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两厌厌————随风飞
随风飞  发于:2009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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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面上一惊,转头看了看我,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将我挡在了身后。
"这位公子是陆某的朋友,并非江湖中人。"顿了顿,声音很是无奈,"我们......还是接着谈谈

攻打邪教一事吧。"
此言一出,那些人的兴致立刻又转回了这上头,继续争论不休。
"盟主,依我看,我们应该来个攻其不备!"
"不对!还是以牙还牙,以卑鄙还卑鄙比较好!"
"我们可是武林正道,怎么能学邪教那些卑鄙小人?我反对......"
"盟主,你认为呢?"
"盟主,你倒是说句公道话!"
陆信被他们缠住不放,又是摇头又是赔笑的,可谓是左右为难、疲于应对。尽管如此,他却仍旧

不时回过头来,朝着我微微笑一下。
"笨蛋!"掀了掀唇,低骂一声。c
但,眼见那人如此护着自己,心里竟突然......多了几分暖意。
攻打邪教一事,争了又争,论了论,一直到傍晚时分,陆信才勉强脱身,推着我朝房间走去。
"袁,你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闻言,我只轻轻哼了一声,两眼平视着前方,并不答话。
陆信于是弯下身来,瞬也不瞬的望住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知道还问?
瞪他一眼,仍旧是默不作声。
"抱歉,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这样误会。"他一下就慌了神,轻轻皱起眉来,有些无措的说,"你最

喜欢吃些什么,我待会就煮,好不好?"
我仅是板着一张脸,冷冷的说:"吃来吃去都一样,没有特别喜欢的。"
"那,我夜里弹琴给你听?"
"不喜欢!"
"呃,"陆信眨了眨眼,黑眸里盈满了雾气,"画画?"
"没兴趣。"
"那、那......"他咬了咬唇,结巴了半天,还是没有下文。
淡淡的瞥他一眼,挑眉问道:"怎么?陆盟主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呃,我......"他可怜兮兮的望了我一会儿,慢慢的垂下眼去,一脸受尽委屈的表情。
我瞧得心中不忍,正欲开口原谅陆信,他却突然低呼了一声,一双眼睛亮亮的,浅笑着说:"我

还会说故事!"
"......"
"怎么?"他的神色又紧张了起来,小声问,"这个......你也不喜欢么?"
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袁......?"他嘴角微微抽搐着,笑得很是尴尬。
我以手掩唇,一边笑个不停,一面说:"你这种性子,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今日那些武林人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晓得,所谓的武林盟主绝不该

当得如此窝囊。
老实说,他更适合种花种草,或是......给人看门。
"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样,改都改不了。"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正因如此, 那

人才会喜欢上别人......"
"啊?"刚刚的,是我听错吗?
"没什么......"陆信轻轻摇了下头,笑得温柔,"到了。"
我愣了愣,这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屋子门口。
远远望去,却见房门大开着,桌旁坐了个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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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我和陆信皆是一愣。
他微微蹙了下眉,继续推着我往前走,面上的神色很是古怪。
刚进屋,桌旁那人便转过头来,轻轻笑了一下,道:"失踪这么久,总算舍得回来了?"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唇红齿白,面如玉冠,瞧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眸光流转间,

风情无限。
陆信一见到他,整个人便僵住了,只呆呆的立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握了握拳,竟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白衣少年究竟是谁?仇家吗?
正疑惑着,却见那人徐徐立了起来,上前几步,狠狠推了陆信一把,笑道:"陆兄,好久不见了

。"
然后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某人再度摔倒在了地上,而且这次还很不巧的撞翻了椅子。
"哎呀!"那白衣少年低呼一声,急忙倾下身去,笑眯眯的说,"抱歉啊,陆兄,我差点忘了,你

就是在平地上也会跌倒。"
他嘴里虽然这般念着,面上却全是笑意,一点道歉的诚意也瞧不出来。
"没事。"陆信摇了摇头,并未动怒,反而神色温柔的望了一眼过去,仰着头问,"你......怎么

会在这里?"
少年摸了摸下巴,干脆蹲下身子,扬眉笑道:"原来陆兄你不但身体不好,连记性也是奇差无比

。前不久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可真是教小弟佩服啊!"

说着,还故意拱了拱手,那神情甚是可爱。
"啊......?"陆信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双眸里写满困惑。
"上次那场赌局,你可还记得?"白衣少年撇了撇嘴,开口提醒道。
闻言,陆信脸上这才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呆呆的问:"你是来还债的?"
"愿赌服输嘛!"一边说,一边比出三个指头来,在陆信面前晃了晃,道,"就照当初约定的,三

个月,任你使唤。"
陆信并不答话,仅是抬起眼来,瞬也不瞬的盯住自己身前的少年,那一双黑眸里的神色千变万幻

,却又偏偏专注无比。
隔了许久,他才缓缓垂下眼去,悠悠叹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委屈自己......"
可惜,那句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某人夸张的叫声给打断了。
"哇!陆兄,你上哪儿拐了这么个大美人回来?"说话间,白衣少年已经站起了身,正一步一步的

朝我这边走过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心下一惊,不动声色的退了退,冷冷的回视过去。
"哎呀,美人似乎不怎么喜欢我。"那人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说,"陆兄,你都不帮我引见一下吗

?"
"啊......"陆信愣了愣,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有些无措的说,"这位袁兄是苏州人士,曾经救

过我一命,是我朋友......"
"只是朋友?"那人眯着一双凤眼,暧昧的笑了笑,故意将尾音拖长。
我身子一震,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于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也转头问陆信:"这位公子又是谁?"
"他是......"
"在下姓冷,单名一个月字。今天能够结识美人你,实在是三生有幸。"他说着扯了扯唇,笑得愈

发可爱了几分。
我却仅是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因为,此时此刻,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面无表情的盯着陆信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陆公子,要叙旧也好,要引见也罢,

麻烦你先从地上站起来,好不好?"
"......"
因为那一场所谓的赌局,冷月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他挑食得厉害,这道菜不喜欢,那道菜又嫌油腻了,害得陆信不得不一

直赔笑道歉。到了夜里,他又大摇大摆的占据了宅子里唯一能住人的屋子,结果,陆信只好重新

收拾出一间房来。

等一切打点妥当,已经是半夜了。
他铺好被褥后,将我抱到了床上,一边脱衣一边说:"袁,害你也要到这么晚才能睡,真是抱歉

。"
我摇了摇头,慢慢皱起眉来,沉声道:"那位冷公子......很会折腾人。"
而且,似乎一直以欺负陆信为乐。
"袁,你不喜欢他?"陆信看我一眼,问得小心翼翼。
"......还好。"只是有点受不了他言语间的轻薄,以及那些有意无意的调戏罢了。实在不明白,

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跟陆信成为至交好友?
我跟那位冷公子今日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不知为什么,就瞧他不顺眼。
正想着,躺在身边的男子突然伸出手来,按了按我的额头,柔声道:"袁,你这是在生气吗?"
微微一怔,矢口否认道:"没有!"
爱说笑!我有什么好气的?
反正只是朋友而已,就算他被人欺负了,也与我无关。我、我......究竟凭什么生气啊?
"你如今这表情,哪里像是心情很好?"他掩唇低笑了一下,道,"袁,那人只在此暂住一段时间

而已,很快就会离开了。"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是,不过三个月罢了......"陆信低低的重复了一遍,神色忽然黯了下去。
他分明是浅笑盈盈,出口的话语却低沉得近乎叹息。
那一双雾气蒙蒙的黑眸里,藏了太多太多的......温柔与无奈。
柔情似水,却又偏偏寂寞得教人心疼。
是因为那一天的月色太美了?还是因为某人身上的花香太过浓烈?
总之那一刻,呼吸突然就变得紊乱了起来。
只因那人微微一笑,便迷了心,失了魂。
待我回神时,陆信脸上仍旧是那一种微微苦涩的神情,笑容淡淡的,几乎不见了痕迹。
会现出这种表情,是因为他心里正思念着某个人吗?
不知为何,胸口竟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于是开口说道:"陆公子。"
"怎么?"
"可以替我寻些纸笔过来吗?"
他愣了愣,有些惊愕。"都这个时辰了,你还要练字?"
"不......"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的说,"我只是想记一下,陆公子你一天究竟跌倒过多少回。"
"啊?"
"今天是两次,昨天没有,前天是......"
"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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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相思谁隔断?三生石上,阴阳桥畔,难诉此生情衷。"
读诗词的时候,每念至伤情断肠的句子,就总会忍不住伤春悲秋一番。明知所谓的情情爱爱,全

不过是些无聊的闲愁,奈何人生在世,来来去去,相遇又别离,却始终逃不出"情"这一字。

茫茫人海,若有缘与某个人相遇相知,却偏偏无缘厮守,又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书,闭了闭眼,轻轻叹气。
然后,就听得窗外传来了一阵怪异声响。
愣了愣,动手推开了窗子。
放眼望去,外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困惑的皱了下眉,正欲关上窗子,一旁却突然探出一张脸来。
"大美人,又见面了。"那容貌清秀的少年眨着一双桃花眼,笑嘻嘻的看向我。
"冷公子。"我被他吓了一跳,面上去是不动声色,只冷冷应了一句。
"你今天没到外面吃早饭,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有劳公子挂心了。"不是身体不好,而是不太想见面前这个油腔滑调的少年。
冷月一手托着下巴,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大美人,为什么你每次见了我,都要板着一张脸呢

?"
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一字一顿的答:"我与冷公子并没有什么交情。"
"谁说的?我跟美人你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又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怎么能算毫无关系呢?而

且,就算以前没交情,现在陪养不就成了?"
闻言,我并没有答话,只直接伸出右手,关窗子!
"啊!"冷月大叫一声,急忙过来阻拦,一面又笑道,"美人你虽然长得好看,性情却冷淡得紧,

简直跟我家小凉有得拼......"他倏的住了口,转转眼,笑眯眯的说,"我家小凉很可爱,美人你

要不要瞧一瞧?"

小凉?什么东西?
愣了一下,正欲开口回绝,冷月却突然举高了手--一条花青色的大蛇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只觉眼前一花,一时之间,竟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蛇摆了摆脑袋,左右张望了一阵,然后顺着窗棂爬了过来,慢慢缠上自己的

手腕。
太过惊愕,以至于连甩开那东西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这条蛇就是他口里说的那个"小凉"吗?滑滑腻腻,冰冰凉凉的,果然很适合这个名字。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阵后,就听冷月有些惊讶的开了口:"原来美人你不怕这个啊!啧,害我白白

浪费这么多功夫去抓蛇。"
竟然特意寻了这种东西来吓人,眼前这少年也着实是幼稚了些。
隐约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尖叫几声,顺着他的意思做做样子,但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已有人先

我一步惊叫出声,并且直接晕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下一瞬,我转过身去,眼望住横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某人,缓缓摇了摇头。
又来了!今天,不知他究竟要跌上几次?
正想着,冷月已由窗子跳了进来。
"不会吧?这样就晕过去了?"他说着抬脚往陆信身上踢了踢,笑得可爱无比。
我实在看不过去,只好开口道:"冷公子,麻烦你扶他到床上躺着。"
"不用!"冷月摆了摆手,黑眸里流光暗转,"只要把他踹进冷水里浸一浸,马上就能清醒过来了

。"
我盯着他瞧了一会,又沉声重复了一遍:"麻烦冷公子了。"
"哎呀,既然美人你这么坚持,我当然只好照办了。"冷月无奈的撇了撇嘴,终于动手了。
"砰!"
"冷公子,你撞到他的头了。"
"啊,抱歉,抱歉。我力气小,拖不动这家伙。"
又一声巨响。c
"冷公子,这次是手。"
"呃,不要紧!稍微砰几下,死不了人的!"
"砰!"
"冷公子。"
"哎,不对啊,我已经很小心了,这家伙的手啊脚啊的,都好好的在里这。"
点头,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这一次,撞到的是你自己的腰......"
"......遇上不顺心之事,能忍则忍,切莫与人相争。勿念。"
认认真真的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将那一张薄纸塞进信封里,慢吞吞的封上口。
隔了一会儿,却又再度拆了开来,提笔添上一句话:"黄梅雨冷,平日记得多穿些衣裳,小心着

凉。"
写到这里的时候,陆信恰巧推了门进来,一见我,便微微的笑了一下,道:"怎么?又在给焚琴

姑娘写信了?你差不多每日都要写上一封,怎么有这么多话好说?"

我点了点头,也跟着他微笑,叹道:"我跟焚琴素来情同手足,又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自然思

念得很。"
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扣了扣桌子,道:"我看干脆去弄只鸽子来吧。每日飞鸽传书,可远比托

信局寄来寄去的方便许多。"
"好是好,不过......"我看他一眼,顿了顿,道,"只怕信鸽都还未飞出这宅子,就已先被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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