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高跟鞋也能跑的飞快，姑娘你有没有考虑一下田径项目哩？我一屁股坐在女孩儿坐过的位置，眯着眼瞧对面的寒亚，还是那身白衬衣牛仔裤，棱角分明的脸，略带忧郁的眼，就是人又瘦了。曾几何时，在我怀里，他舒服优雅的像只小猫。曾几何时，在我面前，他倔强勇猛的像只雄鹰。

那时候，无论是彼此伤害着，还是彼此依赖着，我们都是快活的。因为在一起，那时候的我们面对面也好，背靠背也好，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好，总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不会离去的。不管世界怎么看待我们，至少，我们不是孤独的。

现在，我想要知道，在寒亚正式回归他的社会之后，他是不是得到了他想要的，被认可，被尊重，被爱上了没有？我想要知道，我的离开到底有没有价值？

如果他得到了他要的，那么我二话不说，我会自觉的退回我黑暗的洞穴里去，永不再打扰他，永不再碍别人的眼，永不影响美丽的市容。

如果他没有得到，那么我会有奢望，我会想要询问他有没有可能，再次回到我身边来，重新开始。

我不敢问。已经站在他面前，我却不敢问，我怕，如果是第一个如果，我会一无所有；如果是第二个如果，他会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就像生命连最基本的空气和水的权利都被剥夺的时候，勇气再盛都没有用。我只能拼命打哈哈，努力装混混：“寒亚，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纯的小姑娘的？适合你不？要不跟哥去，哥给你介绍几个辣的。”

声音是大的，手指却颤抖，我终于够上他的臂，轻轻攥住。真的瘦了……

我不敢贸然把他真的拖进怀里，我从不怕别人的眼别人的口，那些个与我不相干，我只想着寒亚，他的选择改变了没有。

寒亚看着黑子，手臂不动声色从我掌心滑脱，仿佛我是空气：“黑子，多日不见了，你真是……更黑了。连我未婚妻都吓跑了，好了我现在有事了，先走一步。”拿起桌上的钥匙，寒亚真的迈开步子走了。

黑子看了我一眼，五大三粗的人，居然也会有心思细腻的时候，他在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追。我苦笑，追得回人，追不回心，再给他一点时间吧，说不定，下回见时，寒亚真的会改变主意。

拿起他用过的咖啡杯，我偷偷揣在怀里：“黑子陪哥再喝一杯去。”

晚上七点，新闻联播的开场白音乐响起时，我已经醉了。黑子扶着我勉强站住：“哥，去医院输输液吧。”我啐了他一口：“输液？你当你哥我是纸糊的吗？”

“那你现在已经醉了……”

“笨哪你，叫服务员啊，再来一杯……醉了就不用给钱了，哈哈！”

“哥，你别笑了，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本想给这黑头一闷棍的，一抬头却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晃过前面。“黑子，追！”

那姑娘第二次见到我们，吓得腿都软了，一下瘫倒在地：“你们要干什么？”

“你刚刚和一个男人说话？”我醉了，眼睛却格外清亮。这女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得赶紧替寒亚除害。

“那是我第一次见的对象。”

“对象？寒亚不是你未婚夫吗？”我咄咄逼人。这丫要是敢骗寒亚，我立马碎了她！

姑娘吓哭了：“不是，不是，寒亚我们只见过三次面，只能……算一般朋友……他，他，他有病，我今天就是跟他说，不要在一起的。”

我脑袋里翁的一声，血都涌上头顶：“你丫才有病！寒亚是最干净的！最干净的！他只有我，只有我！”

咣！谁这么有种敢砸晕你爷爷我？眼前一黑，我彻底坠入深渊。

次日醒来，天已经大亮，黑子守着我：“哥你昨天差点掐死人家。”

我瞪了他一眼，敢说寒亚的不好，我掐死她都是便宜她，至少还留个全尸：“手机呢？拿来。”

“哥，寒亚的手机早关了，我刚刚才打过。”

咦？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我眯着眼看他，黑子了解我的秉性，还没等我大刑伺候，就立马全招：“哥，其实寒亚是真病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他得的是这儿的病。”他用手指头戳戳自己的脑门，“哥，他得了抑郁症。那姑娘亲口告诉我的。”

我二话不说，从床上跳起来就往门外奔。抑郁症，我可知道，让人悲观绝望一心求死的怪病，我他妈怎么能让寒亚独自承受那么样的痛苦？！

医院里正忙碌，听说有一个男孩昨天晚上撕了床单，把自己吊死在病房。

而寒亚住的，就是现在一群人忙碌的焦点房间。那里，只剩下一床洁白的床单。

我的拳头捏的紧紧的，指甲掐进肉里，捏疼了我本来要送他的永远不离不弃的幸福。

而那幸福，一步之遥，也是咫尺天涯，万水千山，与他无关。也因此与我无关。

黑子担忧的看着我：“哥……”

我回过头来，世界只剩一片纯洁白色。寒亚，我看见他在对我笑，一身的白色休闲装，一双米白的运动鞋，宛如我们初遇的时候。

（完）

【八十六】盗

——哦？你也喜欢这部书？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一段一段盗链过来的。难得你也赏识。

——嗯，老喜欢了。

——你是谁呢？咱们交个朋友吧。

——我么，我是作者。

……

【八十七】想

重：

我又不可救药的想你了。今天想你什么呢？

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我已经想过你的点点滴滴方方面面。你的好，你的坏，你被风拨弄的发丝，你被阳光照耀的背影。我想你想的管不住自己了，每一天醒着念，梦里思。我想你想的太多太久了，已经忘记你早就离我远去，剩下我一个本该难过的。

或者今天我可以重拾悲伤的情绪，一如当初你不辞而别时；或者今天我可以找回当初的那一个，丢在十字街口的自己。对了，就这样吧，以前总是在想你。今天，我要代你想一想——我。

这个人似乎从不流泪，不知道是基因里没有，还是后天忘记了。遇见你之前，就不会；遇见你之后，更是不愿。没有什么怕你伤心怕你跟着难过的理由，他就是个不会哭的笨蛋。真的够笨的，连哭都不会的人还能指望他做什么？重，你会不会这样认为？你不是总说我是个小傻瓜，还是个酷爱钻牛角尖的小傻瓜，执着的叫人心疼叫人无奈。重，今天的你是否仍旧这样认为？

我已经改了呢，钻牛角尖的毛病我已经改掉了，除了爱你这件事，今天的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妥协。你不必质疑，你不必反问说：“你不是拧的像根钢筋吗？什么时候转性的呢？”我改了，我改了我自己，但是忘不掉你。或者我最该做的就是这件事，单单就没有完成；或者我最不该做的就是这件事，因为你也许会回到我身边。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早晨，要么就是一个星河璀璨的夜晚，要么就是缠绵风雨的交集，你会不期然出现在我身后，微微笑着，看我还在冒着傻气四处找你。你就喜欢捉弄我。每次都是这样，躲在暗处窥探我着急，是你最擅长的把戏，我早就看透了。

这次会不会也是你把戏的一部分？你假装离开我，骗我说独自去了天边另一个国家，实际上却埋伏在我身边，坏笑着一直看我，看我方寸大乱，看我心急如焚，看我为你能坚守到何年何月？会不会我现在说放弃，你就马上能出现？然后抱着我恳求我原谅，说一切是你的恶意玩笑，说继续吧，我们俩，只要我们继续牵手，就能看到彩虹美丽。淘气的你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全是你的设计，全是你的兴趣。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能说放弃，因为我怕你会生气，因为我的放弃而生气，一转身就走远了，再也找不到了。虽然一切可能是玩笑，但真的要我说放弃，你一定会难过，我知道，你说不定会绝望。你从来都不是真正玩的起的人。

我也不喜欢玩，我也不喜欢欺骗，我更不喜欢放弃。放弃你的话，也许会有更好的出现我面前，但是你怎么办呢？你又没有更好的人陪在身边，又没有更爱的人两厢情愿，又没有更爱你的人甘心躲在角落里等待着。

好吧，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我怕的是我自己，将来遇不到比你更好的更值得爱的。

有人告诉我说，世界很大，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总有完美的，我完全有理由该去争取。我还了他一拳头，完美的，有与没有，与我何干？！那人后来再没有出现过，在我白色的房间里。事实上，没有人敢逗留我房间超过十分钟的，他们看我好像看一只猛兽一只怪物。我越平静，他们越怕，我稍微动一动，他们就会像小兔子一样窜的不见踪影。呵呵，有趣吧？我知道他们其实没有恶意的，只要他们不提与我的坚持相悖的事，我就绝不会动手。我还要好好的活着呢，尽管这已经成为一种奢侈，我还想要幸福呢，尽管幸福已经轻的无法负担。

新来的小医生很胆大，他不怕死的丢进一张字条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倒是很有些意思。他说：“如果你有相爱的人，请相濡以沫的坚持；如果他不该得到你的爱，请拿出相忘于江湖的勇气。”我懂他的意思，可是这勇气……早被我抛诸脑后，早被我丢进垃圾，早被我尘封在往昔。现在的我，宁愿守着这间空屋子，躲着外面五颜六色的世界，也要静候你的佳音。这样，至少，在心里面，我和你在一起。

那个新来的医生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见我没有动怒，隔了几天，又扔进来一张纸：“有些人，只能是回忆，他不爱你，是因为他没有勇气，他不配。他走，你失去的不过是一个不懂爱你的人；他不知道，他失去的是一个真正爱他的人。而有些人，是未来，只要你肯拉开门，走出来。”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他有什么资格对你评头论足？！我生气了，很生气，我把纸条撕碎吞下肚去！小医生果然很久都没有再出现。我于是守着这份宁静，继续每天每夜的想你，你在哪里，你和谁，你好不好，你有没有……偶尔想起我？

如果有，那太好，如果没有，不要紧，我来替你想起我。

夜来了，你那里是几点？我已经很久不开灯了，久的都忘记灯的开关在哪面墙上。天亮不亮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不能继续写信了，该怎么办才好？以前，我都是点火，燃着昨天写的，在火光里写今天的。日复一日，终于被人发现，他们没收了我的打火机。我只好在纸上盲写，第二天白昼再分辨头天晚上的字迹，有的时候实在写的像鬼画符了，就认不得了，只能狠心丢掉。若是被你看到，一定会笑，笑我写的字原来还是这么丑。

如果你现在就能来笑我该多好……我情愿被你笑，一辈子都没关系。

窗下，竟然有路灯了。不，路灯是早就存在的，只是它一直坏着，亮不起来，更照不进我房里。今天实在稀奇。更稀奇的是，路灯下居然站着一个人，仰首往我这边张望，重，你猜是哪个？我也没想到，居然是那个新来的小医生，他在想谁等谁呢？看他一脸执着的表情，想必也是一段崎岖的路吧。

冲他曾经递过来的纸条，我会祝他幸福，双重的祝福，连同你的，重，你在的话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吧？

假如你不同意，就亲自来回绝我吧，我等着。假如我可以一直等着，我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之一。

——你的远

（完）

【八十八】血案

“脱！有本事你脱给我看！”

“好！”等解开第一个扣子他又后悔了，“不过，这样你说我就做多没意思，不如来点小情趣。”

“什么？”我有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我们抽牌，谁大谁赢，输得要脱一件。怎样？”

“幼稚的游戏……”我穿的太薄了，我好生后悔。

“你不敢玩？”

“什么话？！天底下哪里有我不敢做的？！比就比，谁怕谁。”我就是这个臭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边豪言壮语，一边悔的肠子都青。

第一轮，我赢！！哈哈。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脱下外套，我心里放起鞭炮。

第二轮，我又赢！！！哎呀，老天爷，真是太眷顾我了。他露出了光洁的胸膛，暧昧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毛了，使劲垂着脑袋捂着鼻子：“快快，我抽完，该你了。”鼻子呀，你挣点气好不好，不要这时候流鼻血呀，他可才脱了上衣而已。

他似乎很听话，翻起了一张牌，然后得意洋洋的大笑：“我赢了，该你脱！”

我生怕抬头对上无限美好的光景就鼻血连连，丢尽面子，只好始终低头不看他，慢慢褪去上衣。然后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又翻开一张牌，红桃10。蛮大的了，他跟着一伸手：“哈，我大！”

咦？我秀逗的脑袋终于觉出不对劲：“你抽的什么牌？让我看看。”

他把眼一瞪：“你又输不起了吗？！脱，否则我帮你脱。”

简直就是诈骗！我忿忿不平的摸上了腰带，诶？这条腰带也算一件吧？我坏笑：“脱了。”

果然见他气的鼻子冒烟，咬牙切齿：“再来！”

这次，我得看仔细了。我翻！啊，不会吧，这也太小了，红桃4！！！他好像稳赢似的气干云霄的甩开自己的牌，咦？黑桃2！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比我的还小。他果然黑了脸，难以置信的把两张牌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七八遍：“唉！胜败乃兵家常事。”以为他也是一条腰带应付应付我，没想到，他居然褪掉了整条裤子，只留下一小片在重点部位。我鼻子一热，赶紧低头，天啊，这家伙端的什么主意？一定要让我流血休克吗？他难道不晓得他的身体多么诱人吗？

“你披点什么吧，小心着凉。”我不敢看他，凭空抛过去一条毯子。

“不用。”他把毯子折了折放到一边，“来一抽决胜负吧。”

我伸出去的手都烫的像烙铁：“梅花K。你呢？”

冷不防他忽的一下扑过来，将我整个放平在沙发上：“我突然不想玩了……”

我踹！说话不算数的家伙，不要面子是他最大的特点，想怎样就怎样，连他爸妈我爸妈都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拖着我一并坠入天长地久的爱情漩涡甜蜜生活里，永不复生。

“为什么我脱的那么干净，你都没有感觉？难道我的魅力值下降了？”

什么跟什么呀？我张嘴想分辩，一不小心，却本能的作出了连自己都惊讶万分的举动——我勾住他的脖颈，献上自己的双唇……哎呀呀，我干脆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好了……

那个人哪里容我退缩，不由分说就拖住我来不及回归大本营的胳膊，往浴室去。

我……我居然还很没骨气的半挂在他身上……上帝呀，他滚烫的肌肤，他温暖的怀抱，是不是你设计出的魔咒，专门为让我永世不得翻身而创造的？

他恶作剧般的笑，终于悠然自得剥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你看，你都这样子了，内裤好难脱。”

我紧闭双眼，不敢看他，更不敢看自己一被他抚摸勾结就自觉投降当叛徒的身体。太可恶了！这个家伙，你诡笑什么？生怕被打包卖掉的我赶紧瞪眼，咦？为什么他还穿着那块布？而我已经回归原始人状态？狡猾！奸诈！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嗯，且让我想想还有什么骂人的词……哎呀！一块卫生纸及时递过来，替我抹净不争气的鼻子流出的几丝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