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爱——米洛
米洛  发于:2011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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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受到傷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心臟抽緊著,所有的哀慟和委屈都渴求著傾瀉。
「希玥,我也許不能等到你復原,」格里菲斯囁嚅道,在我的身邊躺下,望著那高聳雕花的拱頂。
「你也聽到赫爾墨斯的話了吧,奧堊瑞星域會有場大戰,聯邦軍這次來勢洶洶,嘖......他們可真倔強,讓我想起了你。」
我驀地看向他,他沒有轉過頭來,依然瞅著天花板,「或許我該給他們禮遇,讓他們有機會選擇該怎麼死。」
「格里菲斯!」我皺起眉頭,很不悅地拉住他的衣服。
「怎麼了?」他看著我,一臉不解。
「你能不殺人嗎?!」我沒好氣地瞪著他。
「什麼?」格里菲斯既看不懂手語也讀不出唇語,稍微複雜點的話他便不明白。
「我說你能不能不殺人?」我一字一頓地說道,還連筆帶劃。
這回他看懂了,但仍舊不以為意,「這是戰爭,集束彈又不長眼睛,再說全滅不好嗎?乾淨俐落,省去很多麻煩。」
「你......」我失望地歎道,鬆開了手,格里菲斯凝視著我,好像在思索,頗沉重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使兩人都悶悶不樂,許久之後,他忽然攬過我的肩,認真地問道,「希玥,如果我讓他

們活下來,你會開心嗎?」
我一愣,隨即點頭。
「是嗎......」格里菲斯低下頭,似在自言自語,隨即微微一笑,「我想我會盡力......希玥,我一定能贏得這場戰鬥,然後我要把這勝利送給你。」
「送給我做什麼?」我眨巴著眼睛,疑惑不解。
「結婚的特赦啊,」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結......?!」我驚得從床上坐起,扯痛了傷口。
「希玥,你沒事吧?」格里菲斯也坐了起來,抱住我。
「沒事......」我捂著痛處,冷汗直冒地搖搖頭。
「婚禮當然要有特赦,這很意外嗎?希玥?你要慌成這樣!」格里菲斯挑高眉問道,語氣頗不滿。
「這、我不行,不,我是說......長老團,女王,對!還有愛達荷女王,你不是喜歡她嗎?」
我結結巴巴的說道,瞪著他,緊張得連手心都滲出了汗,但又不敢說穿我是因為同情才留在他身邊。
「我不會讓他們妨礙我,」格里菲斯輕描淡寫地應道,伸手扣住我的臉。
「希玥,我愛你,所以想要你,家族也好,法律也好,奧堊瑞也好,即使要我和包括自己在內的整個世界為敵,我也不會在意。」
他的手指摩挲起我顫動的嘴唇,緊緊盯著的冰藍眼眸狂傲霸道,「希玥......別想逃,你是我要定了的......」
湊近的臉龐忽地壓了下來,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就陷入了他製造的炙熱情欲,唇舌交纏的深吻,還有饑渴的不容我推脫的愛撫,格里菲斯步步緊逼,在並沒有抱我的情況下,迫我狼狽地攀上頂

峰......。
※※※※※※
「希玥少爺,胳膊......」
我伸出手,擱在床邊,架著一副厚邊框眼鏡的醫生熟練地解下繃帶,仔細察看了一會兒,微笑道,「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恭喜,傷口癒合得很快。」
「謝謝,」我點點頭,看他小心地幫我換藥,又綁上新的繃帶,思緒漸漸漂遠......
自從那次襲擊之後,已經一個月了,格里菲斯謹慎地交待完一切後,去了戰場,長老團那邊則沒什麼動靜,好像格里菲斯一系列的削弱他們權利的舉動不過是隔靴搔癢,毫無作用,讓我覺得坐立難

安,如此古老的家族,如此淵遠的權勢,一旦有人與之對抗,會是這樣逆來順受,又不動聲色的嗎?
我轉過頭,視線觸及那堆成山的禮品,無力的歎息,我現在有空去擔心他們的勾心鬥角嗎?格里菲斯表白得強硬,絲毫不容我拒絕,每每我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又散於無形,為什麼我要這麼懦弱,

一開始就該坦言我不愛他啊,如今到這不來不去,進退兩難的地步,該怎麼收場才好?
「希玥少爺?抱歉,希玥少爺!」
「啊?」我回過神,看向醫生,「什麼?」
「上星期的體檢報告,閣下看了大發雷霆,您應該正常進食,而不是從早上到現在只吃幾片麵包。」醫生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另外作息方面,您通宵看書可不行,身上的傷才剛好呢。」
「哦,」我點點頭,實際並沒聽進多少。
醫生看了看我,不再說話,低頭整理起金屬藥箱,站在霧色紗幔外的兩個黑衣人這時走了進來,一個檢查了醫生的物品後帶他離開,另一個則留下來為我倒水送藥。
「出去!」我忽然覺得煩躁,拽起枕邊的搖鈴就砸到地上,「滾!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黑衣人讀得懂唇語,儘管他一臉驚訝,仍舊恭敬地欠身離去。
我蜷起身體,雙手抱住頭,急促呼吸,好......無奈,也好恨......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有時候我會感覺自己不受控制,黑衣人勾起了我滿腔的仇恨,比以往任何情況都要來得強烈,就好像一個

失憶的人,被突然記起的往事衝擊得亂了方寸。
「呼......」放鬆胳膊的力量,我仰面躺在床上,但不敢闔上眼,通宵的閱讀是有原因的,我的夢境裏有太多的血,漫天的鮮紅色,駭人至極......。
「希玥少爺,對不起,我知道您不想被打擾,可是閣下有通訊進來。」黑衣人在紗幔外說道。
我聞言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來,黑衣人用遙控打開通訊器,咻地,三維影像呈現在床前。
「希玥,我看了醫生的報告,很不高興!」格里菲斯開門見山地說道,從背景來看他應該是在會議室,「你哪里不舒服嗎?怎麼會營養不良?」
「我沒事,可能長時間臥床,才沒胃口吧,」我淡然一笑,打著手語,格里菲斯現在或多或少能看懂些了。
「真的?」他似乎不大相信,支起手托住下顎,緩緩說道,「希玥,我現在還不能回來,但如果......」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堅決地搖頭。
「......那好吧,」格里菲斯妥協道,隨即曖昧地一笑,「前幾天派人送了東西過來,現在該到了,你看過了嗎?」
我望向那堆禮品,有一個藍色絲絨盒子是今早增加的,「嗯,很不錯,謝謝。」
「除了款式,其他你喜不喜歡都得接受,」格里菲斯伸出手,宛如要撫摸我的臉,「......好好休息,希玥,暫時不能和你聯絡了。」宇宙中的戰爭,由於空間立體,艦隊分佈廣泛,保護通訊不受

星球干擾很重要。
「嗯,我知道了。」我仰起頭,微笑著看著他,格里菲斯切斷了通訊。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床上躺了一會後,我越來越覺得好奇,爬下床,赤腳走過微涼的地磚,我拿起那絲絨盒子,俐落的打開,旋即怔住,「戒指?」我脫口而出,下意識「啪」地合攏,卻久久移不

開視線。
因為一個錯誤,一個自負的同情,我是不是走進了一個會傷害更多人的深淵......?
※※※※※※
12月是拉塞的初冬,氣溫明顯地變冷,細雨朦朧,草地上結了霜,又冷又硬,園丁們忙著解凍,整個庭園鬧哄哄的,我穿上件白色的羽緞浴袍,沒有系緊腰帶,也沒有把長及肩膀的頭髮梳理起來,

便緩步走過霧色紗幔和高聳的柱列。
這裏真的很大,一個偏廳緊挨著另一個偏廳,精美的油畫和工藝品隨處可見,甚至還有上萬顆寶石鑲成的星際航行圖,不過,除了剛來時的瞠目,我並不怎麼在意那些東西,我的目的地是那片有著

絕種植物,蜂鳥,礦石溫泉和無盡靜謐的「叢林」。
當初去那裏,是醫生的建議,我太沉悶了,有時一整天都不會「說」話,只顧看書,他不禁擔心,我的厭食和失眠是某種疾病的徵兆。
「不是現在才開始的,」被醫生接二連三的詢問後,我終於寫道,「大概七歲的時候......」
「七歲?發生什麼事了嗎?」醫生打斷道。
「血和雪......」我握筆的手微微發抖,於是用另一隻手覆蓋住它,「我忘了。」
「嗯?」醫生一愣。
「如果愛能淹沒仇恨......」我自言自語道,隨即扔掉筆,爬下了床。
「希玥少爺?」
「真的......好像惡作劇!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他,恨也好,愛也好,」我轉過身子,望著那靜靜躺在藍色被褥上的戒指,很迷人的冷灰色鑽石。
「咳咳,希玥少爺,我想您需要一個能放鬆的地方,」醫生讀不懂唇語,乾咳幾聲後提出了他認為恰當的建議。
※※※※※※
一個能讓人放鬆的地方,醫生說得很對,拉撒母耳家族的奢華只能讓我感覺沉重,而這裏--自然的綠色,無拘的綠色,純潔的綠色,令我舒暢許多。
嘩啦!我趟著沒過腳踝的泉水,一步步走進「叢林」深處,頭頂的日光,是人造的,白晃明亮,一年四季都溫煦宜人,潺湲淌過腳邊的水流,很動聽,宛如節奏明快的鋼琴曲,這兒就像是我的童年

,有著最美好的回憶,我不想破壞它,一舉一動都格外輕柔。
「亞羅......」脫掉浴衣後,我踏著石階進入由鵝卵石砌成的溫泉,靜靜呼吸,低下頭來注視著水面的倒影,看它從紛亂恢復成平靜,看它是如何映出我的臉龐,還有我那銀灰色的眼眸。
不知道亞羅怎麼樣了?我倆相同的眼睛顏色,最能引起我對他的思念,迪威救走他後有好好地照顧他嗎?他還是個孩子,又受了傷......
是我帶給他的傷害!我驀地握緊拳頭,被水壓迫著的胸膛緊湊起伏,都是因為我!
亞羅也好,喬和卡雅也好,還差點連夏煜也......夏煜是我的摯友,他的父親夏王更是赫氏家族的世交,當初若不是他們相救,我和亞羅絕不會活下來,--那天的暴風雪是如此無情,把懷裏亞羅的

哭聲都淹沒掉了......。
「格里菲斯,」無意間喚出的名字,加劇了心臟的疼痛,我果然是個很天真的人,以為同情可以解決一切,可以折衷強烈的愛與仇恨!
「可惡啊,你怎麼能不出現?格里菲斯,我其實......」
踢踏,茂盛的闊葉植物後,忽然響起我所熟悉的腳步聲,驚愕的眼眸越瞪越大,我翕動著嘴唇,「不愛你......」
「希玥?」格里菲斯出現在溫泉前,看著我,微微一怔。
「呃?!」我仰頭望著他,腦袋裏刹那間一片空白,沙沙......靜謐空氣中的微妙對視,我們的瞳孔中儘是對方的身影。
「你的傷......好了嗎?」打破沈默的是格里菲斯,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向前邁了一步。
「嗯,好了,不,還沒!」我回過神來,第一時間注意到自己的模樣:赤裸著身體,雙膝打開,頭髮濕漉漉地滴著水,臉頰和嘴唇則因為淡薄的霧氣而顯得朦朧紅潤。
「是嗎?」格里菲斯微笑著,解開他黑裘皮風衣的紐扣,又緩緩退下手套,丟在我白色的浴衣上面,「治療兩個月了吧?」
「是啊,」我窘迫地點頭,因為格里菲斯語帶調侃。
「......這次回來是為了調整艦隊,在家門口打仗就這點方便,補給線永遠都是最近而且最強。」
格里菲斯不緊不慢地解釋著,脫掉風衣後,旋即鬆開絲織襯衫上精緻的瑪瑙領扣,他肌肉結實的胸膛露了出來,接著又是緊收的小腹和強健的上臂肌理,我倉皇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只覺得這兒的

光線太過明亮。
「希玥,怎麼不說話?嗯,你不想呼吸嗎?臉貼著水面。」細瑣的衣物摩擦聲暫時停頓,格里菲斯疑惑的問道。
「不是......」我尷尬地擺了擺手,依舊低著頭,你這幅模樣讓我怎麼抬頭啊?
「呵呵,」格里菲斯輕笑出聲,繼續除著衣衫。
「希玥,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把頭抬起來吧,即使你潛到池底去,結果還是一樣。啊!對了,我記得你不會游泳。」
嘩啦一聲,是他踏進了溫泉,我背抵著鵝卵石池壁,沒有動彈,可呼吸越來越急促。
「希玥......」格里菲斯很快就來到我身邊,輕聲喚著我的名字,他伸手壓在我身體兩側,俯下的頭埋進我的脖子,柔軟的舌尖和嘴唇撫過我帶水珠的肌膚,貪戀地親吻。
「格里菲斯,」我推開他,打起手語,「別在這裏......」
「好吧,換個地方,」他很乾脆地答應了,扣住我的手腕和腰,我直覺得不妙,可還沒掙脫就被他拖向水波較湍急的深水區域。
「不要!格里菲斯!」我驚慌失措地想後退,但身不由己,格里菲斯一味游向前,直到我的腳再也踩不到地面。
「咳咳,」我咳嗽著,嗆了好幾口水,心情非常糟糕,「你幹什麼?!」
「你終於肯抬頭了,希玥,」格里菲斯得逞似的笑著,看來很高興。
「你......混蛋!我不要在這裏!」我瞪著他,既害怕又無奈,因為兩手緊緊圈著他的脖頸,無法打手語,格里菲斯便一切都自圓其說,「呵,希玥,你別擔心,我很有力氣啊,你會滿意的。」
「誰擔心這個了?!」我猛踢著泉水,卻無法抵抗格里菲斯頻頻落下的親吻,他急待釋放的欲望透過緊密相貼的肢體清晰地讓我知道。
「格里菲斯......」我投降了,不再反抗,順從地接受他的親吻和愛撫。
「什麼事?」
「你這麼想抱我嗎?」我放慢說話速度,希望他能看懂。
「當然。」
「那......呆會兒,啊!」後庭被遊移的指尖突然撐開,我渾身一顫,感覺到溫熱的水流湧入那裏,「我有話......要對你說,唔啊!」我的頭向後仰起,格里菲斯的手指抽撤得太快了,我的胳膊

漸漸無力。
「好,」他及時攬住我的腰,又讓我的腿勾住他的身體,「只要你那時還有意識。」
「嗚!痛!」強硬的進入,股間被填滿的脹痛感讓我牙關緊咬,格里菲斯閉著眼睛,神情迷離,不知是汗水還是泉水粘濕了他額前的金髮,順著臉頰剔透淌下。
「希玥......」他低下頭來,擷住我喘息的嘴唇......。
※※※※※※
我想我是躺在床上,那柔軟的羊毛毯和羽絨枕像呵護什麼珍寶似的把我圈在中間,我感覺到久違的愜意,從沉重疲累的四肢舒展開來,宛如波浪蕩漾。
有只手在我快醒來的時候撫摸著我顫動的眼瞼,然後又移到我的嘴唇,停留了一會兒,「希玥?」
「唔?」我睜開眼睛,發覺自己不僅躺在羊毛毯中間,更是在格里菲斯懷裏,他沒有穿衣服,赤身裸體,只是把毛毯象徵性地拉到自己腰腹處,我微微面紅,倉促地移開視線,驀然發現被褥下的自

己亦是全裸的,雖然說兩人同眠沒什麼奇怪,可這樣「親密」還是第一次,以前當我醒來時,格里菲斯至少已經把襯衫穿好。
「怎麼了,這麼沈默?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格里菲斯輕聲問道,停駐在我嘴唇的手指突然彈了一下我的鼻子。
「痛!你幹什麼?!」我立刻想坐起來,格里菲斯抓住了我的肩膀,「只是想惹你生氣。」
「啊?」
「......你總是低著頭,生氣的時候才會把臉抬起來,希玥,你就不能看著我說話嗎?」格里菲斯頗不滿的說道。
不是不抬頭,而是因為不能抬頭,一個人的眼睛總能揭穿所有謊言,但是......現在不同了,我伸手掏出床枕下的筆記本,看了格里菲斯一眼後,打算寫下可能會引來狂風暴雨的話--
「我不愛你,根本就不想和你在一起。」
「那個時候......」格里菲斯在我動筆的瞬間,忽然開口道,「我真的沒想過自己的性命。」
「什麼?」我放下筆,望著他,格里菲斯正微笑著,冰藍的眼眸出神地凝望著房間某個角落,宛如那裏有什麼珍奇景象。
「戈裏安和捷克將軍合郑胍宜溃颐髅髦赖模瑓s連猶豫也沒有,就去了地下核電廠,呵......這種感覺真是既奇怪又奇妙!」
他收回視線,注視著我,「我無法冷靜思考,你的臉,你的身體,你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我的腦海裏,隨我的呼吸和心跳而動,希玥,你能體會這種感受嗎?幾近......瘋狂?」
「嗯,」我有些無措的點點頭,轉動了兩下筆桿,坦白的勇氣像冬日的夕陽般急速隱去了,僅因為心底那一絲不忍,唉,我真的有夠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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