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欽差——李葳
李葳  发于:2011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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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兰花儿的迭声呼唤,兆海跳上风火轮车,后悔着自己不该答应留下来喝这杯茶,迅速地驾离。
※※※
候在岸边的摆渡船夫,替兆海划着小舟,直到湖心的画纺旁。兆海纵身跳上船甲板,简单问了几名保镖一切是否安好,确定没事之后,蹑手蹑脚地进入船舱。以为紫宸在上层船舱休息,不想打扰他

,兆海在空荡无人的船舱内找着空房……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来跟本殿回报一声?兆海。”
听到后头的声音,兆海心一揪,觉悟地硬着头皮转过身。“殿下您……怎么还没歇息?小的以为您睡了,所以没打算吵您的。”
“本殿醒着,你有何意见?”黑漆漆看不真切的模糊身影,淡淡地回道。
这、这怎么好像存心找他吵似的?“不,小的当然没意见。”
“过来吧,你能睡的地方,不在这儿。”一旋身,示意兆海跟过来。
看不见殿下的表情,可是从他的周身散发出不容反驳的威严,兆海一刻也不敢耽搁,更不曾妄想要逃跑,亦步亦趋地随着紫宸来到上层船舱。他往宴会厅旁的另一道门边一站,兆海立即理所当然地

上前为他开门。
率先进入的紫宸,迳自走到矮桌前坐下,他跷起二郎腿,抿唇,凝着兆海。
受不住这悬在空中的滋味,兆海先行打破沉默地说:“明儿个一早就要去验新船了,殿下,您要早点歇息,好养足精神。小的来为您铺被吧?”
无视他的话语,紫宸一双眼还是眨也不眨的。“你去了挺久的,除了送姑娘到家,没发生别的事吗?”
“……”损人名节的事,厚道的兆海,说不出口。
“不回我话,那就是有了?”挑眉,噙笑,绿瞳笃定。“是被拉上床去,滚过两回了吗?”
双眸陡张,兆海用力摇头。
“什么?没做成吗?”反倒游刃有余地嘲笑起来,紫宸一手搭着下颚,一手搁在膝盖上,叹息地说:“亏我看那名叫兰花儿的姑娘,眼巴巴地望着你,一副恨不能吞了你的样子。还以为她无论如何

都会把你吃了,似乎……也没什么厉害本事嘛!本殿真失望啊!”
“殿下,您、您说失望,难道您希望小的和那姑娘—-一”胀得脸红脖子粗,兆海跨一步,道:“您是早算计好这点,才叫小的送她回去?”
“你生气什么?这不是你苦等的机会吗?在本殿身边,无法大展你的男性雄风,必定让你非常扼腕吧?再怎么说你也是个血肉之躯、血性男儿,当然想要态意在女体里发泄欲情,而非在本殿身下嘤

嘤啼啼……”意味深远地一瞥。“本殿说错了什么吗?”
这是试探吗?
探什么?
兆海还能怎么做,才能表白自己的一颗心,从不曾旁徨过?
自跟了紫宸殿下的那天起,甚至更早,他的眼里从没有别人,从没有紫宸以外的任何人。是啊,堂堂大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是副啼笑皆非又荒谬错乱的景象,会觉得羞于见人是自己还有份矜

持、还有难舍的自尊。可是他不认为自己很可耻、很低下,或像殿下口口声声的被糟蹋。
他只是把自己的所有,都掏出来,献给自己认定的主子,全心全意。
想像殿下是把烈火,那么他便是投身于火的薪柴,为了与主子合而为一,发出光与热,他甘心情愿被火焚烧成灰,化为尘。
“小的没有。”兆海无力地说。
“胡绉!”瞬间,紫宸的双眼喷着两道青火。“假使没有,你那么注意人家姑娘做什么?她一晕倒,你就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她!假使没有,你陪在她身边又是扬、又是呼唤的做什么?还和她在本殿

面前来个深情款款的两相对望,怕全部的人没长眼睛吗?竟在我跟前亲热起来!”
“您能看得更仔细点,便知道小的是因为您而去注意到她。您那样频频勾引人家,姑娘家受得了才怪。您玩得过火了,小的只是帮您收拾残局罢了。整件事从头到尾,绝无您说的那样什么深情、什

么呼唤的。”
“好,前面是本殿误解了你。但,你脸上韵胭脂是怎么沾到的?还有身上都是便宜廉价的花粉味,又作何解释?”
兆海惊讶地伸手摸摸唇,有沾上她的胭脂吗?
“她给你亲在嘴巴上了?给我露出马脚了,是吧?她当真亲了你的嘴儿!”
完了!这可无法圆过去。兆海被紫宸一脸愠怒地逼得直往后缩。“这是……场意外……没……意义的……”
扣住兆海的肩膀,咆道:“意义?我管它是有意没义,你和她亲了嘴儿就是坏了规矩——我的规矩!”
“殿下……”
紫宸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推倒在床铺上,双手卷起一条衣带在他面前扯直一振。“你的嘴儿是我的,你的身子是我的,你的每-一根毛都是我的!,谁准你在外头和野女人相好的?我不好好教训一

下,你是不会懂我有多伤心、多难过、多嫉妒,对吧?今夜就用你的身子,好好给我记住,随便和姑娘眉来眼去会有什么下场!”
“不……唔!”
“最先塞住你的嘴,是为你好。你不想下头的人听到你哭泣的叫声吧?否则明天早上你可是会尴尬得想死喔!”
兆海闭上眼。不对、不对,这样是不对的!
倘若殿下拿这种事当成“教训”的法子,那往后……往后他们又要拿什么当心灵相契的手段?
他可以等的,愿意等殿下发现,自己哪儿都不会去,哪里都不愿去。可是别现在就坏了他们之间脆弱的那道桥梁,不要哇!
“流泪也没用,本殿今晚是铁了心肠,要你明白,若再把眼睛放在本殿以外的人身上,我便挖出你的眼。若再跟着别的人跑,我便打断你的腿。你有翅膀,我便折了它们,哪里也不许你去!”
“晤……唔唔……唔唔唔……”
倾听一下吧,殿下!我的真心话,您不要不听啊!
“有力气挣扎,还不如多保留点力气,夜可是很长的,兆海。”
青绿眸子冷魅地扫过他的身,淡淡地说:“不过,你听不进去就算了。明儿个一早你没力气起身,也得起来。不快些离开这座岛,谁知道又有哪个风骚娘要缠住你。本殿可没那么多时间一一扫除,

一个就够受了。”
执起兆海的下颚。
“我们开始吧:你好好学着了!”
※※※
分布在大洋上的星之列屿,大大小小约莫百来座,有些是无人孤岛,有些是尚未被发掘的秘岛,其余的则各有各隶属的国度。靠近西琉的属于西琉,靠近南夷的属于南夷,至于在内地的东蛮国触手

不及如此深远之处,另一端的北狄则占据广海上的所有岛屿。
大洋势力以南夷居首,群岛中最大岛屿的星岛及月屿都被南夷人所占。众人齐力开发的结果,造就了星岛处处林立着一流的造船船坞,里头有着一艘艘工艺技术独步天下的南夷工匠们精心打造的心

血结晶,等着识货的人,付出等值的财富来换它们回家。
萧商贾在约定交货的日子,领着紫宸亲王来到其中一座船坞。
“这就是草民最自豪的一艘船,它上头的黑石炉是目前天下最快的炉,风平浪静时,日行百里不是问题。它坚硬的船身是淬链数千次的精钢与百年杉材所组,保证遇到狂风暴浪亦能安然无恙,不畏

雨骤风急会吹坏、湿透船壳里,还有——”
亲王扬眉。“行了。别讲这么多,我要登上船去看看。”
“是、是,那请跟着草民上来。”
吆喝着要人将登船甲板搭好,萧商贾毕恭毕敬地让亲王先走,跟着是他的护卫“哇,您脚下小心!”看着那名护卫身子一晃,萧氏急忙伸出手。不过金大人没借助他的手,便又站直身,向他点点头

,继续爬上船。
奇怪了,萧商贾嘀咕在心,怎么今日金大人的脸色这么糟啊?
商人明哲保身之道就是“少问、多做、明算帐”,萧商贾好奇归好奇,还懂得这点道理。因此他什么也没提地,带着亲王殿下逛递里里外外之后,三人又回到船首甲板处,接着亲王命护廷递给他一

张金额足以让人眉开眼笑的金元条子。
“谢谢殿下,草民厚颜收下了。”
“本殿命你为我找的船员,还有负责掌舵的舵夫呢?要乘船经验多的、身手好的、能干活儿的。你都找着了没?”
“找着了、找着了!殿下的吩咐,草民岂敢怠慢?只要您说一声,这艘船随时都能启航的!”萧商贾笑笑地说:“对了,您心里有特别想要去哪儿吗?呵呵,莫非殿下也想凑凑热闹,到海上碰运气

找神仙岛?”
“神仙岛?”
“是呀,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传闻,草民已经不记得了,说星之列屿里有座神仙岛,岛上住了两个神仙,有幸得见神仙的人,延年益寿不说,还可青春永驻,不会老呢!但是信与不信的人都很多,到

现在我还没听过有谁见着神仙就是。”又嘿嘿笑道:“若殿下见着了神仙,也帮草民问问这青春永驻的妙方吧!”
冷冷一瞪。
吓得萧氏马上缩头说:“草民、草民告退了!”
紫宸在他离开前告诉他,午后三时要启航,在那之前要他将一切都准备就绪。
萧商贾连连称是,退离了船首。
一等其他人影消失,兆海便再也撑不住地扶着船沿,急促、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脚抖得连站都困难。
来到他身后的紫宸,绿眸半掩地偎近他耳边说:“很难受,是吗?”
咬着下唇,兆海忍着泪,不答。
看你还逞强到几时?紫宸一手移到兆海后庭,微一按压地说:“还是它已经卡到了你的“好地方”,你快活得很,舍不得把它取出来呢?”
唏地抽口气,兆海揪着船沿的十指都发白了。他虽知求也没用,但双腿间夹着“那个”的疼,让他忍不住又开口说:“求您……拿出来……拜托。”
“不行,我说了,等今夜我们在新家——这艘船度过首夜的时候,我才会帮你把它拿出来。到那之前,你都要忍忍。”
死心断念地闭上双眼,到今晚……这三字听来实在好久、好远。
“别做出这么可怜的样子,叫本殿好不忍。”以两指抬起他的下颚,紫宸凑近他的唇。“亲一下,乖。”
待在他怀中,已没气力提醒他此时此地的不恰当,兆海半掀眼皮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双唇——
“是谁!”
眼角余光瞄到的人影,使兆海在最后一刻扭开了头。他振起最后一丝气力,推开紫宸,站直身,朝着空荡荡的甲板嚷着:“谁躲在那儿?快点出来!这艘船可是亲王专用的御座,非钦点上船者,不

可冒渎!速速现身!”
“……”
依旧没有半点儿声音。
紫宸见状,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多心了,并没有什么人影。有的话,我会察觉的。来吧,你需要坐下来休息,咱们进船舱里去。”
真是自己多了吗?兆海的鹰眼扫过每个角落,提高戒备。将疑问放在心中。


第7章

遵依传统新船下水习俗,以祖神酒泼洒过全体船身之后,由紫宸亲王命名为“宸扬”,搭载着包含船工、舵夫、厨子,以及紫宸等近二十余人的船,优雅而徐缓地驶离星岛港湾,脱离陆地,进入大

洋。
宽广无垠的水平线,仿佛正在朝英勇无畏的人们招手诱惑,再将他们吞入瞬息万变、高深莫测的怀抱中。
“这会儿,咱们终于真正离开南夷了。”望着白浪滔滔的远方,装载多少惆怅的茵瞳不舍移开视线。
站在亲王身畔的兆海,同样感慨。不知道大伙儿可好?前阵子收到他们捎来的信息,他知道大伙儿都搬进首南城的亲王府时,还吓了一跳。结果,恶人村里,不再有恶人,因为恶人们都搬进王府里

去了——这样说出去像笑话般的杰作,又是出自紫宸之手。
还说什么不爱兴风作浪的,分明就爱得很!
唉,只是不敢点破殿下的他,也逃不了“肋纣为虐”的良心苛责。
幸亏殿下还算克制。说是“害”人,亦多半点到为止,不至于因一时兴起、有趣便伤人、杀人。殿下的“使坏”都事出有因,他才能这样死心塌地地跟着,若殿不是穷凶极恶、心肠毒辣到天地难容

的人,他也早因死谏殿下,被赐死百次不止了。
“这不过是暂别,等殿下玩够、玩累了,我们随时可再回南夷。”
一瞥,紫宸收起离别感伤,不怀好意地笑说:“天就快暗了呢,你已经等不及了吧?兆海。”
这话题一开,又唤醒那股疼,兆海蹒跚退开他身边。“小的、小的到舵夫那儿看看,请殿下……”
不慌不忙地捉住他的手腕,紫宸旁若无人,亲昵地在他耳边道:“本殿说反了,等不及的人是我。我脑子里正想着,不知道“它”在你里面热了没?抑或,你被“它”弄热了吗?你的汁液沾得“它

”又黏又腻,滑不溜丢的,万一我枢都枢不出来,怎么办?”
兆海焦急地看左望右,而后松口气。好在几名船工在另一头,听不到紫宸的下流耳语。他在乎的不是自己与紫宸的关系会不会东窗事发,他在乎的是紫宸说的话传出去,会让人认定紫宸是下流胚子

、好色恶徒……就算这是真的,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紫宸名声的他,也不容它传出去。
“殿下,小的能跟您约法三章吗?”
“约什么?”
“请您讲话前,一看看场所、二看看场所、三还是求您看看场所。殿下不在乎您的颜面,小的在乎啊!”
“呵呵,和你约法三章的话,兆海给本殿什么好处?”
人都给你了,还要什么?默默地用眼神控诉。
可惜这招在厚颜无耻、贪得无厌的人身上,丝毫不受用。紫宸点点他的鼻尖说:“这么办吧,只要我一在不对的场所说出不对的话,本殿允许你用一句话挡下。你说那三字,本殿便马上住口。”
“哪三字?”请闭嘴……吗?
紫宸贴得更近,把那三字吹进他耳中,兆海顿时哑口无言。要命,“这三字” 
他怎么说得出口?
“没、没得商量吗?”兆海试图讲情。
紫宸笑着:“没、得、商、量!”
为什么他替殿下着想的很多事,做到最后,都成了“自找苦吃”呢?唉!
※※※
夕阳西沉,“宸扬号”上的人们,正准备要用餐的时候,那些船工、舵夫并未想到自己竟能与亲王殿下同席。
“同在这艘船上,大家就得生死与共了。当风雨来的时候,不分亲王或奴仆,咱们都得齐力同心地度过。所以自今日起的每餐饭,本殿都会与大伙儿同席,吃同样的菜色。大伙儿吃什么,本殿就跟

大伙儿吃什么。”紫宸一顿,转向厨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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