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腾飞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什么没事!郎中说你精神非常的疲惫,你需要好好的休息!明天你就回去,别娘的病没有好,又多出一个病号来!我已经叫人去通知大哥了,你不用担心他会说些什么。”
我看着他,默许了。反正我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来照顾病人的,现在有个台阶下,正好。只是……他前些天听我说了那些实话,不怪我吗?怎么还帮我呢?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我又见到了柴荣。奇怪的事,他的双眼也是黝黑黝黑的,似乎也没有好好休息。“你怎么了?”我有些好奇的问:“没有休息好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种表情呢!他一向心高气傲,说话几乎是在用鼻孔看人,笑容也时常带有讽刺的意味,什么时候见他有这么挫败的脸孔了?他不回答,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马车里,两个眼圈如墨的大男人相对无言,一路上气氛沉闷无比。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柴荣才开口:“你们怎么爱上对方的?”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了,我的世界里,只有他。”
他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是不明白,“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没有。”我笑了笑“当你算计的时候,爱情就离你而去了,真爱是看不到的,只有意会。”
我算是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委靡不振了,听他的说法,应该是堕入情网了吧?我笑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什么人,又被人家给拒绝了吧?”
这一问可不的了,踩到了猫尾巴,他噌的一下直起腰,也不管外面有没有别人就嚷嚷开来:“拒绝我?他敢?老子是什么人,会喜欢上……”我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到你在这里吗?”
他挣扎出来,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从马车里溜走了。我叹气:希望他不要记恨我才好,否则我一定要倒霉了。这家伙心眼不是一般的小,如果真的被他惦记上,他不整个我半死肯定不会放过我。
到了赵府,赵齐飞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就再不见他的人影了。我有点蹒跚的走向自己的‘闲云居’,真的是好累,一定得好好睡一觉。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自己会认床呢?
这一觉睡的还是大汗淋漓,当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衣服居然都湿透了。虽然没有大喊出来,但是我想我痛苦的呻吟声一定也吓坏了不少的人,因为我看到秋儿的上有着惊恐和好奇。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虚脱了不可,一闭眼就会看到成书呆滞的脸,听到范明琛的狞笑,还有那天的事情,总再我的脑海里不停的转来转去,仿佛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一样,逼得我快要疯掉了。于是我找来了秋儿,让她去抓一些安神的药来。
药效倒是不错,只是吃上一副,我就要睡上个大半天,醒来后头还昏昏的,几天下来,我相信我的脸色一定比鬼好不到哪里去。
“听说你最近都在吃什么安神的药?”一天吃饭的时候,赵齐飞问我。
“嗯。”我回答。头好痛,好像是有人在拿锥子扎我一样,眼睛也象是坠了铁块一样,睁不开。
“别老是吃那些东西,很伤身体,你不知道?”他有点阴阳怪调的,我都听不出来他是在劝我还是在讽刺我了。
“我也不想吃啊……”说着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不吃的话,晚上就睡不成觉啊。”
我埋头吃饭,不再和他说话。反正他也不是在关心我,我也没有必要和他解释,浪费口水和精力。可是他却抓住了我的右手,筷子被架住了。“你听我说!”赵齐飞提高声音“你应该请郎中来看一看,而不是自作主张的吃什么安神的药!”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用左手使筷子,接着吃。赵齐飞狠狠的摔了碗,骂道:“你知道什么!”然后一把扯过我,将我拽到铜镜的前面,用手指狠狠的戳着镜面说:“你给我看看清楚,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走到大街上,当心吓死人!”
我看看镜子里的人,乌青的两个眼圈,眼皮肿肿的——废话,我天天都是在眼泪里惊醒的,眼皮不肿的话才怪,眼睛血红血红的,全是血丝;再看脸,竟然瘦了一大圈,颧骨都凸出来了,嘴唇也干裂着,青紫色。是啊,这哪里是我呢?哪一点像当年的我呢?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为什么,为什么?成书,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为什么你走了那么久我才梦到你向我诉苦?是不是我当时会错了你的意,苟且偷生了下来,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你在下面等得太久,等不及,所以就来接我了?
好吧,既然你来接我,那我就下去陪你好了,这些年,我好累……
意识渐渐的模糊了,仿佛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抓住那缥缈的感觉,“成书……别走……”我叫了出来,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越写越觉得难写了,当初开始挖坑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写这么多~~~~ 我真佩服自己……
26
一夜无梦。突然觉得能好好的睡一觉,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睡得真好,心情也好了起来。
可是当我回过头的时候,刚刚才起的好心情,一下子灰飞烟灭——赵齐飞!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闲云居’,我的床上,在我身旁?!!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震惊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好,衣服都还在,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应该什么都还没有发生。(duck:很多人在遗憾了,是不是?呵呵……)嘘了一口气,我努力的推着身边的人:“赵齐飞!你给我起来!起来呀你!”
他终于被我推的不耐烦了,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对我说:“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生气地说:“你要睡觉,我管不着,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睡?!”
他象是受不了的似的:“是你昨天拉着我的衣服,我走不开,不睡你这里,难道叫我睡地上?”
我?拉着他的衣服?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昨天的状况:我晕倒了,好像看到了成书,然后,我拉着他,叫他不要走……难道,我昨天错把赵齐飞当成了成书?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我小心的问:“昨天……我……有没有说什么?”
“有啊。”赵齐飞又躺回去,枕着自己的胳膊说:“你昨天一直叫我不要走,不过只喊了一小会儿就没有了,还把我当成了是你的那个什么‘成书’。”
我颤抖了起来,果然,我说出了一个自己刻意隐瞒的名字。现在,赵齐飞知道了,赵腾飞也知道了,秋儿她大概也有听到了,这个秘密,已经变得不再是秘密。
赵齐飞见我脸色大变,有点好笑的说:“干吗那么紧张,真是有趣,我又不会怪你……怎么,你会觉得同床异梦是一件对不起我的事吗?”
我瞪了他一眼:“你会觉得对不起我吗?不会,对吧,所以我有那里对不起你了?咱们一早就说好的,各得其所。”
赵齐飞敛去笑容,一言不发。许久,他叹道:“咱们俩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呢。”
说的也是,我们俩,还真的是同病相怜,他的柳香,我的成书都走到一个我们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了。赵齐飞天天面对着熟悉的亭台楼阁,却要忍受人面不知在何处的相思,还要装出一副没有事的深沉,实在是很辛苦;我和成书早已是人鬼殊途,只能在梦中相会了。我们俩,都是可怜人。
赵齐飞又道:“其实,我有的时候很佩服你,你一个女子,如此坚强和通融,实在是不易……嫁给我,真的是耽误了你。”
这话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象是赵齐飞的风格呢。他接着说:“如果,有一天你另外有了心上之人,我定成全你,就当是我的补偿吧。”见我一连不感相信的神情,他有点尴尬的解释:“干吗这样的表情?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的确对你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可是我又不是一心想害你;再说,找借口休了你,把皇帝放在我身边的眼线除掉了,我自己也方便呀。”
我嗤嗤的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你想休了我?你有几个脑袋让那个老头子砍?你们一家子的命你都不要啦?再说,我都说过皇上没有对我下什么监视你的命令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
赵齐飞愣了一下:“但是,你说过你不是自愿的嫁给我的吧?而且,要一个人的身份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摇头:“赵齐飞,虽然我不爱你,可是,我却很幸运能嫁给你,因为,如果我嫁的是别人的话,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而且,就算是我要走,我也不愿意用那种方式。”
赵齐飞迷惑的看着我:“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说,你为了那个人,拼死也要保留自己的清白之躯吗?”
我苦笑着摇头,他怎么也不会猜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玄机的。如果我嫁到别家,新婚的第一晚我就犯了欺君之罪了,还怎么会有命在。况且,我哪里有他想得那么清白……我只想要活下去,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而已,所以我才能坚持到今天;可是最近,我却开始怀疑了,我是真的应该厚颜无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吗?成书在梦里的出现,是不是暗示着我应该结束这种形式般的生活了?
赵齐飞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却只是静静的握着一言不发。我就由他握着,感受着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脉搏的跳动。自我们拜堂以来的四个多月,这几乎可以说是我们之间最平静最亲近的动作了;他不爱我,不会爱上我,正如我不爱他也不会爱上他一样。可是我们之间却有一种奇怪的近乎是暧昧的默契:我们都在表演着,掩饰着,相互利用着对方来向别人展示着自己的坚强,以前我们也都很知趣的没有将这层关系挑明,但是今天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变得明了了。
写的有点莫名其妙,我自己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了~~ 反正,他俩就是这个关系了。明天再考一门我就解放了!欢呼!!!法语法语,今天再复习一下就好了~~~
27
从那天早上开始,我和赵齐飞的关系在别人的眼里从‘相敬如冰’变成‘相敬如宾’了,连秋儿这个小丫头都说什么“夫人守的云开见月明啦,我就说过,夫人这么好,少爷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听见了只是笑,并不多做评论。没错,我和赵齐飞之间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那种拔弓张弩的连外人都会感到紧张的气氛——两个人一见便恶语相相,毫不留情,但是这并不是代表着我们两个人已经前嫌尽释,赤诚相向;我们只是在自己都有所保留的前提下开始相信对方并且互相关心,我们毕竟是同病相怜,互相舔一下伤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最开心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赵齐飞,而是大病初愈的老夫人。老夫人在祖宅里把病养的差不多了,天气渐渐转冷,她就和赵腾飞一并回来了。看到我们相处的甚好,她天天高兴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相反的,赵腾飞倒是不知道怎么了,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一连着好几天也没有听他的动静,以前他可是很活跃的。而且我总有种感觉,他看着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一来二去,我就当作没有注意到了。
但是还有一件事让我很不放心,那就是柴荣。这个家伙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出现过了,以前他可是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里跑的,自从上次我在马车里揭穿了他的心事后他还没有露过脸呢,我把他给我的那个木雕挂在窗户外,结果没有见着他,倒是见着了一个好像是他的仆人的人,他的武功肯定也不低,他不肯告诉我柴荣的去向,只是说他去了一个地方有事情要查,还说什么这几天里我的安全由他保护。
反正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没有办法去考证他说的是真是假。
除此之外,就是我的失眠,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除了在那天没有发作,往后的日子里还是折磨的我不得安宁。我听了赵齐飞的建议,请了好几个郎中来,可是却没有检查出有什么毛病,甚至还有一个白痴说:“夫人缺少睡眠导致精神不济,神经紧张,所以会失眠。”气的我当时就把他赶走了,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说了一整竟然又把问题归结到我的身上了,我要是睡得着,还找你来做什么!剩下的几个束手无策,只开了一些安神的药,赵齐飞反对我喝,可是我不喝的话晚上就一定会作噩梦,于是我就背着他偷偷的喝,隔一天喝一次。
不幸的是,今天偷喝药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你怎么还在喝这种药?不是说了很伤身体的吗?”赵齐飞的语气里透着不快。
我认命的一摊手:“我是真的不喝就睡不着呢,天天晚上作噩梦。”
赵齐飞看了看我,无奈的说:“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觉啊?要不要我晚上去陪你?”现在我们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种话了,不知道在外人眼里看来是不是一种亲密。
我想了想,似乎那天我把他留下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做恶梦,说不定真的是因为我潜意识里害怕才会梦见以前的东西吧,“也好,说不定你可以帮帮我呢。”
到了晚上,他睡着了,我还是睁着眼——我恐惧着,担心自己会在梦里再次回到那个让我不堪的地方。夜静悄悄的,因为块入冬了,寒冷淹没了最后的一丝虫声。忽然,我听见有个什么声音‘啪’的敲打在窗户上——这是我和柴荣约好的暗号,如果房间里有人,就用小石子扔到窗户上——他现在来找我干什么?我迅速的点了赵齐飞的睡穴,披了见外衣走出房间,看见柴荣站在树的阴影里。
“你怎么样了?”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有点纳闷,“我能怎么样呢,还好吧。”除了失眠意外。
“你还说!黑珏都告诉我了!你最近失眠是不是?”他有点焦急,又有点责备的说。
“黑珏?谁啊?——是那个你叫他暗中保护我的人吗?”我想起来那个一之把眼睛藏在自己刘海下的男子,柴荣曾经叫他捎口信给我,还让他保证我的安全。
“对!还有,你以为你只是失眠了而已吗?你之不知道我这次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柴荣用少有的严肃口气说:“我这一个多月,动用了手底下最好的‘风信子’和‘风使’找到的东西绝对能让你大吃一惊!”
“‘风信子’,‘风使’?!!!难道你是……”我吃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两个名字对于江湖人来说简直就是如雷贯耳,没有听过的人还魂什么江湖啊!这两个都是搜集情报的机构,隶属于‘风信门’,其消息灵通到了今天有人死,明天大早就可以满城皆知的地步,柴荣竟然是这里的人,而且身份似乎还不底呢!
我艰难的问:“你都发现了什么……?”
不要怪我停在这里,因为,真的好困啊~~~偶熬夜熬了一天,坚持不住了,要去睡一下。而且,偶最近很沉迷于填另外一个坑《老爸》所以思路一下子换不太过来嘛~~~
风格完全不一样,我都担心会不会写串了呢!有人发现的话要告诉我噢!还有有点高兴有点悲哀的就是,偶发现《老爸》的支持率比《遥》要高一些哦,看样子大家喜欢搞笑的文多一点?其实偶只是想试着想多中文风发展一下而已,下一次偶想写悲文。
28
昨天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被人抗议了~~ 偶不是故意的,当时真的困的什么都写不出来了,就把写完的部分先贴出来了。
我艰难的问:“你都发现了什么?”
柴荣低声:“有人诅咒你……”
我吃了一惊,难怪我最近噩梦连连,竟然是这个原因!“是他吗?”我问。
柴荣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半晌,他又说:“钟成书的墓……被挖开了……”
晴天霹雳!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差点就倒下去。我使劲抓住柴荣,失控的吼:“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布下了阵法的,应该不会有人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