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绯叶
绯叶  发于:2011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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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偶尔有夜莺的叫声传进来。

干戈闭目养神,黄文不敢合眼,就默默地靠着车厢而坐。马车摇晃中,似乎走了很远,干戈突然一下睁开双眼,同时,马车骤然停下。

“怎么停下了?”黄文不等干戈开口,先问出来。

外面,江玲答道:“刚才那人真是麻烦,竟然拦了去路。”

嗯?

掀开车帘,黄文扶着干戈下车,对面,翼王带着几十人,拦住去路。

“干戈,这个地方,本王比你熟,不会想到本王抄小路赶过来吧。”

“大胆狂徒,竟敢拦我西戎国储君的车驾!”江玲见对方不弱,无奈,只好亮出干戈身份。西戎国女王极受敬重,这么多年,国内未出一案犯上谋逆之事。江玲听对方自称本王,心里狐疑,不及多想,希望干戈的身份可以令对方打消歹念。

翼王一怔,“储君?”

江玲手里多了一面金牌,高声道:“储君殿下微服出游,你们既然已经得知此事,速速回避,放储君车驾过去。”

“哈哈,啊哈哈……”翼王放声大笑,“干戈,你是西戎国储君,那是不是本王捡到宝了?”

实在是意外之喜,翼王如今被北苍皇帝几番清剿,如今只得遁入西戎国境内,化整为零。休养生息之时,翼王出来走动,不想遇到认为已死的干戈。出于私心,他本意只想把干戈带回去,不想对方一句话,在翼王听来,简直就是绝境逢生。干戈如今是西戎国的储君,无论这期间有什么曲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干戈若还是自己的人,那么有什么比掌握了西戎国的储君,进而利用西戎国的势力,而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更有利呢?

“殿下,干戈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吧。”语气冰冷,干戈开始逐客。

“唉!”翼王大声道:“干戈,怎么如此说话。你在本王帐下多年,又险些成了本王的人,今日怎可说这等绝情的话?”

“卑鄙!”干戈脸色突变,红一阵白一阵,双拳紧握,愤懑已极。

黄文看了看干戈,见他此刻如此气愤,知道对方说的八九确有其事,暗叹一声,拉过他一只手,把两指搭上脉门。黄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干戈无法行走时,最担心的就是他受刺激,这次的事,显然对他触动不小。

甩开黄文的手,干戈双拳握了松,松了又握,沉声道:“你究竟想怎样?”

翼王成竹在胸,面露得意,“本王要求不高,只要你做我的人,祝我成就大业。”

江玲见干戈脸色越来越难看,与几名侍卫慢慢退后,拔刀挡在二人前面。

“殿下,属下挡他们一阵,殿下带着大医令速速离开。”

“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翼王冷冷地道,他们就那几个人,自己带的人收拾他们,足矣。

干戈轻声道:“速调飞龙禁军,我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江玲松口气,那跟着的两百飞龙禁军,因是暗中宿卫,所以跟的不是很近,如果发出信号,自己这边坚持不了多久,她们就可赶到。伸手入怀,摸出召集焰火弹扔了出去,一道蓝焰顿时在半空腾起。

“糟了,他们在调集人,快,将他们拿下,速速撤离!”翼王终究是反应快,果断指挥人出击。

翼王只听说西戎人尚武,却从没见过西戎国女人如此骁勇。见自己这边几个挂彩的,不禁暗骂废物。但从目前看,自己这边人多,倒也没吃亏,那几个女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伤。翼王走向干戈,“你不会如此不济,如今要靠女人的保护吧?干戈,你怎么不动手?”

见翼王面目狰狞,干戈把紧张地冒冷汗的黄文扯到身后,“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怎么,你很在乎这人么?”翼王冷笑,心里不知已经把黄文剐了多少刀。

干戈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尽管这东西如今只当做饰物,然翼王步步紧逼,干戈没有退路。

内息无法升起,但招式还在,一时间,干戈倒也唬住翼王,几招下来,未见败势。

可翼王何等人物,很快就发现干戈的不对劲,他暂时收势,问道:“干戈,你不对劲,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干戈暗哑着嗓子道:“你无需知道。”

“你?”翼王又气又急,才有那么一点痛心,随着干戈的一语而消逝。

“殿下小心!”

听到黄文的惊叫,干戈慌忙躲开翼王的偷袭。

都是出色的人物,翼王在发觉干戈不对劲后,为了早点将其拿下,攻势渐渐凌厉。干戈与之周旋间,额头开始见汗。在躲闪错步时,干戈的身形慢慢展开,速度越来越快。

嗵的一声,红色焰火在空中炸开,黄文隐隐听到马蹄声,就见远处火光星星点点,快速向这边移动。那边江玲见援军到了,顿时抖擞精神,大喝一声,挥刀猛攻与她缠斗不休的王华。

“王爷,她们的增援到了,撤吧。”王华大喊,在人家地盘上,还是少惹事为妙。

翼王不甘,机会难得,实在不愿失去这大好的机会,犹豫间,动作放慢,被干戈划破衣袖。

一阵烟尘席卷而来,两百飞龙禁军迅速把苦斗的两拨人围在中间,为首的统领抬手,马上弓箭手将弓拉满,火箭对准翼王的人马。

第八十九章:风起为哪般

“殿下,你要心无杂念才行。若是照此下去,怕是此套针法,作用不大。”黄文摇头,一面耐心劝导,一面开始拔了干戈背上的银针。

天极殿内,只剩一盏宫灯还在工作,整个寝室显得有些昏暗。干戈趴在床榻上,光裸的后背上,被刺入一只只银针,那是为了帮他疏导筋脉,收纳内息用的。自邙山回来后,匆匆与女王见过一面,他便如以往那般,再不出寝殿,只命黄文速想办法,找回他的武功。

黄文苦笑,在邙山,若非女王派了两百飞龙禁军,怕那日他们都是翼王的俘虏。曾经横行疆场的干戈,那晚暴露的脆弱令他痛苦不已。尽管他不知干戈与翼王之间发生过什么,显然翼王的话刺激到干戈。莫说干戈如今是西戎国的储君,就算他仍是一个冲杀疆场的将军,以干戈的性子,怕也不会甘居人下。翼王的话,正好戳中干戈的痛处。干戈还是放走了翼王,对这黄文不奇怪,毕竟是过去的旧主,只怕是过了那晚,二人之间,再无朋友之谊。

“你在想什么?”干戈突然问他,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想什么。”

黄文把头低下,拔出最后一只银针,不想东西还没收起来,干戈一把拥他入怀,用自己的下巴,摩挲他的头顶。

“对不起,又把你伤了,请相信我,我不是有意为之,那天,我是气糊涂。一定,要相信我。”

黄文暗自叹气,那夜放走翼王,干戈心里不痛快,没有继续赶路,就近找了客栈休息。干戈烦躁不已,黄文担心,好言相劝,不想干戈气昏头,扯了他的衣服,将他压在桌上强行索欢。黄文不知干戈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多少次,只知天快亮时,恢复理智的干戈终于停止。

黄文没有因为自己的不适,请求中途休息,他把干戈再次的愧疚纳入心底。相比干戈的一路小心,黄文倒显得淡然得多,总归,他要的不是愧疚,愧疚可以折磨人一辈子,却没有真心相待那般美好。

不再多想,推开干戈,黄文道:“殿下,什么事,问问自己的心,听听心是怎么说的。日子还久,臣也不急于这一时,眼下,臣还是想办法先帮殿下恢复武功吧。”

“难为你啦。”干戈眼里全是歉疚。

“那,臣告退。”躬身行礼,黄文准备退出。

手,被干戈轻轻拉住,黄文顿住身形,一个声音很轻,说:“别走,很晚了,留下吧。”

黄文张了张嘴,就觉身体一轻,已被他抱起。干戈动作很轻,似是怕唐突了怀中的人。把人安置好,干戈自己方在外侧躺好,说了句,睡吧。黄文没说话,黑暗中,他睁着双眼,一手抓着胸前的衣襟,无法入睡,他知道,身旁的干戈,此刻应该也是难以入睡。

月色朦胧,夜莺归巢,大地一片宁静。

女王依旧婀娜的身姿在天极殿外徘徊数度,最终,没让随侍的宫女通传,选择离开。她知道,此刻,在里面休息的,决不止儿子一人。把儿子交给黄文照顾,她很放心,那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至于其他的事情么,女王眉心微蹙。儿子提前返京,她已经知道个大概,至于返京途中发生的意外,江玲已经向她禀告过程。尽管她知道定是干戈授意,江玲没有据实以告,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作为一个国王,她该怎么做,作为一个母亲,她该怎么做。

自此,干戈很配合黄文,调整心态,积极治疗,使得黄文这套行针的疗效事半功倍。诊脉时,黄文已经明显感觉,干戈的内息一点点归拢,当然,干戈自己也有感觉。虽然与过去相比,还差的很多,然眼前的成效,已经令干戈欣喜不已。

“多谢。”晚间,他拥着那具瘦弱的身体,轻吻着他的后颈,在他耳边如是说。

黄文闭了眼睛,没有阻止干戈接下来的动作,他知道他不会对他做什么。如同半年前那个晚上一样,干戈把他留下,为自己寻找一丝慰藉。半年了,二人同榻而寝,默默相守,干戈始终未越雷池一步。许是习惯了,他们更喜欢这种安静的相处方式。

相较干戈与黄文的安静相处,北苍皇帝“夫妇”闺房却是异常激烈。

皇后自身体调理好后,帝后间的“战争”便开始升级。沧澜殿当差的宫人经常可以看到天子气急败坏地步出寝宫,然后跑去御书房批奏折。再然后呢,勤于政务的皇帝深夜返回寝宫,把睡梦中的皇后好好惩罚一顿。于是,被吃干抹净的皇后“哭哭啼啼”地,搜索皇帝的罪证,把手伸向那把特制的戒尺。

金殿上,大臣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自命傲视天下的真龙天子,如今特别喜欢用珍珠粉妆点龙颜。如此一来,皇帝那带着健康红晕的小麦色的面部肌肤,倒显得有些白皙。律法没有规定男子不可粉妆着面,因此,也就没有大臣提出异议,包括那些墨守成规的老古董。可是,珍珠粉就真的遮得住人为的瑕疵么,答案肯定是否。不过,没人愿意去纠结这种事情。天子只要依旧勤政,保持头脑清醒,不玩物丧志,那么天子和他的皇后的闺房之乐,自是无人乐道,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拔龙须、逆龙鳞呢?

这种事,宫人们见怪不怪,大臣之间也是三箴其口,日子就这么过着,北苍国迎来了圣武八年的春天。

一下早朝,皇帝问安荣:“贺兰去了哪里?”

“去配殿看太子和公主啦。”

皇帝哦一声,心里隐隐开始担忧。自过了新年,贺兰如月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经春起,女人仍安于内室,未曾出门。为此,皇帝把太子接回来,一来让女人好好将养身体,二来培养贺兰骢和念北间的父子关系。

行至配殿,只听到小孩子依依呀呀的声音,没有贺兰骢的声音,皇帝心下奇怪,进去一看,贺兰骢人早趴桌上睡着了。见奶娘等人要行礼,皇帝挥手制止。知道昨夜把他累着了,皇帝心虚又心疼,怎肯去扰他好眠。

把人抱回寝宫才安顿好,元常已经不请自到。

皇帝笑问:“今日不去自在逍遥,怎么想起朕来啦?”

元常大喇喇自己坐下倒水,也喝饱了,这才道:“刚得到消息,翼王遁入西戎国境内,最近又返回东林。”

“呃?”皇帝一愣,“赵祯那厮还真是阴魂不散。说吧,特意跑过来,是不是想出去啦?”

“陛下圣明,臣……”元常一言未完,就见黄色影子嗖一下,窜上龙床,小心捂住沉睡中的人的耳朵。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皇帝不满。

元常翻翻眼睛,扭头,“陛下,出去说。”

皇帝把手里的密函合上,嗤笑一声,“这翼王如今算不算丧家之犬?”

元常摇头,不解,“臣听说,过去翼王的封地,紧邻西戎国,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就连翼王遁入西戎境内,西戎国在与我北苍交好的情况下,也未将之驱逐,何以这次如此大动静?”

“谁知道赵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惹恼了西戎国国主。不过,如此一来,倒给了朕彻底消灭他的机会。赵祯如今只有两个地方可去,一个是萦山,一个是渔阳。萦山山高林密,一旦他再返回,想清剿就没那么容易。传旨,着陈锐带人扼守去萦山的要道,若是翼王的人马出现,一定拦住。另着韩朝辉领兵在渔阳布防,朕担心,西戎国若是驱逐翼王是假,借机进犯渔阳是真,那事情就复杂了。”皇帝目光深邃,握了握拳,西戎国此举,有玄机啊!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国调兵,作为邻国,不得不防。

元常点头,皇帝所言,也正是他的想法,君臣二人不谋而合,看来此事确实棘手,两国再交好,这等事不得不防。

那天,元常和皇帝说了很久,君臣又不知机密了何事,皇帝再返回寝宫,已是深夜。

见贺兰骢酣睡不醒,噗嗤一声笑了,给身后的宫人打个手势,命他们把膳食放桌上快些退出。面上流露一丝满足,皇帝伸手把贺兰骢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中,见被子盖的低,又往上拉了拉。正想偷香一口,却见他猛地睁了双眼。

“相公,你干什么?”

“咳咳。”皇帝一手松松握拳挡在嘴前,尴尬地咳了两声,如同干坏事被抓到那般,毫无底气地说道:“没什么,看你有没有醒。天很晚了,你还没吃东西,饿着不好。”

揉揉肚子,贺兰骢一下坐起来,点头,“嗯,饿了,想吃东西。”

“好,你就别下来了,相公喂你吃就是。”

贺兰骢睡的太久,天色又晚,皇帝命御膳房备的,都是酥软的糕点和易消化的汤食,很适合夜里进食。

先让他吃了两块荞麦蔬菜卷,皇帝手中端着一碗鸡肉混沌,混沌薄皮大馅,清汤浓香扑鼻,汤面飘着干虾、葱花和几种绿叶菜,光是看着即令人胃口大开。吹温了汤匙里的混沌,小心送入他口中,不忘嘱咐,“别着急,慢点,吃急了会呛。一会啊,再喝点汤,味道鲜美得紧。”

“相公。”贺兰骢慢吞吞地叫了一声。

“嗯?”皇帝随便应了声,正拿帕子帮他擦拭嘴角的汤渍。

“很闷,可以出去玩吗?”

皇帝想了想,答应他,“好吧,等天气再暖和些,就是春狩的日子,朕带你去。”

说实话,皇帝非常不想带贺兰骢去,那年春狩贺兰骢借机逃跑,这事一直搁在心里,令皇帝始终无法忘怀。天子春狩行猎是旧俗,不去不行。去年,他有孕在身,皇帝象征性去了几天,便因担心他的身体,匆匆赶了回来。今年,春狩即将来临,可他说闷了。带他散心本不是坏事,然这人几次差点失去,皇帝发现,自己的心,远没有当初那般强大。自己如今,揣着一颗脆弱的心,守着面前无忧无虑的人。他开心,自己跟着开心,他难过,自己也跟着难过。

“很好玩吗?”

“嗯。”皇帝见他似乎不想再吃,也不勉强,放了手中的碗,答道:“好玩,不过带着你,你要答应,乖乖的,要听话,懂么?”

嗯,兴奋的人,点头如捣蒜。

第九十章:凤凰之化身

圣武八年春季,春围期至,帝后前往龙首山行猎。春围是旧俗,有让为君者不忘马上打天下的意思,换种说法,就是要保持老祖宗的血性,莫贪图享乐,忘了祖先的优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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