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夫 豪门夺情 (二)————睿嘉
睿嘉  发于:2009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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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妈妈知道,妈妈知道......」
趴伏在妈妈的怀里,倪晓诩终于放声大哭了出来。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所遭遇的虐待,就好象山洪爆发一般,一股脑地都涌了出来。因为,也只有妈妈的怀抱,才是能让他放松,让他歇息的港湾。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你不要走,请再抱抱我,再抱抱我......」
但是妈妈最终还是离他而去,当爸爸的身影出现在视窗时,一直在安抚着他的妈妈,就微笑着放开了他,朝着爸爸飞了过去。只是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她就跟着爸爸一起越飞越远......越飞越远......一直飞到了天的的尽头。
「不!妈妈!」
惊恐之间,倪晓诩忽然挺起了身子,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温馨小楼,也没有爸爸妈妈,他现在所坐的地方,仍然只是医院的躺椅,而在他的对面,坐在床上盯着他看的妹妹,正泣不成声地捂住了嘴巴。
回过神来,再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孔,原来他现在的状况也不比妹妹好上多少,脸庞湿了、鬓角湿了、衣服湿了,就连他身下的躺椅都沾染了一滩泪水,想再开口解释一点什么,但是,火烧火燎的嗓子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想必梦中的他,一直都在哭泣,一直在呼唤吧。
悲痛而又尴尬的,倪晓诩稍稍地挪动了一下小腿,想去给自己擦擦脸,但是腿还没有放下来,一股尖锐的疼痛,便使他禁不住呻吟出声,人也重重地躺回了原地。
真他妈的痛啊!
因为实在是痛到了两眼冒星,冷汗直流,所以,就是从来不说粗话的倪晓诩,也都不由得骂上了一句。
真佩服昨天的自己,竟然能拖着这副破败的身体,从那里走回来。
爬不起来,倪晓诩就着半躺的姿势,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一点整?天!他已经在这里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别说早饭了,就是午饭他都没有给妹妹准备。
「啊啊,已经那么晚了,我这就给你弄午饭去,你饿坏了吧。」
「哥哥!我没事,护士已经帮准备好午饭,我也吃过了,哥哥不要忙,你还在发烧,就多躺一会吧。」
「唉?发烧?」
摸了一下脑门,怪不得觉得有些晕晕糊糊的,而且睡了那么长的时间,原来他在发烧啊。
那个残忍的男人,竟然把他搞到发烧那么严重,真是狠心啊。
「医生已经来看过你了,还帮你打了针。哥哥,你还是去借一间房间,好好休息几天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我没事的,只是小伤而已,没关系的。」
而至于那些诊断、打针等等,倪晓诩就更加不清楚了。还好倪晓玲是个很有分寸,也十分体贴的女孩,心痛归心痛,可对于倪晓诩的伤势和遭遇,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去戳穿他。
对于一个心智健全的男人来说,有什么事是比遭受另一个男人的侵犯更来得屈辱的,也有什么事是比遭受到侵犯之后,还要接受妹妹的怜悯,来得更加悲惨的了。
所以,即便知道哥哥遭遇到了怎样的对待,但是作为妹妹,倪晓玲还是尽量不去碰触,也尽量替他隐瞒。
就这样,一来是身体实在是难以活动;二来,也没有需要马上起来的理由;所以,感觉头晕脑胀的倪晓诩,随即便重新躺了下去。
再睡一会吧,再睡一会,就起来给晓玲煲汤喝,在手术以前,一定要把她的身子养得棒棒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硬是把那些令人心酸的事情赶出脑海,努力念叨着等会要做的事,倪晓诩很快地又睡着了。
这一睡下去,又是十几个小时,等等倪晓诩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
「啊!怎么睡了那么长时间,我马上就去买菜做饭,后天就要手术了,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尽管还有些许的发烧,被撕裂的下体也还没有完全愈合,再加上医院的躺椅,更是睡得他浑身都在吱吱噶噶的提出抗议,但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耽误了两天的时间,他还是不顾妹妹的阻止,龇牙咧嘴地爬起身来,一抽一抽地走了出去。
两天的时间,一晃就过,一心只想着妹妹的倪晓诩和暗自心痛的倪晓玲,很快就迎来了手术的日子。
为晓玲开刀的主治医生,就是这家医院的骨科主任,他也是国内在这个领域里的权威人士。在外面茶饭不思地等了十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终于盼到了手术灯灭,有护士出来告诉他,手术非常成功,只要好好康复,就应该可以回复如常,一口气松了下来的倪晓诩,只觉得浑身一软,差点就晕倒在凳子前面。
「呵呵,小伙子,你也不用那么大礼啊,快起来、快起来。接下来,只要你好好地给你妹妹补补,再按照医生的指示,做适度的复健,相信你妹妹的腿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把倪晓诩这种脱力的表现,误认为他是太过过激动的结果,打趣的护士小姐们,不以为意地走了过去。
不多一会,妹妹的推车也走了过去,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手术室,一口气缓过来的倪晓诩,这才慢慢地撑起身体,向病房挪去。
因为手术中免不了有出血,修整的腿骨也痛得晓玲连着两天两夜都不能入眠。心疼遭如此磨难的妹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倪晓诩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妹妹煲汤,做有营养的饭菜。
就这样,在他的细心地照顾下,年轻的晓玲一天比一天健康起来,可与此同时,没好养又没好睡的倪晓诩,却是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瘦弱不堪。不光是那个曾经被撕裂的部位,一直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就连不久前才被打了十一个洞的脊椎,也因操劳过度而一天比一天更加剧烈地抽痛着。
「可能是天气转凉的关系吧......」
而每当这种痛苦折磨得他几乎无法站立的时候,倪晓诩也只能把它归结为季节变化的原因。并且事不凑巧的,今年的冬天,偏偏就来得既早又冷。才刚过了十二月,气温就已经掉到了十几度,仿佛老天爷都在和他过不去一样。
死撑活撑,挨着拖着,晓玲的腿终于可以由人搀扶着,做一些基本的复健运动了,看着妹妹扶着拉杆,自己站起来的那一刻,一阵激动的倪晓诩,终于撑到了极限。

第六章

「哥哥,你终于醒了!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里?」
艰难地睁开了酸涩的双眼,倪晓诩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病房里。晓玲、晓敏,还有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们,都向他聚拢过来。
「哥哥,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医生说你的身体极度虚弱,一定要好好的休养,我们好惭愧啊,居然都没注意到你的身体已经那么差了......」
「别哭了,晓玲,哥哥没事,就是累了一点。看到你能站起来,我也就值得了。」
稍稍抬起头来,再望了望四周,他们给他住的竟然也是单人病房。
「这间房好贵的,我一个大男人,要睡就睡普通病房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就只需要睡睡觉而已。」
「哥哥,正因为需要休息,所以才要在单人房啊,要不然你怎么休息得好?」
也知道自己是不休息不行了,按照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维持这种程度的对话,对于倪晓诩来说,也都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病房的钱我来出就好,你安心在这里修养吧。」
转过头来,在弟妹们的对面,他赫然看见了那个李冠峥就站在了那里。
「他!他怎么在这里?谁叫他来的?」
「不知道!好象医院里面有他的眼线在吧,今天一大早的,他就地跑了过来,说你是什么[自作自受,夜夜笙歌,才把身体弄垮了]。于是,我就说[夜夜笙歌是没有,但就是因为某些人的心狠手辣,害得才捐了骨髓的哥哥,又遭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害,这才累得晕倒了]。听了这些以后,这个人就一直缠着我,要我把这大半年来的经历都告诉他,等告诉了他,他就怎么赶都不走了,非要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
其实就算李冠峥不问,难得抓到机会的倪晓玲也会告知一切,更何况是由李冠峥率先低头的呢。
「呃!那个......晓诩,是我错怪了你,钱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帮你付住院费的,还有晓玲的手术费,我也会还给你的。」
待到倪晓玲的话音落下,有些尴尬的李冠峥示意医务人员全都出去,他这才正色地坐到了倪晓诩的床前,好象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你!」像他这种心安理得的态度,当然随即就惹火了床上的病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倪晓诩忽地就竖起了身体,将李冠峥从床沿上给推了下来。
「你给我滚出去!谁要你的钱了?我有手有脚,会赚钱养活自己,你算是我的什么?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钱?对!你是有钱!可惜我不稀罕!晓敏,帮我把这个人赶出去,你给我滚,你这个大混蛋!给我滚出去!」
从身后抄起了一个枕头,两眼通红的倪晓诩,紧接着又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推、一边打,直把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打得满头满身的棉絮,狼狈不堪地退到了门口。
「晓诩,你听我说,晓诩......」
「去你的!谁要听你说!你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李先生,你就出去吧。不要再惹哥哥不高兴了,哥哥才刚醒过来!」
看着反应过来的晓敏,终于帮着他把李冠峥给推出了房门,一个松劲,浑身虚脱的倪晓诩,便再一次地倒了下来。
「晓诩!」
在昏迷之前,他好象听到了李冠峥的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惜太晚了,对于一颗已经死去的心来说,像这样的呼唤,已经不能再带给他一点点的悸动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吗?要不要喝水?」
再次苏醒过来,倪晓诩面对的仍然是那间单人病房,而在他床前出现的,也仍然是那个他不想见的男人。
「晓玲和晓敏呢?叫他们来吧,李先生寸刻寸金,我们怎么好意思耽误李先生的时间呢?」
发作了一通,那些愤怒和火性,似乎都已经随着自己的气力而消散殆尽,只剩下浓浓的厌倦,令他只想摆脱这份纠缠。
「你走吧!方便的话,就帮我叫他们过来,不方便的话,你就这样回去吧。」
「晓诩!晓玲正在陪晓敏复健,你要什么叫我就好。」发现倪晓诩根本连看都不想看他,叹了口气的李冠峥,有些挫败地握住了倪晓诩的手掌。
「晓诩,我知道我错怪了你,我不应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你。你受的那些委屈我都知道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吧,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哼!白白胖胖吗?从以前到现在,你看过我有白白胖胖的时候吗?呵呵,就算你现在这么对我说,我也不相信我有这个命去享受。」
甩开了正在把玩他小手的手掌,倪晓诩有些自嘲地回过头来。
「想我倪晓诩十九岁就进了你们李家,白天除了上学就是帮你带孩子,晚上还要伺候你这个大老爷。这些年来,苦的、酸的、涩的、痛的,我什么没尝过?谁叫我穷呢,谁叫我要赚你们李家的钱呢,我活该被你们呼来唤去的,不是吗?
后来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你们赶了出来,不甘心就这样和宁宁分开,我的确是请人跟踪了你的一举一动,暴光以后,被你们毒打了一顿,还没收了我妹妹的手术费,逼得我走投无路,只能去卖骨髓,这也是我活该如此,谁让我先要算计的你们,先要招惹你们的呢?李总,就算之前那些还不能平息你的怒气,那么经过了这次的痛打和强暴,你也应该要满足了吧。
就当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固定收入,没有钱,也没地方可待,这还不够惨吗?你还要怎么玩我,你才能够满意?你说呀少爷,你还要怎么折磨我你才能甘休啊!啊?」
不知不觉夺眶而出的泪水,再次模糊了男人的身影。不过没关系了,反正已经不想再见了,清不清楚,根本也无所谓。
「晓诩!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整整六年,除了你的儿子,就是你,我的脑中装了你们父子整整六年的时间了,做牛做马,付出了所有心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到头来,却被你们说赶出去就赶出去,我是人,不出畜生,我是有感情的,在那种情况之下,我千方百计想要重新见到你们,想要重新和你们在一起,我有什么不对?我恨你母亲恨得有什么不对?如果真的有人能说走就走的,那才是不正常吧!」
「晓诩,你说得都对,你别激动!医生说你要静养......」
「你别碰我!」
激动之下,倪晓诩忍不住又坐起身来,把身后的枕头给丢了出去,只吓得对面的男人赶紧凑了过来,给他多垫了几个垫子,让他可以靠在床背上。
「哼!白白胖胖?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家的游戏?高兴了,给人锦衣玉食,让他养尊处优;不高兴了,就封杀他的一切,逼得他走投无路,卖身、卖血、卖器官?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你最恨的,就是有人棋盘你、算计你,好吧,我就是那个欺骗了你,算计了你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高兴吧,你现在守在这里,是不是就想看着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不亲手把我弄死,你是不是怎么都甘不了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晓诩,你冷静一点,我是爱你的,我现在在这里,是因为我爱你,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以后,我很愧疚,我知道我做得太过分了,我是来请求你原谅的。」
「过分?原谅?呵呵呵呵呵呵......你真想取得我的原谅吗?」
「当然是真的,我真想取得你的原谅。」
就好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莞尔地望了李冠峥一会,看着这个向来自命不凡的男人,露出从所惟有过的惶恐表情,非常意外的,这个盼了好久的结局,却只让他感觉异常的可笑。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他真的是对这个男人死心了呀。不过也是,像李冠峥的这种真诚,谁知道会保留多少时间,或许不久以后,也或许就在明天,当他的母亲一声令下,他又会抛下今天的承诺,回去做他的孝顺儿子。
想想也觉得悲惨,让自己窝在靠垫里面,倪晓诩用手背压住了正在流出的泪水。
「好吧,我原谅你,我原本就不想再追究什么......」
「真是太好了,晓诩!就让我们......」
非常明显,李冠峥接下来想说的,就是要和倪晓诩重新开始,只可惜,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倪晓诩接下来的言语,却让他如受重击般地呆在了当场。
「你可以走了,也谢谢你来探望我;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唉?什么?晓诩!你怎么......」
「我要休息了,医生不是说要我静养吗?我要睡觉了。」
也不管那个如被仙人掌扎到般的男人有多么地僵硬,丢掉多余的枕头,倪晓诩随即就躺了下来,而且大有一副一秒钟就睡着了的姿态。
「好吧,你先休息吧,我会看着你的,等你休息够了,我们再谈,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我最可爱、最心爱的晓诩。」
谁要和他再谈啊!就是被李冠峥摸了摸额头,倪晓诩都觉得非常的厌恶,所以在下瞬间,倪晓诩就连人带头都钻到了被子里面,堵得外面的那个男人只能望被兴叹了一次又一次。
虽然在这天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但是出于科学家那种持之以恒的本性,李冠峥并没有就此气馁。就如同他这几天说的,决不会对倪晓诩死心,所以在之后的几天里李冠峥每天都到医院来看他,晚上来了,就待到他睡着,休息天来了,就整天腻在那里就算倪晓诩几次出言不逊的赶他,他都一忍再忍的没有离开。
「晓诩!你到底要我怎样,封杀你的事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我妈指示阿健做的好事。等我听说了这个,想去补救的时候,你就从化工业里消失了。真的,晓诩,虽然也不能说与我无关,但是我真的没想要这么对你,我还去找过你呢......」
「你给我闭嘴!去找过我?那天在街上,我走投无路地来撞你的车,撞得腿都肿了,衣服也破了,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落井下石地修理了我一番,打得我鼻青脸肿,再把我扔在街上,你这叫没想这么对我,如果你真想怎么对我的话,是不是要把我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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