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少年——篱悠然
篱悠然  发于:2011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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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半夜随便抓一个旁边的东西边啃边叫‘大萝卜’,我都被他啃了好几次了,所以我只好搬出来和你一起睡”
“我知道了,你都说了三遍了”颜乐不是不知道小羽的床有多大,但他并不拆穿小羽的这个谎言,而是宽容的笑了笑,轻抚小羽的脑袋

,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猎手并不知道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小白,也从来没有想到小白与小羽息息相通,在关键时刻,照样能拥有小羽的怪力。所以他在无

数次逃跑未遂被拖回床上遭受摧残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幸运的是小白还是个生手,仅仅一次就累趴下了。不幸的是他办完事之后,猎手也只剩下半条命吊在床沿了。
第二日至晚饭之前,大家都发现小白和猎手没有来吃早饭,中午饭和饭后甜点。
猎手就不用说了,他不喜欢吃煮熟了的东西。但是小白这个饭桶居然没有来,让所有人顿生一种太阳从萝卜堆里出来的错觉。
夜思游终于被“嫁“出去了,身为管家的延叔将他的开销转到徐青青的账上,心里美滋滋的。
猎手在晚饭之前出现了,延叔很遗憾,如果他晚饭的时候也不出现的话,那他又可以省下钱给隔壁的王大妈买点小花什么的了。
猎手脸色憔悴,走路摇摇晃晃,延叔很心痛,看来这个样子怕是逃不过给他买东西补身子了,这意味着又是一大笔开销。
猎手一脸吃屎的表情抓住正端正坐在椅子上等开饭的小羽的肩膀说:“我走了,不要再见了”
延叔很高兴……
猎手说完摇摇晃晃地捂着屁股走出大门去。小羽对他风一样来,屎一样去的行为很不理解,于是问颜乐:“他怎么了?”
颜乐皱起眉头看着猎手的背影,直到他走进转角再也看不到了,才回过头来对小羽说出自己的猜想:“他大概是便秘吧。”
小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余人陆陆续续的凑到饭桌上,凤悠然仍没有见到小白和猎手,于是嘀咕了一句:“这两个妖怪干什么呢?等着饿成神仙阿?”
小羽接住他的话,“猎手刚才出去了,我和颜乐都看见了”
“哦,你没问他为什么不吃饭”
小羽说:“他可能是便秘”
凤悠然恍然大悟,打个响指:“难怪。那小白呢?”
“我不知道”
凤悠然表示遗憾。
所有人开始吃饭,吃到中途,小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出现了。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小羽的肩。小羽觉得这个动作

很熟悉,于是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小白喘了一口气,问:“猎手呢?”
小羽说:“他刚才出去了”
小白说:“往哪儿走了”
小羽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样,然后这样走了”众人疑惑。
小白脸露了然之色,“我明白了”。
众人大惊。
小白跑出去了。
凤悠然追到门口,片刻之后走回来,说:“他那一身怎么回事?难道遇上抢劫了?”说完又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于是

作罢。
就在这个时候,平日里负责打扫的丫环跑过来,神情慌张地说:“老爷,大公子床上有好多血”
凤悠然神色古怪的盯了小羽一会儿,突然往后猛退一步,颤声道:“小羽,莫不是……你是女儿之身??”
那丫鬟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等明白过来凤悠然指的是女人家的月事,脸上由里而外透出两抹红晕。
小羽说:“我昨天晚上和颜乐睡的”
凤悠然尽力忽视从夜念然那里传过来的磨牙声,问道:“那谁睡得你的床?”
小羽说:“是小白”
凤悠然两颗眼珠子滴溜地转了两圈,脸上露怪笑,跑过去揣起夜如晦的胳膊往外拖,便拖边说:“走,看热闹去”
两人一直追到了城郊,正瞧见小白拉着猎手。
小白说:“你别走”
猎手一脸厌恶:“放手”
小白立场很坚定:“不放手,你别走”
凤悠然和夜如晦蹲在树上,凤悠然说:“还挺押韵的”夜如晦捂住他的嘴。
猎手猛地甩开小白,似乎又牵扯到后面的伤口,龇牙咧嘴。
小白锲而不舍,又冲上去抱住猎手的胳膊,“我不要萝卜菩萨了,你别走”
猎手又甩开他,吼道:“滚”这一声夹杂着人声和兽声,听上去颇有气势。
凤悠然摇摇头,觉得依小白的胆子,恐怕不敢接着闹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在始乱终弃?
事实证明,兔子的胆子能屈能伸,能大能小,小白虽也被吓着了,不过仍壮着胆子上去抱着猎手的胳膊,眼里闪着泪光,恳求道:“求

求你,别丢下我”
猎手叹口气,结合到平日里小白对萝卜的喜爱程度,他觉得自己几乎在小白的眼泪也闻到了萝卜的味道。
猎手决定用缓兵之计,依他现在的体力,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小白纠缠。
于是他柔声说:“小白乖,我不走了”
小白又抱紧了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猎手点点头,说:“你先放开手,我给你说,我的脖子可长在胳膊上的,你这样卡死我了”
小白忙不迭放开猎手,低着头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又问:“那我可以抱你哪儿?”
猎手决定转移话题。
“你闭上眼睛”
小白问:“为什么?”
猎手说:“我给你变萝卜,但你要闭上眼睛”
小白惊喜地笑了笑,闭上眼睛。
猎手慢慢蹲下来,他虽然是人形,但前后的掌上都隐着他兽形时的软垫,走路几乎没有一点声音。他用兽形时的姿态三下两下蹿到草丛

中,躲了起来。
夜如晦很可怜小白,说:“真惨,被抛弃了”
小白等了一会儿,又问了好几遍,没有人回答他,便睁开了眼睛,哪里还有猎手的身影。他站在那里,一下子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蹲下来,用手揉着眼睛,双肩耸得厉害。
凤悠然说:“这孩子真好,哭的时候一点都不打扰人,小羽那个驴嗓子,嚎起来要人命”
他刚说完,小白就嚎起了。小白的声音尖锐而凄厉,要不是有夜如晦搂着,凤悠然就落树下去了。他拍拍胸口,惊魂未定,从没想过一

只兔子有这么大的嗓门。
小白蹲在地上哭,便哭边扯草,边扯草编断断续续的说:“对……对不起……我不应该拿弟弟捅你……”
凤悠然听到其中有内容,往下俯了一点,当在听黄段子。
可惜的是猎手以“和谐大‘屎’”的形象出现,并捂住了小白的嘴。
他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这林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动物,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他还怎么活。
他用眼神警告小白不要再哭,见他答应,便放下了手,说:“跟着我没有萝卜”
小白点点头。
“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
继续点头。
“不许再哭”
猛点头。
“不许管我的事”
小白犹豫。
“不许和我睡”
继续犹豫。
“不许打扰我和别人亲热”
猛摇头。
猎手将他拉起来,擦干他的眼泪,“算了,也没想过你会答应”
小白扬起讨好的笑容。
猎手将手搁在他的肩膀,说:“扶我走”
两人搀扶着,摇摇晃晃消失在林子的另一头。
戏看完了,夜如晦叫凤悠然回去吃饭。凤悠然往他脖子上一挂,说:“真没想到,猎手原来是披着攻皮的受”
凤悠然回来,看到了一桌子的狼藉。除了他碗里的米饭还好好的以外,其余的食物连个全尸都不留。他抱着头仰天长吼了一阵,指着面

前歪靠在凳子上打着饱嗝的一干人叫到:“你们是猪吗?!吃这么快?!”
小羽幸福地靠在颜乐身旁,用他那十多年未变过的童声说:“爹爹,你有我们吃得快吗?”
凤悠然尖叫一声:“当然没有了”
小羽“嘿嘿“一笑,脸露得意之色,“那你连猪都不如”
其余人都很配合的笑起来。
凤悠然觉得爱情这玩艺儿真不是个玩意儿,自家最柔弱的儿子自从重拾爱情之后,翅膀都长硬了。
趁着凤悠然出神这阵儿,小羽又冲着夜如晦嘟起嘴巴,说:“再说了,夜爹吃得比我们还快呢”
凤悠然瞟见夜如晦的碗果然是空的,他和自己一起去看热闹,可见他是在所有人都吃到中途的时候就扒完了。想到这里,凤悠然对夜如

晦投去凶狠的眼光。
夜如晦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后脑勺,说:“我也不过是比猪厉害点而已”
凤悠然开了小灶,端着碗蹲在厨房里吃得不亦乐乎,小羽坐在灶台上,两条腿在空中弯起,晃来晃去,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凤悠然吃得

狼吞虎咽。颜乐靠在门口,微笑着盯着这两父子。
小羽见凤悠然吃得差不多了,便从灶台上跳下来,殷勤地接过碗,问道:“小白和不洗澡叔叔呢?”
凤悠然一抹嘴巴,意犹未尽地说:“私奔了”
小羽眯起眼睛想了想,问:“他们变成铁丝狂奔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要等到他们热得升华了才回来”
“什么是升华”
“噢,很深奥,你不懂”
小羽败下阵来,把碗放好,原地愣了一会儿,转身拉颜乐跑了。
凤悠然知道他是因为和从小玩到大的小白分开了,一时无法释怀,也没追出去,而是头向房梁上偏了偏,说:“比猪厉害点的,下来”
夜如晦翻身下了房梁,讨好的搂住凤悠然,笑笑说:“你还记恨着啊?”
凤悠然不理他。
夜如晦收起满脸的讨好,放开他,到他对面坐下,再抬头,脸上已是万分严肃。
他开口说话,声音沉沉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有自身的重量。他说:“然儿,玉城亲自去安排调查颜乐的人,今天飞鸽传书来了”
凤悠然一震,追问道:“什么内容”
夜如晦皱起眉头,“玉城还没有说,不过待会儿他一定会叫我和月寒去他的房间商议。依他接信时的样子来看,他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件

事。你先去那里的床底下藏好,我会掩护你”夜如晦起身,紧盯着凤悠然的眼睛,“你听着,这件事很重要。我有种预感,这件事应该

和我们两个脱不开干系。”
凤悠然点点头,向门口走去,刚临出门,又被夜如晦从身后抱住。
夜如晦亲吻着他的脖子,慢慢移到耳垂,灼热的气息吐在敏感地带,不正经地说:“我这么帮你,你要怎么感谢我?”
凤悠然当机立断转身给了他一个爆栗,笑着骂了一声:“去死”
颜乐在胭脂花丛边席地而坐,捧着一本书,面带微笑,温雅如玉。小羽把头枕在他腿上,蜷着身子躺在地上。
“小羽”
“嗯?”小羽懒懒地应了一声。
“钢丝狂奔是什么?”颜乐实在不能理解这两个父子的语言。
“就是私奔阿”小羽回答得理所当然。
颜乐忍俊不禁,这几日他和小羽终日待在一起,发现他的许多话都言不及义,后来再多留心,才察觉只要稍有点带异样色彩的词语或者

成语,都被小羽解释得面目全非,他这才了解了原来是他周围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对他不益的话题,维持着他的纯洁。
颜乐叹了一口气,除了叔叔,他又何曾被人这么爱护过?但偏偏看着小羽,又嫉妒不起来。
小羽听到颜乐的叹息,爬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带着点泥土,靠上去,问:“颜乐,你怎么了?”
颜乐笑笑,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没事儿”
“那你叹气干什么?”
“我没有叹气,只是大喘气”
小羽定定地看着他,像知道他在说谎似的。
颜乐于他对视,像自己没有说谎似的。
两人正在对峙的时候,夜念然站在台阶上,皱了下眉头,转身进了颜乐的房间。
待两人发现夜念然的到来的时候,对峙已经结束了。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一阵温暖裹住。
夜念然拿了两条被子将他们两人裹住,面无表情地说:“入冬了,容易得风寒”
颜乐在被子里缩了缩脖子,道了声谢。
小羽把脸在被子里蹭蹭,扑到颜乐怀里,觉得很温暖,于是抬起头对夜念然说:“小念,你也进来,很舒服”
夜念然本不想进去,但看着小羽满脸的期待,嘴唇动动,最终也钻了进去。
胭脂花丛旁温暖的被子紧紧裹住了三具年轻的身体,他们在柔软,祥和中只露出三个大小不一的脑袋。
凤悠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随后跟进来夜如晦,篱玉城还有龙月寒。很显然,偷听计划并不成功,但似乎在另一方面,

他们达成了共识。
“你们三个,没错,就是你们,快起来,收拾东西上路去”凤悠然这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听得三人一头雾水。
三人收拾好起来,夜如晦迎上来,没等三人发问,就自顾自地说:“你们三个小鬼真好命,我们几个老鬼商议了一下,决定让你们到北

方蛮族那里去玩一下。啊,别紧张,那里人一点都不坏。我在那里有一个小房子,你们去了自有人接应。去看看山啊,看看雪啊,看看

草啊,另外……”
他转向颜乐,眼里有一份不安,“也去替我拜拜海楼的坟墓”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无力,却让前一刻还安静颜乐突然暴怒起来,他紧紧拽住,眼里带着灼人的狂乱,他嘶哑地吼道:“原来都是真的,

万里说得都是真的!!!是你们害死了段叔叔!!!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
小羽恐惧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颜乐。他尽力抑制心中的陌生感,上前去抱住颜乐,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夜如晦并没有反抗,他笑了笑,说:“原来你真的是海楼一直挂念的那个孩子。你去看他吧,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他让我找到你,就让

你去找他。海楼的死我表示遗憾,但请你记住,我愿意一人承担你所有的仇恨。小羽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他是无辜的”
颜乐在小羽怀中安静下来。他天生聪慧,夜如晦的话外音怎么会不明白。段叔叔的死若真是眼前这个人一手造成的,他又哪里会有时间

给他留一封信,可见,段叔叔是自愿的。
他茫然的盯着夜如晦,问道:“你和段叔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夜如晦脸上露出一点无奈,他看了一眼凤悠然,说:“海楼曾经很爱我。不!已经不算是爱的程度了,他深深的迷恋我,一直到他死,

他都从来没有怨恨过我。可是我不能回应他,因为我并不爱他,我不能欺骗他,那只会让他更伤心。他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他陪我

度过了我最黑暗的那段生活。我希望他能幸福,但他却因我而死。所以我很愧疚。我这么说你懂吗?我是指,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因为

海楼很在意你,我也只能为他做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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