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起居外注之相思空损寿+番外——闭目听花开
闭目听花开  发于:2011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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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中的。

赵顼被他问的心虚,没好气儿地翻身,用被子蒙上头,不回答沈绛的问题。

“顼儿……”沈绛叫不动他,嗓子又难受得可以,只能作罢。盘算着以后再审。

怕沈绛看出破绽,赵顼接连几天都没有去书院,一是中秋快到了,皇帝爷爷身体不好,自己得帮着爹爹多照应着点,二也是没整理好心

情,不知道怎么对待黄庭坚。

自己为什么看不到他就会心烦意乱?又为什么看到他后又想欺负他?

可是欺负过后看他委屈地样子就会更加烦躁?

真是太乱了。

还是先让他多想两天吧。

这一想,就整整想了两年。

公元1063年,宋嘉佑八年,农历3月29日,仁宗驾崩,已经改名为赵曙的赵宗实登基,改国号治平。

“先生,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黄庭坚没有考进士,没有官职,所以赵曙登基那天他并没有在现场,错过了沈绛那惊为天人遗世独立的

英姿。

“呃,这个……”沈绛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昨天干什么去了。站在赵曙和高滔滔之间,也太让一般人接受不了了。

“先生,我新填了首词,您给看看?”小黄羞涩地笑着,递给沈绛。

江水西头隔烟树,望不见、江东路。思量只有梦来去,更不怕、江阑住。

灯前写了书无数,算没个、人传与。直饶寻得雁分付,又还是、秋将暮。

这《望江东》也算是黄庭坚传世为数不多的好词了,沈绛也大概背过。上片,写出想见对方而又不得见,望不见,只好梦中相会的无奈

情景。而下片通过灯前写信的细节,进一步细腻精微地表达出他感情的发展。梦中相会终是虚幻的的,她要谋求更现实的交流与联系。

写的真是……细腻啊,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这孩子,想赵顼了?

看沈绛神色高深,黄庭坚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完了,先生一向目光犀利,真知灼见,这下难道是看出来的他的心思?他会怎样看

待自己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呢?

“庭坚,顼儿不在眉山的这几年间,你的信仍旧是寄来眉山的?”

什么?黄庭坚突然一抬头,好像是……难道自己错怪了赵顼?不是他不回信,而是自己寄错了地方,他没有收到?

难道在京城的第一次见面,隐约听见他说是自己先不给他写信的,看来果然是两人都误会了。

差点,就擦身而过了,是自己太过马虎,太过小心眼,看来,要对他说声对不起了。

不过前提是,他见得到赵顼。

赵顼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来书院了,是生自己气了吧。黄庭坚突然泄气地想,生怕他的小顼儿就这样因为误会,而不要了他。

第五章

登基之后,英宗突然大病一场,连带着沈绛都无暇顾及书院的学生,赵顼更是没工夫来。

黄庭坚偶尔在沈绛不在的时候担起学长的重任,教导小孩子们念书。

不过更多的时候,则站在满园的柳树下,微微抬头,想着事情,或低低吟着什么,或突然进屋,写下什么。

“鲁直兄?你在干什么?”秦少游突然出现在他背后。

“写字,你来看看?”黄庭坚颇为喜欢这个才15岁的秦观弟弟。

秦观拾起黄庭坚递来的纸张,上面字体风神洒荡,长波大撇,提顿起伏,一波三折,意韵十足,直逼王氏《兰亭》。

“真是好字,先生看了一定高兴。”沈绛在课余,仍旧没忘了缠着小黄要字。

“嗯,最近先生劳累,我想等他回来给他看,让他高兴高兴。”黄庭坚甚是心疼这单薄却坚强的先生。

“玉漏迢迢尽,银潢淡淡横。梦回宿酒未全醒。已被邻鸡催起、怕天明。

臂上妆犹在,襟间泪尚盈。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秦观突然兴起,配合着黄庭坚的字,又想起了昨日的风流快活

。随口做出这传诵后世的词。

“少游,何处习得这般糜烂之调?”黄庭坚听这小小年纪的秦观突然吟得这词,十分诧异。

“怎会糜烂?多么忧愁啊。”秦少游眼睛里突然放出无比的幽怨,似是想到了伤心地。

“这‘一钩残月带三星’莫非说的是女肆中的陶心儿姑娘?”这句明显是个藏字,确实藏了个心字。

“鲁直兄也知道心儿?”黄庭坚学着沈绛的神情,翻翻白眼。这出了名的名妓,他怎么会不知?不过少游年纪这般小,是如何和她扯上

关系的?还叫的如此亲密?

“鲁直,回头我带你去看看她吧?”黄庭坚急忙拒绝,这让先生和赵顼知道了还不用眼神杀死他?

“对了,驿馆差人来说有封从四川来的先生的信。”秦观一听说黄庭坚不去,顿时没了兴趣,嘟着小嘴走了。

黄庭坚去驿馆,拿回了信,是张方平先生寄来的。

自家叔公和张方平也是旧相识,关系不错。

因为张方平和欧阳修政见不一,经常打嘴仗,后来张方平主动请调,到了眉山办学,和苏洵、老黄又了更深厚的交情。

赵宗实回京当太子后,张方平以工部尚书之职帅秦州,直到小黄晋京,一直两家交好。

张方平这个人,正直,对事不对人,和欧阳修不对盘也只是在政治上,私底下却还有着联系,不然,欧阳修如何敢把家道中落的沈清托

付给他呢?

至于为什么这个时候写信给沈绛,黄庭坚不敢妄测,只乖乖把信放在沈绛的桌子上,就出来了,沈绛入宫还没有出来,不知道皇上的病

是否有了起色。

公元1063,平治元年年底,赵曙发动皇考事件,沈绛负气离开京城。

“黄庭坚,你把酱酱藏哪里去了?”这天,赵顼怒气冲冲地,来到书院,却不是找小黄,而是兴师问罪。

黄庭坚本来高兴地心,立刻低落下来,连兴奋的表情也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摆。一定要这样打击他么?黄庭坚自嘲,是啊,他终究不如沈

绛般重要。

“回太子,草民不知,先生去了哪里,从来不和我们说。”

听着黄庭坚如此生分的称呼,赵顼心里没来由地被刺痛了一下。思索了几个月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可是现下有着更重要的事,他要先

找到沈绛,再考虑自己的事。

“苏辙那边没有消息么?”大名府距京城最近,沈绛要去,也只能去那了。

“回太子,没有。”罢了,黄庭坚倍感无力。还是不要想了。

“那酱酱回来,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赵顼想着要去大名府走一趟,急忙走了,留下寂寥的黄庭坚一个人在厅堂久久没有抬头。

到了,赵顼都没有去成大名府。因为黄庭坚离家出走了。

“什么?”赵顼使劲一拍桌子,吓得小竹子一哆嗦。自家太子虽然脾气大,却从来不和自己的手过不去,这还真是第一次拍桌子。

“你说黄庭坚不在书院?”赵顼脸色阴沉,真是会给自己添麻烦,沈绛还没找到,他又跑了,这对师徒。

“查到去哪了么?”赵顼揉揉眉头,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回太子,目前还没有。”是啊。沈绛是什么身份,出了书院多的是人看着,黄庭坚默默无闻,当然一时查不到。

“真是的。”赵顼长长叹了口气。罢了,酱酱那边爹爹自会去找,可这臭猴子除了自己,谁还会去在意他。

真是师徒,沈绛这边在大名府苏辙的领地上招摇过市,黄庭坚在那边凤翔苏轼的管辖里骗吃骗喝。

这天,苏轼厨性大发,亲自下厨,照着之前沈绛教他的方法,烧了条鱼,这刚要尝尝味道,就从窗户看见黄庭坚进了院子,遁着味道就

向厨房来。苏轼赶紧把鱼藏在柜子上面,这黄鲁直,已经跟他府里混吃混喝了快一个月了,真是该罚。苏轼想先欺负欺负他。

黄庭坚进来,闭着眼睛享受般地闻了闻空气中残余的鱼香,然后,睁开双眼,嘴角带笑。

这孩子,也出落得眉清目秀,仪态大方了,举止间也露着优雅。

“鲁直此番前来是向子瞻兄请教,敢问苏轼的苏怎么写?”

苏轼一听这个,顿时危机四伏,小心对答,“苏者,上草下左鱼右禾。”

“哦,”黄庭坚仰着头拉了个长声,“那鱼字在右边可以么?”

苏轼答道,“也可。(蘓)”

黄庭坚立刻接道,“那鱼字在上面可以么?”

苏轼皱皱眉,嘲笑道,“当然不可。”刚要嘲笑黄庭坚,却突然感到不对劲。

“哦,那子瞻兄明知不可,”黄庭坚没有给苏轼喘息的机会,指指橱柜上面,“那为何还把鱼放在上面?”

这孩子,和沈绛好的没学,净学这等调皮之事。

吃过这好不容易赢来的饭,黄庭坚拍拍肚子,“啊呀,子瞻啊,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辙儿必不会被别人拐跑咯。”沈绛诱骗苏轼学厨

艺,就是用的这句不怕辙儿被美食拐跑。

“你……”怎么几年不见,突然这般玩世不恭?苏轼突然很严肃地看着黄庭坚,而黄庭坚在苏轼这,一躲就是一年。

“黄菊枝头生晓寒,人生莫放酒杯干。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着冠。

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尽情欢。黄花白发相牵挽,付与时人冷眼看。”不知何时,黄庭坚也开始学起了秦观这这轻浮风格。

“混账,我这里急急寻他,他倒好,在凤翔苏轼那过得挺滋润,还开始了‘舞裙歌板尽情欢’?”赵顼怒极,这臭猴子,竟敢背着他去

烟花场所?等抓到他,不好好收拾他的。

“跟我去凤翔。”沈绛早从大名府回来了,只是父皇为了安抚太后,假意称病,他这太子也不能离宫,所以才放任黄庭坚越来越野。

带着小竹子,骑上奔驰,一路向西,小赵顼于公元1064年秋,奔赴凤翔,明着是视察凤翔判官苏轼三年间的业绩,实则是去带某个只听

话的猴子回家。

“苏轼,你给我出来!”这天天还没亮,赵顼就在凤翔府衙门口大声叫喊着。

衙役急忙跑出来,看是谁如此嚣张,敢直呼苏轼名讳。

却看见一身鹅黄,年纪很小,却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王者气息的少年,牵着褐色的高头大马,高傲地站着。

不知怎地,衙役就鬼使神差地知道这少年不可招惹,立刻进去叫了苏轼出来。

苏轼早早起了读书,早已听见外面的喧闹,出门一看,不由笑了,这孩子,都追到这里了。

苏轼歪头,“想见他,先拿见面礼。”

赵顼气鼓鼓地扔出一个小包,苏轼接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不错,午子仙毫,辙儿应该喜欢。”

“拿了我的茶,该让我见人了吧。”赵顼白了白眼镜,这苏轼,总是想着法儿的从自己这骗上好茶叶,去孝敬他家宝贝弟弟。

“他,回去了。”苏轼得意的笑。

好啊,敢戏弄他。赵顼攥攥拳头,不过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黄庭坚的下落,赵顼现在必须忍,才能得知那猴子究竟去了哪里。

“回汴梁了?”

“不是啊,回江西了,成亲。”

真是麻烦。什么?成亲?他敢。

赵顼跨上马,连休息都没有休息一下,得了消息,立刻又奔赴江西。黄庭坚,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成亲?纵是秋风习习,赵顼还是满身

的汗,气的。全天下可以把赵顼这未来天子气成这样的,恐怕也就这边这个正忙得喜气洋洋的某人了。

“妹妹,这个颜色好看么?”黄庭坚拿着大红的喜袍问妹妹。

“好看。”多年没见过兄长,黄小妹有些不自然,这哥哥也未免太英俊了。甚至比爹爹都好看。

“妹妹,想什么呢?”黄庭坚看妹妹盯着他发呆,出声让他回魂。

“哦,”黄小妹回过神来,“在想我未来的嫂嫂,会是什么样子。”

“呵呵,”黄庭坚突然笑的有些不自然,不过妹妹没有看出来,“我也想知道呢。”

一定也是美若仙人,才华出众的女子吧,黄小妹有些羡慕。

“哥哥。”黄庭坚的二妹突然蹦蹦跳跳地进来,“娘叫你过去。”小小妹倒是不认生,从黄庭坚一回来,就喜欢巴着他。

“哥哥,你别忘了一会要陪我去街上买东西的!”小小妹提醒黄庭坚。

黄庭坚温和地笑,“当然不会忘。”

小小妹在挎着黄庭坚的手臂,高兴地看这看那;小妹在右边,轻轻拉着黄庭坚的衣袖,有些羞怯地看着街边卖的小玩意。

赵顼风风火火地赶到,看到的就是黄庭坚这左拥右抱的风流场面。

赵顼在马上,横在黄庭坚面前,冷冷地盯着这个不听话的人。

“怎么,才几天功夫,就要成亲了?”黄庭坚很意外为什么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世子会突然出现在江西。而且神色这般生气。

“啊?啊。是……”黄庭坚暗骂自己没出息,一遇到赵顼就说不出话。

“跟我回去!”赵顼听了他的话更加沉了脸。

“不行,我……”黄庭坚又不能回去的理由。

“最后问你一遍,回不回去?”赵顼拉起缰绳,让奔驰抬起头,一副要走的架势。

“我不……”果然,还没说完,赵顼调转马头,奔驰一个哀嘶,就要绝尘而去。

“顼儿!”气极的赵顼突然被这两个字平息了怒气,慢慢停了下来,在不远处回头看着,还在原地,维持着伸出手想抓住他姿势的黄庭

坚。

“笨猴子。”赵顼骂了声,下马。

黄庭坚见他停了下来,急急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生怕他后悔,又走了。

“顼儿,我妹妹成亲,你留下来好不好,等完事,我们一起回去?”黄庭坚笑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讨好,纵是赵顼满肚子的火气,也

顿时拿他没办法。

“我骑了一个月的马,臭死了,你伺候我洗澡!”赵顼很想留下来,却只想到这个蹩脚的理由。

“嗯!”唉,再蹩脚也有人相信,爱情啊爱情。

“顼儿,水热不热?”黄庭坚给赵顼搓着背,不时问问,生怕这小主子不高兴。

“还好,你也进来,一起洗。”赵顼霸道地指指浴桶。

“啊?”黄庭坚的脸顿时红了,只一句话,就让他浑身燥热不已,好生奇怪。

“叫你进来,没听见啊?”赵顼可不是什么耐心的主儿。

“我,顼儿,这不够大,你先洗吧……啊……”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黄庭坚就被赵顼从背后拉进了水里,吃了口水。

“咳咳……”狼狈地就着桶檐把脑袋撑起来,就看见赵顼放大的坏坏地笑脸。

“都湿了,一起洗吧?”说的这般理所当然,不想想是谁害得他连衣服都湿了。

见黄庭坚久久没有动静,赵顼挪过去,“生气了?”赵顼细声细气地甚至有些拘谨地问,第一次,黄庭坚听到他这样的语气。突然,已

经碎掉的心,又一次“砰砰”跳得厉害。

第六章

“庭儿。”赵顼拽拽黄庭坚的袖子,从知道了黄庭坚要成亲,赵顼气的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回想这个爱哭,爱给他找麻烦,却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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