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不会介意,但是--叶恕行想了想,量姓宫的也不敢在里面下毒!当年他在夜店里可是"喝遍天下无敌手"的!区区一杯他还不放在眼里!而且--他现在是无路可退了!
拿起杯子,一头仰,喝掉三分之二。叶恕行放下杯子,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挑衅地看着宫昊雷。
酒是好酒,只是人不是好人。
"现在能说了吧?"语气冰冷,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眯起眼看看还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酒杯,宫昊雷挑了下眉,扬起嘴角:"没他在这里啊!"
啥?
"我从来没说过他在这里啊!"耸耸肩,很无辜地说。
叶恕行愣住,"那你怎么用他的手机--"
宫昊雷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纯黑色手机在叶恕行眼前晃了晃,"他的确是来找过我,不过很快就走了,手机是他忘在这里的!"
小小的计谋,就把叶恕行骗过来了。
叶恕行很想有抽自己一个巴掌的冲动!酒白喝,人也白来!真他ma的--
"宫、昊、雷!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点点头,"是很好玩。我早就说过你很有意思。"
"好玩个pi!"吼了一声,叶恕行一下子站起来,伸出手指着宫昊雷,突然有瞬间的犹豫,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收回手,有些僵硬地重新坐下来。深呼吸几次,叶恕行努力平复着心中狂烧的怒火。
看着他的系列动作和表情,宫昊雷闭上眼笑了两声,嘴角的伤口突然有血丝渗出,他舔了一下,笑意渐渐扩大。
"我还以为你会一拳打上来呢!"
叶恕行最初的确是有个意思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像--不过这次你忍住了,他却没有,真是让我佩服!"宫昊雷边说边点头。
"我只是不想打已经受伤的人。"叶恕行平复情绪,问:"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喜欢冷冽,喜欢了十年,十年时间,我不会让自己白白的浪费,付出的,就一定要得到回报!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叶恕行很想说你这是什么狗pi原则!
"喜欢冷冽十年并不代表他就得喜欢你,你的喜欢是你个人单方面的事,跟冷冽没关系吧!付出就得有回报,那上学的时候我追校花追了快三个月,鲜花巧克力送了无数,结果连手都没牵着,我得到什么回报啊?"
"这只能说我们的原则不同。我给他十年时间,也给自己十年时间,如果在这十年里我放弃了,那么接下去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我觉得十年里所坚持的东西必需要有个结果,哪怕是放弃--"
"这不是原则的问题!他不喜欢!十年都没喜欢你你还想再等几个十年?你这不是钻牛角尖是什么?"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个死脑筋。
宫昊雷笑了笑,拿起毛巾的角擦擦脸颊上的水珠,"有时候,并不定要喜欢。讨厌反而也是一种感情。"
被他说得无话可说,叶恕行只得叹息一声,"真不知道冷冽哪来的那么大魅力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你们以前没发生过什么--吧?"
"放心!"笑着安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清清白白的。"
听起来就是以后可能会发生不清白的事情喽?
"这么说--刚才是未遂'喽?"叶恕行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宫昊雷脸上的伤。冷冽这几招不错,拳拳都往脸上打。
"我对他没兴趣,你可以放心。"宫昊雷意有所指地说。
叶恕行不明白,眼神里多了些疑惑。
"你什么意思?"
宫昊雷扬起嘴角,笑得高深莫测,"我要的不是冷冽,再准确点来说--我要的不是你的冷冽'!"
听上去摸棱两可的话,叶恕行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心里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不是--他的冷冽--那还有几个冷冽?等等!一个念头猛地窜进他的脑袋,该不会--
叶恕行睁大眼睛,像看着怪物一样盯着宫昊雷。
知道他已经猜到自己的意思,为了让答案更确定,宫昊雷无比灿烂地笑着:"没错。我喜欢的是另一个冷冽,按照你们的意思就是分裂出来的那个冷冽,我喜欢的是那个冷冽!"
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叶恕行觉得眼前这位比分裂之后的冷冽还要变态!变态不要紧,喜欢个"变态"那又是另一回事!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种事,如果当成玩笑,恐怕才说得过去吧!
宫昊雷一个"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的眼神,让叶恕行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我第一次碰到冷冽,其实并不是冷冽--"宫昊雷似乎并不介意让眼前的人知道他过去的、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人格分裂。像个无助的小孩子,那个冷冽,绝对没有现在这个优秀。甚至可以说是冷冽身体里最低等的一个细胞,意外跑到外面的世界,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我可以帮他,这个看上去那么单纯的家伙,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告诉他要怎么才能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虽然当时他好像并不领情,后来想想,那是情有可原的。在跟他在一起二天之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他是那个分裂出来的冷冽。可他是冷冽,我一直肯定,他就是冷冽!不是什么分裂出来的、不需要的人!"
叶恕行想起,冷冽分裂的最厉害的时候,每个分裂出来的人格都是这么说的--他就是冷冽,这个身体是他的--
其实,叶恕行从心底里一直无法反驳这句话。
"我想再见到他!"宫昊雷接着说下去,"可再见到冷冽的时候,他已经变回那个高傲的少年,聪明、睿智、成熟、富有,拥有一切人们想拥有的东西,可我却永远也忘不掉那个和他完全相反的另一个人,另一个冷冽--可那不是我所认识的冷冽。为了再见到那个冷冽,开始帮冷冽所谓意义上的治疗,我想治好他。"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房间里突然一片死寂,宫昊雷仿佛还在自己的回忆里,而叶恕行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这--你这感情有够曲折的啊--"
这个笑话,有点冷。
宫昊雷笑了笑,"你要是知道十年里我一直在催眠冷冽就明白是不是曲折。十年里我只见过他二次,剩下的,是越来越多的冷冽',因为另类的心理暗示,冷冽分裂的人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极端化,我想我做的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事,就是治疗冷冽吧!"
"你的意思是--"叶恕行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冷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你干的?"
点头,"是我的私心,利用自己的生平所学,想让那个冷冽成为真正的冷冽!这也是一种命运,如果我学的不是心理学而是其他的任何东西,就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机会。所以我停不下来。那种每次等待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结果却不是想要的,那么对下一次的期盼就更强烈,心底的思念也会更强烈。我很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唯一能再见到他的办法就是靠自己!那种感觉,就算过了十年,依然很清晰。"
静静地听他说完,叶恕行十指绞在一起,看着宫昊雷。
他的表情让宫昊雷有些惊讶,问:"你不想揍我吗?哪怕骂几句解解气也好?"
皱了皱眉,叶恕行说:"出于私情,我揍得你满地找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也许--他突然觉得宫昊雷有些可怜吧?刚才那一瞬间的落寞,叶恕行知道那不会是假的。
"与其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人--"下意识地,宫昊雷对他说过的话脱口而出。叶恕行现在觉得这句话还是比较适合最初说它的人。
宫昊雷似乎愣了一下,好像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了叶恕行一会儿,后者脸上一片诚恳。宫昊雷只手捂住嘴,让人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对叶恕行说:"难怪我会喜欢你--"
哈?怎么扯到这个上面?叶恕行吓了一跳。
"知道我喜欢你的其中一个原因吗?"宫昊雷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叶恕行。
叶恕行摇头,"我不想知道--"潜在的大危机意识浮出。
"可我想告诉你--"两条沙发,中间只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几步就到叶恕行面前。宫昊雷俯下身,一只手臂撑在叶恕行身后的靠背上。
"坐在那里就行。"叶恕行向后靠了靠,满脸的不自在。
因为现在的宫昊雷,眼神里没有落寞,取而代之的是"轻狂"!
"你的眼神--"直视着叶恕行的眼睛,宫昊雷放低了声音,"你看我的眼神,跟他的一模一样!"
叶恕行觉得再没有比更可怕的消息!
有点结巴地问:"你没搞错吧?我不觉得我看你的眼神里有爱慕'--"他要放电也不会朝宫昊雷放吧!
"不是爱慕--"摇头,"是厌恶!"
叶恕行再一次愣住。
"你们的眼神里,都充满厌恶,却是不是出自真心,只是一种无奈。我知道,你们并不讨厌我--"
你错了!我对你的厌恶绝对是发自真心的!
"宫昊雷,你不觉得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么?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就连那个冷冽,你都没有问过他想不想按照你的想法--"
"你不是我。我说过,我们的原则不同--"
"这不是原则的问题!"叶恕行忍不住叫了一声,推开横在自己头侧的宫昊雷的手臂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宫昊雷低下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靠近,眼也不眨地看着叶恕行的脸,:"你刚才说与其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人--我本想反驳你,但现在,我可以考虑,如果用你代替他的话--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你更真实一些。"
叶恕行有扭断这个男人脖子的想法。这个人可能比冷冽分裂的还厉害!
"你真是变态!"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对方微微一笑,"我的确是变态啊!"
靠!叶恕行的气焰灭半。变态他不怕,他怕的是承认自己是变态的人!
宫昊雷一只手更加放肆想要抬起他的下巴。
同情的时间结束!接下来就是男人解决恩怨的时候!叶恕行猛地出拳打向宫昊雷的下巴,后者避开向后退了一步。得到空隙的叶恕行站起来刚想开口,腿突然一软,直直地向前倒下去--
不对啊!出于对自己的了解,叶恕行觉得他还没有怕到"两腿发软"的地步啊!
怎么连头都开始晕啊--
第四十五章
叶恕行倒下去的瞬间,使出全身的劲想撑起身体,可四肢软得像棉花样,直挺挺地就那么倒下去。
就在他膝盖要撞到地面的瞬间,身体突然被向上拉下,下一秒便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稳稳地被人抱个满怀。
好一出"英俊救美"!叶恕行头靠在宫昊雷的肩上,恨得牙齿直打颤!
"酒量这么不好?"双手扶着叶恕行的背,暧昧地轻抚,宫昊雷语气里满是笑意与得意。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背后感觉像一条蛇在来回蠕动,叶恕行恶心地直发抖,可浑身使不上劲,连声音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宫昊雷扬起嘴角,扶着叶恕行向后退了几步,手上一个用力把他推到沙发上。叶恕行惊了一下,仰躺在沙发上,自己现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放心!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他ma的卑鄙无耻!"叶恕行吼了一声,这已经是他近年来骂出的最有水平的一句"成语"了。
宫昊雷笑得很开心。
"我就是卑鄙呀!"
妈的!没见过承认自己变态卑鄙承认的这么痛快的!叶恕行恨得咬牙切齿,同时更恨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着道!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失误!叶恕行你真失误!
用力咬着嘴唇,疼痛的确能让意识清醒些,叶恕行每隔几秒深呼吸次,想让四肢的麻痹感减弱些。
站在沙发边上,宫昊雷双手环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闭上眼笑了笑。
"不用费力气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的。"
叶恕行抬起眼瞪他。
"不过不要紧,你过一会儿就有力气,而且--会浑身都是力气哦~!"暧昧一笑,宫昊雷蹲下身体,和叶恕行保持着最近距离,伸出一只手摸摸后者的额头,拨开汗湿的发丝,动作温柔。
"你到底要干什么?"感觉很不好,叶恕行想侧过头却又怕跟宫昊雷来个鼻尖对鼻尖,后者的呼吸都喷在他脸上,只要瞪着天花板,恨不得在上面瞪出个洞来。
"干什么?"宫昊雷挑了下眉。
叶恕行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宫昊雷那张脸就代替了天花板,还是放大版的。
这、这是什么姿势?
宫昊雷两腿分别跨在叶恕行身体两侧,俯下上身一只手撑在叶恕行头的一侧,另一只手在后者领口的地方静止不动。
"我刚才的话不记得了?需要再提醒你一遍吗?"
叶恕行脸红脖子粗,如果现在他能动,一定一巴掌抽得宫昊雷转个三百六十度。
"你他ma的能不能正常一些?做些正常人的事?变态十年,也够了吧?"
嬉笑的表情突然冷下,宫昊雷微微皱眉,打量着叶恕行的脸,突然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的确是够了--"
什么?叶恕行没听清楚。
"十年了--我等他已经等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几乎什么都忘记了,为了他,我放弃原本正常人的工作和生活继承家族的生意,合法的和非法的,每样都让人觉得恶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根本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这几年,每次远远地看着他,我都有种剥开那具身体,直接把他的灵魂的拉出来郁望--"
变态啊变态!这人真的已经变态到无可救药了!叶恕行的表情已经只能用囧来形容!
宫昊雷眯起眼,眼神有一瞬间的模糊,叶恕行觉得他是想到什么,那个表情--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身体还是使不出力,不过让叶恕行觉得兴奋的是他已经可以活动手指了,虽然没有动,但是他知道他已经可以举起手臂了。但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只能不动声色地等待--
"可是,我想我已经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宫昊雷突然说了一句,打断叶恕行的思绪,回过神,他看着宫昊雷,突然发现对方的那只原本停在他领口的手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我不想再一个人没有终点地等待了--"
"你要放弃了?"叶恕行头向后缩了缩,很想抬手拍掉胸前的那只手,那只已经解开他一颗扣子的手。
"呵--"轻笑一声,宫昊雷摇了下头,"我说过,我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漫长的等待,需要余兴节目打发时间,而--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搞了半天他就是个"余兴"!叶恕行怒火中烧,"啪"地一下抓住宫昊雷的手,再不出手,他最后两颗扣子也保不住了。
"你能动了?"微微惊讶一下,随后又露出赞赏的表情,"比我预料中要快。"
而叶恕行这一下,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
"我没时间听你发表变态言论!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少跟我来这套把戏!"他想支起上半身,不过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