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疏拿出两块短小的玉器分别塞进了三爷的双耳,又拿了两块塞进三爷的鼻孔中,然后他从盒中拣出两块形状弧形半圆的玉器自三爷的蒙眼布下塞了进去。
现在只剩下三爷口中要放那块九窍塞了,慕容疏看了看那块圆润的玉石,毫不犹豫地放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口对口地将其度到了三爷嘴中。
三爷的唇比平时要冷许多,慕容疏吻到他的时候难免觉得有一丝心凉。
天已经黑了,夜色正在慢慢降临。
三爷的身体忽然一反刚才的平静,竟开始在床上挣扎扭动,僵硬的骨肉间咯吱作响。
慕容疏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三爷的唇,迅速拿起一张灵符贴到三爷的口鼻上,然后又连贴了两张在三爷的胸口和腰间,暂时制住了他的异动。
虽然三爷不大能动了,可是嘴里却发出了几声凄凉的低鸣声。
月圆至阴,怨气和阴气都侵扰着他这具残躯,让他不得安宁。
慕容疏紧皱起眉,将浸了狗血的绳索拉下一段把三爷绷直的双腿也牢牢捆了起来。
“呜……”
然而三爷痛苦的呻吟仍没有制住,他虽然无法挣扎,但是所受的痛苦并未减轻。
慕容疏本该在此时离开房间,将三爷留在屋中,但今晚他的脚却象钉了钉子似的难以迈步。
“三爷,别怕,我在这里。”
他上前抱住三爷,把脸贴在三爷面旁,不断地亲吻着他。
“呜啊……”
三爷口中的呻吟愈来愈惨烈悲怆,他死前所承受的痛苦正再度侵蚀着他的身体。
要不是慕容疏早就将他的手足捆绑了起来,又以灵符压制住他的邪气,只怕此刻三爷早就发狂噬人了。
“你听没听见,楼上……”
安宁惊恐地指了指楼上三爷的房间。
安生赶紧捂住他的嘴,满面冷汗地拉着他坐下。
“别胡说,老板说了,三爷有病,每到月圆便会犯病……”
“是吗……”
安宁吞了口唾沫不敢多问,更不敢再抬头望去楼上,但他的耳边仍萦绕着不似人类的凄喊声。
7
月亮从云里悄悄探了出来,醉梦楼二楼西厢的凄厉惨呼声渐渐消隐。
三爷嘴里不嚷了,但是身体的肤色却由最初的色若凝脂开始急剧变化成了一片异常暗淡的青灰色,呈现出一派久死之相。
慕容疏还是紧紧地抱着他,耳边偶尔传来三爷压抑的呻吟声,九窍塞将他的九处孔洞都严密地封堵了起来,阻止了满月的阴气对这具身体地继续侵蚀。
但是慕容疏看得出来,三爷很痛苦,非常痛苦。
浸了狗血的绳子早已因为他无声的挣扎深深勒进了肉里,尖锐的毛刺刺在肌肤之中,虽然无血可流,却让让观者能感到一分刺痛。
贴在三爷口鼻上的符纸没有丝毫动静,但是对方的口鼻中却不断地溢出痛楚的呻吟声。
三爷的身体越来越冷了,慕容疏觉得自己想抱了块寒冰在怀里。
该怎么才能缓解三爷的痛苦呢?慕容疏蹙起眉,目光忧郁地看着他,对方在他怀里开始发抖,身上捆绑的绳索再度绞紧,在青灰色的皮肤上勒出淡色的痕迹。
“三爷……”
慕容疏摸到对方口鼻上贴得符纸上,手指微曲,终究没勇气揭开。
因为十年前他曾见自己的父亲替三爷揭过一次符纸,对方忽然发狂怒吼的一刹那,让他看到了森罗地狱。
但是他又不想看着三爷这么痛苦无法缓解。
该怎么办呢?慕容疏摸着三爷的下巴,感受着对方在压抑着痛楚的微微颤抖。
慕容疏隔着符纸吻了吻三爷的唇,手一滑,落到三爷胯间,轻轻地攥住了对方冰冷的□□。
“三爷……”慕容疏忽然温柔地笑了一声,然后伸手解开了捆住三爷双腿的绳子。
对方的肌肉僵硬,肌肤冰冷,但并不影响他带着爱怜地抚摸这双腿。
慕容疏的温暖的手掌在三爷的大腿内测轻缓地摩搓着,最后才用力分开了对方僵硬的大腿。
也是因为三爷肌肉僵硬,大腿被分开后便不再有合拢的迹象,只是向慕容疏隐隐袒露着私密之处。
慕容疏叹了一声,脱下自己的裤子,取出了三爷□□里的九窍塞之一。
那根玉制的塞子依旧是冰冷的,丝毫未曾吸收到任何温度,在慕容疏的掌心里寒得沁人。
慕容疏一边取走塞子,一边将手指伸进了三爷的□□里,他小心地在里面转了转,果然很冷。
但是,已死多年的三爷怎么会不冷呢?
慕容疏自嘲地笑了笑,托起自己的□□插进了三爷的□□里。
如果自己能让他暖些,就让他暖些吧。
慕容疏随手解了发髻,披下一头墨色的长发,他看了看窗外那轮完全探出头来的圆月,挺了挺腰。
这是他第一次用三爷的后面,那种奇异的冰冷感让他一时慌了神。
“三爷……”慕容疏看着轻声呻吟着倒在自己身下的三爷,不愿意离他太远,干脆搂住他的腰把他的上半身抱了起来。
三爷的头软弱无力地顺势搭到了慕容疏的肩上,青灰色的胸膛靠近对方时,带来了一大片的凉意。
“三爷。”
慕容疏知道三爷现在听不到自己说什么,可他仍是难以自控地在三爷耳边喃喃低语。他轻柔地挺动着腰,将自己的□□在三爷□□冰冷的□□里缓缓□□,舍不得弄痛了对方似的。
但是三爷此刻是不会回应慕容疏的,那颗头仍就毫无生气地垂在慕容疏肩上,被反绑的双手,青灰色的修长手指亦是僵硬地摊着。
慕容疏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越往对方僵硬冰冷的□□里去,□□显然被挤得有些发痛了。
“嗯……”慕容疏扭了扭脖子,三爷的头也顺势贴得离他的头更近,却仍是一动不动。
又过了会儿,在三爷□□里缓慢□□着慕容疏终于觉得那地方有些发热了,许是肌肤摩擦而起的。
虽然想来有些好笑,可又想到自己这是在三爷身体里,慕容疏的欲望也很快聚集了起来。
他轻声的喘息的,不时低眼看一看安静俯在自己肩头的三爷,面色倒也开始慢慢涨红。
“三爷……三爷!”慕容疏忘情地喊着三爷的名字,一股浓浊的阳精尽射进了对方的身体里,他微微仰起头,心满意足地长叹了一声,并没有看到三爷的手指忽然紧握了起来。
突然,他肩上的三爷发出了一声闷哼,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
慕容疏眉间一紧,耳边又听到了对方不似活人地惨哼声,他只觉眼前一阵漆黑,那惨哼声渐渐凄厉,宛若一切都在眼前。
正落着雪,几个男人自院门外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一脚就踢开了院子里破屋的大门。
那间阴冷的破屋里漆黑一片,过会儿有人点了油灯才看见屋中的刑架上缚了一个男人,随着几个男人靠近刑架,慕容疏也渐渐看清了刑架上的男人。
那人一脸苍白,嘴角噙着丝傲然冷笑,正是三爷。
“今日你死定了,陈大人已指认了你是刺杀陛下的幕后真凶,陛下特令我等送你上路。”
为首的一个白面男人上前抬起三爷的下巴,阴阳怪气地冲他一声冷笑,接着又说道,“平日你作威作福,何曾有想过今日?”
三爷目光冷厉,嘴角的笑意不改,慕容疏清楚地看到他朝那白面男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接着,皮鞭就飞舞着落在了三爷的身上。
不,不要打他!慕容疏拼命地想喊,却发现自己只被固定在角落里,恰恰可以看清楚这屋里的一切,却是不能说声,不能动弹。
一轮皮鞭过后,三爷的身体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模样很是凄惨。
那白面男人令人泼醒了昏过去的三爷,又叫人取来一副拶子。
三爷修长的指,顷刻便血肉模糊。
但是这还不够,烙铁又被拿了过来。
通红的烙铁几乎是带着恶意地贴近了三爷的皮肤,三爷依旧是冷冷地看了眼那根烧红的烙铁,笑着高昂起了倔强的头。
白面男人很是生气,很快就令人将烙铁印了下去。
听见皮肉被烫得作响时,慕容疏几乎痛得不能自已,他想蒙住自己的双眼,堵住自己的双耳,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倔强的三爷凄惨而绝望地挣扎和惨叫。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伤害三爷?!
慕容疏愤怒地看着一切,看着那些人放肆地大笑,看着他们继续挑选着刑具,最后用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残忍地刺入了三爷的□□中,生生将他痛醒过来。
8
外面的风雪大了起来,猛力地吹刮着窗户和门,屋里的火苗也因为风助火势,燃得噼啪作响。
慕容疏看见三爷的呻吟了一声,想抬起头,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那白面男人又走了上来,他一手握住插在三爷□□的木棍狠狠地搅动了几下,一手掐住三爷的下巴逼他抬起了头。
“知不知道是谁把你的计划泄露出去的?”
三爷的目光黯淡,却听见这句问话时,眼中乍然掠过一道冷光,他低沉地喘着气,嘴角流出了一行血水,嘴角微微一扬,又是一抹傲然的笑意,“不知道。”
接着他看到那白面男人哈哈大笑着松开掐在三爷下巴上的手,“那你想见见那个人吗?”
慕容疏看见三爷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他低下头,费力地摇了摇,“不想。”
是啊,能够将如此机密出卖给别人的人,一定是三爷身边非常亲近的人,受这样的人出卖,其痛苦又何止是现在所受的刑求可比?
只可惜慕容疏在这幕戏里只是个旁观者,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软弱无能,什么都帮不到三爷。
“怎么不想呢?他可是你最喜欢的男宠啊。”
白面男人阴冷地往门外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吩咐道,“去把那个出卖三爷的男宠带来。”
最喜欢的男宠?三爷也有喜欢的人吗?
慕容疏不知心中为何有些失落,他看着三爷,发现对方身体微颤,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没一会儿,负责去带人的就回来了,
走在前面一身白衣厚袄的那个大概就是三爷喜欢的男宠吧,只是此刻离得有些远,慕容疏还看不清他的脸。
等到人走近了,慕容疏才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这人很是白净,眉目清秀,但是眼里却透着股冷光,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又让人无由觉得眼熟。
他被拉到满身是血的三爷面前,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似乎并不吃惊三爷现在的遭遇。
“见过三爷。”可笑的是,那男人审视完三爷身上的伤势后,竟微微欠身向他行了个礼。
三爷的头一直躲避似的低垂着,他听见那把清越的声音时,身体终于忍不住在刑架上有些挣扎,声音苦涩地笑出了声。
“是你啊,慕容……”
慕容!慕容疏听见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姓,心里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了那个男宠身上,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对方的眉眼,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陡然而起。
莫非……莫非他便是……
“不错,是我,是我慕容湛卖了三爷您。”
慕容疏听清慕容湛这三个字时,几乎片刻间眼前的一切便化为虚幻,再有什么都让他难以看清了,他的脑海里只是痛苦地反复着那一句话,“不错,是我,是我慕容湛卖了三爷您”。
慕容湛……为什么这个人是慕容湛,为什么是自己的父亲会让三爷遭受这样的痛苦?
慕容湛瞧见三爷低头不语,只是轻笑,忽然觉得自己已是受够了这人轻蔑。
他白净而漂亮的脸一阵扭曲之后,竟抬脚踢向了还刺在三爷身后的木棍。
“唔……”三爷闷哼了声,吐出口血,气息更弱。
就在慕容湛还要踢去一脚时,他身边的白面男人迅速地拦住了他,且冷冷斥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男宠,要他的命还轮不到你。”
慕容湛一惊,神色复又恢复了温和的常态,他恭顺地点点头,退到一边,拿眼阴毒地望了眼三爷后,对那白面男人说道,“大人,您教训的是,小的逾矩了。”
“知道就好。”
白面男人转过脸看着三爷,伸手扯住三爷的发丝,将他拉得抬起头,笑着问道,“三爷,你想怎么死?这个我倒可以成全你。”
三爷咳出口血,浑浊的目光缓缓转向了一边冷眼旁观的慕容湛,他知道对方恨自己,恨自己买了他,恨自己辱了他,恨得一点也不相信,或是不肯相信自己对他的一片真心。
“慕容想我怎么死就怎么死吧,你想我怎么死呢,慕容?”三爷勉力笑了笑,已是一脸惨白。
听见三爷这样的问话,慕容湛方才还冷漠的神色瞬间一变,他咬紧下唇,头默默地转开,望向了门外。
寒冷的屋里,一时静得可怕。
白面男人看见两人这般,忽然冷冷大笑,他转了转眼珠,看见外面愈下愈大的雪,对下人说道,“再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没人帮三爷选,那我就自作主张了。来啊,将三爷拖去雪地!”
院子里的积雪已深,人踏上去,便是一步一个脚印。
三爷被脱光蔽体的衣服后,反绑住双手被推倒在了洁白的雪地上,他伤口里的血很快就染红了身下的一片洁白。
慕容湛跟了出来,站在屋檐下望着寒冻痛苦的三爷瑟瑟发抖。
渐渐恢复了神智的慕容疏看见雪地上渗开越来越多的红色,也看见三爷枕在雪地上的面容安详宁静。
白面男人在三爷身后绕了圈,叫人将一桶雪水自三爷身上冲了下去,一圈淡色的红在水痕中晕开之后,三爷浑身一颤,乌青的唇一张,缓缓便呕出口血。
慕容湛此时不知怎地径直向三爷走了过来,那白面男人也未再拦住他。
“三爷,我有件事不明白,其实你知道我向陈大人报信了吧?为何那一夜你却不肯逃走,而是任我在床上拖住你?”
“慕容,你还是不懂吗?慕容……”
剩下的话,微微含笑的三爷没有说完,慕容疏也再也听不到,他的眼前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是一个个冷漠而残酷的身影,那些影子最后越来越模糊,连同三爷躺在雪地上的影子一样,最终消弭在渐近的黑暗之中。
他的耳边只剩下那句温柔的轻唤,慕容。
慕容疏睁开眼的时候,那些人那些景都没了,他松了口气地叹了声,终是不必再看三爷所受过的折磨。
抱在怀里的人依旧冰冷,慕容疏微微仰起头,把下巴顶在三爷的发际。
“三爷……”
他喃喃地念了一句,将人抱得更紧,哪怕一股沁人的寒意正随着两人肌肤相近而浸入骨髓。
忽然慕容疏眼前闪现出了三爷临死时望着慕容湛那一刻的温柔,他苦笑着低下头,抚摸着三爷冰冷的脸,一行热泪不经意间滴在了自己的指尖。
9
不知道是天气太寒冷还是今晚的阴气太盛,慕容疏愈发觉得怀里三爷的身体更加冰冷,甚至,他能感到三爷的身体开始从轻到重,从缓到急地开始抽搐。
往日月圆的时候,他都是封好三爷的九窍,再以灵副镇压之后,将他锁回箱子里静待天明,但今晚他却破天荒地留在了三爷身边,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境况。
慕容疏,一时措手不及。
他匆匆扶起三爷,顿时惊讶得合不上嘴。
只见三爷青灰色的身体上,一道道暗红的伤口慢慢浮现出来,如丑陋的爬虫一样渐渐布满的原本光洁的身体,有些伤口爆裂开来,渗出冰冷、浓稠的血……
在三爷无可抑止的抽搐中,那些爆裂的伤口上又迭加了焦黑的烙印,宛若黑色的罂粟花,在他的胸前背后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