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纽约 ————弋阳
弋阳  发于:2009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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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考虑双方固执而强硬的思想层次。

温热湿濡的舌尖好像用了上好的润滑剂,从岑越的颈项开始,带着舒爽绵延的痕迹慢慢向下,一路游滑到紧致的小腹。

杀手一边甜蜜地取悦着情人,一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贴着性感的弧度向对方的臀部肌肤移去……

“你干什么?”岑越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反应迅捷地制止住姬慕礼的手。

“亲爱的,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姬慕礼的微笑邪气又撩人,可是在这种时候似乎效果不大。

“当然知道。”他坐起,黑色的眸子里闪着一股野劲儿。“而且要我来做。”

“你来做?”虽然他不会怀疑这个看似斯文实则非常顽固的男子有着惊人的身体力量,但这的确是一道难题。“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吗?”他的身体已经热情如火,没有办法自动降温,偏偏有人能冷静相对。


“不然就算了。”他绝不退让的样子,好像在冰与火之间,可以自动切换。

“……”姬慕礼不语。

他当然有自信可以再一次用暴力解决问题,可是对方不容置疑的目光和异常清晰的意识让他领悟到那不会是一场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的争斗,而他身体里绵长的欲望像一条精力旺盛的海底生物,已经翻江倒海,近在咫尺。


十秒钟的等待足以让岑越冷静,他对姬慕礼的决定已经没有兴趣,漠然地扔下一句话后站了起来。“你自己解决吧……”

“你***真够狠的!现在才喊停!不做就不做,到时候可不要后悔。”他咬牙切齿,用近乎粗嘎的低音来表示自己的难以容忍,并且选择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来发泄身体的欲望。


夜色是恶魔们现出原形的最佳时刻,那个英俊颓废又性感无比的雄性恶魔在夜色的见证下又多了一项新的罪名——欺骗。

他用他的谎言,在人类男子以为他要放弃因而放松戒备的那一刻,从身后猛地抱住对方。

两人一起滑倒,杀手的身体重重压制在岑越带着伤口的身上,他乘着对方痛疼而无力挣开的片刻,用自己微渗出湿意的男性象征寻隙而入。

双方同时溢出一声闷哼。

然后是几秒钟的沉默状态。

一切的奔腾、呐喊、喧嚣、战栗,都在那几秒钟内化做无声的气流,冲入每一个细胞。

在几近疯狂的欲望高潮中,姬慕礼像每一个成熟的花花公子一样,用情欲中特有的沙哑嗓音发出干燥而魅惑的音节,安抚着那个紧皱双眉并且一语不发的情人。“亲爱的……”


深吸一口气,岑越撑起右手,坚硬的肘关节对准背后某人的下巴撞了上去。

“啊!”应着肘部击中实物的钝重声,姬慕礼发出一声毫无掩饰地高叫。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放肆,那样的暧昧,那样的随心所欲。

人的情欲方式是多么的复杂而难以控制……

书店每天九点半准时开门,小按九点不到就出现在她的工作岗位。

打开门,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通向二楼卧室的楼梯口朝上张望。窥探的结果却和前几天一样,这间屋子的主人还是没有回来。

“怎么搞的嘛……”

就在她胡思乱想、脑子里生出无数臆测的时候,门口人影一闪,岑越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身而过。

“老板!”小安吃惊地转过头。

“不许上来。”太了解她的个性,把晃这长辫子粘在身后的小安阻止在楼下。

“哦……”小安很委屈地答应着,脑瓜却千姿百态地转动起来。

那个……她明明记得老板离开的时候身上穿的是白色的羽绒服,那么现在的那套又是谁的呢?

岑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他的心态像莲蓬头里喷出的水珠一样杂乱无序。

昨天晚上,他参与了一次打架、做爱,然后好像又打了一架。最后的部分他记不太清了,早晨他是在地毯上醒过来的。他们甚至没有上床。

姬慕礼还在睡,或者假装在睡,他没空去管,穿上衣服毫不犹豫得走掉。

“Shit!”肩部一阵刺痛,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在昨夜的剧烈中碎开,被热水溅到。

他走下楼,决定做一些事情让自己安静下来。

“你先回去好了,这里我来弄。”

“啊?哦。”说真话,这几天连续全天候工作的确很累,但是现在她还不想走耶。

“我先把这里整理好。”她慢吞吞地站在架子前,把新到的杂志一本一本地放好。

小安正准备想出个新话题,逗岑越开口,黑白格子的玻璃门在阳光下一闪,有人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们还没……”本来她是想说“还没有开始营业”的,但那个闯入者的性感微笑,像十七世纪的加勒比海盗一样撩拨着少女的芳心。

可惜那个英俊的海盗只对小安微笑了一下,就把他的全部注意力奉献到书店主人的身上。

他热烈地说:“早安,亲爱的。”

岑越站在桌后,平静地抬头。“你找谁?”

“我的爱人叫岑越,我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现自己有一点喜欢他的,没错,也许现在只有一点,可是谁又能保证将来不会有更多。”姬慕礼的笑容蓄积着阳光,在宽敞明亮的屋中辐射开来。


“对不起,我恐怕不认识你。”不过阳光遇到冰山,岑越冰冷依旧。

“我叫姬慕礼,三十岁。虽然没有正当职业,但收入可观,而且长相英俊,性格体贴,无不良嗜好”对方的冷漠丝毫没有打击到姬慕礼的信心,他的微笑比蜜还甜腻。“你可愿意考虑?”


小安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天晚上她躲在门后偷听老板和某只色狼的对话,虽然非常想冲出去,但最后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坏男人的脸。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非常耳熟,经过和记忆库里那晚的声音对比之后,终于可以把两者划上等号了。

天呐!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那个坏男人竟然长得这样惊心动魄又性感无比,让人联想到热带森林里的某种有毒生物,愈危险愈艳丽。

她看着他们站得那样近,中间隔着一张黑桃木的桌子。

他清冷孤傲决绝无情恍若地处北冰洋,他热情如火面泛桃花仿佛身在夏威夷。

美男和美男之间是多么们的赏心悦目,并且让人难以抉择啊!

可是主角之一的岑越显然不认为眼前的人有多么赏心悦目,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霾。“姬慕礼,我不想陪你玩游戏。”

昨夜吃了暗亏,他也懒得计较,只希望一刀撇清两人混乱的关系。谁知道对方却仗着一夜情步步紧逼,并且动机不明。

姬慕礼仿佛没察觉岑越的拒人于千里,“我们一定合得来。”他自信地看着他。“岑,我们是同一类人。”

“已经不是了,那只是我的过去,也不要固守你的将来。”他希望趋于平淡,而眼前的男人却注定危险。

“岑,不要否定你的过去,也不要固守您的将来。”

“将来?你以为如果我现在答应和你在一起,这世界就能海枯石烂?”他早就明白,不论多坚贞的誓言,都很容易被时间冲散。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没有开始,又怎么知道结局。不用马上告诉我答案,你可以慢慢考虑。”姬慕礼取出插在口袋里的那支白色玫瑰,语气闪烁地靠向岑越。“这是送给……昨夜的我和你。”


收紧眉峰,岑越的眼神开始凝聚冷气。

男人手中的玫瑰突然贴近他的双唇,纯白的花瓣在他微微开启的唇畔轻轻摇摆。芬芳与柔软。

“别生气。我知道你会说并不在意,可是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忘记。”

透明的玻璃杯里盛着无暇的清水,姬慕礼顺手将玫瑰插进杯子礼。绿色的花梗在水中掀起小小的涟漪。

小安一字不漏地把两人的对话收进耳朵里,她却越听越糊涂也越听越明白。“老板,他走了……”

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他的心却像独自晃动的玻璃门,泛起一阵迷惘。

这是一道判断题,他猜不透姬慕礼的动机,那个男人有时候浪漫多情,像花花公子一样温柔而甜蜜;有时又会像他的职业般冷酷无情。

他承认那个男人的魅力,也无法忽略那股挥之不去的危险气息。

若是以前,遇上这类难以琢磨的人或事,他从来不会如此困惑。

每一道难题都是一种新的挑战,带着特殊的吸引力。

可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那种自信与激情,事业上的背叛与情场上的失意,让他无法再依靠自己的直觉。

该放弃,还是要反击……

“老板?”小安打断了他的思绪。

“恩?”岑越终于把眼光扫描到被忽略了很久的小安身上,发现她正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老板,我可不可以问一下……”闪烁着那双无比纯洁无比健康的大眼睛,小安问。“什么叫做……‘昨夜的我和你?’”

第五章

夜色中,他不知道将会和谁相遇。

UNDER THE SEA

姬慕礼很快就拟订了进攻方式,即增加自己的出现率。就算他的宝贝儿每次都赏他一张冰山脸,印象分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印象分到底是正书还是负数,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是森林里最危险的生物,一双闪着光的夜眼,透过重重枝蔓,紧紧粘附在猎物的身上,随时伺机而动,喷洒出有毒的汁液。

他的猎物竟如此奇特。沉默寡言、沧桑寂寞,而又强悍坚韧,像一个由各种离奇曲折的情节打造而成的神秘故事,一下子就攫住了他的目光。

为了接近心爱的猎物,他撩开枝蔓,走出雾气重重的热带雨林,在人类文明的伪装下,化身为一头野兽绅士。

早晨的阳光温馨又柔软,照在他身上却明显缺乏感染力。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白天的太阳对习惯夜生活的人毫无吸引力。

无精打采地窝在他那辆火焰红的高档跑车里,昏昏欲睡的眼神在到达目的地后立刻变得神勇无比。

往身上喷了点混有砒霜味道的古龙水,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野兽绅士对着后视镜露出一个玉树临风风六倜傥英俊潇洒艳冠群雄的闪亮笑容。“宝贝,我来了!”

“咚”

安静的房间里传出一记诡异的声响。

岑越有一点莫名。

刚刚不知是怎么回事,差点踩空一阶楼梯,幸好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有滑下去。他的迷惑在看到那辆嚣张到让人有强烈的痛扁欲望的保时捷时立刻烟消云散。

一如既往的,他选择忽视。

“嗨,亲爱的。”极具视觉享受的跑车用着与它性能不符的乌龟速度,慢腾腾地挪着身体追在岑越背后。“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你一大早冲过来就是为了想当司机?”岑越继续往前走。

“顺便还想问一声你考虑好了没有?”

“姬慕礼……”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却看着前方。

“恩?”

“我想过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应该封闭自己。”他侧身转向杀手,目光没有挑衅也没有依赖。“我不知道以后会遇到谁,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你不想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他的意识里从来没有“知难而退”这四个字的存在,“志在必得”才是他的人生准则。

“因为……”岑越停了停,“胡须。”

“什么?”他真的没听懂。

“我不喜欢蓄胡须的男人”岑越的审美标准属于斯文清爽型,那种野兽派的男人他从来敬谢不敏,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中极品”。

几秒钟的停滞后,姬慕礼用自己的微笑来解围。“亲爱的,你真会开玩笑……”

“那你在这慢慢笑好了。”岑越没所谓地勾起唇角,转身穿过马路,朝对街的一家咖啡店走去。

这一次姬慕礼没有追来,不过按照岑越的推断,这种安静平和、没有噪音的时光不会保持得太久。

果然,在他差不多快要喝光桌上那杯美式咖啡的时候,一个已经熟悉到令他非常想马上忘掉的身影带着古龙水的味道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对桌的座位。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姬慕礼自信满满地扬起脸庞,一个标准的野兽派帅哥的野兽式微笑。

岑越的目光的确被那光洁的下巴吸引住了。

姬慕礼,,无疑是一个不管对异性还是同性都极具魅力的男人。

只是试着挑战对反方容忍的尺度,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那么做了,而且动作迅速。虽然值得表扬,但……

“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你还是留着胡子比较好。”

笑意瞬间蒸发。姬慕礼眯起眼睛,一种熟悉的危险气息开始大面积扩散。“岑越,你耍我?”

“好象是。”慢条斯理地拿起银勺在咖啡杯钟缓缓搅动。

只是单纯的人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姬慕礼是个拥有一流指挥的高等生物,凭借一个优雅笑容就将冷冽的空气消弭无形。

“我突然想起买了件礼物要送给你,不过当面送的话会缺乏神秘感。你慢慢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他站起身,潇洒地走了出去。

终于恢复到轻松平常的早餐时光,岑越聚精会神地翻阅手中的报纸,直到吧一大叠内容全部看完。

在步行回家的路上也没有受到任何有不良企图人士的骚扰,一路踏着晨光,心情渐好。

“老板,早安!”这是小安每一天的开场白,只不过今天的神情有些古怪。“老板……”

岑越不语,等待下文。

“那个人来过了。”

“谁?”

“就是那个人喽……”

“来干什么?”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翻腾。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到楼上去过了,坐了一会儿,又下来了。”

“越来越不对劲。”“下次记得不要随便让人进我的房间。”

“啊?”这可为难了,她怎么知道什么人算‘随便’,什么人不算。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而且那个人的笑脸是多么的邪恶多么的性感多么的让人流口水啊!嘿嘿嘿嘿……


走上楼梯,房间里静谧无声,环顾四周,好象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书桌上的那个礼品盒。

拆掉了浅蓝色的包装纸,打开盒子的时候他没有抱着任何美好的期待,可是里面的东西却让他哑然。

东西很轻,一副普通的眼镜。

托在掌心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展开来,纯净的镜片仿佛能让他的视野在刹那间变的更加清晰。

镜架的纹路,镜片的线条,合之前打碎的那副几乎一般无二。如果这是一个阴谋,那个男人的确做到最好。

岑越有些许的怔忡。

桌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掀下开关键,准备收取电子邮件。

在一片轻微的机器运作声中,他愕然瞪视着液晶萤幕上被某人篡改了的开关画面。那时一串像走马灯般在屏幕上嚣张地晃动着的中文字符:

[宝贝啊,好想强暴你。————爱你的姬慕礼]

岑越觉得自己好久没犯的头痛病马上就要发作了。

夜深如水,正是酒吧礼最热闹的时候。

之所以选种这家名为“UNDER THE SEA”的PUB,是因为这里的主题明确,进出的人群里找不出一个女性的身影。

浅桔色的墙面被长长达到吊灯吹拂到温柔无比,天花板设计地很高,隐射出一种宽阔、放肆、不羁的审美情趣。

叫了一杯马丁尼,岑越坐在吧台的高脚椅子上。这里的音乐很对他的胃口。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来,右手拎着公事包,高高的个子,笔直挺拔的西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刚从高档办公室里出来的社会精英。

有钱又英俊,只不过神情有点不安,像是第一次来到这类声色暗涌的地方。

在吧台前停下,隔开一个空位,坐入岑越右手边的第二个邻座。

也许都是东方人,陌生人的视线在四下扫描了一圈后,半遮半掩,若有若无地飘忽在岑越身上。

老实说,岑越并不讨厌这种目光,最近他接触到的一直是那种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霸道情绪的男人,无论外表多么完美,带着枪的猎人还是会让人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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