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特洛伊的王子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沙滩上，任凭海浪冲刷着脚丫，又缓缓地退下。
洁白的细沙松软细腻，踩在上面十分舒服，一步就印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海风吹乱了头发，也吹走了心头的烦忧，看着碧海蓝天并肩而走，怎么也走不到海湾的尽头。
难得有假期凑到了一起，偷来浮生里头一天清净，和心爱的人嬉笑低语，心里自然十分快活。
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下，极目望尽水天相接之处，一群海鸥优雅地在海面上划过。
五颜六色的贝壳，在沙滩上寂寞地躺着，赫尔墨斯随手捡起一只长长的钉螺，在潮湿的沙面上刻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一横一竖，划得仔细认真，好久没写过汉字了，如今的自己和那个世界，只剩下这些符号牵连，虽然没有后悔过来到这里，还是会有淡淡的思念……
“这是什么？”阿波罗好奇地问。
“字。”
“字？”阿波罗指着那堆符号笑了，“这明明是一堆方块符号，怎么会是字呢？”
“呵呵，是其他国家的文字，你当然不晓得。”
“不可能，我识得天界和凡间几十种文字。”
赫尔墨斯摇了摇头：“那是在东方，一个遥远的国度。”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文字的？”
“因为我是从那里来的。”
“什么？”阿波罗更加疑惑了。
赫尔墨斯摸了摸爱人的脸颊，冲他眨眨眼笑了：“亲爱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只对你一个人说哦。”
“嗯嗯，”阿波罗把耳朵凑了过去，“什么秘密？”
“其实我并不是赫尔墨斯。”
阿波罗噗嗤笑了：“那你是谁？别告诉我是妖怪变的……”
“我不是在开玩笑。”赫尔墨斯收起了笑容低下了头，“这身体是赫尔墨斯的，但灵魂却是其他人的。我的前世叫张小墨，因为车祸死了，灵魂进入了这个新身体，一直代替这个身体的主人活了下来。阿波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冒牌货……”
阿波罗捧起赫尔墨斯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那你一定是命运女神赐予我的礼物，因为你的到来，我知道了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快乐……这身体以前的主人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我只深爱着眼前的这个赫尔墨斯。”
“阿波罗……”赫尔墨斯感动地给他一记拥抱，“我也感谢那场阴差阳错的穿越，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
“赫尔墨斯，多写几个字给我看看，我很喜欢这些美妙图案。”
“好。”赫尔墨斯在沙滩上刷刷地写下几笔，“看，这就是你的名字：阿波罗。”
阿波罗摸摸下巴：“这是字吗？看上去更像是一幅复杂又奇怪的图画。”
“呵呵，这就是东方人的智慧。看不懂这些没关系，我下面写的这个，一定要记得哦，不然不放过你。”
“哦？什么字？”
赫尔墨斯将之前的字迹擦去，十分庄重地在沙面上划上一撇，三点，屋檐下面藏了一颗心，最底下又变成了好朋友。
这个字更复杂了，但它又是那么地饱满优美，似乎寓意着什么美好的事物。
“这是什么字？”阿波罗非常感兴趣。
“嘿嘿，我不告诉你！”
阿波罗看着赫尔墨斯眼中调皮的笑意，褐色的瞳孔里印着的也是微笑的自己，就在两人脉脉含情的对望中，顿时明白了这个字的涵义。
“嗯，我知道了。”
赫尔墨斯知道他明了，两人却都不说出口，各自在心里体会着。
“答应我，以后不论忘记什么，都要记得这个字。”
“我会牢记于心的。”
浓烈的情意将两人的渐渐拉近，最后衍生出一个甜蜜的吻。
甜蜜的吻，又唤醒了潜藏于体内的某种美妙的感觉……
“这里潮湿，我们到那块石头后面去吧。”阿波罗低声提议着。
“咳咳，尽想些不正经的……”赫尔墨斯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起身，被他牵着走了。
身后的沙滩上，只有浪花不知疲倦地轻抚着海岸，将那个留在沙滩上的字，亲吻一遍，抹去一点……
宙斯坐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下面庄重而又整齐的人群。
他们正在举行着仪式，带头的祭司高唱祭词为他歌功颂德，成群的牛羊祭品，闪耀金光的珠宝，甚至还有美女……
然而今天看着它们，总觉得索然无味，果然，身边少了个人分享，再贵重的祭品也失去了意义。
宙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当然下面那些普通的人类是看不见的，除非他现身。
特洛伊，这座几百年前自己授意建立起来的城市，拥有着天底下最坚固的城墙，因而自称是“不可攻破之城”。占据着一方肥沃土地，经过几代辛勤耕耘，终将这个国家经营得富庶而强大。
宙斯很高兴没有白白庇佑这个国家，现在收回他一些祭品，也是天经地义。
今年特洛伊获得丰收，祭祀也要比往年更盛大，可惜赫尔墨斯不在这里，不然也好开开眼界啊。
宙斯心里空空的，百无聊赖地听完了祭司的废话。
祭司念完经之后，轮到王室出场了，国王带着家眷悉数跪下，高声祈求神王宙斯继续降福于这个国家。
宙斯默默地扫了这个家族一眼，目光陡然停在了角落里头一名少年身上，心里为之一窒。
赫尔墨斯？！
宙斯擦了擦眼睛，多么希望这是赫尔墨斯在和他恶作剧，然而等那少年把头从地上抬起来，希望的火苗又被熄灭了。
不是……当然不是，此刻他应该在阿波罗怀里，怎么会跟来呢？
不过，很像……真的很像。
同样是褐色的眼睛和头发，身高和脸型也差不多，要仔细一看，才分得出五官轮廓。
赫尔墨斯俊美动人，这名和他长相相似的少年，自然也就差不到哪里去。
既然和王室成员站在一起，应该是位王子，以前从未见过，应该是第一次参加祭祀。虽然外观眨眼看去有点像赫尔墨斯，但他却没有那小子的活泼好动，循规蹈矩地跟在父母身后，连眼皮也不敢抬高一下，看上去像只纯良的绵羊。
宙斯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整晚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美女们敬献着舞蹈，竟然也没把他的眼神牵走。
宙斯盯着那王子，心里不停地对比着他和赫尔墨斯，暗叹着珠玉在前，其他人再好看也比不上他了。
直到祭祀结束了，宙斯还在那里沉默着，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跟随他一起来的侍从忍不住提醒：“王，祭祀结束了。”
“嗯……”宙斯应了一声，又说，“你去调查一下刚才那名少年的情况。”
“是。”侍从会意，知道主人今晚已经盯着那王子很久了。
过了一会儿，宙斯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命令侍从带上丰富的祭品离开。
宙斯并没有真的走，两天后他又折回来了。
这次他化身成一只雄鹰，飞翔着越过了特洛伊雄伟壮观的城墙，飞过了缤纷繁杂的街道，在王宫的花园里听见了年轻人的声音，便停在了角落里的墙角上。
锐利的眼睛很快就捕捉到了那少年的身影，他正在安静地看着书，不像他的哥哥们，不是在打架摔跤，就是在练习剑术。
那晚祭祀过后，他的侍从已经向自己报告了关于他的详尽资料。
他叫甘美斯，特洛伊国王的小儿子，今年刚满十六岁，性格文静温和，喜爱读书写字。
特洛伊的国王王后十分疼爱他，根本是把他当女孩子养，从不让他舞枪弄剑，据说是怕刀剑无眼，划花这儿子如花似玉的脸。
那气质还真是和赫尔墨斯相距甚远，但这张脸……好吧，就当是赫尔墨斯不在身边时的代替品吧！
主意一定，雄鹰猛地张开了翅膀，将身型放大了好几倍，以迅猛的姿态俯冲向少年，在一片惊叫声中，用利爪擒住他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带上了蓝天……
少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刚刚从一场昏厥中醒来，自小就在温室中长打的他，从未离开过王宫，更别说是特洛伊城，现在一下就飞了几千几万里，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房间是不能形容的宽敞，天花比他家的宫殿还高，睡床上用的不知是什么布料，软绵绵的就像躺在了云层里面。
这时门被打开了，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走进了房间，吓得他往里缩了一下。
“别怕。”男人开口了，声音很沉，缓缓地走向床边，手指抬起了他的脸，凝视的眼神似乎能把他给看穿了。
虽然他说“别怕”，自己还是在他令人窒息的气势下，忍不住微微地颤抖着。
“以后，就留在这里伺候我吧。”
声音很轻，语气确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还不等自己回答，紧贴上来的唇霎时间就夺走了呼吸。
少年不知所措，只好张开口任凭他掠夺，他像是等待了很久，饥 渴地吮 吻着，难耐地抚摸着他的身体，粗实的大手三两下就将衣物撕成了碎片……少年害怕地啜泣起来，但男人却闭着眼睛，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男人啃咬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刺激得他又麻又痛，口中还不时喃喃说道：“你是我的……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身体在惊愕中被翻了过去，男人抱起了他的腰，逼得他不得不用手支撑住身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股 间有灼热的硬物顶住，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恐惧……
粗糙的手指往里面探索了几下，难受得他闷哼了几声，然而还不等自己适应，顶在外面的热铁，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冲了进来！
“啊哈——！！！”
少年一声惨叫，顿时泪如泉涌。
“不、不要啊……求求你……”
娇嫩的身体从未受过这种酷刑，少年哭喊着求饶，然而无济于事，残忍的抽 插一下胜过一下，无情地撞向了体内深处……
少年很快就忍受不住了，身体随着后面的冲击摇晃着，已经疼痛到了麻木，意识渐渐涣散，眼前也快变成黑暗。
“啊……啊……赫尔墨斯啊……”
一股热 流喷在了体内，在昏厥过去前，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名字。
34.密谋
打个哈欠伸下懒腰，又到时间起床了。
身边的阿波罗却紧抱着不放：“再睡一会儿嘛，难得我今天不用上天。”
“我也想啊。”赫尔墨斯亲亲爱人的脸颊当是安慰，“这两天能休假算是赚到了，这会儿宙斯该从特洛伊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
“特洛伊啊……”阿波罗闭着眼睛感慨道，“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地方！”
“怎么了，你去过？”
“呵，何止去过，我还在那里做过苦工。”
“哦？谁敢让堂堂太阳神当苦工？”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和海王波塞冬得罪了宙斯，被罚去给特洛伊修筑城墙，我们在那里整整干了一年，把城墙修筑得滴水不漏。谁知道城墙筑好以后，那个混账国王竟然反悔，不肯支付之前谈好的薪水，还把我们赶出了城！你知道被贬到凡间的神是失去神力的，我们只好背负着耻辱四处漂泊。”
“唉，”赫尔墨斯摸了摸阿波罗，“没想到你也当过讨薪的农民工，兄弟我同情你。”
“老子我也没让他们好过！”阿波罗嘿嘿笑了，“回到奥林匹斯后，我在那里放了三年瘟疫，要不是宙斯出面摆平，那里早就成了一座空城！”
“喂，你也太过分了，只是国王得罪你，他的臣民又没怎么样……”
“哼，谁叫他们是特洛伊的臣民！得罪我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呀……小心眼！”赫尔墨斯刮了刮阿波罗的鼻子，知道他骄傲的爱人把尊严看得胜过一切，断然不会放过那些羞辱他的人。
“好啦，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特洛伊不还是好好的么。有宙斯和雅典娜当他们的守护神，又有波塞冬和我修筑的城墙，那里简直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赫尔墨斯低头吻别爱人，“你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你不在有什么好赖床的。”阿波罗也起了身，“我送你过去吧。”
“呵呵，好。”
两人一同起床更衣，给心爱的人挑选衣服，替他扣上纽扣系上腰带，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装饰下变得衣冠楚楚，心里头十分满意。
“走吧。”阿波罗搂着赫尔墨斯的肩，出了房门。
门外，阿波罗的秘书官安东尼不知等候多久了，见他们出来，恭敬地行礼：“早安，主人，神使大人。”
“早安，安东尼，有什么事吗？”
“回主人，神马在马厩里躁动不安，仆人们都难以控制，请您过去安抚它们。”
“哦，孩子们又闹别扭了啊……”
“你先去忙吧，”赫尔墨斯主动开口了，“我自己过去雷神殿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亲爱的。”
“没事，我们晚上见吧。”
“晚上见。”
阿波罗又亲了赫尔墨斯几下，这才放他走了。
等目睹他飞上了蓝天，阿波罗才回过头对着安东尼：“说吧，什么事。”
“回主人，海王来了密函。”
赫尔墨斯飞到了雷神殿，像平常一样进去找宙斯，却不见他的身影。
问了侍从，才知道他还在后宫，今天还没过来。
有没有搞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想工作？
赫尔墨斯决定去后宫把他揪出来，他手头上还有几件要事等着他批呢。
步行到了宙斯和赫拉起居的后宫，就发现有点不对头，侍从侍女们和他打招呼时，全都行色匆匆，似乎受到什么惊吓。
碰到和自己相熟的一名侍从，赫尔墨斯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神使大人……”那人的脸色铁青，估计也吓得够呛，“吵起来了。”
“哦。”赫尔墨斯倒也见惯不怪，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宙斯缩着脑袋听赫拉在吼，“捉奸在床啦？”
“唉……何止这么简单，直接带回来了。”
“什么？”这下赫尔墨斯倒是吃了一惊，宙斯向来都是在外面搞，还躲躲闪闪地怕赫拉知道，怎么自己才两天不在，他就吃了豹子胆了？“什么美女如此有吸引力？”
“咳咳……听说，是个男的。”
“啊？”赫尔墨斯的下巴差点掉了，“他也弯了？”
“具体情况，小神也不知道，先告退了。”
怕惹事上身，那名侍从匆匆走了。
赫尔墨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刚到门口，就看见当值的侍从侍女们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里头吼一声，他们就条件反射地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