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北都1860
北都1860  发于:2011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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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啷啷’的连声脆响,吃剩的残羹剩饭全泼了上去,油腻腻一层,混合着塘底烂泥味,说不出的难闻。
闻声赶来的魅阿猛地见了元若恒如此狼狈的模样,‘哎哟’一声,拍着大腿笑的欢天喜地。
这下更不得了!
元若恒羞的面红耳赤,指着魅阿‘你你你’了半天,终于被两个下人拉拽着回了房。
颜生没好气说道:“就知道笑,这下篓子捅大了,看你怎么补?”
“我的好颜生,你这说的是哪出啊?”魅阿忍住笑,大声道:“你狠心把人家推进臭水沟,倒来怪我不该笑,天理何在啊?呵呵,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
颜生只是默默跟在元若恒身后一路进了房门,又吩咐左右烧了热水伺候,正准备退出房门。
“你准备就这么跑了?”
颜生忍着笑转过身来:“难道还要我服侍你宽衣沐浴不成?”
元若恒挥退左右,气鼓鼓的望着颜生道:“那你以为如何?”
颜生背着夕阳站在门前迟疑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好,好歹也是我退你下水的,就算是将功补过吧。”
说着便上前三下五除二的扒光那身脏衣裳。
“温柔些!想谋害夫君性命不成?”
颜生楞楞地‘啊’了一声,手下却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元若恒舒服地靠在浴盆边,先洗了把脸,忽然坏笑着掬起一捧水朝颜生泼了过去:“叫你推我,叫你推我。”
颜生只顾笑着任由元若恒泼。
元若恒察觉有异,也不玩笑了,轻轻拉过颜生的手抚摸着:“怎么,生气了?”
“没有。”
“一定是生气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颜生有些烦躁的侧身避开。
元若恒见颜生心不在焉,也没有兴致,坐在浴盆里闷闷出神。
房间里一时悄无声息,两个人一站一坐仿佛木雕一般。
良久,颜生才低声问道:“下午你去了哪里?”
“城外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城外什么地方?”
“多喝了几杯,我也不大记得方向了,就城外一小树林。”元若恒不疑有他,于是慢慢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颜生这才长舒了口气,笑着靠过去,慢慢的帮元若恒擦洗后背。
“怎么忽然又高兴了?真是奇怪。”
颜生歪着头笑道:“我就是奇怪,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叫你奇怪。”元若恒说着猛地站起身来,水花四溅,也顾不得湿,一把抱住颜生,就吻了下去。
颜生慌忙避开,低笑着躲藏:“别玩,把我衣服都弄湿了,哎呀,别玩。”
元若恒也不说话,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温柔地看着颜生,双手也不闲着,环住他腰身,循着方向悄悄解开腰带,游鱼一般滑了进去。
颜生心头雪亮一片,却不点破,只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放心,没人。”
说话间外衣已经剥了下来,一片滑腻白嫩的肌肤裸裎在外。元若恒忍不住低头在他胸前细细亲吻起来。
颜生便有些迷乱地回应着。
元若恒见他并未拒绝,更加胆大,单手游移着探到他的□,轻轻刮挠着。
“外面有人……”那声音轻佻摇曳,活色生香,听起来更似鼓励,元若恒坏笑着更加卖力地捉弄他。
浴盆禁不住两人晃荡,水不住的荡出,些微雾气缭绕。
元若恒仗着颜生心有愧疚,试探着竟将他抱进浴盆,枕在自己臂弯间,坏笑道:“一点也不听话,为夫可要惩罚惩罚你。”
狭窄的浴盆里,两人肌肤紧贴,连转个身都困难。颜生只得眼睁睁看着元若恒对自己上下其手,避都避不开。
池塘边,魅阿望着地上一块雾沉沉的玉佩似的东西眼神冰凉,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半晌,才五指曲张慢慢罩向那东西,仔细看去,原本秀美白皙的指尖笼罩着一层黑气,诡异莫名。
那玉佩似的东西似乎有所感应,乌黑的表面渐渐如水波般荡起层层涟漪,甚至渐渐往外散逸出点点金光,与魅阿手掌间的黑气相抗。
魅阿双眉紧皱,五指间催逼着黑气牢牢罩下,渐渐将那玉佩似的东西收纳入手。
“元——若——恒!”
随即一声轻响,那东西被震成一摊粉末随风散去。
颜生似乎心有感应,忽然睁开双眸,精光一闪,主动坐在元若恒胯间,低头吻住他双唇,发了狠似的□起来。
元若恒见颜生化被动为主动,见猎心喜,反身将颜生打横抱出浴盆,放在床上,急不可耐的就扑了上去。
“你……轻点……”
元若恒胡乱答应着分开颜生双腿,长驱直入。
“疼!”颜生压低了声音打着弯地撒娇,倒更像是诱惑,诱惑着元若恒更加着急的攻入。
“别动。”
颜生浅笑着,泥鳅般扭动着腰身躲避,双手环在元若恒颈项间,吐气如兰:“别慌,我教你。”说着就坐起身来将元若恒按到在床上:“有道是心急吃不得……”
元若恒欲火攻心,哪里有心情听他胡诌,翻身又将他压在身下,单手摸索着靠近颜生□慢慢□,嘴巴也不停,埋在他胸前细细亲吻起来。
“若恒。”
元若恒气喘如牛,只觉双腿之间火烫一片,再也忍不住,也顾不得答应,只腾出双手抱住颜生慢慢坐到自己胯间,一点一点的攻入。
“啊——”颜生忍不住呻吟出声,楚楚不堪的微微将头后仰,乌发流泻了一地。
满室春光无限。
半天一轮银盘似的圆月,照着地上一片半枯半绿的树林,雾气缭绕,透着丝丝古怪的气息。黑衣老妪正跌坐在大鼎前闭目养神,忽然睁开双眸嘿嘿一笑,双手盘曲胸前,念念有词。原本被魅阿震碎的玉佩粉末无风自起盘旋着迅疾凝结在一处,精光略闪,暴起一蓬银光直逼九霄。
魅阿首当其冲,遥遥感应到有敌欺入,满头青丝顿时无风自散,双眸血红一片倒退着漂浮半空,身后赫然伸出一条长尾,周围桌椅受不住重压纷纷碎裂,声震屋瓦。
颜生随即亦察觉不对,却怕元若恒发现异样,强忍着身后袭来的一波一波重击,运气相抗。
而元若恒此刻正在迷乱之中,见颜生挣扎的厉害,以为他心头还不情愿,竟伸手死死抱着挣扎中的颜生,意乱情迷。
相比之下,独处一室的魅阿还稍微好些,不必顾及有旁人发现,于是不断催逼着丹田气息走遍全身,双手逐渐化为兽形,与屋外神秘气息相抗。
密林内,黑衣老妪陡然低喝一声,双手结印,猛地往前一推。
魅阿尖啸一声,随即化为一缕黑烟冲出屋子。
“什么声音?”
颜生见元若恒听出异响,赶紧安慰道:“你听到什么?”
“刚才有人呼叫,不对,不像是人的叫声,你难道没听见?”
“我去看看。”颜生心头担忧魅阿,终于在懒得在措辞掩饰,说着不顾元若恒反对,起身几下穿好衣服便奔出门去。
元若恒见颜生神色尴尬,又觉得那惨厉之音实在古怪,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
“你先回去,我看看就回来。”
元若恒不言不语只是握着颜生手一同出了房门。
说话间几个护院的家丁向来也听到异响循着声音来源奔了过来,见两人衣冠不整,尤其颜生,颈项间桃花朵朵开的鲜艳无比,不由得偷笑出声。
元若恒恼怒正在兴头上却被打断,沉声吩咐道:“还不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家丁闻言,巴不得如此,赶紧退的远远的。
颜生见魅阿所住的屋子黑沉沉一片,似乎并无什么大碍,才稍微放下点心,转头道:“也许是偷盗的小贼吧,没什么,进去吧。”
“小贼?”元若恒疑惑道:“小贼还敢弄出如此声响?方才那声啸声尖利可怖,不像是人发出的,难道……”
颜生听的冷汗直流,强笑道:“这里地广人稀,就是有只什么狼啊豹啊之类的也不足为奇,你当是京城么?”
“可……”
“好了,既然没事就回去吧,衣服都不穿,小心着凉。”颜生说着硬拉着元若恒进了屋子,心头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怎么不见月牙?魅阿呢?”
“她们?或许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吧,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还是去看看。”元若恒说着又起身准备往外走。
颜生心头烦乱如麻,又不知道如何劝说,只得跟在后头一路往月牙住的房间走去。
刚拐过一条回廊,就看见魅阿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过来。
“元少爷这么晚了还不睡,出来晒月亮不成?”
元若恒心头怀疑不已,见状也不管魅阿挖苦自己,问道:“刚才你可听见有什么异响?”
“什么异响?”
“就是……”
魅阿截断话头笑道:“异响啊?怎么可能听不见。”
颜生急道:“魅阿,你……”
魅阿谐谑道:“你们两个在屋子里翻云覆雨,把床摇的吱吱乱响,只怕满园子的人都听见了!”
“我是说……”
“反正我就只听见你们屋子里的声音,吵也吵死了,就去找月牙说说话,谁知这丫头瞌睡的要死,怎么也唤不醒,这不是准备回去继续听你们摇床嘛。”
元若恒被魅阿伶牙俐齿几句说的开不了口。
颜生乘势道:“好了好了,都回去吧,这大半夜的,别折腾人了。”
三人各怀心事的回了房。魅阿这才拍拍胸口,长舒了口气。颜生更是心如鼓擂,暗呼一声侥幸。
“刚才你真的没听见?”
“我还骗你不成?”颜生强自争辩道:“好了,都这么晚了,快睡吧。”
元若恒这才迟疑的点点头,虽然心头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什么,于是闷声不响的上了床。颜生心头也是一阵紧似一阵,想着那声尖啸,知道魅阿多半是出了事,唯恐现出原形惹出什么麻烦来。左思右想,右想左思也拿不定主意。一狠心,乘着元若恒未注意,喷出口彩烟将他迷昏过去,正要翻窗而出。
魅阿就慢条斯理地跨了进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颜生见魅阿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魅阿继续道:“可要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跟我们作对?”
颜生微一点头,两人身影如水波般逐渐荡漾开来,人已站在了城外。
魅阿循着气息略一分辨,当先腾身而起,颜生赶紧跟在身后。不多时便来到片小树林前。满空雾气缭绕,隐约可见前方有间茅屋。
“两人不请自来,老婆子倒是惊讶的很啊。”
魅阿冷笑一声,缓步走进小树林,全神戒备:“呸,我与你无怨无仇,何必如此害我?!”
“妖孽,违逆天道还敢如此猖狂!”
“老东西心思歹毒,躲在暗处设计害人,还敢说我。”
“放肆!”
魅阿闻言咯咯娇笑道:“老东西要被气死了。”
颜生这才走上前去,拉了拉魅阿,低声道:“别说了,注意,这林子古怪的很!”
说话间,一个身形矮小的老妪拄了跟蜿蜒扭曲的拐杖慢吞吞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头顶高髻,发式奇古,一双手鸟爪似的苍老无比,眸子倒是精光四射,干瘪的双唇毫无血色,咋一看去仿佛厉鬼一般。
颜生微微一笑,上前施了一礼才道:“不知婆婆有何见教。”
“你这只白狐倒是礼貌的多。”
“婆婆说笑了。”
那黑衣老妪却将拐杖重重一顿,厉声喝道:“狐就是狐,混迹人间也就罢了,竟痴心妄想与人为伍,就不怕九天雷霆劫收了你们吗?”
魅阿不由得笑道:“放屁!”
颜生赶紧制止魅阿,继续礼貌地问道:“不知婆婆为何这么说。”
“明知故问。”黑衣老妪转身找了块平整的青礁石坐下,隔了好一会才道:“若迷途知返,就赶紧回山去好好避世潜修,或许还有脱胎得道的一天,否则,就算老婆子不收你们,难道不被雷霆劫打回原形,功亏一篑。”
“好大的口气!姑奶奶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收我!”
“魅阿!”
“小狐狸不知天高地厚,以后只怕有得苦头吃咯。”
颜生忍着气道:“不知婆婆如何认得我那朋友,为何又要给他符咒……”
“妖就是妖,休得狡辩!”
“婆婆……”
“何必跟她废话,杀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嘛!”魅阿说着双手一探,就准备冲上去。
颜生伸手拦住魅阿,淡淡道:“婆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呢?我虽为妖,自聚气化形后,便从未伤生害命,在人世行医救人更是积下不少功德,难道……”
“难道妖还改的了嗜血魔性?”
“难道妖就真不该活在人世?”
“小狐狸少在我跟前信口雌黄,迟早收了你们!”
颜生被对方不由分说一阵骂激起火性,朗声一笑:“我拜服灵山多宝寺大金佛脚下,吸收佛印,还有多宝寺佛偈,谁敢收我?!”
黑衣老妪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来头,闻言也有些惊讶,微退了半步,满眼怀疑地盯着颜生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回,忽然笑道:“小狐狸可不要瞎说。”
颜生低笑一声,袍袖轻挥,一粒滴溜溜乱转的珠子放射着万道金芒缓缓浮上半空:“你若还不信我亦无法,不过就凭你嘛,要收我只怕还没那道行!”
黑衣老妪望着那颗珠子惊讶道:“轮回珠?”
“不错,轮回珠!”
“你究竟是什么人?”
颜生却不答话,乘着对方毫无防备,一拉魅阿,飘身而起,转眼消失在夜色中。远远的传来一句话:“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婆婆,你也算是个明白人,此事你若不管,自然有你的好处。”
黑衣老妪望着颜生消失的方向嘿嘿一笑,也不答话,慢吞吞的转身进了屋,‘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如何就这样放过她?”
颜生叹息道:“看样子她并没有跟若恒说出我们的底细。”
“今日不说,难保日后不说。颜生,我看你是鬼迷心窍,忘了自己身份了。”
一言既出,颜生猛地顿住,一头青丝‘唰’地高高飞起,双眸精光一闪,眼角顿时斜斜上拉变的又细又长,纯白的一片,一眼望去似乎连整个人都要被拉拽着深陷进去,周身更是散发出诡异气息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周围温度好像都落到了冰点:“魅阿,你太放肆了!”
魅阿哪里想到颜生竟会以如此态度对自己,见状足尖一点,飘身连退几步站在一杆横斜出来的柳枝上,双手先幻化出兽形护在胸口,不求有功但有无过。
颜生似乎也察觉到异样,身形连闪了几闪恢复人形,讪讪一笑。
魅阿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依旧站的老远。
颜生呵呵一笑,也不顾魅阿,风驰电掣赶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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