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三卷 海阔天空 上+番外——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1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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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往旁边抓了抓,我还以为他是要吃药,正打算翻箱倒柜地去把他老人家的药瓶子给找出来,结果他却唤了一声:『祺日。』

我当下一顿,“哎”地应了一声,又走回他身边。

任三爷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我这才明白地伸手去轻轻地握住他挥动的手。

『三叔,要不这样,我去通知医生……?』

任三爷摇了摇头,只是抓着我的手,仰着头。

我只好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任三爷才转过头瞧着我,眼睛像是泛着红光,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

他这么说:『你先回去吧。』

我顿了顿。

他轻轻地将手从我的掌心抽离,说:『今天我累了。』

我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老人家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我脸一红,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窘迫地说:『对不起。三叔,那我明天……』

他抚着额,摇了摇头,摆手。

我的脸刷地发热,弯了弯腰,就急急走了出去。

之后,我去拜访任三爷的时候,他似乎也没再这么热络了——其实早前也说不上热络,只是后来反倒像是多了隔阂。

之后常听手下的员工说,常瞧见王经理和任三爷一块出席宴会。

我听了……说实话,心里挺难受。

不是别的,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任三爷对一群孩子,待遇最好的也是王筝。

说真的,那时候我也弄混了,到底是在吃王筝的醋,还是任三爷的醋。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心里,现在想来就觉着滑稽的很。

不管是谁,理所当然的是选择王筝。

那时候,我觉得小时候隐隐的不平衡感又浮现了出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在后来,我也没有这门心思去想他们俩之间是怎

么回事了——任三爷的手段突然狠辣起来,转眼就并吞了几个小企业,而这些企业实际上都是依附任氏而生,算得上是任氏的子公司。

我想不明白,又厚着脸皮亲自去了任三爷的宅邸。

正好瞥见任氏的对手公司常务和任三爷握着手,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徐清宏站在大门边,一脸郁卒地看着我,小声说:『不是我不让

你进去的。』他和我这段日子相熟了,也没了敬语。

『三爷说了,你要是来了,不给见……』

『总裁,三爷他个性就是这样的,你别在意,他高兴就和人笑一笑,不高兴就……』

他总是快言快语。

我又想起了我妈的话。

也许……真的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而在不久之后,我总算明白了,有些东西我真是不合适的。

论狠,我想我这辈子是永远斗不过王筝或者是任三爷,抑或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在我四面楚歌的时候,突然爆出了一个性 丑闻,而我对这件事根本没有多深的印象,只是公司上下,连带股东都收到了那所谓的光碟

,媒体不知受了什么指示,大幅度的报导这件事情,任氏在股市上严重受挫,几乎是到了一蹶不振的地步。

而最大的受益者,是王家。

那时候,王家的持有股,几乎是和任家处于对等的天秤上。

王筝亲自走到总裁室,他说:『我给你一个机会。』

『把总裁的位置让给我,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

我两手抚着额,缓缓地摇了摇头。

王筝脸上的笑容褪去。

他说:『到时候召开股东大会,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么?』

我知道。

可是我不能把任氏让给他。

这是……任家的心血。

这不是只属于我的东西,我真的、真的不能让给他。

而在那日之后,我却突然收到了任三爷的邀请,前去他的宅邸。他那段时候都处在旁观的态度,我心里害怕见他,却又觉得应该去看看

,至少,得尝试拜托他,拉任氏一把,即使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位置,本该就是属于他的。

他从我这里要回去,合情合理。

或许,错的不是他,也不是王筝,而是我的天真。

我和他对坐着,宅子里一点人气也没有。

他替我倒了杯红酒,在我来之前,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空了的酒瓶。房里灰濛濛的,檀香烧着,夹杂着一股甜腻的酒味。

我怕他这般喝早晚会出事,只陪着他喝了两杯,正事想放到之后再谈,却不想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整叠的照片,

挥洒在我的脸上。

我从没瞧见过,任三爷的脸色如此阴沉。

他的脚用力地踩着地上的照片,我怔怔地,垂头看着地上的照片。

有泛黄的,也有刚拍的新照片,从早年到最近,都有。

好几张是我和王筝站在一块儿,还有的是我瞧着王筝,从中学一直到大学。而到最后,是那张光碟。

我愣愣地瞧着他。

任三爷突然倾上前,揪着我的衣领,我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身上却使不上一分力。

而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身下撕裂的刺痛。

那时候,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崩塌了。

我被禁锢在房内,窗帘掩着,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我根本分不出日昼。他和我待在一块儿,房里烧着浓浓的檀香,衣装整齐地坐在前

头的沙发上,神色平静。

他囚禁着我,我从一开始的挣扎到之后的绝望,他从头至尾没对我说一句完整的话。除了侵 犯之外,我们没有多余的交集可言。

后来,还是徐清宏放了我,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王筝除了那张脸之外,有什么好?』

『那种人有什么值得你去喜欢的,你除了看上那张脸,还有什么?』

我那时候完全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最后,我死前瞧见的那一幕,我还以为我明白了。

所认为,他打从心底厌恶或者是怨恨着我。

然而,我的人生重来一遍之后,一切却和我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了。

到底是现在的任三爷转变了,还是我认为我所知道的真相,才是错误的。

但是……

这些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那天晚上,我还是留了下来。

任三爷握着我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到了清晨的日光照了进来,我才猛然惊醒过来。

已经是隔天早上了。

我疲劳地揉了揉眼,才发现我坐在床沿,手还让床上的任三爷握着。

我不由得扬起一丝苦笑,小心翼翼地将手抽了出来。

脚步放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正要瞧见张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盹。

张廷该是浅眠,才听见脚步声就睁开眼来,连忙坐正了抬了抬头,瞧见我的时候急急站了起来,像是见到长官似地站直了身板,声音洪

亮地说:“小少爷,您下来啦……?三爷还在睡?”

我点了点头,嗓子有些沙哑:“张哥,我得走了。”得赶紧回去梳洗一遍,再去事务所。

张廷摆了摆手,难为地说:“呃,小少爷,别、别这么急嘛,留下来……留下等三爷醒了,一起用了早饭再走也不迟。”

“张哥,麻烦你送我一趟。”

“这……”

我看着他,缓缓说:“昨晚的事谢谢你。”

张廷一时没反应过来,挠着头想了想,才“哦”地一声,语带惶恐地说:“哪里哪里,话说回来,小少爷,这最近真不太平静,别说三

爷让人盯上了,这些那些狗 娘养的也把眼神转您身上去了,您……您这段时间要不,留在咱这宅子里,一方面能让咱保护您,一方面

能和三爷叙叙旧——”

我连忙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苦笑说:“张哥,我只是个穷律师,而且,知道我和三爷是叔侄关系的没几个,我不会……给他添麻烦

的。”

“呃哎——!小少爷,看我嘴拙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您给三爷添麻烦,只是……”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够了。”

张廷顿了顿,正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入腹中,脸色不太好看。

终究是拿了钥匙亲自送我一趟。

坐在车内,一路上,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小少爷,张哥给您一句话。”

“就是想提醒您,别和金家那班人走得近,三爷都出事了,迟早是要变天的。”

而在之后,我从家里再回到事务所,却收到了凯萨琳充满赞赏的眼神,她看似欢快地走了过来,对我握了握手,说:“任,恭喜你。”

我不解地接受她的祝贺。

“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我有事情和你说。”

我点了点头,凯萨琳的办公室门口一合上,同事却涌了过来。最近新加入的实习律师萨沙神神秘秘地凑近我,“前辈,你走运了。”

第十一回(上)

当凯萨琳将那份资料夹递给我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呆愣。凯萨琳看起来却有所保留,两手交叠着支着下颚,“任,你可以考虑看看,

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美国是个重法律的国家,律师这行业的竞争也相当大,要想有一番事业,除了靠实力,关系也很重要,能像凯萨琳这样白手起家又能打

出名号的成功例子不算多。

要是能成为杜亦捷专属的法律顾问,确实是个不错的途径。凯萨琳说的不错,这是个挺好的机会。

只是,当我将那份资料夹抓在手里的时候,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凯萨琳看了我一眼,伸手重重地握了握我的手,轻声说:“任,你不用急着答复,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认为无法为杜先生服务的话,

谁也不能勉强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断她,当下垂了垂眸,“我……我只是反应不过来,给我点时间,很抱歉。”

凯萨琳点了点头,然后皱了皱眉,“任,是出了什么事么?”

“没事……”

我摇了摇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笑了笑,“我先出去做事了。”

“任。”凯萨琳叫住我,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说:“别忘了,你和茱蒂之间的约定。”

我脸色有些舒缓,不知是不是受了张廷的影响,挠了挠头,“小公主生气了?”

“嗯哼。”凯萨琳扬了扬头,“茱蒂说下次的烤饼干,不分给任叔叔了,你说呢?”

我笑了笑,心里打算下班后,和凯萨琳一起去接茱蒂下课。

但是,正在我这般打算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小祺。】

隔了几天再听见杜亦捷的声音,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我的手心微微渗着汗。

【小祺,今晚有空么?我想约你吃个饭。】

办公桌上镜面隐隐可见我的倒影,我用手背擦了擦脸,似乎有些热。

【小祺,怎么不说话?】

我愣愣地“嗯”了一声,却听见杜亦捷轻声说——【说说话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说什么好呢?说你喜欢我?嗯?】

我更加沉默,杜亦捷在电话那头反而笑了起来。

总之,在我准时下班的时候,一走出大楼大门就瞧见杜亦捷常驶的那辆黑色轿车,他站在车外,一身西装笔挺,远远看便觉得帅气逼人

,吸引了周遭不少眼球。我捏着鼻子,强作镇定地走近他,杜亦捷一见我便捻下了烟头,对我扬了扬笑。

杜亦捷说:“你要吃什么?”他单手旋转着方向盘,斜眼瞧了瞧我。

我扯了扯嘴角,说:“去一家中华餐馆吧?我常去的,味道还不错。”

一大张的圆桌上,也就只有我和杜亦捷两个人,他却叫了一桌子的菜。

侍应生上了一道清蒸鲤鱼,杜亦捷架了块肉放在盘子里,专心致志地挑了刺,然后将盘子推到我跟前,边说:“才几天没见,你就瘦了

,多吃点。”

“可是,这也叫得太多了……”

杜亦捷却说:“之前我就觉得你瘦得厉害,那天我抱着,还真喀人。”

我抬了抬头,牛肉还晾在半空中,杜亦捷继续语不惊人地说:“还是小胖子的时候好,抱着挺舒服有料。”

我低头喝汤,结果噎着了,咳得整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在大门几步远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其中一个戴着一大顶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转头见到我们出来的时候,

就把坐在地上的弟弟拉了起来,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将帽子摘了下来。那是个女孩,拿着帽子,往我凑了凑。

我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往口袋里掏了掏,眼前突然多了张钞票,滑入那顶老旧帽子里。那女孩低头一看,惊讶地抬头,然后

满心欢喜地说了声“谢谢”,拉着弟弟,就飞快地跑开了去,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

杜亦捷看得出神,后来坐进车内的时候,才开口说:“小时候,有一段日子很苦,我姐也曾经带着我到处讨乞过。”

我顿了顿。

杜亦捷摇头笑了笑。

“后来韩爷找到了我们,才好过一点,不过其实也没差多少,我姐还是得出去找活干。之后我给他卖命,日子才总算没这么困难。”

杜亦捷很少提起他自己的事情,他说着说着,便伸手握了握我的掌心,叹了口气,说:“我自认我这个人不是好人,从前吃过不少苦,

所以一旦遇到好的,我就会想紧紧抓在手里。”

他抬起我的手,慢慢地放在嘴边,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祺,你知道么?我没有想过会再遇到你,那时候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明白这种感觉么?”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杜亦捷像是陶醉地吻了吻我的手心,慢慢地睁开眼。

“但是现在不同了,小祺。”

杜亦捷问:“小祺,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哑然,抬头看了看他,杜亦捷却没给我回答的机会,只说:“不管怎么样,给我一个机会。”

“你会发现,其实我是最适合你的人。”

说罢,他的脸色有些暗沉,眸光却似是微微闪烁着。

一晚上我都在思考着一些事情,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也不自觉——那个午后的大树下方,还是小胖子的我拿着一本书看着,少年的杜亦捷

坐在旁侧,时不时抬抬眼,看看我,脸上挂着浅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

虚幻得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所以我醒来的时候,我看了看被我带回来随意搁在桌上的资料夹,不禁有些迷茫起来。

早上我就向凯萨琳表达了我的想法,其实我认为同事务所的康贝拉律师更能胜任这项工作,这毕竟不是办家家酒,我自认还是适合做一

些整理资料的小工作,乖乖地拿一份固定的薪水,等存够了钱,在年底假期的时候也去自助旅行。

凯萨琳吁了口气,说:“杜先生会很失望的。”

我不置可否,走出办公室之后没多久,凯萨琳就拿着资料夹亲自走了出来,放在我跟前,摊手无奈地笑了笑,“我亲爱的任,杜先生说

,希望你亲自去拒绝。”

而地点却约在了那家俱乐部——我和杜亦捷分别十年来意外碰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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