衣物摩擦的聲音讓我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突然的揪痛,我逃避著腦海裏的影像,為什麼全都是格里菲斯?
「真是可惜呀,」林諾在我彷徨的時候亮出了口袋裏的東西,竟然是一疊照片,「我有帶禮物來呢。」
「那是......亞羅?」我驚愕地盯著它,從一張移到另一張,眼睛越睜越大,穿著聯邦軍少年軍服的亞羅,站在星際航母下敬禮,然後是許多張受勳升級的照片,和聯邦軍將領握手的照片,再

是......
「格里菲斯?」我猛地一驚,照片是通過間諜衛星拍的,距離遙遠但仍清晰,格里菲斯正站在旗艦的指揮臺上,和旁邊的秘書官講話,他們身後一排將領中,赫然有亞羅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顧一切地站起身,問道,「亞羅他怎麼會在格里菲斯那裏?」
「他是俘虜,一個月以前的事了,格里菲斯沒有告訴你嗎?」林諾微笑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你弟弟不僅是敵軍裏最年輕的上校,還是「自由主義者」裏最活躍的策劃人,他帶給格里菲斯的煩

惱可不比你當初的小,嗯......該怎麼說呢?這最後一張照片......」
我不想看,也不該看的,林諾笑得如此曖昧,可我還是抬起頭來--眼淚滾落,那是一種全身崩潰般的痛楚,我顫抖著,看著那張照片:長長的玻璃走廊下,是兩人的接吻,確切的說,是格里菲斯單

方面的強吻。
「現在......」林諾靠近我,在我的耳邊細語,「重新考慮好了嗎?你的決定?」
「給我一點時間......」我的嘴唇哆嗦著,從頭到腳像是被刺骨的冰水澆透般寒冷,「我要親自問他......這件事。」
※※※※※※
渾渾噩噩的身體是怎樣離開別墅的,我不記得,林諾的嘴唇擦過我的臉頰,吻去我的淚水,我沒有反抗,已經忘記了一切,車子在邸宅週邊的森林緩緩停下,他打開門,讓我下了車。
「沒時間抱你真遺憾,希望很快能再見。」他幽幽的說著,關上了車門。
我木然看著車子離去,轉過身,走向邸宅,可是真的......好痛苦!每一根炙燙的神經都纖拉糾扯著心臟,那無形的裂痕正逐漸加深,空氣無法進入身體,我被迫急促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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