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鞍马尘 第二卷——清杏
清杏  发于:2011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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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真的死了?你真的不是他?”清珂目光飘远,忽又看向云钥,“你说,你是从异时空来的?”

“恩,那是我生活的地方,那里的生活和这个世界几乎完全不一样。本来,我也想这么一辈子当姬云钥算了,可这情用的深了,这心就不甘,不甘当姬云钥的替身……”云钥在笑,笑的很苦。缓缓说着自己以前的故事,前世的故事,真个如镜花水月,南柯一梦。本想这生把这秘密埋在心底,这心却叫嚣着让它出来。

帐内只有轻柔的声音,一个少年皱着不张扬的剑眉,一个少年静静地讲一个故事,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

“你都知道了,也明白我不是姬云钥。我再问你,你要这身子还是这灵魂?”云钥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捧着茶杯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神色复杂地看着云钥,清珂沉默。

“报!”侍卫进来,打断这似乎永无止境的沉默,“前线来报,荣将军受伤,不能过来,元帅传令,战况紧急,命时参将即可启程,赶赴前线。”

看着两位少年没有动静,侍卫忍不住又道,“时参将。”

清珂大手一挥,“我这就走。”迅速整好服饰,看着拿着茶杯,装作若无其事的少年,不禁低喃出声:“钥。”清珂唇微微颤动,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一狠心,跟了侍卫出了营帐。

这心在那人转身的那刻凉透,等到那清隽的背影消失于视野,云钥手中的茶杯连同那已冰冻的心下落,然后粉碎。

碎了就碎了吧。

云钥俯身,收拾低上的碎片。突然手指一痛,却是不小心让碎片扎了手指,看着殷红的温热从手指冒出来,云钥自嘲,不就失恋吗,有必要弄的魂不守舍?何必为了一个人弄的如此!真的能如此看的开?

这心被揉成碎片,连带着呼吸都深入骨髓地痛,还是看不开啊。云钥也不管地上碎片,转身披了件外袍,飞身上马,朝营外驰去。

第二卷 铁马金戈非迷梦 第四十章 旧愁未去新愁增

信马由缰,并非闲情逸致,而是这心不能思考,这心想要放逐。深秋的晨风森冷,马又奔的急,使得迎面的风更劲,寒意刺骨。

马一路狂奔,穿过几片林子,也不知行了多久,两旁的景色愈渐熟悉,却是昨天云钥和清客来过的大镇。这马径自往花街走去,非老马,竟识途。

白天的花街比夜晚安静的多,行人偶尔几个,云钥骑马的身影在空旷的街上惹眼,再加上出来的匆忙,未好生梳洗,略显凌乱的头发,随意穿着的服饰给马上人添了一股异样的慵懒味。行人无不看上几眼,窃窃私语。

闻的人声,云钥头脑清醒几分,才发现身处之地,也不觉尴尬,只想好好放肆,排遣了这心中痛楚,直接往杏花楼驰了去。

虽已近日落,杏花楼上也不见夜里迎来送往的热闹。只有几个小厮在大堂里忙活,偶尔走过几个袅娜的姑娘。这个时候客人几乎没有,云钥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显得异常突兀。

“呦,这不是云爷吗?”老鸨眼尖,讨好地迎了上来。

“你知道我名字?”云钥有点惊讶,眉微拢,自己对外一向都称姓云名钥,

“做这行的总得多挂念着客人,把客人侍侯好了,我们日子也好过,云爷,您说是不?”老鸨谄媚地笑,“墨爷今个天没亮就走了。”

“我不找他!”云钥也不多话,直接道:“可有雅间?”

“有有有,老妈子这就带云爷过去。云爷,这边请。”云钥不声不响地跟在老鸨身后,老鸨眼角余光不时觑向这个衣着虽不当,身上却透着无端风采的少年。

“酒来。”云钥不懂花楼规矩,也没这个心,直接向老鸨道,“再找几个人。”

“好勒,老妈子这就叫楼里最好的凤香,蝶香来侍侯您。”老鸨笑逐颜开。

云钥眉微皱,“没男子吗?”

表情一僵,老鸨很快笑道,“当然有,咱们楼里别馆的人在北疆也出名的很。云爷,您喜欢怎样的?”眼前少年如此风华,竟会有那种癖好,老鸨心里暗自可惜,庆国虽不斥男风,但男风也不是什么放得上场面的事。

“要最好的!”云钥冷冷道。

眼前少年神情比昨日多了几分冷俊,老鸨知道墨灵抒的背景,猜着少年与墨灵抒的关系,也不敢多招惹,当下笑着应了,退了出来。

喝着闷酒,忖着今天的事,闹成这样,也并非心血来潮。墨灵抒带来的的确是好消息,云钥心中也有计较。只是想到杀了轩辕仲,心下还是刻意回避这个念头,毕竟云钥也不是嗜血的人,心底习惯性地还是把轩辕仲当作朋友,想着轩辕仲对自己的感情,忍不住问了清珂对自己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酒一杯又一杯,却不见人来,云钥不爽。又闻的楼下喧嚣,走出雅间喝问,“怎么回事?”

楼下争论的人抬头一望。云钥一怔,他,怎么会来?

老鸨一看是云钥,忙笑着解释,“云爷,您怎么出来了?本来叫傅玉侍侯您,可这位爷也看中傅玉,要不云爷,老妈子找杜轩过来?”老鸨小心建议。

老鸨旁边三位男子,看到云钥,其中一缠着头巾男子深邃的眼睛陡的眯了起来,头巾男子身后一人,似是随从一类。深秋北疆风沙大,百姓缠头巾也属常见。云钥索性走了下来,冷冷地走到老鸨面前,“我要的人,谁敢自作主张地换了?”

忽略缠着头巾男子探询的目光,云钥看着宽袍玉带,眉目流转风雅韵味的男子,大约二十左右,“你就是傅玉?”

“是。”风雅的男子淡笑颔首,并没有一般风尘人的轻浮,反倒像一朵妖媚的莲。

“人如其名!”云钥径自拉起傅玉的手,“跟我走。”

看着握在一起的手,缠着头巾男子脸色微变,冷声道,“你就这样强迫他?”

云钥停住,回头看着傅玉道,“我和他,你选择谁?”

傅玉捏了捏云钥握着自己的手,轻笑道,“你的手很软很滑很香,我不想放开。”

云钥眸色一沉,脸摹的靠近风雅的男子。这一年军中生活,云钥也长高不少,有一米七八左右,无奈眼前男子比云钥还高了几分,云钥不屑像女子一样踮起脚吻人,直接伸手勾住男子脖颈,使男子的脸倾向自己,惩罚性地咬在男子唇上,“记住,是我调戏你,不是你调戏我!”转身拉着傅玉上楼。

“清珂不要你了,还是你想换口味,到这地方来找人?”缠着头巾的男子黑着脸道,“若是你想换口味,找我也可以。若是前者,我很欢迎你回来我身边。”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云钥背后响起。

迈出的脚在半空顿住,缓缓收了回来,缓缓转身,拉着傅玉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云钥看着头缠头巾的男子,淡淡道:“轩辕仲,这人可是我先要的。你若想看好事,我不介意你上来!”再也不多话,拉了人翩然上楼。

老鸨傻楞了,听这话,敢情这两客人认识,好象还有不浅的关系。这,可如何是好?“这位爷,您——”话未说完,就见轩辕仲掠过自己,飞身上楼。

一进屋,云钥俯身吻上风雅男子,极尽火热,极尽索取,仿佛吻到至死方休。傅玉眼角余光瞥到门口的轩辕仲,心底掠过一丝笑,搂住云钥,更热烈地回应.

“够了!”轩辕仲厉声喝止吻的浑然忘我的两人。

云钥放开傅玉,弯起纤瘦修长的食指,轻轻抹掉傅玉唇角的银丝,邪邪一笑,“味道比想象的好。”轩辕仲眼里几乎冒出火。

“我不介意你在旁边看,但,没叫你打断我。”云钥淡淡看向轩辕仲。

“阿钥,你不要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只不过来找人,我喜欢男人,来找男人,又干着你什么了。”

走到云钥面前,看着眼前少年衣衫半褪,刚刚激吻过的唇泛着诱人的色泽,点漆黑眸闪着清冷的光,“来找人是吧?我也未必比他差,我也会让你快乐!”轩辕仲恨声,“不如找我!”俯身吻住云钥。傅玉在一旁浅笑,笑的意味深长。

云钥挣扎,但被轩辕仲紧紧扣住。蓦的,云钥右手拇指按住轩辕仲颈上动脉部位,修剪很好的指甲深深按入皮肤。轩辕仲眸中异色一闪,缓缓放开。“啪”,温软的手狠狠甩在轩辕仲脸上,“轩辕仲,由不得你放肆!”云钥冷声。

“我放肆?”轩辕仲放声大笑,“我是很想放肆,想放肆地不管这一切,只把你紧紧绑在身边!但我能放肆吗?这天下由的我放肆吗?”笑声在不大的屋内回响,连着空气里也混了痛苦。傅玉微微摇了摇头,又是可怜人呐!

云钥微怔,倒了杯酒递给笑的比哭还难听的人,淡淡道,“放下吧。”

盯着眼前人,一饮而尽杯中酒,苦笑,“你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云钥不言,满了酒自己一饮而尽。是啊,这情说放下就能放下吗?自己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人。

傅玉看着两人这般,微微一笑,轻轻退了出来。

“来这里做什么?”云钥坐下,酒又开始一杯接着一杯。

“做你和清珂在北州做的事。”轩辕仲在云钥对面坐下,和云钥比赛似的喝起酒。

“不嫌太迟了吗?”云钥端起酒杯,“早些退兵,免的牺牲更多性命。”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轩辕仲不甘落后地把酒也满上。

云钥不语。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屋里静静的,只听的酒水倾泻声,酒杯顿桌声。酒坛一坛子一坛子地空了,云钥想不到自己酒量如此好,这身子早醉了,这心却一点醉意也没。酒入愁肠,化不了相思泪,怎奈连化作恨,化作怨都不能,硬生生地都化做痛,贮在心中,使的这心再没有六感,只有麻木,痛的麻木!

“阿钥,是不是清轲离开你了?”轩辕仲醉了,问了不该问的话。

嘴角勾起很优美的弧度,云钥放下酒杯,“我绝不允许。”

“他哪里值得你如此待他!”轩辕仲不平,“阿钥,跟我走吧。”

“说什么混帐话!”云钥眼色一冷,“轩辕仲,我再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一次,我和你不可能!”

“为什么?他哪点吸引你?他屡次伤你,你还像宝贝似的要他,我哪里不好,你对我竟如此?”

“没有为什么!”云钥面无表情。

“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吗?夜欢那天,你又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替我挡刀。不要告诉我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

“的确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轩辕仲再次放声大笑,“原来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这情,被别人弃之如弊履,还比不上马蹄下的野草。姬云钥,我轩辕仲不能骗自己,对你不是朋友之情,是情人之情,既然你不屑,我轩辕仲也不会死缠着惹人厌!”

“也好,做不成朋友,又不能陌路,那就做敌人!”云钥端起酒杯,“喝了这杯,就是敌人!”仰首饮尽。

“好,是敌人!”轩辕仲捧起酒坛,坛中酒水倾泻,酒水溢出口,沿着唇角,衣领流下。再也倒不出一滴,酒坛自由落体,哗啦裂成数块,坛裂缘散,轩辕仲转身出去。

看着走到门口的背影,云钥淡淡道,“下次,生死见!”门口的身影一顿,扬长而去。

未消心中原先郁闷,又增烦愁。云钥喝了几口闷酒,觉无趣,遂也出门。楼中灯火亮堂,姑娘们笑语盈盈。这繁华精致景象更刺激心中失落。云钥低调出了楼,骑了马往夜的黑暗处驰去。浓重的夜空,几颗半明半昧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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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铁马金戈非迷梦 第四十一章 生死茫茫有人悔

星夜赶路人,可人却不知道自己愈走向何方。马蹄翻飞,云钥折腾了一天,身心疲乏,此刻静静地俯在奔腾的马上闭目养神。

眉月疏星,深秋的夜,冷寂,唯蹄声清响。

一丛乌云不动声色地藏起眉月,马儿突然扬蹄嘶鸣,硬生生地停住,惊的假寐的马上人差点摔落。云钥一个机灵,顿觉黑暗处涌起杀气无数,这深秋夜的冷开始变味。

云钥心一凛,不露痕迹地松开系在腰间的袋子:“出来!”

瞬间,周围黑夜多了五六把明晃晃的兵器。持兵者身上散发的杀气似曾相识,“僭夜盟?”云钥再次握紧腰间的袋子。今早魂不守舍地出来,一些自保用的东西都没带,身边又没兵器,只腰间的魅香从不离身。香气淡然,云钥喜欢这香气,平时只当香囊使用,几乎每件衣袍都有,只是这香料一接触鲜血,香就成了毒,能时人不知不觉中失去神志,而后昏迷。云钥暗中一用劲,手中指甲刺破皮肤。

黑衣杀手中一人哼道,“既然知道我们身份,更不能让你活了!”手中兵器一抬,一干黑衣杀手作势一拥而上。

“慢!”云钥手一翻,“你们的雇主真有耐心,我都忘记这是第几次了。本想北疆僻静,用不着玩这游戏,没想到还是避不开。”把破损的食指放到唇边,舌头轻轻舔噬着流出的温热鲜血,“今天你们雇主应该会如愿,但总也让我死的明白,可否告知,谁雇的你们?”

“去问阎王吧!”一黑衣人冷哼。包围圈渐渐缩小。

马儿被杀气所激,不安的刨着地上黄沙,呼哧着粗重热气。

“用的着这么紧张?今天我可是孤身一人。”云钥双手一摊,“也没兵器在手,你们把我看的也太重了吧。”淡淡讥嘲。云钥尽量拖延时间,等着魅香发挥药效。

“这人诡计多端,好几批兄弟都死在他手中,不用跟他废话,大家上!”领头的黑衣人一挥手,四周的黑衣逼近云钥。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没想到我姬云钥命丧于此,可怜我饿了一天,还没吃过晚饭,做鬼也要做饱死鬼。喂,你们有没带干粮?用干粮换我的命,怎样?”云钥唉声叹气地恳求,竟丝毫不为杀气所摄。

一众黑衣人一楞,他们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形,一个人生死攸关,竟不害怕死亡,反而担心自己没吃过晚餐。“不用耍什么诡计,要吃饭向阎王要去!”领头的黑衣扑了上来。

众黑衣也瞬时移动,云钥手无寸铁,堪堪躲过几记杀招,暗自叫苦。算算魅香药效发挥的也差不多,怎么还不见反应。猛然想到这是在露天空旷地带,今晚又有风,难道药效减弱?该死!

刀光剑影中,云钥被逼的落了马,背上,肩上,胸腹,腿开始火辣辣地疼。这是一群高手,不弱于以往几批,甚至更强,幸好在北疆这一年没荒废练功,不然今日小命早不保。云钥肘一横,听的一黑衣一声闷哼,云钥顺势出手,夺了兵器。有兵在手,也没好过多少,身上好几处要害受伤,血流失过多,体力正渐渐衰退。

“他撑不住了,大家上!”领头黑衣发现云钥动作缓滞,高声提醒同伴。

攻击越发猛了,云钥衣裳早被血染透,全身火烧火燎,尤其胸口的刀伤,更是麻烦。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这是体力透支的预告。黑衣首领趁云钥抵挡其他黑衣之际,猛的从背后偷袭,眼前剑就要透背而过,云钥闻的兵器破空声,腾出左手,硬生生地抓向背后之剑,也因这一变故,其余几个黑衣攻击得以成功,云钥一阵闷哼,腿上,小腹再次中招。抓住背后剑的同时,这左手怕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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