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吃自己付自己，这里都是家常小菜，不会吃穷你。“
”哦……“
点了些小菜和啤酒，两个人坐在可以看见一些城市夜景的窗口对酌。
”我说，既然我们今后都是‘同事’了，我们之间的金钱纠纷也解决了，冰释一下前嫌好不好？“趁热打铁。
”从来都是你在刁难我。我真弄不明白，我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惹着您了？“
”哪，以前，我只是执行我的工作责任，然后呢，我又很想换个能够更多接触你……你这样平凡的工作来丰富自己的人生经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来说去，还是他打发无聊。
”我说老……老张，“差点把老宝贝叫出口……”你觉得我面熟吗？“
”恩？“张福根抬脸看看他，然后继续吃他的鸽子腿，”是啊，仇人相。“
”你仔细想想，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象我这样的帅哥的印象？“
”你是长得不错，可是不用自恋成这样吧！“而且这种问题好象问女人比较好。
唉……老宝贝果然是没记性，不过当年他把自己送到医院，通知了家人后，名字都不留就走了，害他找了那么久。
肖锦荣又开了一瓶啤酒，倒满杯子后举起：”谢谢你。“
”啊？“谢他？为什么谢他？他真的神经不正常？
”如果没有你，我今天就不会在这里。“
”？？？？“他在哪里和他有什么关系。
”唉……干杯……“看来一时要老宝贝想起他来，还真的是个大难题。
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张福根第一次和他特别开阔地谈天说地起来。
”这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份工作，穆秘书人也很好，公私分明，我希望能够长久地做好这份工作，我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成家的事了。“
休想！我肖锦荣看上的人还想墙外开花散叶？
”那你现在有女人吗？“先探听好敌情。
”哪会有！我现在一点存款都没有，住房还是宿舍，再说你见我有空去结识女朋友啊？“他以为男人都跟他一样花天胡地的？
恩，还算乖。
”那你觉得我呢？“他不是没优点的吧！
”觉得你？觉得你什么？有没有女朋友？你有没有女朋友关我鸟事！“
笨……
”那你看我现在也和你同进同出地，也没空找女朋友哦。“
”你？你看看旁边那几桌！“张福根的脸开始因为酒劲变红了，说话也不再顾及起来，”从你开着跑车到这来，那几桌上的女客人，盘都吃见底了还没买单走人，还有你看掌柜，一脸求你快买单腾出桌子来的样子！“
看来老宝贝是知道自己魅力所在的嘛！哇哈哈哈哈！
”你说得对，我有一个喜欢的人。“肖锦荣注视着张福根仰头喝酒的样子轻轻地说，”他救了我的命，他是个很平凡的人，而当我再找到他的时候，我发现我原来已经全心注意他那么久了。“
25
车的前灯打在山坡的夜路上，两个突兀的光点。
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旁边座上又醉睡着了的张福根身上--也不怨他，难得两人无硝烟地相处，后来又加了Ｎ瓶啤酒一瓶白的，老宝贝一奔放，又喝高了。
希望不要遇到交通警……虽然自己清醒中，不过如果遇到检查，估计酒精还是会把他出卖……
”唔……“张福根辗转起来，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该不会是要吐了吧……肖锦荣注意到自己的车速，可能加上下山，对吃饱喝足的张福根影响太厉害了。
”坚持哦……可是你自己要喝那么多和我较劲的。“轻轻拍拍张福根的头。
”唔！唔----“
”啊！不是吧！我要你坚持啊！宝贝--！！！“
张福根一定很后悔很后悔很后悔和肖锦荣上山吃饭。好象每次他想善待自己的肚子一下，跟着荷包就会倒霉。
某跑车带着惨不忍睹的真皮座和仪表盘，又被送进了黑店……
”恩……那个……这是帐单……“这回可不是他要故意整他，他连洗衣费都给他免了。
”别说什么了……只要我有领薪水，一定会还你。“张福根倒颇大将风度地扬扬手，然后转头走出宿舍。
”你去哪？“
”买东西。“
”我也去。“节约标兵看到那张帐单还有心情消费，不担心就怪了。
跟着张福根走到宿舍对面的便利店，看他径直走去食品架，提下三大包特惠装泡面。
”你干吗？“
”为了早点还清你的清洁维修费。“张福根从口袋里掏出零钱。
真消极……肖锦荣有点心疼地看他提着购物袋的有力手指。
”别乱来，你那么大个人，泡面没营养。“
”没事，公司午餐很丰富，我多吃点。“
张福根这么说着，回头对难得向自己露出些关切之意的言语的男人微笑。
肖锦荣怔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老拿人过红绿灯回宿舍。
他对他笑了……好温柔的那种……咦？自己有心脏病？心跳忽然这么快！
26
快要走到公司前，遇到了放慢机车速度的肖锦荣。
”嗨！早。“
”早。“张福根看见他那辆嚣张的机车，想起上次他被偷走的一辆来，”你车还真多。“
”还好啦，谁叫四个轮子的又进店去了呢。“
”……为什么洗你的车永远那么贵？“
”啊，呵呵，还好只是洗……要是你发酒疯把我的车砸了，恐怕只好把你的人赔给我了。“肖锦荣与他走下停车库，门口的保安对着代理总裁一个立正挺胸，张福根心想到底是大企业，对员工都那么必恭必敬。
”我把人赔给你估计都不够，你稀罕么？“他那一条老命值几个钱？不晓得换的了几个车轱辘。
”只要你肯有什么不稀罕的？“抢还来不及还管够不够本……
”骑摩托不好，不安全。“张福根语重心长地对他进行交通安全教育。
肖锦荣连忙跟着追问：”怎么？你看见过事故？“
”是啊，见过好多起事故了。“
张福根你个水性扬花的！你只能记住我那起事故啊！
”快进电梯吧，迟到了穆秘书又该说了。“
”怕他？切……“
张福根对他的狂妄自大吃不消得摇头连连。
刚上楼，就被穆秘书支去先整理会议室。
见张福根走开了，穆凌转过来对着肖锦荣：”今天要和美国圆圈方块叉公司谈判，你都准备好了吧？“
”当然了。“
张福根拿着擦桌布和簸箕进了会议室，今天穆秘书交代要打扫干净些，等下有外国公司前来谈判--而此刻，却看见一个打扮时髦长得有点洋味的姑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烟，她撇了眼张福根，然后继续低头专注口中点燃的烟草。
”小姐，对不起，能不能挪一下脚。“张福根看见她脚边地毯上有一些被掸下的烟灰，变蹲下来去拾。
女子白了他一眼，向旁边坐了坐，张福根半跪下来用抹布抹去地毯上的烟灰。
丢进簸箕中，再将旁边的烟灰缸刻意放得靠近她一些。
转身去查看几盆绿色植物的叶子上是否有灰尘时，那个女子打起了行动电话。
”哈尼～～是我啦～我已经在会议室了哦！小穆又不让我进你办公室，好讨厌！你快点来陪我啦！什么？哦，这里除了一个清洁工没别人，我想这点他不会不识趣吧？“
最后那两句音量特意放大，张福根也听得懂意思，便收拾起东西离开。
打开门，却看见肖锦荣也握着门把手一副要进门的样子。
”你？“张福根想到里面时髦女子，连忙将他推开，”里面有客人，不要进去打扰啊。“
”这有什么？你不是在里面打扫？“
”可能打扰到客人了，不太方便啦，你不要进去了。“
”她赶你出来？“肖锦荣的口气变得硬邦邦。
”怎么能说赶……“虽然那女子给人的感觉的确有点尖利。
”穆秘书找你，你快去。“
”哦，我知道了！还有你等下留意一下，里面那位小姐还有没有把地毯弄上烟灰，有的话在开会之前弄掉。“
老实男人匆匆跑开了，肖锦荣一脸憋火地推门进去。
”等下要开会，不要捣乱！“肖锦荣从口袋里摸出领带系上。
”干什么啊？我来看看未婚夫的公司没什么不可以吧？何况等下要来开会的还是我爸爸公司，我作为公司代表先来实地考察准备情况总可以吧？“混血女子掐面指间香烟，高佻的身材和肖锦荣颇为登对。
”对不起，我从来没承认过我有什么未婚妻！“
27公司高层开了一上午的会，肖锦荣也足足消失了一上午。
中午食堂里也没见着他人影，到下午继续消失。
张福根是越来越迷茫了，穆秘书的视力差到一个大活人一天不出现还不看见吗？
”那么关于合并方案今天就谈到这里，晚上穆凌安排了酒宴，为大家接风洗尘，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失陪了。“
回到办公室，肖锦荣刚坐下，不速之客又进门来。
”怎么？丢下一大票人，晚上是不是要单独陪我啊？“圆圈方块叉公司的混血美女继承人走到他身边，神手要去勾他脖子，却被及时避让。
”少自做多情，你晚上爱去哪去哪，不过我无暇奉陪。“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被冷待的女人美艳的容貌开始变得冷凝无情。
”订婚的事是我老爸和你们家擅自做主的，想嫁你就嫁我老爸去好了，还有，你……“肖锦荣眼光上下打量，女人连忙摆出自信婀娜的姿势。
”你啊，太干巴太嫩了，过十年再考虑吧。“那对高耸的胸部，还不及老宝贝笑起来的那两条对称鱼尾纹性感！还有白得吓死人的皮肤，哪有老宝贝的麦子皮天然健康！更不用提那什么劳动人民淳朴善良的心了！他奶奶的，这都几点了！他可没空和她蘑菇！
手一指窗外：”三八大道七百零七号，本市着名牛郎吧，介绍你去那里，就这样，我走了。“
”肖锦荣！！！“
回到宿舍，也没看见偷懒的高大男人在，张福根脱下外套，喝了杯水。
走到阳台想看早晨晾的衣服干了没，伸手收下一件衣服--肖锦荣的。自己的衣服总是及时洗掉，而肖锦荣脏衣服不是越堆越高，就是动辄全部让洗衣店收去洗。实在看不过去的张福根，最后终于沦为这间宿舍的洗衣夫……当然，有报酬……为了早日脱离善后那辆车的帐单地狱。
今天阳光好，衣服都干了，张福根开始一件件收下来。
”嘟嘟嘟--“刚收完要进去，楼下传来响亮的喇叭声，探身望，原来是嚣张机车和他的狂妄主人回来了。
下班了倒出现了……张福根无奈地看他举起手中的袋子对自己晃了晃，不知他又想干吗。
肖锦荣进门来，把那些袋子丢进厨房。
”你他妈今天鬼混去哪里了！“手里还抱着一大摞衣服的张福根当头责骂。
好幸福……那模样、那口气简直就象我老婆……
”好了好了，为了表示鄙人十二万分的歉意，从今开始，伙房事宜我包下了。“
”你该不会想毒害我吧……“
talenlu 2008-08-26 21:48
28
一边把酱油倒进锅里的五花肉块中，一边哼着歌曲桃花朵朵开。
他怎么舍得让老心肝老宝贝为了辆破车节约到吃泡面当晚饭？
他舍不得花钱--那还有他肖锦荣啊～
”天啊！有你这样倒酱油的吗！会咸死人的！“一直不放心而在旁边观望的张福根，冲上来夺过酱油瓶。
”红烧肉不倒酱油难道倒汽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做菜这点本事，看过张福根几次身手他就会了。
”你这样根本是浪费！算了我来吧。“好在还能挽救，再迟些来不知他会弄出锅什么。
刚出厨房，行动电话又响了，看号码，厌恶地关掉。
想起白天的会议还需要自己处理一些东西，就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打开手提电脑。
”可以吃饭了。“险些葬送在肖大厨手中的食材，经由张福根的巧手，又重获新生，变成一桌子家常好菜。
没听到肖锦荣的回应，走进去看，就见他一脸凝重认真地对着手中的电脑，那模样少了几分平时的不羁和散漫，还真象是回事！
”别玩电脑游戏了！吃饭了！“
肖锦荣抬头，错愕了几秒，笑了：”好，等我通了这关就来。“
”穆凌！姓肖的不接我电话！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对不起古小姐，现在是上班时间外，况且我没有权力向您透露肖先生的去向。“这社会上讨人厌的家伙总是象野草一样一茬一茬疯长不灭。
”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古小姐……您还不是肖太太……“
”你！“
爱上傻瓜总比抱条毒蛇回来强，就这点而言，肖锦荣还是满理智。
”阿根！你弄的菜色永远都是那么美味到心里！好想一辈子吃你做的饭哦！“
”你喊我啥？“用力掏耳朵。
”阿～～～～根～～～“这声够甜吧！够酥吧！麻死你电死你！
”操！恶心死了！“
”那不然叫你什么？根叔？你才三十几啊就想当叔，没那么老吧！“
”少跟我贫嘴！年纪轻轻不塌实工作将来怎么成家立业！“
”立业不是问题，成家要您合计……“低头贼笑。
张福根看着笑得又淫又贱的男人，问出心中忽发的疑惑：”我说……你也姓肖……敢那么嚣张地‘上班’，你是不是和肖氏公司有什么关系？“
29.
”你说对了，我和肖氏是有关系，不然象我吊儿郎当样怎么进的来嘛！“大家看看他肖某人多诚实啊。
”你还挺自知之明嘛。“张福根把碗里最后一根蔬菜挑干净，放下碗筷，看见肖锦荣碗里还有半块肉，”不准浪费，都吃完。“
”遵命！“还用得着你说吗？
”我是没什么文化，你年轻的，别老干些没大脑的事儿，不然等到了我这岁数啊，坐吃山空咯。“张福根收拾起自己的碗筷进厨房洗。
不晓得追求你算不算没大脑的事……
大清早上班，就看见穆秘书本就颜色的脸，更上一层薄冰，让人看出些少招惹他为妙的警示。
张福根埋头在文印间处理废纸，对某同事的不见踪影已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