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倌——隐约的耳语
隐约的耳语  发于:2011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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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慕容疏的回答,三爷疲倦地叹了一声,又不再说话。
慕容疏知道他心里苦闷,也不再多做言语,只是分了三爷的臀,将头埋到对方的□□处伸出舌头缓缓地舔起了对方的之前受了伤的地方。

三爷的尸身总是冷冰冰的,即便服过一些药水也不能维持长久的温度,谢凌跑出去之后,他的身体又已是寒意沁人了。
但是慕容疏的舌头却是那么温暖,那么灵活,它正缓慢而温柔地爱抚着这具冰冷而僵硬的身体,在对方的□□里打着转。
“唔……不要!脏……”
意识到慕容疏在做什么之后,三爷目中冷光一绽,眉间微皱。
慕容疏摁着他不安挣扎的身体,舌尖舔尽三爷□□里最后一抹血丝后才退了出来。
他跪到床边,笑着在三爷耳畔说道,“三爷,无妨,您在我眼里是最干净的。”
每天都要浣洗两次的□□,其实倒真的不脏。
三爷无奈地闭上了眼,收敛起了目中的冷光。
“三爷,等您还阳了,我就带您去江南,那里风光旖旎,您一定会喜欢的。”
慕容疏喃喃地念着,将被子盖到了三爷的身上。
他凝望着对方安详而宁静的面容,似乎已经能看到属于他们彼此的明天是怎样的幸福。
然而他没有看到的是三爷唇角一动,对他的话只回应了一抹哀伤的微笑。

是夜,魏王府灯火通明。魏王世子如以往那般出去寻欢作乐,被人送回府邸时已是癫狂大作。
一时,王府里养的几名医师都是束手无策。
“岂有此理!怎么会这样?!”
年近七旬的魏王谢恩重看着不断呓语发颤的儿子,狠狠地拍了拍桌。
“回王爷,世子今晚去了一家名为醉梦楼的南风馆后便是如此了……”
随行的下人不敢隐瞒,只好将谢凌为何会大发癫狂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
“嗯,南风馆?”老奸巨猾的谢恩重转了转眼珠,正要说话,却听见谢凌尖叫道,“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三爷,三爷!”
三爷。
一个熟悉的称呼刹那间穿透了谢恩重的脑海,他原本红润的脸色在听到这个称呼时顿时变得惨白。“三爷……”
谢恩重喃喃念了一句,眼前尽是四十年前那个被自己折磨致死的男人的影子。
那是他同父异母的三哥,人称三爷的萧王谢扬风。
可是谢扬风因为谋反一案已被自己害死多年,如今这个三爷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的名字罢了。
“谢扬风!不要害我!”
可是让谢恩重感到胆寒的是,身后的儿子忽然清晰地喊出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名字。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谢凌面色发黑地在床上翻滚挣扎,瞪得几乎流出血来的眼里恐怖地透出一抹疯狂。
“他终于回来报复我们了……”
谢恩重冷冷地一笑,失神地坐到了椅上,他默默地看着发狂挣扎的儿子,浑浊的老眼骤然间闪过一道寒光。


谢凌被吓跑之后,慕容疏已然对魏王府可能做出的反映有所预料。
但是三爷还阳就在指日,这也使得他不愿意立即带着三爷离开凤临府。
千年人参熬制的汤水对活人来说是大补之品,但是对三爷来说却似一剂烧心灼肺的毒药。
他照例喝了几口便摇起了头。
慕容疏知道他喝这汤药难受,可又不得不伺候他多喝些来积聚身体里所吸收的阳元之气。
“三爷,再喝两口吧。”
安生看了眼对三爷苦苦相劝的老板,拿着药勺不知是不是该送到三爷嘴边。
三爷没有开口,亦没有再摇头,他把头枕在慕容疏的腿上,安宁地闭着眼。
慕容疏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冲安生点了点头,亲手接过了药碗。
“我知道您难受,但是请再忍耐两天,仅仅两天便够了。”
说完话,慕容疏将舀满了药汤的勺送到了三爷的唇边,三爷的眉微微一蹙,薄唇还是张开了,他吞咽下慕容疏送到嘴边的药水,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今天来的人都不错,一会您亲自选个时辰合适的吧。”
慕容疏看见三爷听了自己的话,冷漠的脸上也禁不住泛起了一抹轻笑,他抚着三爷的长发,垂下头在对方冰冷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三爷仍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安生在一旁瞧着三爷好看的侧脸,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有些哀伤。

夜幕一落,醉梦楼的客人们又来了,在三爷未选定合适的客人之前,这栋楼里总是热闹非凡,但是当三爷选定了那一位客人之后,多余的人便被请了出去,偌大一栋楼里又是冷冷清清。
今晚三爷挑中的是一个布庄的老板,生辰正在正午之时,命格大旺。
慕容疏照旧引了他进去,然后退到隔壁房里,透过事先凿好的小孔窥看着屋里的一切。
看见三爷被那人抬起双腿贯穿在身下时,慕容疏痛苦地将头抵到了墙上。
“三爷……”他轻轻地唤着,执拗的目光一直落在三爷安详的面上。
如果,这样的夜晚于三爷而言是一场恶梦的话,那么于慕容疏而言同样是场恶梦。
不过,好在这场恶梦就要散去了。
三爷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进了慕容疏的耳里,他的神色开始变得舒缓,不再似刚才那般痛苦。
“三爷,我爱您。”
慕容疏低头一笑,目光恍然地看着握在自己手间昂扬的□□,闭上眼射出了一道白浊。


九百九十九。
慕容疏郑重地在账簿上写下了这个数字。
他放好账簿,看着脚边那口金丝檀木的箱子发呆。
今晚到了一千这个数,三爷也可以还阳了。父亲的愿望就要实现,自己的心愿也即将达成。
慕容疏有些不知所措。
他冲着箱子微笑,过了会又端正地跪到了箱边,把头贴到了箱盖上,象小时候那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15

“这位爷,您……”
在门前迎客的安素有些犯难。
今晚慕容疏令他好生招待客人,他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但是面前这个满头白发,身着华服,明显有着极高身份的老人怎么都不象会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那类人。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只是看见对方挥了挥手,随后便有人端来一盘银锭。
“一千两够不够,本王是来捧三爷的场的。”
谢恩重淡淡地看了眼那盘银锭,阴冷的目光落回了安素吃惊的脸上。
他早该知道魏王世子那晚疯跑了出去后必会惹来麻烦,只是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到了。
“请王爷稍等,且容小的回禀老板。”
安素镇定地一抹轻笑,揖手回身,穿过拥挤的人群朝楼上走了去。


三爷还在屋子里做接客前最后的洗浴。
安素进去的时候正见慕容疏把三爷□□插的软管轻轻拔出来。
“不好好接待客人,你上来做什么?”
慕容疏跪在三爷的胯间,小心地将那根已导引尽三爷□□的软管往外取。
这大概是三爷最后一个不人不鬼的日子,所以慕容疏特地亲自替三爷洗浴净身。
九百九十九份至阳之元再辅以精心炼制的固魂药水,三爷的尸身已是越来越接近活人的身体,一切感受都与活人无异,软管在他的□□内微微摩擦便让他难以忍受。
“唔……”
软管较粗的尾部被猛然拔出时,被放置在椅上的三爷更是禁不住仰面呻吟了一声,安素远远地站着,看着三爷面上的银色面具扬起了一张冰冷的笑脸。
慕容疏笑着站起来,吻了吻面具的唇,又转身去看安素。
“到底什么事?”
安素刚才都留心去瞧难得一见的三爷了,被慕容疏冷冷地一盯这才回过神来。
“是这样的,魏王似乎亲自来了。大概是因为他儿子的事吧……”
忽然,仰坐在椅子上的三爷出人意表地激动了起来,他握紧了扶手,浑身发颤,嗓子里不断地发出压抑而古怪的嘶喊声。
“三爷,您怎么了?”慕容疏急忙回身按住三爷,满面焦虑。
三爷猛地摇了摇头,虚掩在脸上的面具随即被甩到了地上。
慕容疏知道他有话要说,急忙取出了他嘴里的符布和玉蝉,情急之下仍不忘替三爷戴上那副镇邪的桃木铐子。
不知为何,三爷仍是浑身咯咯作响,青玉色的肌肤甚至渐渐呈现出灰败的颜色,慕容疏猛一抬手,拉下了三爷脸上的蒙眼布,只见对方的眼里泛着骇人的死灰。
安素在一旁看见三爷张了张嘴,却因为站得远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唯有慕容疏骤然激动了起来。
安素看着他猛地抓住三爷的肩,双唇颤抖,过了会儿才哽咽着说道,“走,我们一起走。”
“走不了了。”三爷笑着轻叹了一声,眼帘缓缓合上。

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慕容疏猛地抬头,看见一位衣着华贵的老人带着一帮随从走了进来。
“果然是你,三爷。”谢恩重初见到三爷的时目光一敛,显然是觉得不可置信,但随后便镇定了下来,退到了身旁一名灰衣男子的身后。
“余真人,此便是那个恶尸,还望您速将他收服了!”
被唤做余真人的灰衣男子上前几步,看着仍安坐在椅子上的三爷,微微一笑。
前日他被请去魏王府替世子谢凌驱邪,当下便发现对方是中了活尸之毒。
驱尸养尸本也是道家道法的分支,但是以尸作乱便是有违天道,身为凤临府修心观的观主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今日一见,对方果然是只邪气盈绕的活尸。
不过这尸身竟能被养得如此鲜活,倒也算是件珍品。
余真人眉间一舒,已有了将三爷收为己用的打算。
他执着木剑向前走了几步,也不急于接近三爷,而是对挡在三爷身前的慕容疏问道,“是阁下将这具阴尸养成活尸的吗?”

慕容疏回头看了眼半垂着眼坐在椅上的三爷,回身将外袍脱下披到他身上。他
一边替三爷系着衣扣腰带,一边用一种极是暧昧的声音对众人说道,“他不是什么阴尸活尸,他是我的三爷。你们谁也别想动他。”
此时的安素早已吓得腿软,他没想到自己服侍了几年的三爷居然是一具尸体。
谢恩重小心地窥看了容颜未改的三爷,催促余真人道,“真人你还和他们说什么废话,这人已死了几十年,现在留着也只会为害人间,还不快打他个魂飞魄散,让他不能害人!”
不等余真人答话,慕容疏已先一步大笑了起来,他一手护着三爷,一手指向了躲在余真人身后的谢恩重。
“魏王,你就是那个当年害死三爷的男人吧,哈哈哈哈。你就这么害怕三爷吗?!”
谢恩重老脸一沉,森冷地盯着三爷微微低垂的宁静侧面,咬牙切齿道,“三爷,我杀得了你一次,还可以杀你第二次。”
“是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三爷忽然慢慢转过了头,他黯淡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谢恩重扭曲的脸上,苍白的嘴角又似那场幻景里那般噙起了一个傲慢而不屑的微笑。
谢恩重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跟在他身边的随从亦是惊吓得纷纷往后退去。
余真人似乎没料到三爷在自己面前竟会如此镇静自若甚至是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他颇是好奇地看着这个本该惧怕自己的活尸,更有了要把对方收做己用的意思。
他念动咒语,袖间忽然向对方飞出了几道灵符。
慕容疏见状广袖一挥便将那几道灵符截在了途中。
他拈起一张灵符,对余真人笑道,“道长,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便敢带着三爷在身边吗?切莫小看了在下。”
说完话慕容疏指尖一动,那道灵符竟自燃成了灰烬。
“你倒有些本事。”
余真人没想到这看似文弱的年轻人居然能挡下自己降妖符,他微微一笑,往左边移了移。
忽然他瞥见了三爷手间的木铐,那铐子的样式分明就是道家专门用来震慑拘禁妖魔鬼怪的镇魂锁。
看来现在这只活尸是被镇魂锁禁锢着,难怪他见自己动手也没动静,原来是动不了。
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办了。
慕容疏虽然懂得道术,但毕竟只是凡人,对付他根本不必自己动手。只要能拿下他,那只被镇魂锁锁住的活尸便可轻而易举被自己抓住了。
余真人自以为已窥破玄机,但是下一刻他便听到三爷低沉的声音。
“解开我。”
慕容疏一愕,回头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垂眸低笑的三爷,对方苍白的脸上此刻显得安宁异常。
面对魏王带来的兵士以及面前这个道法高深的男人,慕容疏并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和三爷一起全身而退,慢慢地,他扬眉一笑,淡漠的眼里掠过一道冷光,终于不再犹豫。

 

16

安生和安宁今晚并没有上楼去伺候三爷,这是慕容疏的主意。不过既然老板没派事给他们做,他们也乐得清闲。
他们躲在偏房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夜幕降临时醉梦楼渐渐热闹起来的模样。
安素和几个仆役面对一群蜂拥而来的客人忙得七手八脚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
今天的客人里竟有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这可是醉梦楼开楼以来从未曾遇到过的事,因为一般很少有人会这么老不正经,一把年纪了还到声名狼籍的南风馆来寻欢。
安宁好笑地看着那个似乎颇有来头的老头儿在安素上楼后不久就带了一干仆人也跟了去。
“这色鬼老头还真是猴急,他怕咱们三爷的规矩吧,还没被挑中呢,就上去了。”
“怕是没什么好事。”更为懂事些的安生看见那群人皆是面色凶狠,不安地皱了皱眉。

果然,那老人先带了人上去后,楼下的客人便被他带来的仆从都赶了出楼去。
安生和安宁冲出去拦的时候,却被对方一把推倒在地。
“魏王有令,今夜此处不留任何闲杂人等,谁敢抗令?!”
“魏王?”安生惊恐地抬头望了望楼上,被人簇拥着往三爷房间走去的老人确是一副雍容华贵之态,不过除此之外,那张苍老的侧面似乎更深刻地印着一抹愤怒抑或是……恐惧。
他握紧了安宁的手,看了对方满是惊惧的面容,隐隐间觉得今晚怕是真地要出事了。
随后,醉梦楼的大楼被关上,大厅里的火烛被关门时风吹灭了几盏,这栋楼被笼罩在一片半明半暗的烛火光影中。


冬夜的风总是冷的,安生和安宁被困在大厅中间,门缝里呼呼地灌着风,让他们冷得直哆嗦。
安宁不时看一眼似乎在争吵着什么的楼上,悄悄靠近了安生,他搓着手往安生怀里靠,“好冷啊,安生哥哥。”
安生也冷得有些脸色发白,他搂紧了靠向自己取暖的安宁,咬了唇盯着只能略约看到背影的魏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只怕又是与三爷有关。
三爷啊,三爷,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冷啊,安生哥哥。”安宁呢喃着,靠得离安生又近了些,那双怯怯的眼睛望着一处墙角,似乎不敢再去多看的别动静了。
“没事的。”安生笑了一声,望着楼上的目光也慢慢收了回来。
他已感觉到,三爷的事是他们这些平凡人绝对无法过问的,一切尽听天意吧。


事情的发展确如安生察觉到的那般诡秘难测。
一阵惨叫和惊呼之后,安生抬头再看,只见那群围在门前的侍卫皆往后退去,既而更是疯跑了下来。
“有鬼!有鬼!”
他们尖叫着,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兵器,连自己的主子也不顾撞开门便冲了出去。
又是一股冷风,厅里的烛火赫然全灭,仅有楼上屋中的微光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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