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残菊 第三卷 上(穿越)——染轩
染轩  发于:2011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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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王爷的私生活,至于大的方面……

金宁公主面对护国大将军明里暗里都表示过这个彦王让人不得不防,只是一直抓不到对方的任何把柄。

这个彦王,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

同在朝中为显贵,对方又是名正言顺的皇族。赵钧当然不会为王爷隐秘的私生活特意和这位宗亲来作对的。

方才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赵钧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就是在今年年初,天气尚寒的时候,绿梅林中,他赵钧中毒,尚自为废人的苏宇被一群山匪劫走。后来他总算是赶到了山匪的老窝救出苏宇,但自己终究是晚到一步。小宇被人以变态的手段折磨,回去后在将军府上一度死去活来。

……

能在绿梅林中设下那样的埋伏并且收买了数百名山匪来为其卖命……目的自然是要取他赵钧的性命。能做出这样的大举动,绝非等闲之辈,只怕是帝都有头有脸的显贵人物。

自己公然迎娶小宇时,彦王来道贺……当时以为彦王与小宇是第一次见面。可小宇那时的脸色,明显有了异样。

自己居然没有往深处想,还以为特殊的日子身边的小宇与往常不同也是正常的。

从草乌山被救回的小宇曾说过,虽然他当时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清清楚楚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只要让他听到对方的声音,一定能认得出来。

当初折磨小宇的手段是那般变态,结合今日见识到的“活生生”的春宫图,的确像是同一人所为。

小宇一直不肯跟自己说清楚刺杀彦王的缘由,只怕是为了自己着想。怕自己做事冲动,不顾一切地去找彦王算帐。

……

赵钧坐在马背上脸黑了又黑,猛地一甩马鞭,转眼奔入将军府。

他要找小宇问个清楚。只要他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他赵钧绝不会放过那个残害小宇的变态。

苏宇一开始闪烁其辞,但赵钧从他的神情中还是看出了真相——草乌山上的神秘人,果然就是彦王。

赵钧当场就要去找彦王算账,被苏宇一把抱住。

赵钧站在当地,苏宇从身后抱紧他。两人紧贴在一处,赵钧竟是迈不脚步。

苏宇抱紧他的腰,把头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低声道:“你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带把大刀过去,真的就能杀得了这个彦王吗?更何况,就算杀得了他,你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就算不留恋荣华富贵,这个国家,也需要一位真正的大将来护卫。为了一个彦王,付出这般代价,值吗?”

赵钧:“想你居然在你那厮手中受那般折磨,我又怎能沉得下气来?不过……我刚才的确有些冲动鲁莽了。”

苏宇:“就算要找彦王算账,也得另外想个周全的法子,不能冲动行事。不计后果做事鲁莽,那只是莽夫的行为。”

赵钧慢慢转过身来,把美少年拥入怀中:“你为我,考虑得这般周到……我赵钧暂时把这口气忍下来。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所遭受的,加倍地返还给那个彦王。”

帝都城郊一处极为偏僻的菜园子,赵钧突然独自现身其中。

菜园子的主人,三兄弟,铁大、铁二、铁三,见到将军都是惊喜不已,扔下手中种菜的家伙,三个大块头齐刷刷跪在将军脚下。

将军亲自把三兄弟一一扶起,与其同入茅屋中密谈。

几个时辰后,三兄弟把将军送出门,纷纷道:“大人放心,大人交待的任务,我们三兄弟一定会尽心竭力,绝不让大人失望。”

这三个兄弟原是军营中刚刚入伍的下等军士,因食量奇大性情耿直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得罪了头顶上一个小官遭其辱骂嘲笑,三兄弟一怒之下竟然把那个小官打成了残废,事后三人很快脸上被刺了字,按律是要发配到边疆充军做苦力。赵钧无意中得知,见此三兄弟身形奇伟,天生神力,就这样远远地充了军太也可惜。特地下了赦令,三人这才免罪,只是脸上被刺了字,再也无法归行伍中。

三兄弟天生神力,却因从小家境贫寒从来没有正经练过武。赵钧惜才,特地派了教头教三人习武。这三个刺了字的罪人果然是进展神速。加上赵钧在三人习武没有生活来源的时期,送了不少银米令其赡养老母……甚至于后来铁母去世,赵钧还安排了上好的棺木与法事办了个风风光光的丧事。于是三个兄弟,从此死心塌地忠心于赵大将军。

只是脸上被刺了字的三兄弟无法公然跟随在赵将军身边卖命,也很难在外做事赚钱养家。赵钧在城外买下一处菜园子,把三兄弟送到哪里。只说好好的种菜,一座菜园子也足以养活你们三人。然后就是将军隐身繁忙的公务与军情中,几乎再没有在三兄弟面前露面。

铁氏三兄弟铁了心要为将军大人卖命。感恩却无以为报,每日里除了种菜就是练武。不到两年,赵大人又派来个扮作和尚模样的教书先生,在菜园子教这三个大块头识文断字。从最一开始的《千字文》到后面的《孙子兵法》、《战国策》……三个兄弟学得很是卖力,差不多一年的光景,从大字不识的粗人变得识文断字,也越来越有头脑。

不到三年,铁氏三兄弟比当初年少在军中时又长高了一些。身高九尺有余,体形奇伟,外表看是粗莽大汉三条,内心却是心思缜密。比起当初在军营时动不动就以拳头说话的少年粗莽,自然是今非昔比。

等了三年,赵钧终于来到菜园中授以任务。三兄弟二话不说,自然是要为将军大人尽心竭力。

数日后,帝都繁华处,出现了三个练把式的大块头,掌劈青砖、头开石板,把一把大刀耍得呼呼生风……

类似的把式也有不少,只是别的摊子多数拿些面粉砖、假石板来哄骗大众,哪里及得上三个兄弟都是动真格的;耍起刀枪来也多是花拳绣腿,比起三个兄弟扎扎实实的刀功好看了太多。所以这三个兄弟即使露的是真功夫也得不到多少喝彩,落入场地中的铜板也比别的把式少了许多。

三个兄弟倒也不在意,仍然是扎扎实实的真功夫来换取少得可怜的一点铜板。

练把式的繁华处不过离王府隔了三道街,是王府去朝堂的必经之路。第三天,彦王坐在华贵马车中路过,远远就瞅见了场地内的扎实刀功,吩咐人停了下来,亲自入场内观看。彦王衣饰华贵,加上随从众多,立刻吸引来全街的目光。三个衣衫褴褛的穷汉子见来了贵人,果然使真功夫使得更加卖力。彦王率众随从看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渐渐脸露微笑,亲自鼓掌喝彩。王爷带头,身后随从更是不遗余力。周围百姓见状,也忙忙跟着鼓掌喝彩。一时间整条街上掌声如雷。

王爷亲自问三个脸上刺字的兄弟身份来历。三个兄弟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被王爷带到王府,这才半真半假地回答,出身贫寒,入伍打伤长官,被刺了字发配到边疆。于解押前设法逃离军营,先是躲入城效一菜园子中种菜为生,后来遇到一云游四方的老和尚,说三兄弟是练武的好材料,于是在菜园子中一住就是一年,不仅教了他们三个一身好武艺,还教三人读佛经,识了不少字。大半个月前,和尚师父不告而别,留下一纸书,说三人命中当遇贵人,需要来帝都显示真功夫才能得遇贵人……

三个人脸上有刺字,一看就是罪人。几年不敢抛头露面,但总不能一生都躲藏在一个小小的园中种菜为生。师父向来料事如神,三兄弟犹豫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来帝都冒险一试。

这不,果然得遇贵人,而且还是名震帝都的王爷。

王爷听了颔首不语,命人好好招待,又令心腹在暗处严加看管。

三人外表憨直,佯装不知。对送上来的大鱼大肉风卷残云,食量委实惊人,看得王府几个下人矫舌难下。

王爷事后听下人描述三人惊人食量,微笑不语。

数日后,精明心腹回来报之:铁氏三兄弟所言非虚。三年前就在军营中因重伤长官被脸上刺字,押解之日却是突然消失,从此失踪。

至于三个人所处的菜园子,也很快打听清楚,周围人的确见有一个老和尚出没菜园内外,差不多一年光景。

处处与三人所言吻合,竟找不出一丝漏洞。

王爷听了以后很是满意。令三个刺字的罪人留在王府做了护院。

铁氏三兄弟看上去憨头憨脑,只问新任总管“以后是不是不会进牢狱还顿顿有肉吃?”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三个大块头欢天喜地,抢着说从此忠心王爷、自当在王府中尽心竭力……

第九十章 夜踪

格丽令人在外寻找,很快打听得帝都皇室宗亲年迈老王数月前刚刚得一匹枣红马,神骏之极,世所罕见,堪称马中极品。都说此马是关公赤兔再生。朝中不知多少人想出重金买下,赵骏也不例外。但老王爱马如命,竟是说什么也不肯卖,圈在府中以蜜枣果脯喂养,又很少放马奔驰,完全不顾他人劝说。让那些真正爱马人士也只能看着日益膘肥的神马摇头。

格丽率随从亲自登门,一开始老王爷并不答允高价出卖,直到月兹国公主令人奉上一件同样无价的宝物来交换,老王爷这才点了头。

格丽公主拿出的无价之宝是陪嫁的一只白猫,最最上等的羊脂玉雕刻成,真猫儿般大小,一对同样无价的猫儿眼镶嵌在猫脸上成活灵活现的猫眼,在黑暗中亦是碧光流转,仿佛活了过来。形态逼真,弓背曲爪,姿态警觉,又是歪着脖子看着人。摆在那里,猛一看,像极了一只畏生人随时准备逃跑的活猫。

原来格丽事先打听得老王爷不仅爱马,还爱猫儿。王府中养猫众多,多是些极漂亮的白猫。这才从陪嫁地诸多宝物中特地拣出这件来……

漂亮之极但略略嫌肥的宝马跟着公主车队回了将军府。格丽在华贵金玉马车内憧憬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心情大好。

可惜事情并不如公主所希望的那样。

赵钧这天比较早回府,踏入府门先是吩咐了总管几句,再转过两重门就看到那匹拴在一旁的枣红马,眼睛登时一亮。但很快想到了这匹老王爷原本说什么也不肯卖的宝马出现在将军府中的唯一可能,稍稍呆了一下,没说什么,脸色归复平常,转身就走。

格丽原本是想给赵郎一个惊喜,带一大帮子奴婢躲在暗处远远地望着,见爱马如命的夫君居然没怎么多看那神马就转身离开。格丽不由得呆了又呆,立刻追赶。

可惜将军大人在自家府内健步如飞,入园内三转两转,很快没了影儿。

让后面追赶的公主夫人带着一帮子奴婢找不到将军大人的身影,呆在原地。花园极大,园内大小屋子亦是不少。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是咬着嘴唇在那里怔怔地站着。

很快,总管又领着几个下人急匆匆往过赶。被公主夫人发现,喝令其过来。问赵郎现在身在何处?总管神情恭谨,只说不知。

格丽没有为难这个老总管,空气中嗅到奇特的香气,绝对不是身边知名的花草所散发出来的。瞅见总管身后下人手中拎着的锦袋,心下起疑,令人查看。

总管暗暗叫苦,但在夫人面前却是神色如常——绝对不能显露出半点。更何况夫人的命令,他们做奴才的不能不听。只有恭谨从命,将锦袋奉上。

里面多半是稀奇的草药,虽说稀奇,但格丽身边自有颇识得药材及奇草的聪明侍女,细细查看,很快报之公主,说这些草药比较珍贵,用来煮浴汤,长时间浸泡可以强身健体,对于虚弱的病人尤其有益。

据那个懂药的侍女估算,这几个锦袋的草药,至少价值纹银千两。

整个将军府,除了自己与赵郎,格丽还真是想不出什么样的人物能配得上洗这种价值纹银千两的浴汤。

而且是针对虚弱的病人的……

赵钧哪里虚弱了?!

她格丽身材高大体格强健,只怕比自己夫君也差不到哪儿去。

有种猜测,让人不敢去想又不得不想。

格丽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但她还是在总管面前强作镇定,笑问一句“这些草药应该对赵郎练武有莫大的好处吧?”

总管点头:“赵大人也是如此说……”

格丽没有再问下去,把锦袋还回。率众奴婢转身离开。

回入房中,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艾布。格丽公主对这个多年来“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授下密令。

银月武士永远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艾布躬身答是。

此后几天,艾布几乎彻夜守在将军大人的那间大卧房外。当然不能靠得太近,近了难免被将军大人察觉。只有远远的,伏身于草丛中,整夜不睡,睁眼到天亮。

一连守了几夜,没半点异端。

赵大人进了房门休息,天亮前就会再出卧室门。而且艾布听得分明,宽敞如大厅的将军卧房内,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但公主既然下了死命令,不查清楚绝不罢休。艾布也只能白日里偷空打盹睡一两个时辰,晚上就伏身在将军大人房外数百米远的草丛中,睁眼到天亮。

好在银月武士练武多年身子骨自然不同于常人,加上艾布随身携带的上等人参,这几个全神监视的晚上,就这么支撑了过来。

没有任何异常,直到第五天。

第五个夜晚,夜深人静,艾布如常趴在草丛中眼不眨地盯着只睡了将军大人一人的大卧房,突然门吱呀一声响,房门开启。赵钧披着一件枣红色的锦袍步出房门,轻轻掩上门,向园内深处走去。

将军赤足踩一木屐,在石子漫的小路上发出轻微咯吱声响。宽大的红袍在夜风中轻轻摇摆。艾布在月光下看得分明,赵大人袍子下应该没穿什么衣物。

待赵钧向东行了一二百米,躲在暗处且轻功极好的艾布这才无声无息地跟上。

木屐踏在石子上声音虽轻微,但仍然逃不出艾布的耳朵。

哪怕有沉沉夜色及园内花木山石将将赵大人身形遮掩,艾布听声辩位,也能远远地跟于后。

在园内曲曲折折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那木屐声终于停了下来。门开启的声音,脚步声,木屐又踏在房内地板的声音。

以及吱呀一声门关闭的声音,还有上锁声。

艾布隐身于一假山后面纹丝不动。直到上锁声止,又等了一小会儿,这才悄无声息地上前,听声辩位,算计着距离,很快到一看似不起眼的小屋外。当然,仍然隔了相当距离,总有百尺远。艾布无声无息伏身花丛中,丝毫不敢大意。侧耳倾听,眼不眨地盯着窗。

窗内原本漆黑一团,突然灯光闪亮,隔着一道纱窗,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赵钧入卧房内,于黑暗中听得帐内窸窸窣窣地穿衣声,赵钧不禁暗笑,亲自点亮了琉璃盏,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苏宇披上件白袍从被窝里起身,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半起身挑起床帐,还没坐回去就见赵钧三步两步上前,一下子坐在宽大床榻上,把整个大床都压得咯吱一声响。

赵钧还没坐稳了就把美少年搂入怀中,一只大手还伸进对方衣内上下摸索,笑道:“明知道是我来了还要穿衣……你可真会假正经。”

苏宇懒懒地靠在他怀中,打个哈欠:“习惯了,习惯了披衣再起身,难不成让我光溜溜地从被窝里跳出来迎接大人?”

赵钧欣喜地:“这个主意不错!”

三下五除二把美少年唯一的袍子扒下,扒得精光,央求着对方立刻从被窝里跳出迎接自己。

苏宇不由得扑哧一笑,整个人钻回被窝,连头都蒙上,躲在里面不理他。

赵钧心痒难耐,恨恨地在对方大腿根上捏了一把……苏宇在被下果然闷声大叫。

(房外艾布又悄无声息向前靠近一段距离,房内两人只顾嘻笑,谁也没有察觉。)

赵钧隔着一床锦被一阵乱摸乱抓,被下美少年不住笑着却怎么也不肯出来。赵钧急了,就要把整个锦被抓起扔一边。不想被下人抓着锦被死活不肯松手,被里被外一阵乱扯,结果将军大力下竟把厚厚一床锦被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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