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 第一部——Vesuvius
Vesuvius  发于:2011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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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慢慢活动麻木的四肢,左臂臂弯处便微微传来不适,扭头一看,鼻子差点没被气歪——原来那针管的针头部分,竟仍扎在我的臂上,没有被拔出呢!
看来西蒙没等罗丝给我打完针,便喉急地出手了——这家伙,还真当我不会醒呢!

几分钟后,西蒙的气息终于变得沉重而急促,抽动的频率也明显加快,罗丝扭动着身体,痛苦地连连呻吟。
我缓缓揭开被子,悄无声息地滚到床下。
仅是这两个最简单的动作,我便有一种想要休息的冲动,根本没有半点力气,每一处肌肉都又酸又痛,足足缓了半分钟,我那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才终于慢慢恢复平静。
目光四处逡巡,很快我便在地上凌乱的衣物中,看到了自己一直要找的东西——那是一支体型小巧的银白色女性手枪,想来应是罗丝反击时被西蒙打落在地的。

这时,西蒙已开始毫无规律地疯狂律动,我扶着床头轻轻站起来向他走去,并在半途中捡起了那支枪。
西蒙正处于高潮中,丝毫没有察觉我的靠近,很快,他便低吼一声,释放在罗丝体内,也就在这时,我用尽全身力量,一枪托砸在他的后脑上。西蒙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在极度的快感中昏了过去。而我也由于用力过猛,身体一晃,便跪倒在西蒙身旁的地毯上。
索性顺势坐在地上,我抬头看向压在西蒙身下的女子,她正虚弱地喘着气,黑色的眼眸虽然望着我的方向,但视线却是茫然一片,显然还处于失神的状态中,她性感的厚嘴唇破了好几处,并被塞在口中的已沾上丝丝血迹的白布撑开,结实的棕色皮肤已经汗湿,微微闪现出晶亮的光彩。
叹了口气,我抬手拿出塞在她口中的白布,赫然发现竟是一个男性内裤。苦笑了下,我随手丢开,说道:“罗丝,如果你今晚还打算走的话,能不能多带上两个人?”

听到我的声音,罗丝的眼中终于恢复些生气。她惊讶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将压在她身上的西蒙那沉重身体推到一侧,我轻喘着,轻轻解开缚住她双手的皮带。
罗丝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一下子坐起身,抓起附近也不管是谁的衣物便往身上穿。
默默地看着她,我一时倒也无语——任我想破脑袋,也万想不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与罗丝见面。

突然,罗丝停下穿衣服的动作,回过身来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我,声音嘶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晚的事?”
“我听到你与珍妮的谈话。”我实话实说。
罗丝的眼睛中现出些恶狠狠的神情,又道:“这么说,你早就醒了?”
见她面色不善,我一边简单回答“是的”,一边将手中的枪口悄悄对准了她。
罗丝猛地向扑了过来,一把揪起我的领子,怒声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现在才——打昏那个畜牲!”
我睁大了眼睛——这丫头,莫不是承受不了打击而脑壳坏掉了吧,不正是你给我打了一针,使我无法及时出手帮你的么?怎么反倒怨起我来?
看到我露出无辜的表情,罗丝总算想起了事情的原委,但她仍没有松开我,而是眼光闪烁着,似乎在考虑是不是应就此解决掉我这个大包袱。
我的目光慢慢掠过她的脸颊,顺着那线条优美的、光滑的脖颈向下移到她半裸着的胸口上,随着她的呼吸,那结实而丰满的乳房微微起伏着,颇为诱人。
怪不得西蒙对她如此垂涎,果然是个尤物啊!
意识到我正在看什么,罗丝立刻便红了脸,她一把推开我,飞快地掩上了衣襟。
扭过头去,我轻轻地笑了——这样轻易就放开了我,真是个怕羞的家伙呢!

罗丝怒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似乎还要再骂,却看到我手中握着的手枪,于是便改口道:“喂!把枪还我!”
我十分配合地收敛了笑容,调转枪口把枪递给了她。
罗丝反倒愣住了,她接过枪在手中把玩着,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双手轻轻环在膝,我轻松地道:“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若是嫌我累赘,最多打昏我罢了,没有必要杀人吧。”
罗丝冷哼了一声,不再理我,回过身对着西蒙便是一脚,似乎还不解恨,又对着他的下体狠狠踹了几脚。
将视线移开,我心有余悸地想——原来女人当真是得罪不得的,否则报复起来可绝对是狠辣角色。

似乎是踢得累了,罗丝住了脚,向四下里看了看,便捡起刚才缚住她双手的皮带,将西蒙的手紧紧绑了起来,同时对我说:“喂,过来帮忙绑他的腿。”
我以手撑地刚欲起身,腿一软却又重新坐了回去,只得苦笑道:“不好意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罗丝抬起头用晶亮的黑眼睛瞪着我,张了张嘴,却没什么也没说便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没有我的帮忙,罗丝仍很快就将西蒙结结实实地绑成了一团。她直起腰,回过头来,说:“虽然体力不佳,可是你刚才这下子打得可实在不轻,看样子没有十几分钟,这畜牲倒也醒不过来。”
我轻轻笑笑,没有说话——实际上,我刚才虽然已使出全部力量,却仍没有重到能使如此健壮的人昏迷这样长的时间,之所以他无法苏醒,是因为我正击在他后脑最脆弱的那一部分,为了能准确地击中这个位置,我曾对着模型练习了不下万次。
望向窗外无垠的暗夜,我说:“罗丝,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罗丝迅速将地上散乱的衣物塞到一边的柜子里,说:“卡利亚里。”
我吃了一惊,问:“撒丁岛的卡利亚里?”
“嗯。”罗丝道:“海因莱因先生在这个岛上有一个秘密基地,这里是他的别墅,每年他都会来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真是想不到,我竟在昏睡中,离开法国很远了呢!

(二十六)

窗外,夜色浓得就像噬人的黑洞。
收回视线,我又问道:“罗丝,你曾提到的那个关在地下室的金发女孩,可是姓奥迪尔斯?她——可还好?”
罗丝将最后的两只皮鞋甩进衣柜,“啪”地关上柜门,回过身用一种微含着嘲讽的口吻说:“那女孩是你妹妹吧——和你相比,她当然是好得很,既能走能蹦,又守身如玉!”
听出她话中所指,我的心猛地一阵收缩。
记忆中那些痛苦的烙印,怕是终我这一生,都无法再消除了!
抬头看向罗丝,罗丝却在接触到我视线的刹那,愣了一下,然后便转过头去。
她默默地弯腰拉起西蒙的腿,连砸带撞地将他拖进了浴室。

罗丝走出来时候,情绪已经平复,她神情冷漠地道:“还有些时间,我倒想请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带上两个累赘走呢?”
我沉吟道:“你带上我们,应该算是有利有弊……”
罗丝冷笑着打断我:“有利有弊?弊处你就不必说了,我自己就可以想出一箩筐来,利处到是要请你列举一二。”
我看着壁钟里不急不缓地挪动着的秒针,道:“第一,如果逃跑不利,我们至少可以分开走,彼此分散一些追兵;第二,可以不必撕破脸皮,大家都省些力气,目标一致,共同对敌……”
罗丝微微有些变色,道:“就你这副样子,即便撕破脸皮,还能把我怎样?”
我笑道:“你刚才可曾找到西蒙的枪?”轻轻向边上移了移身子,露出隐藏在身侧衣衫下的乌黑色手枪。
“我的体力虽不如你,但自信拿枪的速度还会比你快些。”我看也不看那枪,继续道:“不过,罗丝,我并不想强迫,而是在请求——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罗丝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区别么?真是看不出来你还藏着一手呢——刚才你那无力站起的样子,装得倒还真像。”
不由得转为苦笑,道:“刚才,我是真的站不起来。”
罗丝脸上也现出些苦笑的神情,道:“那你还想要跟我走,难不成打算让我背你?”
我叹气道:“这到不敢劳驾,只想烦请您帮我找些兴奋剂来,临时作以支撑。”
罗丝摇头道:“你这连高效镇定剂都能抵制的体质,怕是我把手边的兴奋剂全部找来给你打上,你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我平静道:“撑得一时算一时吧!若是路上我真的走不动了,就不要再管我,只请带我妹妹走就好。”
一丝复杂的情绪在罗丝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她道:“波尔医生就快来查房了,你到床上再装一会儿吧,混过了这关,我们立即出发。”
答应得这样痛快,使我一时到说不出话来——究竟是哪句话,让本来无意帮助我们的她,瞬间改变主意了呢。
不过看她的眼神和表情,我竟相信她并非在敷衍我呢。

晚上11时零7分,波尔医生终于“不负众望”,隆重登场。不过他也只是应付地看了几眼,见罗丝还在老老实实地值班,就随便嘱咐了两句,回去补眠去了。
罗丝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视察者,回到房间,低声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先去看看你妹妹,让她准备一下,再给你拿些药来。”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把西蒙从浴室里拖出来架到床上,说:“后半夜,就让西蒙替你在这儿躺着吧!”
西蒙这时已醒,由于嘴不知何时被罗丝用毛巾堵住,因此只是转动着眼珠,四处打量。

罗丝帮他拿出毛巾,柔声道:“西蒙,想不到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这一天吧。你在这里乖乖躺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西蒙脸色有些发白,却眨着眼睛笑道:“……甜心,快去快回……。”
罗丝一巴掌便甩在他脸上,说:“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然后她直起腰,走了出去。

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细细地打量起西蒙——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浓黑的头发,极为常见的普通长相,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眼中闪烁着的熠熠神彩,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不愿移开视线。
就这样看着西蒙,也不知过了多久,西蒙那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是帕特里克·奥迪尔斯吧,我听过你的大名呢!”
西蒙的声音让人听着极为舒服,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注视着他。西蒙又道:“帕特里克,是你在我后脑勺上打了这一下吧!打得可真狠啊,你一定用了很大力气吧。”
眼皮有些硬,我努力睁着眼睛,仍不说话。
西蒙再道:“帕特里克,你好像很累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西蒙的声音更加富有磁力:“帕特里克,你累了,想要睡觉了吧——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我把床让给你,好不好?”
我坐着不愿动,西蒙那开始遥远的声音继续说:“你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快过来睡吧,这床真是舒服极了……过来,帕特里克……帕特里克……”

我缓缓睁开眼睛,笑道:“西蒙,本来你是有机会成功的,可惜我早已听说你是此中行家,对你心生警惕,再加上你又太过性急,未等我完全陷入其中便下达了指令,因而势必要功亏一篑。”
西蒙的脸色变了,好一会儿才道:“怪不得之前我在你床边站了至少20分钟,又突然去碰你的眼睛,你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你也懂得催眠术啊!”
我心中暗道好险,回答说:“催眠术虽然深澳,入门却极是容易,我不过是有幸学了些皮毛而已。只是我觉得你与其在我身上动脑筋,不如多费些心思,想想一会儿怎样活命才是。”
西蒙冷笑道:“罗丝要想杀我,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我也笑道:“就因为如此,你才更应好好想想——你如此对她,她还不杀你,怕是要有比死更恐怖的事等着你呢!”
西蒙叹了口气:“帕特里克,你如此关心我,难道是对我有所企图?”
我看着他脖颈处规律跳动的动脉,点头道:“你很聪明呢,西蒙——我怕你会受不了折磨,所以很想现在就帮你永远解脱苦海,不知你愿不愿意?”
看到我眼中已露杀机,西蒙的眼角抽动了几下,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罗丝回来的时候,神色凝重,说:“我已让你妹妹换了衣服,在屋里等我们。”
西蒙终于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道:“罗丝,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想活了,要带这两个人去哪里?”
罗丝并不理他,拿出一支淡红色的针剂,继续说:“这是‘幻精1025’,比兴奋剂效果强上百倍,现在只有它还能对你起些作用,你要不要试一试?”
未等我回答,西蒙便接道:“如果你不想死,最好不要试。”
我注视那淡红色的液体,瞳孔微微收缩:“罗丝,谢谢你,对我来说,没有比它更好的了。”
罗丝道:“你确定?”
我笑了笑,主动伸出了左臂——呵呵,都由这一只胳膊来吧。

那药剂如同一股热流般被注进我的体内,我闭上眼睛,感受由它所带来的
“幻精1025”,是半年前便研制出来的一种纯度极高的毒品,它能最大限度激发人身的潜能,而且药效会维持数个小时之久,但由于它很容易导致心力衰竭,就算能侥幸不死,也会对人体造成终生损害,所以被大多数人列为禁药,束之高阁。
若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还真不会以生命为筹码,来赌这一次呢。

罗丝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将一套黑色的外衣放在我旁边,又转头对西蒙说:“现在轮到你了。”
她拿出一把的锋利的手术刀,在他的下体处轻轻划着,道:“可惜我必须得走了,没有时间太温柔地对你,你就忍一忍,一会儿就过去了。”说着便要动手。
西蒙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高叫道:“安琪!——罗丝!我知道安琪在哪里!”
罗丝怔了怔,道:“她在哪里?”
西蒙喘着气,道:“你放了我,我便告诉你!”
罗丝一点也没有犹豫,就说:“好,你说。”
西蒙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先放了我再说。”
罗丝脸一寒,拿刀便再要去割,西蒙立即大叫道:“我说,我说——安琪在柬埔寨的波肯塞那里,现在极是得宠……”
罗丝皱了皱眉,问:“你怎么知道?莫不是骗我吧!”
西蒙急忙解释:“我两个星期前刚在那看到过她——她左额角有一个三角形胎记,知道我在意大利,便问我是否知道一个叫罗丝·勒纳多的人,说是她姐姐,绝对不会错的!”
“那么你告诉她我在这儿了么?”罗丝语气有些松动。
西蒙吞吞吐吐地道:“……没有……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我怎敢……随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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