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三卷 海阔天空 下+番外——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1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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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上)

那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

在那间房里,鼻间只闻得到那股檀香味,连嗅觉都渐渐麻木了,窗帘被紧紧拉上,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待在床上。

他只在有人拜访的时候走出那扇房门,其余的时间就待在房里看着我。

我刚开始的时候挣扎得厉害,醒来回神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冲上去咬住他的脖子——我的手被捆在后方,用一条精细小巧的链子,

像是很容易扯断一样,可我试着拉扯了不下百次,除了发出清脆的声响之外,连床柱都磨损了,那链子还是好好的。

他也没躲,仰躺在床上,等我咬够疯够了,才又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用手慢慢地抚过我咬过的地方,垂着眸子。

骂了他什么,我倒是记得不清楚了,总之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以前觉得粗俗的话全从嘴里吐了出来。

他脸上依旧是不为所动,像是全然没听到一样。

骂得累了,我就和他好好说,说的没用,我求也求了不下百遍。那会儿公司正是危机的时候,没了个主事的人,保不定要乱成什么样,

而到最后我也搞不清是气他把我关着还是对我做出那种事情来了。

那段时日就像是完全和外界杜绝了。

就是徐清宏,我也只隐隐约约听见了他的声音,只是当我要呼救的时候,他又开门走进房里,紧紧地、用力地把门合上。

他把吃的放在床边的矮桌上,从床沿慢慢地挪到中央,然后会先用手背摩挲着我的脸颊,把我从床上扶坐起来,一勺一勺地喂我吃东西

,用手擦着从我嘴里溢出的食物,边说——祺祺,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那时候我真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我和他争吵的时候——其实就我一个人在叫骂,骂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他静静地坐在对头的沙发椅上,像是疲劳地歪着头,偶尔就这

么依着沙发睡了。半夜的时候反而会醒来,然后鬼鬼祟祟地挪到床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除了喘息,一点其他的声音也没发出来

但我也不是每次都保持清醒的,有时候脱了衣服搂着亲着,我就迷迷糊糊睡了。

过了十几天,好容易让我找到一个机会逃了。

外头来了客人,我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声,像是争吵一样。

我猛地睁开眼,身上还穿着他的丝绸袍子,从床上辛苦地挪到了床下,却也只够得到床边矮案不远的地方。我扯着沙哑的嗓子叫喊着,

楼下的声音打住,猛地便听到连声“蹬蹬蹬”的脚步声,像是有个人急急上楼来。

我为了引人注意,将矮案上能扔的东西都用力地往门口扔去。

然而过了好半晌,声音却渐渐地止住了,我的心也渐渐凉去了。

没指望了。

当晚他折腾得厉害,我分不清疯的到底是他还是我了,只知道整晚上在床上我没合过眼,他似乎用了药,坚持了很久,没一会儿又抱了

上来,浴室的温水淋下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只是泪水和清水混在一次,我尝到苦涩的咸味时,已经哭得不能自

己。

他这么说——祺祺,你不开心……?

那我让何守山一家人来陪你,你想的话,我让卓宇来也可以……

哭过之后,他和我一起躺在床上,从后方搂着我。

那时候,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单纯绝望地认为,或许……我真的要被他关上一辈子了。

我怕他把老何夫妇还有乖仔牵扯进来,他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后来,他似乎满意了,链子没锁的这般紧,只是坚持不让我走出这个房门。之后,他晚上也没等我睡了才爬上来,都直接换了衣服就和

我一起躺在床上,他的兴致往往来得很突然,有时候大半夜地会来这么一次,也有在早上醒来的时候。

他的床头摆着一张照片,以前我来的时候眼神没敢乱瞟,现在大半时间都待在这里,倒是有心思转转看看了。那张相框里的照片已经泛

黄了,看得出是任三爷年轻时候拍下的,底下附有日期,照片里还有一个孩子,我那时候也想不起来那是谁,脑子昏沉沉的。

我只依稀有个印象,那合该是任三爷很宝贝的一个东西。

一直到徐清宏有天撬开了门锁。

他冲到我跟前,摸出了钥匙,替我打开了链子,然后急急说——我已经让人备车了,你赶紧走了别再让三爷逮到了!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三爷会看在我爷爷的面子,拿不了我如何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三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一贯神神秘秘的,我没想过他会疯癫成这样……

然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欢呼,心中有种什么落空的空虚感。换上了徐清宏带来的干净衣服,转头瞥见矮案上的照片,突然将那相

框拿起来往地上摔去,镜子“啪嗒”便碎开了,我像是泄愤一样地踩着那张照片上的人——仿佛像是踩着他一样地爽快。

之后,我衣着整齐地回到了家。

老何远远就迎了上来,大叫说——小少爷,您去出差出这么久,居然连个信也没回来,要担心死我了!

爸爸——!!

儿子从二楼大叫一声,连哭带跑地冲楼上跑了下来,扑进我怀里。

之后,我打电话到公司,才明白,我不在的这段时候……

彻底变天了。

股东一夕之间全数倒戈,若要说之前他们还有些微迟疑,那么这时候几乎是一致决议更换主事人选,否则便要从任氏退股。

我找遍了所有和任氏有过交情或是合作的对象,却也知道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供援助。

后来还是厚着脸皮到亲自到任三爷的公司。

他的宅邸我是没敢靠近一步了,独个儿攥着资料到了他的公司大门。

秘书笑脸盈盈地说了一句——总裁他不在,您有事交给我,我替您传达。

我摇头拒了,隔天早早又去了一趟。

还是同一个秘书,她看了我一眼,说——总裁刚出去了,今天应该不是不会再来公司了。

待到我第三天去的时候,那秘书小姐基本上也没搭理我了。

我守株待兔似地干站了一天,总算看到他的时候,他让人团团围着走下了车,仅仅抬眸看了看我,就别过眼去,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走

进了公司。

那种感觉,就像是让人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我这人其实没什么肚量,不舒服的事情我也牢牢记着。

那种感觉太痛了,痛得我都没法忘了。

那种痛是夹杂着恐惧的,我真怕他什么时候再扇我一掌。

其实也用不着他,就像之前那般,景叔之后或者就会是张廷,还是更多其他的人,会觉得我不识好歹。

但是我只剩下这么一点点可以保留的了,他现在对我好,我怕他之后转个弯,又要像之前那样。

只一次我就觉得我痛得快死了,我想我是习惯不了的。

我走出酒楼之后,有些失神地走了几条路,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舒媛打来的。

舒媛和我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远远就瞧见她坐在位置上,漂亮高贵的模样吸引了周遭不少眼球。

她见我走来,缓缓挺直腰身,像是要迎战一样。

我当下觉得有些滑稽,怎么说,她的一些性子我还是明白的,到底也是做过几年夫妻。

原来我也不想来的,只是舒媛的口气挺软,又夹杂着一点着急,八成是为了王筝的事情。我这些天也不知道王筝的下落,他身体现在底

子不好,如果不好好养了,之后病根真落下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我在舒媛对头坐下了,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她微带戒备地看着我,却还硬是笑了笑,说:“这里的奶昔不错,任哥哥,你可以试试看。”

我点了点头,只是现在肚子还觉得撑,只要了杯红茶。

她垂眸看了看杯子,在服务员走了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任哥哥,你要多少钱?”

呃……听到这句话,我有些愣了。

舒媛憋红了脸,咬了咬唇,双手握紧了杯子,说:“你说吧……你要多少钱,多少钱我都付给你,你让Eustace对你死心。”

这小姑娘什么古里古怪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说:“听我说,我觉得妳可能不太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不,你就是最大的问题。”舒媛缓缓说:“我也不相信我会输给一个男人。”

“Eustace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她仰了仰头,沉静地开口。

“我认为……”

“Eustace在英国的时候吃了多少苦,你一点也不知道,在你和表哥快快乐乐在一起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家里除了寄钱连

电话也不打来,你知道么?Eustace因为身体的缘故,连他喜欢的篮球活动都不能参加。”

她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我亲眼看见他们把Eustace推到地上,说Eustace只会扯他们的后腿,我看见的,亲眼看见。”

我一时语塞。

服务员送上红茶的时候,我们很有默契地来了个中场休息。

舒媛沉默了片刻,语气冷硬地说:“这几年都是我和Eustace在一起,我还以为 Eustace已经对你死心了,他答应和我订婚的时候 ,我

很开心——我赢给你了,我从第一见到Eustace就喜欢他,我付出了这么多,不可能输给你。”

“但是那天,他突然在吃饭的时候,说……说不娶我了。”

她红着眼眶,眼泪却没掉下来。“他跟爸爸说他不能骗自己、也不能骗我。他说他不能娶我,他说他没用,配不上我——都是骗人的,

我知道他还喜欢你,他以前每次冬天伤口发疼,在医院模模糊糊的时候,都是叫着你的名字。”

她看着我,像是要观察我的神色。我苦笑地摇了摇头。

“妳和我说这些,无非就是要告诉我,王筝因为我而有多痛苦,是不是?而妳因为王筝的痛苦而受到连累,又觉得,妳视若珍宝的东西

……我指的是王筝的爱,被人这么糟蹋,很不甘心?”

“妳先告诉我,妳喜欢王筝什么?”

“当然是——”

我打断她。

“别急着回答,我再问妳一个问题。如果说,王筝一开始就和妳众多的追求者一样,对妳百依百顺,疼妳宠妳,妳还会不会有现在这样

的想法?”

她睁大了眼。

我看着她,说:“不管答案是怎么样,妳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如果妳真的爱王筝,那妳现在不是告诉我该怎么样让他死心,不要这样

践踏妳自己的爱。”

她顿了下来,慢慢用手掩了脸。

我将纸巾递给了她,轻声说:“擦擦眼泪,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她咬牙接过,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便条纸,快速地在上头写了一行字,推到我跟前。

她说:“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你去找Eustace,告诉他,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你不爱他,叫他回来我身边。”

我看了看那行地址,叹了口气。

她倏地站了起来,姿态高傲地看着我,“Eustace到最后一定是我的,男人有什么好?尤其是你这样的男人,你根本不了解Eustace,你

不珍惜他,凭什么霸占Eustace。”

我循着舒媛给的地址去找,只是这地方的排布较混乱,我走了一个下午,中途下了雨,我只好在那附近的大楼外头站着等雨停下。

抬眼的时候,似乎瞥见了什么,我急急转头回去,果真瞧见那隐隐像是王筝的身影,从便利店走了出来,胳肢夹着一份报纸,手里拿着

面包,像是觉得冷,拢紧了身上的大衣。他像是赶时间一样,看了看那有些稍小的雨势,绿灯的时候快步走过马路。

蓦地,一辆轿车飞驰而过,刺耳的声音呼咻而过——

“王筝——!!”

我赶紧越过马路,只见王筝坐倒在地。“王筝!王筝你怎么样了!”我连忙蹲下身察看他的伤势,好在那轿车在差点冲撞的时候停了下

来,王筝只是惊得跌坐在地,身上没伤着。

他像是心有余悸地让我扶着站了起来,车子的主人从车窗探出头来,见没撞到人,扔下一句道歉便驱车而过。

我扶着王筝走到人行道,这么一折腾,他身上不仅湿透,衣服还占了污泥,看过去很是狼狈。

我揽着他的肩扶着他,他的脸色惨白,不只是身体不好,还是让刚才那一出吓的。

“王筝,我送你去医院……?”

他频频吸着气,摇了摇头,盯着我,轻轻说:“我自己回去……”

“你住哪里,在这附近是不是,我扶你回去。”

他也许真是累了,也没拒绝,就这么让我扶着,抬手指了指方向。

我扶着他走下楼梯,偶尔斜眼看了看这环境,不时有老鼠从角落钻出。他却不为所动,指了指末尾那扇门。

走进房的时候,虽说做了心理准备,看到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顿了顿。

这是地下室,连个窗也没有,房里就一张床、桌子、和两张椅子。一边吊着一个绳索,晾着几件衣服。

不知是不是上头漏水了,在角落柱子那边也有水滴慢慢渗了下来。

我将他扶坐在椅子上。

他的手颤抖着,这房间似是泛着寒气,我转头去拿了杯子,拿起水壶倒了倒—— 一滴水也没有。

王筝抬头看了看我,突然一笑,有种自嘲的意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住得不像样,活得也不像是个人了,半死不活的……”

我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声气。

他将衣服摆在床上,有些凌乱,我拍了拍脑袋,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蹲下身替他擦了擦有些脏污的脸庞。

他像是赌气一样地侧过脸,我试了几次,才乖乖地让我擦干净。

我看着他,想了想,说:“我最近很缺钱。”

他一顿,像是不明白要说什么。

“我觉得呢,我得找一个合租的人住我那间小公寓,要不然我也负担不起了。”

他睁了睁眼,像是要说什么。

我耸了耸肩,笑笑说:“一个月不包括水电费是六百元,一厅一房,附带小厨房和厕所浴室,两个人合租的话,能少一些负担。”

王筝别过眼,“我不用你可怜。”

“我没可怜你。”我答应过他,要照看着他,一直到他康复为止。

王筝哑声说:“我没工作。”

“那你慢慢找。”

我看着他,“你每个月要准时交租,放心,我一分钱都不会少收的。”

“……”

回去的时候,王筝扯着我的衣服,然后跟着我回家。

第十二回(下)

王筝只整理了几件衣服和零零散散的东西,通知了先前的房东,就搬了过来。这小公寓的客厅原来也算做一间房,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

觉着没什么问题,多了一个人就要好好计划格局了。

在我思索着该如何再腾出一个位置的时候,王筝四处看了看、碰了碰,突然转头看我,水眸潋滟,轻声说:“我和你一间房,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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