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荒月————焰剑[下]
焰剑[下]  发于:2009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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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拉过去的身子颤抖地靠在宇文琛胸前,他拉他坐在膝上,不动声色滑进袴褶半褪的冰凉让他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告诉我,男人之间要怎么做?」
「琛、琛儿…不要…不要……算我求你了……」他慌张地想从他怀里逃脱,可是失去自由的结果他竟是束手无策。
「既然师父跟男人不是没经验,何不试着接受我呢?我是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啊……」
渐有反应的情欲几经搓揉,光是一点轻微的刺激都足以教楚曦生不如死了。
被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强行拥抱,有什么会比这个还要教他感到羞耻?
死命咬住了下唇,用力得连嘴角都溢出了血丝。楚曦的身体宛如弓弦般绷紧,再三被玩弄的感知在一番套弄过后,当始作俑者松开出口的那一剎,忽地上冲的刺激让白浊的液体软弱溃决了。

少年饥渴的唇留恋地亲吻着湿润的长睫,再度纠缠的双唇挟带着下一波更深沉的欲望。他依循本能沾着怀中人适才释放的体液沿着腿侧悄悄抚至股间,起初带着几分试探浅浅侵入,不意却见对方立刻起了警觉。

「哦?不过轻轻碰了一下便这样了……师父有副敏感的身子呢!」唇边噙着危险的笑意,蓦地搂近腰身,那是双有所图谋的眼神。
「请你不要拿这种手段来报复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好吗?」
「放了你,那谁来放了我?」你可知我被困得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不置可否封住那唇的同时,宇文琛腾出了一只手托高楚曦让手指深入了禁地。
「啊、啊……住…住手--」过于紧绷的肌肉阻碍了宇文琛的探索,手腕被抓住压在头顶,楚曦几乎是伏跪在榻上。
逐一加入的手指努力扩张着可以容纳自己的宽度,渐渐地,楚曦不再抵抗了,溃散的意识教他不自觉扭动着身躯,不管是谁都很难抗拒这种本能吧?
即使心里有多么不愿意,曾经被宠爱的那一部份,永远只会忠实宣告对欲望填充的渴求。
拦腰抱起他,宇文琛啃吻着楚曦迷人的颈项,伸舌舔去肌肤上透明的水珠,他拉开那双隐隐打颤的膝盖一股作气挺入了紧窒的幽豁--
闷哼一声,被扣住的细腰在得不到任何支力点之下摇摇欲坠,湿润的液体带着辛辣的触觉自腿侧蜿蜒流下,楚曦疼得想缩起身子。他的眼因泪水而迷蒙,他不晓得那是什么……

望见那样一张哀怜清艳的容颜,宇文琛瞬间像是被抽走了心魂。「我从小就喜欢上你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背后追得有多辛苦吧?师父,你还记得我们相识多久了吗?过完这个冬天便届满八年了,我还能期待下一个八年吗?」

得偿宿愿的激动在失色的唇上眷恋不去,缓不下的身势只想要更多、更多……再多的爱语呢喃都进不了楚曦的耳,他只是消极地抓住软榻上凌乱的毛毯,掩身披散的长发彻底遮去那双绝望的眼。映不入任何影像的视野,唯一可以感受得到的是,一阵又一阵近乎要夺去呼吸的冲击。

被抄起的双腿,没底的剎那,他竟痛苦得连喊叫的声音都沙哑了。「求…求你、求求你……出、呼呼……出、出去--」逼人晕眩的热度教他的身体将近融化了,他难受得想推开宇文琛,可是那双强而有力的手却回决了他的要求。

他压低他让两人密无间隙,忽然静止下来的寂静,只听得见因痛苦而强忍的细微抽气声。「接受我师父…接受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我要你!把你给我!」他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吗?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心里便醋海翻腾。他只能是他的、永远都只能是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平时顺理成章的称谓在这个时候对楚曦而言成了一种凌迟,咬破的嘴唇渗上一股血腥味,他觉得他的身体快要失去控制了。
没听见那声控诉,他身后的少年兀自沉醉在单方面的快感里头,骤地一个挺进,他在他体内释放了自己。「师父……」
宇文琛喘着气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弓起又瘫软下来的身子。汗水沿着樱红遍布的肌肤一滴滴滑下,胸背贴合的急促心跳,竟拍动着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没忘他还停留在体内,楚曦一动也不动倒在宇文琛怀里,气若游丝的嗓音带着刺耳的笑意。「尽兴了吗?习惯张开大腿迎合男人的我可有让你满意?」
「不准你说这种话来伤害自己!」紧缩的力道是对他自毁的不舍,那双手臂恨不得把他嵌入自己体内,可是心却离得更远了。
「我只是说,但你却做了。反正我早已不是个东西……」淡淡避开那张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楚曦疲累地闭上了双眼。
结为师徒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彼此倒也相当有默契地建立起一种亦父亦友的感情。
他目送他成家立业继承大统,但事情怎会发展成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为什么要狠心推翻一切理所当然?
为什么可以把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之间究竟还算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他?
紧闭的双眼静静流下两行温热,有太多的疑问他来不及问,也不想问了。
多希望明天醒来之后,发觉这只是一场噩梦--
彷佛害怕他从怀中消逝般,宇文琛反手拥住了再也不做任何挣扎的楚曦。
「不要讨厌我……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不管你醒来之后愿不愿意面对我,我都不会后悔对你做出这件事的……」
低头吻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宇文琛感觉到自己的心,从来都没有这样痛过。
第四十九章

月藏星谧,雪花纷飞,马蹄难行,足深三吋,不愿沉眠于白色世界底下的人心蠢蠢欲动,是夜,安南集灯火通明--
议事厅内正中央的铜炉隐约可见烈焰窜烧,蒸腾的温度逼走了大半寒气,肃静的气氛更沉闷得教人不禁冒出汗来。
清风寨寨主风疾厉双手环胸与乌洛儿各据一方,把尚且斜靠在燕几旁慢条斯理抽着烟草的葛东慎守护得滴水不露,俨然双护卫般的焕发英姿,望之虎虎生风。
陆续抵达的众人进门一看风疾厉出现在此,暗地里甚是纳闷。只是见死不救缺席了月前清风寨一役,他们也没有立场开口问葛东慎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才将这头猛虎收伏得服服贴贴。

窃窃私语之际,当今八大寨马首是瞻的苍云寨寨主云七已偕同义弟何超然联袂前来。
只见他神色俨然不苟言笑,双手一径拱在袖中像是惧冷,最后,那双犀利的视线不经意对上了座前一对不改悠然的眼眸。
即将被兵临城下的他不懂葛东慎因何偏偏挑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召开会议,眼下还会有比驱逐胡人铁蹄更重要的事吗?
「云寨主,一路辛苦了。」笑意在烟嘴离口的那一剎浅浅逸出,才回过神来,葛东慎已起身离席。
「哪儿的话,不知葛爷深夜传唤大伙儿有何指教?」
「继清风寨之后,听说琅琊将矛头转向贵寨,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葛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一切仍属臆测,单照目前情势看来,对岸的琅琊军似乎尚无任何进犯意图,然而就算是事实,苍云寨等八大寨同气连枝,咱们严阵以待还怕他不成?」

「云先生所言甚是,只是碍于前车之鉴,葛某身为盟主不愿再平白牺牲任何一名无辜弟兄的性命,故而今夜大胆将十三名寨主聚集于此,便是想集思广益,看看能否替贵寨尽上棉薄之力?」

云七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张嘴正欲答腔,一旁的何超然突然按捺不住抢话道:
「葛爷,不知是打哪儿传出的消息,居然说我大哥挟持了琅琊太傅?哼哼,若是寻常谣言也就罢了,但这风声散播得可厉害了!」
「喔?愿闻其详。」葛东慎喷了口烟,凝视的眼带着一丝玩味。
「说什么我们对他严刑拷打还故意将人整到半死不活之后才扔回宇文琛面前示威!唉,姑且不论旧恨未解,这事摆明是子虚乌但那臭小子却当真了!呿!我活到这把年纪也没见过这琅琊太傅是否生得三头六臂,可对方倒是硬把这笔帐算到我大哥头上来了!葛爷,您得给咱们评评理啊!我们岂是这般卑鄙小人?」

葛东慎含着烟嘴淡淡扬起唇角,「噢,原来中间还有这段插曲?葛某还误以为小琅琊是胃口大到想一口气吞下十三寨呢!」
何超然闻言颇不以为然道:「虽不无可能,但显然公报私仇的成分居多!」
相对于天水寨寨主的义愤填膺,安南集主事者一径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入云七眼底,简直是刺眼至极。听出话语中暗藏的戏谑,他的心不禁犹疑了。
琅琊军攻克清风寨之后,扬言打下苍云寨一事早已在无定河一带闹得沸沸扬扬,他葛东慎凭什么还在这里装胡涂呢?
安南集若是不愿伸出援手也就罢了,挟苍云寨如今的威望只要他登高一呼,要一举结合五大寨之力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哼,处心积虑巩固了自己的势力,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将江山拱手相让的雅量。

「云先生,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呢?」冷不防掠过耳梢的悦耳男声把兀自出神的云七重新拉回了现实,愣愣回首,对方正笑吟吟望着他。
「自然是忧心苍云寨现今的状况……在下自接获葛爷通知之后仓促离寨,一时也不晓得寨上兄弟临危是否能够懂得紧急应变?」云七手吶吶陪着笑,飘忽的视线闪烁着几分心虚。

「既来之则安之,云先生起程的同时,葛某已请清风寨的弟兄先行前往照应,如逢事故发生,相信应能实时汇报。」
「原来如此,葛爷真是细心周到,但怎没事先知会在下呢?」尽管脸上镇定依旧,但敏锐如云七,暗地里早已打起警讯。
葛东慎言下之意是说,在未经他同意之前,他是休想踏出安南集一步了。
情急环顾四周他这才发现,十三寨的头儿在毫无抵抗的状况之下,全被扣在安南集了。
「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告知还请云先生莫怪,葛某以为琅琊将利爪伸进十三寨是迟早之事,三姓王侯相继出战,小琅琊意图制霸天下的野心是昭然若揭,这当口不正指了段春雨出战吗?传闻他文武双全想必没有叔孙谷鹰那般好对付,话说回来,云先生亦非易与之辈,胸中想必早有应敌对策吧?」

「葛爷就别笑话在下了,在此非常时刻苍云寨还不是得仰赖诸位兄弟鼎力相助才能得以苟延残喘?只是胡人三番两次妄兴干戈闹得无定河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大家托葛爷之福重新团结起来了,十三寨誓死必为安南集门户,眼前这一役,还望葛爷能够挺身而出领导大家--」

「传闻琅琊内讧四起,那个段春雨可是真心想取十三寨?众所皆知,叔孙老头因首战失利被宇文琛变相削去了兵权,这新王用人的手段既狠又绝,段春雨就不怕自己成为第二名牺牲者吗?」沉默许久的风疾厉突然有感而发道。

「怕,怎能不怕?但新王当今声势如日中天锐不可挡,段春雨若不点头答应便是公然反抗王权,他就算再不情愿还是得咬着牙干,只是这仗有许多种打法,葛某以为尚有谈判空间,也不见得非得短兵相接不可……」

云七抿着唇,视线不着痕迹拋到了难得发言的风疾厉身上。
这两人简直就像是事前套好招似的,一搭一唱天衣无缝,把一场尚未定论的战事渲染得煞有其事。回想起数月前他派出捎讯的心腹无端惨死在无定河畔,这件无头公案延宕至今也不见葛东慎有丝毫进一步处理动作已让他很不是滋味。

道是无巧不成书,在暗杀事件不久过后,他便与「他」同时来到苍云寨……
「他」的出现,又意味了什么改变?
信步踱回软榻坐下,云七双手缩回袖中忽然岔开话题道:「葛爷,听说韩统领如今被关在琅琊大牢里?」
「韩统领?」
「不就是前朝遗臣,安南集的叛徒,韩子江韩统领吗?」
彷佛经他点明才恍然大悟的葛东慎视线玩味地搁在他身上道:「原来是他啊!呵呵,云先生消息可真灵通,居然连这种事也了若指掌。」
「再怎么说韩统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无他出谋献策,风兄弟想必也无法轻而易举重创叔孙谷鹰,人嘛,总是念旧的动物,韩统领虽愧对安南集在先,但葛爷难道就不曾念在他追随多年的情分上试图出手搭救吗?」

「哼,那家伙说不定早就跪在地上舔胡狗的靴子求他们收留他了!天生反骨的家伙,救他还嫌白费力气!」话才脱口,便见云七眼露厉色。何超然警觉噤了声,却听葛东慎笑道:

「承蒙云先生看得起,不过葛某自认只是寻常商贾可没本事效法人家做大买卖。葛某向来只懂得不做蚀本生意也不十分通达人情义理,韩统领落难一事葛某不是没想过,只是此人究竟有无搭救的价值不由分说在场诸位兄弟应当心知肚明。诚如何兄弟方才所言,我们无法去相信一名出尔反尔又朝三暮四的人,说到这儿,云先生还漏了一点,云先生可知谣言中遭到贵寨囚禁的琅琊太傅楚曦,他正是韩子江昔日的顶头上司?呵呵,这之中牵连的微妙,相信用不着葛某逐一说明了吧?」

「哼哼,这两个汉奸倒是沆瀣一气,得了荣华富贵便忘了自己祖宗十八代姓什么去了!」旁听列席的某位寨主兄弟像是气不过似的当场便发难道。
葛东慎慢条斯理抽了口烟,低头浅浅笑道:「休怒休怒,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各有志咱们也不便强求。只是这年头汉奸可没这么容易当,有时还得以身犯险深入敌营,更甚者,跟大伙儿称兄道弟的当口,背底里冷箭防不胜防的小人亦比比皆是……」

「葛爷多虑了,十三寨因仁义二字齐聚今朝,在刀口上打滚多年,我们敢拍胸脯跟您保证个个都是可以肝胆相照的好汉子!哼,若真不幸出现了害群之马,何某定将他千刀万剐血祭成千上万因捍卫国土而牺牲的兄弟!」

「欸,葛某只是打个譬喻而已,何寨主无须如此激动。安南集既与十三寨结盟,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同伴,话说时候不早了,也该切入正题了。葛某已取得由段春雨所率领之琅琊军的资料,还请各位移驾一观--」

就在乌洛儿将兵力部署图摊平在案上之时,云七发现自己的背脊早已湿凉一片。尽管如此,他依然强做潇洒自若,挺着膀子朝众人聚集的方向挨了过去。
※※※z※※y※※b※※g※※※
欲曙的天色在扑天盖地的风雪之下失去了苏醒的气力,太曦院的寝殿之内,已然平息的骚乱继而堕入了近乎要教人窒息的沉默河流--
小心翼翼抽出的那一剎,怀中人因禁不住疼微微缩起了身子。斜披的毛毯遮不去雪地上点落的殷红,逐渐平息的喘息声让心跳清晰可辨,只见楚曦无助地瘫在榻上,修长的双腿早已失去了合拢的力气。

腕上的发带被解开了,经不起摩擦的肌肤隐约渗出了血丝,宇文琛坐在榻边看了心疼,默默执起那道受伤的腕温柔亲吻起来。
面对无法轻易挣脱的力道,昭然若揭的独占之姿像是宣示他已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若闭上眼睛便可以逃开这一切的话,他宁可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恨他此时此刻的意识偏偏该死的清楚,清楚到让他想狠狠奚落自己狼狈的处境。

避开对方游移至颈间的啄吻,楚曦的口气已恢复一如往常的冷淡。「王如果发泄够了就请回去吧!微臣累了。」
夹杂着不明情绪倏地撤回的手臂没有让人感觉松一口气,稍一闪神,削瘦的肩膀已冷不防被扳了过去。
「我们…什么都不是了吗?」
「欠你的,我还给你,我不会赖的……」
「师父!」情急喊出的声音失去了王者的稳重,身前的少年竟是一脸仓皇。
面无表情的凝视,毫无起伏的音调,楚曦厘不清自己的情绪,只是莫名心寒。
「你别喊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你还有拿我当师父吗?若有,你又怎会对我做出这种禽兽之行?」
「为何要把我对你的爱意曲解成那样不堪入耳的字眼?」
几乎是嗤之以鼻,楚曦挥开他的手凄然摇着头,「爱意?你的爱意可真教人不敢领教……多少年了?我对你视如己出几乎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着,结果你是如何回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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