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风云Ⅺ 艰险的重逢——松冈夏树
松冈夏树  发于:2011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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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在等的就是你啊。
杰夫利不能推辞。那捷尔是考虑到了凯特的心情,才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从那捷尔的眼睛中读出了这一点,杰夫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谢意,重新面向了基德。
给我带路吧。
基德点了点头,然后向失神地呆立着的那捷尔说道: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太显眼,也很容易惹人怀疑。去和吉普赛人会合吧。
平时的话,那捷尔绝对无法忍耐被基德指手画脚。但是如今他却直率地点了点头,转回了身体。想到他已经意气消沉到了这个程度,杰夫利的胸口就一阵疼痛。
(对不起,那捷尔。)
杰夫利勉强地把视线从那寂寞的身影上剥离开来,走到了等着自己的基德身边。
既然他把我们带进城里,那么桑地亚纳不在了?
杰夫利问,基德点了点头。
不只是他,男人们都专心打猎去了。因为他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劳尔·德·特雷德也去了?
不。他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推辞了。实际上他也根本没有去玩的空闲吧。他的热心不输给菲利普,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看书。
他多半又在策划阴谋的种子了吧。
恐怕是。
杰夫利说出了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
和你再会的时候,那家伙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基德耸了耸肩。
若无其事地笑着。在马德里没有报出本名,似乎是为了要让我们大吃一惊的样子。所以,我也努力装出了吃惊的样子,这对我来说也是好演技了哟。
是吗
杰夫利摸着下巴想着。劳尔是真的只是想要让自己大吃一惊呢,还是有着别的打算呢?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还是一贯的捉摸不透。他甚至有可能故意采取没有意义的行动。
(无法掌握的男人。)
可是凯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这些人要长,也许能够读懂劳尔的想法。
哎呀呀,明明是久违的再会,要问的事情却好像山那么多。都没有能沉浸在感慨里的时间啊。
杰夫利这么嘟囔着,斜眼瞥了瞥基德。
别忘了这句话。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再过一个小时不到,桑地亚纳他们就要回来了。那之前不能逃走的话,就糟了。
我知道。
杰夫利咬紧了嘴唇。忍耐,是的,要忍耐。那个可恶的浑蛋桑地亚纳能厚颜无耻地留在凯特身边,也只有一点时间而已了。
虽然是这样,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把那家伙收拾掉不就好了吗?
听了杰夫利的话,基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想多余的事。桑地亚纳会有劳尔那家伙来收拾。哼,他是不会让知道这次的原委的人活下去的吧。
这么说,那身为助手的帕勃罗也
嘘。
基德尖锐地吐了口气,制止了杰夫利。
我知道你很兴奋,但是小心你的嘴巴。
杰夫利点了点头。是的,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必须要更小心才行。
对不起。
接受了谢罪的基德在杰夫利耳边低语:
帕勃罗的事我也很在意。他因为恐惧,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泄了密。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很可能把向我们泄密的事情再泄露给劳尔。
是啊,那是最糟糕的事态。
杰夫利皱起了眉头,帕勃罗的背信暴露的话,劳尔就无法再隐藏真面目。优雅地享受着阴谋的他,一旦领会到不是这样的场合,就会立刻收拾掉杰夫利他们了。
只有这个,必须要避免才行你要好好看住帕勃罗,只剩两天了。
基德点了点头。
是啊,我会连觉也不睡的盯着他。啊啊,如果是我所爱的那捷尔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啊,到了。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城堡的后门。基德站在小小的木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板。
您好,洛克福特大人。
伴随着木头的轻轧声出现在门的那边的,就是正在说的人,劳尔·德·特雷德了。
您的打扮真的很棒呢。蓝色的缠头布与您非常相衬。上衣的胸口大大张开也充满了野性,或者说,很有流浪者的感觉啊。
这揶揄的赞美,让杰夫利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多谢您的夸奖。
虽然我很想一直看着这样的您,但是艾波利大公夫人允许进入塔里的男人,只有孩子与修道士而已。请您穿上这个,套在如今这一身的上面就可以了。
劳尔这么说着递出来的,是与基德身上穿的一样的耶稣会的修道袍。
您也很了不起呢。
把修道袍从头上套下去的杰夫利说着。
我第一次知道您会说如此流利的英语。
劳尔莞尔一笑。
因为很少有机会在别人面前说,所以能听到您的夸奖我很高兴。
那么您和凯特是怎么对话的?
主要是西班牙语,桑地亚纳大人担任翻译。
翻译?可是,凯特他
杰夫利正要说他也学过一点,劳尔就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
是啊,虽然语法很糟糕,可是也算是会说。不过我也是直到前几天才明白,生怕他暴露在严厉的批评风暴中的桑地亚纳大人真是苦心深重啊。
原来如此。
杰夫利的嘴唇上露出严峻的笑意。也就是说,那个烦人的西班牙混球从早到晚都跟着凯特了。
我真的很想为桑地亚纳大人的献身精神鞠躬致敬呢。或者该说,他那深深的爱情。
劳尔从杰夫利的表情上正确地读取了他的心情,丝毫不隐藏开心的样子。
我想您也听基德先生说过了。他可以公开地宣称凯特是他‘无可替代的宝物’,在凯特被下毒而陷入呼吸困难的时候,他还好像预言者艾利夏一样,自己将呼吸吹进凯特的

嘴里,把他从死亡深渊里拉了回来,那之后除了被陛下召唤外,他就寸步不离凯特身边,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就算今天他去狩猎了,也严明护卫在自己回来之前不得让他出塔。
杰夫利在修道服宽大的袖子里不为人知地握紧了双拳。是的,劳尔是在挑拨自己,剥夺自己的冷静,刻意地煽起妒忌心。但是就算明白,也无法压抑内脏都要煮开的愤怒。因为能亲吻

凯特那好像蜜一样甜美的嘴唇的,只有自己一个。
既然他是个对凯特执着到这种程度的男人,我们要怎么把他从凯特身边引开?趁着他今天这样去狩猎的时候,买通或者杀了护卫,偷偷德从这里逃走?
听到杰夫利的话,劳尔笑了出来。
真不愧是海上的勇士。连杀人这种恐怖的话都说得出来呢。
如果您要说海盗本性的话,那请您但说无妨。
哎呀,虽然只是修辞问题而已,不过您要拒绝我伸出的援手吗?很明显啊,只要还活着,桑地亚纳大人就会追逐凯特的。
那个‘伸出的援手’是什么意思?
杰夫利追问,劳尔用好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了他。
虽然还不能说得太详细,但是我和各位约定,在我们出城的时候收拾掉他。那么我们先进城吧。您总是不进去,凯特会感到不安呢。
杰夫利瞪着巧妙地逃过了追问,大步走出的劳尔的背影。
走吧。
基德将手放在了杰夫利僵硬的肩膀上。
再让那孩子等下去实在太可怜了。他一直一直都等待着你来迎接他啊。
这句话安定了狂乱的心。是的,不能中了这愚蠢的挑拨,迷失了真正重要的东西。杰夫利仰望着塔,低声道:
凯特
他呼唤着那个连发音都是如此可爱的名字。

因为深深地遮住面孔的头巾,在登上塔的楼梯的时间里,杰夫利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而已。但他通过感觉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卫兵只有塔的出入口的两个而已也是,只是监禁一个女人而已,这样的人数就够了。)
和窗子一样,出入口的门是铁栏做的,带着大大的锁。能够开闭的只有卫兵而已。
大公夫人的个人房间是两间打通的。
一边走上台阶,劳尔一边说道。
凯特在前面的房间。我和基德在里面,二位就好好说说积攒了许久的话吧。大公夫人也想要与你面会呢。
杰夫利点了点头。终于来了,这么想着,胃就好像要折成了两半一样,都是极度的紧张的缘故。
(我在做什么蠢事对方可是凯特啊。)
对自己这样说着,杰夫利踏出了脚步。
哟让你久等了。
走在前面的劳尔的声音让杰夫利的心脏掀起了剧烈的波涛。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的确在那里。在那里的就是凯特。
(可恶)
腿的颤抖无论如何也止不住。这样走下去,途中就会绊住,难看地摔倒了。杰夫利可不想让凯特看到这个样子,他以关门为口实,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他脱掉了那身碍事的修道袍。
(冷静下来,不要让他看到我抽筋的脸。是啊,我要露出与这喜悦的场合最合适的最棒的笑容。)
恢复了平静的杰夫利,慢慢地转过身去。首先跃入眼帘的是正面的大门,劳尔他们都在那门的背后,门紧紧地关闭着。
(凯特他在哪里)
杰夫利将视线转向房间的右侧。由于这里没有窗子,白天也很黑暗,所以等候间中总是点着蜡烛。蜡烛的火苗敏感地随着他的举动而摇晃着,模糊的投射在墙上的杰夫利的影子也同时

摇晃着。被这些吸引了注意力的杰夫利,在下一个瞬间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墙壁上还浮现着另一个比自己娇小的影子。杰夫利瞬间转动着脖颈,他的眼里跳进了愕然地站在那里的少年的身影。

沐浴在强烈的视线中的少年,发出喘息一样的声音。他比记忆里要瘦了许多。不,该说是憔悴了许多才对。就连鲜艳的红色头发,接近时也可以看到发根处的显眼黑色。变色的部分,

正说明了两人离别的时间。
凯特
杰夫利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他只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最棒的笑容。证据就是,凯特露出了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
畜生
尖锐的疼痛几乎要把胸膛撕裂了。不想要看到这样的表情。自己不是为了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到这里的。希望凯特永远都在笑着,只体会幸福的味道。在激情的驱使下,杰夫利一直

无法停止颤抖的腿大大地动了起来,向着被追捕的兔子一样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凯特走去。
是我凯特
凯特只是呆呆地望着杰夫利伸出的手而已。焦躁的杰夫利一把拉过他纤细的腰,紧紧地抱住了他。由于力气实在太大了,几乎要把凯特的骨头都折断了,可是杰夫利就是无法放松力气

。他非常害怕,害怕一旦放松了,这个身体就会像常做的梦那样消失掉。
(已经无法忍受了我再也不要有那样的事发生。)
嘴唇贴上的头发上并没有清爽的薰衣草香气,而是陌生的香味。这也助长了杰夫利的恐惧。凯特是不是已经变了,是不是已经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他了。所以即使这样紧紧抱住他

,也无法让身体化为一体。
杰夫利
不安到达了极限的时候,胸口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无力地垂在身体两边的双臂畏畏缩缩地抬了起来,轻轻地抱住了杰夫利的后背。就好像在拥抱贵重的玻璃一样。
真的吗?
听到这句话,杰夫利理解了。凯特也是一样的。他也无法相信杰夫利就位于这里,生怕一伸出手去,杰夫利就会消失了。
(我们是多么的胆小啊!)
杰夫利僵硬的嘴唇终于松弛了下来。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正因为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东西,才不想要失去。失去是比什么都更恐怖的。在分离的时间里,他们都深深地知道了这一

点。
是真的你看。
杰夫利稍稍地错开身体,抓住了凯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皮肤。那种舒适让杰夫利眯起了眼睛,凯特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啊是你的。
见他的嘴角挑了起来,杰夫利无法忍耐了。就算身上的香气不同了,凯特本身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在臂弯中的,就是杰夫利所爱的他。将手指插入那柔软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过来,那

双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杰杰夫利?
嘘,你忘记了吗?亲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啊。
杰夫利用混杂着笑意的声音呢喃着,凯特垂下了眼帘。但是,他马上又张开了眼。在确定了眼前毫无疑问的是杰夫利之后,又开心万分地探出了身体,自己主动地亲吻了上去。那是仅

仅嘴唇相触的、清纯有如小鸟的亲吻。凯特这样就满足了把。但是杰夫利想要尝到他更深的味道,直到彻底地融化他被孤独冻结的心。
嗯呜
嘴唇再次重合,杰夫利趁着空隙,将舌头滑入了凯特的口中。摩擦着灼热而光滑的黏膜,缠绕着,吸吮着。最初凯特还因为惊吓而僵硬了身体,但是在杰夫利的催促下,也做出了笨拙

的反应。在寻求的不只是自己而已,对方也在要求着。这个事实,让因为凯特的离去而变得一片空虚的杰夫利的心立刻充满了幸福。
我来接你了,凯特。
在亲吻的空隙间呢喃着,泪水从凯特的眼角滑出来,流过脸颊。
不要再到任何地方去了你的容身之处就在这里啊。
抱住杰夫利后背的手臂瞬间增加了力量。这就是凯特的回答了。
对不起我相信你会来可是,更多的时候,我却觉得也许我们再也不会相见所、所以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赤裸的胸口染上了温暖的眼泪。自从来到西班牙,来到这里,凯特就一直过着得不到任何放松的日子吧。
从你消失的那一天起,我的世界就和死了没两样。只是吸气,呼气,过着只有这些的日子。如论看到什么,做什么,心都不会被触动。只有绝对要夺回你的执念才是我的支撑。
杰夫利的嘴唇追逐着残留在柔软脸颊上的痕迹,这样说道。这是只有在凯特面前才会暴露出的自己的弱点。
我喜欢你,凯特。留在我的身边,没有你,我是不行的。
凯特缓缓地抚摸着杰夫利的头发。
所以你才没有扮时髦的心思了吗?
杰夫利眨了眨眼。
什么?
这破破烂烂的衣服!斯特兰德街上的裁缝一定都要哭了。因为他们失去了最好的大顾客啊。
看来他还有开玩笑的力气。杰夫利俯视着眼中闪耀着恶作剧光芒的凯特,坏坏地笑了笑。
虽然这个是临时急就章的变装,不过劳尔·德·特雷德很喜欢呢。说我野性得让人受不了。
哼。
你喜欢绅士的我吗?
倒是不坏。我平时总是感叹你那么适合豪华衣服的。不过你是绅士这一点实在有待商榷。
该说他是自大好呢,还是有精神好呢?杰夫利捏住他那由于哭泣的缘故变得有点红的鼻子,向左右摇了摇。
嗯咔!
亏你还说。要是我是个粗鲁的莽汉,那我遇到你的那天你的贞操就有危机啦。
忽然间,凯特的眼睛蒙上了微微的阴影。
是的。你不会伤害我,可是,我却让你
在疑问的时候,凯特再次摸着杰夫利的头问:
头发剪得这么短是为了变装吗?
是的。
对不起
凯特这阴暗的表情,似乎是因为觉得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杰夫利做出了牺牲。杰夫利温柔地抚摸着凯特的后背。
你没有必要在意。头发这种东西马上就长长了。一定会长到你满意的程度。我会让你洗个开心。等到我们回英格兰的时候,宅子就该完成了。包括你的浴室在内哦。
听到这句话,凯特再次微笑了起来。那是杰夫利一直想要看到的,没有阴影的微笑。
是啊。我也想早日见到。
嗯,为了这个,你要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啊。
杰夫利亲吻了凯特的脸颊,压低声音呢喃道。
我从基德那里听到了,你要小心劳尔。
凯特轻轻地点头。而后用只有杰夫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今天的事,那个人说如果不想看到你和那捷尔被交给西班牙的话,就要我为他们使用预言的力量。所以我想他还不知道你们已经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情报。杰夫利抚摸着他红色的头发。
干得好啊。还有米尼亚杨·格里菲斯给你的模型,你真的帮了我们大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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