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也有些被他惹怒了，“你不要太迷信！”
“什么迷信？真是实事，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还有大好的人生，前途光明怎么能跟你这个男人浪费生命？！”
“我还真第一次听说败家子是很有前途的职业。”轻笑出声。
“你说什么！”挣开他圈住自己的手，掳起胳膊就是一阵乱挠。
王霸那软绵绵的拳头哪里能伤得了他，但还是做做样子的左右推挡，乐得其中。
床上的两人正闹得天翻地覆……
砰咚！
又一扇门寿终正寝……为什么要说“又”呢……
“孽畜！”
门口怒发冲冠脸色铁青的正是N章未露面的王老爷子。
（鞠躬~~大家过年好。）
王老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床上两人都是衣衫不整，欧阳无归更是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出来，脖子上明显的吻痕……
王霸一见王老爷真是比亲爹还亲爹（这是什么p话 -_-!!），老爹终于良心发现救他于水火之中了！要是被这个疯子纠缠下去还指不定会“再”发生什么呢……
感动得眼泪汪汪看着王老爷几步蹿上来一把揪住了恶人的领子……
“老头，你揪错了吧……”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劈下来，脸颊火辣辣的痛。
“妈的！你发什么飚，干嘛打我？”捂住脸王霸真是万般委屈在心头。
王老爷不但不“知错”反倒瞪起虎眼，
“孽畜！还不快给我下来！”
王霸这才注意到自己是骑在欧阳无归身上的，刚才好像可能仿佛还打了他那么几下，要是这么看的话……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啊……”
“闭嘴！我王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畜牲！平日里你胡作非为我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你终有一天能改邪归正，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竟然做出如此败德之事……”
王霸被这连珠炮轰的头疼，转过头来看向欧阳无归，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裹着被子缩在床里，那纤细的背影和抖动的双肩都诉说着被人侮辱后的委屈，好不凄惨。
只有王霸知道……那家伙……明明就在偷笑！
18
“跪下！”
“我干嘛要跪？死老头你搞清楚啊！”
王霸越想越气，老爹从刚才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现在竟然还把他押进祠堂来祭祖宗。
“逆子！”王老爷怒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来人！请家法！”
只见两个家丁从后堂抬出一方雕花托台，台上赫然是一根……
“老头，你拿擀面杖出来干啥？”
“闭嘴！此乃祖宗家法。”王老爷对独子从小就百般骄纵，王霸自然是没见过这根“老祖宗”的。
细细看去，此棍身长三尺三，有碗口那么粗，通体墨色，兼有浅色条纹，隐隐透出紫光，乃上好的黑檀所雕铸，黑檀木心极为硬重……
擦了一把冷汗，望向一边闲闲喝茶的欧阳无归。
白衣白袍潇洒如故，欧阳无归此时哪里有丁点受人侮辱的样子，摆明了看热闹的！
‘混蛋！没看老头子要弄死我么？还不帮忙！’王霸挤眉弄眼活像抽羊癫风。
月眉轻轻一扫，欧阳无归品着茶仿佛那边强烈的情感交流不是冲他来的。
这边王霸正气得头顶生烟，王老爷抄起擀面杖照着王霸的腿就是一下，
“畜牲跪下！”
一棒子下来王霸顿时哀叫连连抱着被打中的腿滚在地上。
王老爷这下可真是没有留情，实实在在的一棍子，一方面是正在气头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做给欧阳无归看。
可这却是欧阳无归所没有料到的，本以为王老爷溺子定不会下重手，没想到……
面上风平浪静，可手里的茶杯早已不堪重负裂出丝丝细纹。
见欧阳无归并无反应王老爷心里一急举起的棍子就要再度落下。
王霸哪里还受得了，上前一把抱住老爷子。
“你疯啦！你要打死我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唉！”
“放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畜牲又怎对得起萧兄，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实际上王家的列位祖宗早就让王霸在前20多年从头到脚得罪透了，他老王家为这不肖子孙挨人唾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悲哀的…习惯了……
王老爷只是对欧阳无归怀有万份歉疚，想他乃是挚友的外甥，千里迢迢为促成两家婚事而来，本应贵为上宾待之，无奈这个败家玩意竟然做出这等丧德败性之事，自己家们不幸就算了，摊上这么个儿子他早就认命了，可没理由祸害人家的宝贝外甥啊……
“逆子！”
咬了咬牙，王老爷何尝不是心疼儿子，王家单传只有这一脉，从小就娇生惯养，没想到却给他养成了这样恶劣的品性，这也都怪自己多年来对他的纵容……
恨铁不成钢啊！说话就要开打。
以前老爹可从没打过他，今天却像抽了疯似的不打死不算完，王霸心里骇得要命，就怕老头子一个失手真的命丧擀面杖之下……多丢人啊~~
生死关头，顾不了那么多了，死死抱住老爷子的腿把眼一闭。
“我答应！我答应了！”
落下的棍子嘎然而止停在半空，王霸慢慢张开眼往上一看，一条白皙的手臂挡在棍上……
“世伯且慢。”
“欧阳贤侄，你……”王老爷赶忙放下棍子。
“世伯，我看王兄也已知道错了，您也不要为难他了。”
王老爷愣了愣，有人给台阶当然要下。
“可是这不是委屈了贤侄？”
“我相信王兄经过此事……”不经意的一瞥，看得王霸汗毛直竖。
“也该得到教训了。”话中毫不避讳的警告意味。
王霸真是咬碎钢牙，这个死鳖蛋猫哭耗子哭得可真响啊！！
“贤侄胸襟真是宽阔，老父惭愧，带这畜牲向你赔罪了！”说着就要作揖。
欧阳无归一把扶住，“世伯万万不可，折煞无归了。”
王老爷感动的眼泪哗哗。
“为今还有一事要劳烦世伯和王兄。”
“何事？”
“实不相瞒，我家表妹可盈年岁尚小，姨父姨妈想承欢膝下，并无给她婚配的意思，还望世伯能够谅解。”
“唉~~~也罢，此事就由贤侄的意思办吧。”
也难怪，自己的儿子这副德性人家怎么会肯把自己的女儿嫁来，如今出了这件事，又能说什么呢……
欧阳无归转过身对着王霸展颜一笑。
王霸本能的反应……这种笑法……绝没好事。
19
噼里啪啦……
“你干什么。”俊逸的脸平静如常，却怎么也抹不去那丝喜悦之色。
“哼！摔东西！没见过啊？”又一支花瓶惨遭毒手……
屋内已“尸横遍野”狼狈不堪，欧阳无归托着唯一幸免的茶杯悠闲的品着香茗。
他这不冷不淡的反应就像是一瓢热油，哗啦一下浇在王霸怒涨的火苗上。
“你，你欺人太甚！”指着对方的手气得直哆嗦。
这个鳖蛋竟然以当面退亲的理由要带他回京，老爹还真就同意了！
“怎么？反悔了？”
“反悔？从头到尾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吗？哼！我还就明告诉你了！我~不~去！”
放下茶杯，欧阳一挑眉毛，“哦？”
“我以为你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在你老爹棍下求饶的时候。”
“……”王霸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出着气，可就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时性命攸关才冲口而出，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兑现，老爹要他们3天后就出发……
王霸不是担心别的，而是他本职工作就是“地头蛇”，出了洛阳这片地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无权无势，最主要的是京城，那可是鳖蛋的地头，到时候还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少趁人之危，老子说不去就不去!”
“那你自己去向世伯解释吧。”
甩甩袖子，欧阳无归头也没回的步出房门。
王霸盯着渐渐淡去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青紫一片的小腿……
三天后 醉香楼
“唉，你听说了么？”
“什么什么？”听者赶紧把耳朵凑过去。
“小霸王要走啦！”
“真的啊？”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了。”
“据可靠消息小霸王是去京城向京都第一美人提亲去了！”
“啊？不会吧……”
“才不是呢，我姨妈的侄女的二婶的姐夫的干儿子的同乡认识王府后厨的阿四，听她说啊~~小霸王是身染重病去京城求医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王霸诱奸了城东李员外的千金，现在是落跑呢！”
“李员外的千金才刚满月啊~~我怎么听说是他赌钱输了很多还偷了王老爷子最心爱的花母猪去抵债，老爷子一生气把他扫地出门啦！”
“你们都不知道了吧，其实啊，他不是王老爷子的亲生儿子……”
醉香楼里三三俩俩聚堆开会，说的那是天马行空千奇百怪，大家侃得口沫横飞，气氛好不热闹。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正是王霸和欧阳无归起身前往京城日子。
别说，来送行的人还真是不少，除了王家的众多家人之外还有那灯会后就没露过面的杜远之，而其他围观又喊又哭都是洛城的百姓。
大家哭自然是为王霸的离去啼然泪下，至于叫么……
素身挺拔，只需凤眸一飘，又引起一片尖叫…当然里面女子居多…
“哗众取宠！”王霸不屑的哼了一声。
转身在人群中看见许久未见的杜远之，这几日一直想找机会联络他“共商大事”，可家里看得紧怎么也没得逞……
其实就算王霸侥幸逃脱到达杜府，也不见得就能见到杜远之，你家看得紧，人家看得更严！
“远之兄~~！”王霸热络的拉住杜远之的手，话没出口下一刻就感到阵阵恶寒，刺得皮肉生疼。
向那源头看去，只见杜远之身后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没在杜远之颀长的影子里看不清楚。
“俊儿，还不向王叔叔问好！”杜远之回身把那人让出来。
好一个俊秀公子！
温润如玉的面颊透着稚气的光泽，形状较好的月眉下一双水灵灵杏瞳，红润的唇瓣煞是惹人喜爱，可挺立的鼻骨却彰示着少年英气的一面……
王霸心中不禁感叹，就算是与欧阳无归日日相对，也无法不为眼前人失神，他虽不及欧阳无归雌雄莫辨惑人心魄，但却拥有介于男孩与男子之间的特殊韵味……
“王兄，犬子英俊。”
20
“儿子？”
“是啊，王兄还没见过俊儿吧？是琪表妹的生得，今年都十六了。”
仔细看来，少年的眉眼的确与杜远之的二夫人有几分相像，显然没有继承父亲的相貌，身形略显单薄，五官也过于柔和纤细。
少年上前，微微欠身，“给王叔请安。”
话虽谦逊，但那张杨的轻蔑眼神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王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死孩子这么嚣张！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看我不扇你！
杜英俊也不客气的回瞪：哼！还以为多威风呢，原来是只瘦仔鸡，警告你，以后离我家老头远点！
两人明显已达到无需语言交谈的忘我境界，可看在别人眼里却是王霸“色咪咪”的盯着人家小孩流口水……
无情的拳头砰的落下，
“臭小子！”
王霸捂住头怒气冲冲的大吼。
“死老头！你干嘛打我！”妈的，又怎么啦，真是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
王老爷真是~~很爽很爽阿！……我不做老大很多年了！
“瞧你那是什么德行！还不赶紧上路。”
揪起王霸的耳朵提到了欧阳无归眼前，
“贤侄，这小子没出过远门，你费心多多照顾啊。”
“世伯放心，”扫了一眼龇牙咧嘴的王霸，“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一番交待后，在乡亲们的欢呼声中王霸带着欲哭无泪的表情离开了生活25个年头的洛阳城。
好心的洛阳人民送走王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京城百姓祈祷身体安康生活太平……
几天后京城大街上就多了一个土包子一样东张西望的人。
那人穿着打扮看得出是富家子弟，一身火红的长袍虽质地上等搭配却是俗气的刺目，再加上大嗓门，探头探脑的鬼祟模样，无法不让人侧目。
“哇！好大啊!!!”
不是王霸没见过世面，洛阳虽然繁华但毕竟民风纯朴，京城里一个小小的酒家也是装饰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哪能让人不叹为观止。
大大咧咧的走在街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指指点点，在洛阳也是没人敢对他指指点点的……
走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院子前，王霸停下脚步，
“翠屏轩？”
非常雅致的名字，门面也雅，进出的人也雅……姑娘也雅……
“雅雅雅！”王霸敲着扇子，兴致勃勃地走进去。
凭他的直觉，这个雅到极点的地方绝对绝对是——妓院！
“老鸨！把你们最漂亮的姑娘给大爷叫出来！”
往椅上大刺刺的一坐，王霸冲一个鸨婆模样的妇人喊道。
没想到那女人笑盈盈的来到王霸面前一福，
“这位爷，实在对不住，翠屏轩不是妓院哪里来的姑娘啊～”
“什么？你当大爷我是瞎子阿！”
王霸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大堂里搂抱亲热的男男女女，
“不是妓院？不是妓院这是什么？”
“布庄。”
一把清澈的声音响起，
王霸顺着声音回头看去……
“是你？”
“是你！”
对上视线，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惊。
王霸认得出那人，他就是栖凤楼的那个小倌！
他奶奶的！果然是冤家路窄，王霸掳起袖子就要开骂。
谁知道那人却满脸喜色的冲过来一把把王霸揽进怀里，
“你还记得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少年是搂着王霸，可他身型比王霸还要单薄几分，也只能勉强算是环着他的腰。
王霸用力挣开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喂！跟你很熟啊？”
少年听他这么说一愣，但还是热络的拉住王霸的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吃饭了么？”
看着少年的有些失望的表情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摇摇头。
“王妈！快安排酒席。”
身后的“老鸨”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姑娘急步退了出去。
随着少年来到楼上的厢房，看这里装饰的有楼有阁，王霸真是疑惑重重。
“这里……真的是布庄？唬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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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消一刻，桌上就摆满了各式菜肴珍馐。
王霸咽了咽口水，就近抓起一只烤鸡啃了起来，像极了投胎的恶鬼。
看他的吃相少年一愣，随即柔和的笑开，拿起桌上的银筷给王霸布菜。
吃得太急，一口噎住，王霸剧烈的咳嗽起来。
少年赶紧用燕窝帮他送下，一手顺着王霸的脊背慢慢拍抚。
看着王霸咳得通红的脸，心口像被人重重压住，呼吸也沉重起来。
“慢点吃啊，你……饿了很久？”
王霸抹了一下嘴上的油，“是啊！一天没吃饭了，饿死爷爷我了。”
秀气的眉皱起，“一天没吃饭？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不是在洛阳么，为什么会来到京城的？”
王霸沉下脸来，低着头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
自从离开洛阳就没有一天舒坦日子，天天对着那个死鳖蛋不说，还要被他管！
谁叫老爹一分钱都没有给他，自己一路的衣食住行全是欧阳一手包办，而且这臭乌龟毛病还特别多，不许他看女人，不许他凑热闹，不许他赌钱、骂人、打人……反正就差不许他吃饭了。
明明有足够的银子，每到一家客栈却只租一间房间，晚上把人当枕头一样抱着，早晚会被他勒死。
昨天终于给他逮到机会，进城之前欧阳要去拜访一位城郊的伯父，本来也是带王霸一起去的，可那个长毛老头阴阳怪气地，瞄了他一眼就和欧阳两人去了书房，竟然还关起门来！
他们……他们肯定有古怪！
王霸躲开佣人悄悄跟到书房门口，趴在门前顺着门缝往里瞅。
“就是他？”
老人捻着银须，不满之情显而易见。
高傲的仰起下巴，挑起声线不屑的说。
“我可不会承认他！看他那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一个好东西！想叫我承认他？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