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香——剑断桃夭
剑断桃夭  发于:2011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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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段三堂这样的人也不好,他已经过于精明,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对一切都很吝啬,包括感情。
歇了片刻,段三堂又吸了一口烟道:“等我死了那一天,总会留好处给你的。”
沈翔抬起眼睛,他好奇是什么好处。但是段三堂的话却到此为止,他拈灭了烟,舒服而满意的闭上了眼睛,老头子就是老头子,话说的滴水不露,感觉上他什么都给了你了,但是其实什么也没有给你。
等了半天没有答复,沈翔忍不住说“我老爸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那是你没本事拿不到。”
沈翔哼了一声,毫不避讳心中的不服“我在德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冻结了沈家的资金,我当时就在想,是跑路还是回来?最后决定回来,出了机场就被人盯上,真是受到了盛情款待。我不屈服还能做什么呢?”
“那就是你命不好。”
的确命不好,沈翔低头不语,似乎已经认命了。
段三堂说着话低头看了看沈翔,手从头上收到了沈翔的脸上“你这只小狐狸精,眼睛像极了你妈妈。对于男人来说,征服感带来的快感有时候会增强性欲。”他伸手在枕头底下摸着,“想不想玩点别的花样?”沈翔开始还以为是跳蛋,手铐,按摩棒。可是没有想到,段三堂掏出一支枪来。
沈翔还没有见过有人把枪作为情趣用品,半眯着眼睛笑了“三叔,你是开玩笑的吧。里面没有子弹是不是?”
段三堂晃了晃手里的枪,枪口对着沈翔,笑容沉稳而神秘“没有吗?你试试?”
沈翔突然想起他父亲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大部分想杀你的人,是对你笑的人。这也算是人道了。他摇摇头,不敢试,惜命,试不起。
段三堂拉下了保险,伸手冲着地板扣了一下板机。有颗子弹飞了出去,击碎了地板上的一块瓷砖,弹壳落地,响声不大,但是足够惊心动魄。
段三堂扭过头来继续道:“你要小心啊,走火了可不怪我。”
沈翔身子没有动,脑子里迅速的衡量杀了他对段三堂的好处与坏处。想了片刻背后不由自主的出了冷汗。
第一,他是个拖油瓶。
第二,段三堂有妻室,不缺男宠女宠。
第三,段三堂和阿战之间不合。
第四,杀了他对生意有好处。
似乎除了上床,他对段三堂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香港这地方,杀了个把个人,装进塞了石头的真空袋,再往海里一扔,那是干净利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段三堂用枪挑挑沈翔软下去的性器。枪管子是热的。他的声音沉稳。“把两腿张开。”
沈翔一边想着把枪踢开的可能性,一边乖乖的听话照做了。
刚刚经历过情事的菊花还很润滑。枪头拨弄了几下,里面的精液就流到了床上。这景象说不出的糜乱。
段三堂把枪管子塞了进去,一直深到底部,加着缓慢的旋转。一次一次,娴熟的刺激着沈翔的敏感点。
沈翔用两只手掩住菊花的周围,本能的想去抓住那支枪。阻止那只手去握扳机。
他本来想问,三叔,真的有子弹吗?可是又忍住了。聪明人的问题不问两遍。
他不可能得到答案,也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所以还不如随遇而安。沈翔闭上眼睛,努力去想那东西只是一根硬棒。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和起来,让性欲来指挥自己的大脑。
随着段三堂手里的动作缓缓的加快,他的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沈翔的男根,一下一下的套弄着。沈翔的下体也逐渐得抬起头来,前端由红到紫,还有些白色的爱液急不可待的想要冲出。
沈翔呻吟一声,动了动腿。
“小心走火。”段三堂的声音冷静地提醒他,继而又问他道:“如果走火,那么子弹会从哪里射出来?你的肚子?胸口?还是头顶?”
沈翔开始想象自己的死亡,在混沌的顶峰,这感觉变成了高潮的催化剂。几乎是高潮的同时,随着白浊的射出,沈翔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那一瞬,沈翔的身子一震,他似乎都可以感觉到一股热流冲破了肠脏的阻隔,一直射进他的心脏。
还好,枪里是只放了一颗子弹的。
“怎样?刺激吧?”段三堂返老还童般哈哈笑了起来。
沈翔疲倦的笑了,他被一只枪强奸了。躺在床上,比做了十次的爱都要累。刚才段三堂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生与死,就是一念之间。
这只是一次试探。段三堂刚才至少给了他三次夺枪的机会,要是抢过来这空枪,他现在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
那手枪被塞到沈翔的手里。“这东西,三叔送你。”沈翔压对了宝。这是一场赌博,那只枪就是他赢得的。
沈翔适合演戏,但是戏路和他老子沈昭完全不同。
他父亲更会演的是兄弟情谊,忠贞不二,背后捅刀子比谁都狠。沈翔却走着另外的一条戏路,阿战面前的顺服与柔弱;秦远面前的文静忧郁可怜;段三堂面前带点机灵的孩子气。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有时候连他自己也糊涂了。
握了握手里的枪,沈翔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包括他自己。
故事不那么简单
平时跟在阿战身边,还是有些好处的。
阿战经常带沈翔出去,接触的都是一些过去双翼的老客户。这天一早,两个人就带了几个保镖出了海。
“为什么要在船上谈生意?”沈翔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他晕船,从小的毛病,上了船,就一口水都没敢喝。他们乘的这艘船不大,很干净,很安全,看起来像是私家的的旅游船。
今天的海上有风。船一直在一上一下的运动着,起伏,恍惚如梦。
阿战拿了根烟,用打火机娴熟的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道:“香港的毒品,大部分都是水路进来的。这里安全,来了条子,随时可以扔进海里,来个死无对证。所以一般的生意都在船上谈。现在虽然已经不在海上现场交易,可是这习惯是留下来了。”
今天他难得的穿了西服,掩盖了一丝痞气,不难看,很帅气。
“到今天还贩毒真没意义,为这点蝇头小利,还不如去搞网络经济房地产。”沈翔不喜欢毒品。
阿战一脚踹斜了沈翔做着的凳子“呸,你懂什么?吸毒的人就那么多。这东西你不做,别人就做。你再罗索,老子就把你扔水里喂王八。”
沈翔闭上了嘴,默不作声。脸色越加的白,看起来,好像是透明的一般。
阿战把脚抬到了桌子上,斜了沈翔一眼“这条路还是当初你老爸年轻的时候开的,我们只是和对方打个招呼,这样的事情,犯不着亲历亲为,具体的事情,下面的人会去做,然后按时给我们报份子钱。警察就算是查,到不了我们这里。”
香港的毒品到了现在大部分还是走空运和海运。空运还没有海运保险,数量也没有海运大。
阿战的话说得很明白了,警察每年抓几个小角色,算是应付差事。
渠道铺好了,对于黑帮而言,就剩了安全,简单,暴利。诱惑太大,没有理由不做。现在的毒贩头目也没有必要到处搬着毒品跑。谈生意就是谈生意,交货的事情别人来做。
“昨天你去了哪里?”沉默了片刻,阿战突然问。
“段三堂那边。”沈翔抬起头来回答,他的声音不大,眼神也有些弱势,明显的在心虚。
“以后不准再去。”阿战说的斩钉截铁。
“如果他找我怎么办?”
“你就说你病了。”
“……你怕段三堂是吗?”
“我才不怕那个老东西。”
“可是他的势力现在的确比你大。”双翼的势力从新划分后,段三堂占了六分,而阿战这里不足四分。
阿战冷哼一声,挑眉道:“老子我比他多的是时间。三十年后我还在,他就不知道去哪里作古了呢。”
沈翔眨了眨眼睛“三十年后的你和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区别。”
阿战一时语塞,憋了片刻霸道的开口“你不许去给我找别人,老子我不爽。他要是敢把这个事情当面提,我就敢和他翻脸。”
沈翔冷笑一下道:“什么时候规定,我就是你的东西?”
“谁对你真情实意你他妈的看不出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流氓。”
“你才看出来?老子我在这里强奸了你,都不会有人管。”阿战说着话凑过身来。
沈翔身手去推他,手却无力“说得好像你没有做过似的。”
阿战不理他,发泄似的吻着沈翔的脖颈,不多时他抬起头来,就看到沈翔的脖子那里被吸出了一朵红梅。望着那撰述的烙印,阿战笑了,他的那表情让沈翔想起了酒足饭饱的吸血鬼。沈翔不习惯这样招摇,伸手去拉领子想遮住。
阿战伸出手去拦住他道:“你敢!老子我就是要给别人看的。”
话到了这里船一个晃动,停在了海中,从海边驶来了另一艘船,看起来比他们坐的这一艘还要小一些。
“走吧。”阿战说着话,起身,拎了一个小包。八个保镖一个也没有带。
“要过去吗?”沈翔问道。
阿战点头“地盘是我们的,谈话要在他们的船上。道上的规矩。”
“不带保膘了?”
阿战皱眉“什么话?有我呢。”
那艘船停在一旁,两艘船间支了一块板子。阿战走过去,然后半拉半抱下了沈翔。
船是越南人的。这年头毒贩也国际化了,说的是英语。
大家打过招呼下到了下面的船舱之中,越南佬很会享受,把这外表破破烂烂的游船的里面布置的如同皇宫一般。毒贩岁数不大,外加他老婆,旁边有个年轻人,脸是文质彬彬,身材却很壮实,看样子是翻译。又像是保膘。
桌子上是各种酒品水果,其中一些沈翔见都没见过。他觉得气氛怪异,可能是因为过于轻松了吧,感觉像是一次小型的家庭聚会。
先是那女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都是问好的话。
“他说什么?翻给我听。”阿战的小声的问沈翔,一双手,在桌子底下不安分起来。
沈翔小声道:“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肯承认知识的力量?”
“有个屁力量啊。没有我你试试?”阿战脸上笑着,嘴里又带了脏字。
沈翔道:“他们不是有带翻译吗?偏偏为难我?”
“老子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多说两句话,不可以?”
难得的肉麻,足够沈翔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沈翔简单的翻译了几句。然后阿战打开来的时候带的包,取出一条钻石链子给那女毒贩。
毒贩那边也给了东西回礼。
到了最后,才说到了今年的价格,变动,毒品的种类。
沈翔一边翻译一边偷偷的记下。
从始至终,气氛十分融洽,一点也没有电影中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到了快黄昏,阿战谢绝了越南毒贩的热情邀请,回到了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船。
阿战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他们有没有问你是什么人?”
“问了。”
“你怎么答的?”
“说是你的翻译。”
“恩,下次我带你去见见几个日本的老板,从他们那里进的日本妞,又辣又正,很多人喜欢。对了,再带你出来,你就说是我弟弟。”
“知道了。”沈翔答着。等阿战转过身去。他的眼睛却微微一眯,路都是他爸爸铺下的,为什么不让他说他是沈老爷子的儿子?话他没有问,让他说是自己的弟弟,阿战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了。
这些恩惠,是他用身体换来的。
船行了一会,海上起了小风浪,
对于阿战这样的人没有丝毫的反映,可是沈翔却反映强烈。趴在围栏上吐了个够。
阿战在旁边冷眼看着不冷不热道:“还好在人家船上你没吐。丢人啊。”
沈翔已经吐到没有东西可吐,转过头说:“谁规定不能晕船?”他的样子是可怜兮兮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阿战哈哈一笑,“都吐了也很好啊,免的灌肠了。”说完话他把沈翔抱到了船舱里,然后毫不知怜香惜玉的直接丢到了床上。还好床上垫子够厚,才没有被摔到。
沈翔正晕的利害,闭上眼睛锁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牙关被手指撬开,塞进去一个东西,是颗话梅。一点也不甜,很酸很酸。
海面的起伏,波浪好像把他包围。
沈翔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阿战是在家里的老宅子,他是众人口中的少爷,阿战是放到哪里都可以忽略的小角色。
一晃十年都过去了。
第一次说话是怎样的?好像是从一颗话梅糖开始的。但是那东西得到了以后才发现是酸的。
事情到了现在,他对他却只剩下了貌合神离和心里的恨了吧。
一切刚刚开始
沈翔和秦远的第二次约会。两个人一起吃了宵夜。
沈翔告诉秦远“我突然从德国回来是因为我爹死了。那一段心情不好,所以才没有联系你。”说着话,他的眼圈又有些发红。“我爹我娘都不在了,这个世界上我也就没有亲人了。”这些话是实话,也最能博得人的同情。
秦远搂过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有我呢。”
沈翔低下头不停的舔着唇,舔到颜色红润,软软的,薄薄的,惹人怜爱。尽管不合时宜,但是秦远还是忍不住亲了他。唇的触碰,仅仅是蜻蜓点水,也让秦远心潮澎湃。
然后是片刻无语。
沈翔仍是低着头,睫毛抖一抖,想起了他爹。这念头一走,他的眼角就不由自主地凌厉起来。
沈老爷子是怎么死的呢?
据说是被他的死对头东华干掉的。
二十年前,东华的头目李易生杀死了沈老爷子的情妇,沈昭逼的李易生改名换姓跑路云南,梁子就结下了。
故事的另一个版本是,沈昭发现李易生和自己的马子偷情,怒而杀之,李易生负伤落跑。不过,当年的恩怨,谁说得清呢?
总之结果就是,李易生二十年后带着大陆的一条军火线卷土从来,东华的势力一下子大了起来。两个帮派对立,第一个除去的就是沈老爷子。东华重金买通了几个保镖,然后设了个圈套,请君入瓮……
沈昭一死,双翼的几个龙头聚在一起开了个会,从新划分了势力范围。他们还当即做了一个决定,逼沈翔回来,就在沈翔接到他爹死去的噩耗的电话时候,他家在德国的所有帐户也就冻结了。
沈翔还记得,灵堂上,沈老爷子躺在那里慈眉善目,除了东华,全香港的黑社会头目都来祭拜。新衣下的尸体是伤痕累累的,一共中了一十八刀,拼在一起都费了一番力气。
十八刀,事情不是李易生一个人做的。东华的那几个老头子都脱不了干系。
“你最近住在哪里?”秦远突然问沈翔,沈翔这才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呃,我父亲留下的一处房子。”
“不如搬来和我同住。”
“如果伯父伯母知道了会不好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秦远家里一向家教严格,那处房子周末父母会开车过来。
沈翔安慰他道:“你想我了可以电话叫我。”
“嗯,我会很快买新房子的。”
两个人又开始谈最近的电影,一直坐到摊子都打烊了。秦云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他突然拉了沈翔的手“你跟我来,有个礼物送给你。”
随后秦云就带着沈翔一路连走带跑的到了中银大厦。两个人坐了电梯上到楼顶。夜风很大,吹的有些冷,秦云把外衣披在沈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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