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逝去的同性恋情 下——金允七
金允七  发于:2011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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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凯罗尔,你一点不老,是个小姑娘;而且,你是我上司,我敢不来吗?”电话那头凯罗尔更开心了,兴高采烈地“命令”道:

“就是,赶快来汇报工作,陪本姑娘吃中饭!”

我又给晓明打电话,是徐伯母接的,晓明还在睡觉,被喊过来听电话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我们约好下午一起去张主任、马姨和老科长

家拜年。

“允七,你今天带我回家好不好啊?”小东西又来了。

“不行,不是说好初八回来的吗?”我狠狠心说道。

“嗯~~~~嗯~~~~”电话里面晓明哼哼着发起嗲来,还传来徐伯母无可奈何的责备声。

“下午见面聊。”我果断地挂上电话。

到卫生间洗澡,换上干净的内衣内裤,我穿戴一新到凯罗尔那里去了。

第43节

凯罗尔的家在淮海西路新华路口一个不显眼的小区里,那里绝大多数居民是工作、生活在上海的外籍人士。

小区门口,高大英俊的门卫拦住我,和气地让我到登记室填写访客登记单,然后又和凯罗尔通了电话,才放我进去。

出了登记室,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是那位门卫帅哥。我停下脚步,心想还有什么事情啊?

那小伙子也停下来,有点怯生生地问我道:“先生,您也是东北人吧?”

我早就听出他的东北口音了,见他这么问连忙笑着点头道:“是啊,您东北哪儿的?”

“吉林通化。”小伙子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我是图们的。”很高兴在上海遇见故乡人。

来到楼下,我按下呼叫系统的按钮,扬声器里马上传来凯罗尔的声音:“戴维,你家小帅哥没跟你一起来啊?”接着大门“咣当”一声

开了。

那位门卫帅哥早已走开,我看看四周也没有人,心想这凯罗尔也真是的,上来就这么一句,给人听见多难为情啊。扬声器里又传来凯罗

尔的笑声:“哈哈,吓你一跳吧?别怕,我这里能看见周围有没有人的。”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个土包子啊。

出了电梯,楼道里传来凯罗尔的招呼声:“戴维,向右,第一个门。”

我应声走过去,只见一身休闲装的凯罗尔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我是第一次看见未穿套装、素面朝天的凯罗尔,觉得比平时显得漂亮年轻

进门正要换鞋,凯罗尔笑咪咪地说道:“戴维,别换拖鞋了,你们男孩子那脚的味道本人大前天已经在府上领教过了。”

我脸一红,乖乖地跟着凯罗尔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心想刚才洗澡时特别用香皂洗脚丫子算是白费劲了。

凯罗尔似乎对晓明念念不忘,开口又是:“你家小帅哥呢?”

“在他妈妈那里。”我微笑着答道。

凯罗尔看看我的脸,问了句:“你们打架了?”

我知道自己脸上已经结痂的血痕暴露了秘密,就坦白地告诉凯罗尔和晓明确实打架了,但早已和好如初,等一会儿就要去他那边。

“我搞不懂,你们两个男的怎么会那样粘在一起。”凯罗尔像个小姑娘似地一脸迷茫。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端详着今天的凯罗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眼前的她。

“看什么看?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双性恋啊,那样人家好怕哦。”凯罗尔发现我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就有点羞涩地嗲怪起来。

我连忙收回目光,由衷地称赞道:“凯罗尔,你今天的打扮很别致。”

凯罗尔跳起来大叫道:“天哪,一直觉得你很老实的,没想到还这么会招惹女孩子啊!”说完咯咯笑着又坐了下来。看来,女人都爱听

别人对自己相貌的赞美。

兴高采烈的凯罗尔和我开始聊天,不知怎么就说起她自己的感情经历来。她告诉我曾经深深爱着一名香港去美国的商人,那人为了她而

与妻子离婚,但两人在一起的快乐生活才一年,那商人就因为交通事故而永远离去了,所以很可能这辈子也不再结婚了。

说到动情处,凯罗尔泪眼婆娑,但我知道她只是非常怀念那段好时光,希望有个人能静静地倾听她的宣泄。

果然,凯罗尔很快恢复了平静,热情地拉我进了餐厅。

“戴维,我知道小野和你是一样的,就安排你接待他。刚开始确实是没人,后来人倒是招进来了,但别的男孩子我更不放心。当然,我

也怕你受骗。”吃饭时凯罗尔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段。

见我没吭声,凯罗尔又问道:“小野欺负过你吗?”

我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摇摇头说道:“没欺负成。”

凯罗尔如释重负地告诉我,小野在她面前常问起我,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还老是说我对自己的小爱人很忠心,搞得她好紧张,既怕“

忠心”的我得罪小野,又怕我真被小野糟蹋。

凯罗尔用到了“忠心”这个词汇让我有点惭愧,一想到昨晚自己的放纵,就觉得很对不起晓明。

吃了顿中西合璧的午饭,凯罗尔又端上亲自煮好的咖啡。我喝了一小口,味道确实比速溶咖啡香多了。

“戴维,小野说让你去新加坡总部进修呢,当然是在项目结束后。”凯罗尔的话听似并不经意。

我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几乎没有犹豫就接口道:“怎么可能?我还怕他记恨我呢。”

凯罗尔看了我一眼,笑着摇摇头道:“到时候再说吧。”

我和凯罗尔默契地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碗盘盘端到厨房,又一起配合着洗碗、擦桌子,凯罗尔打趣道:“戴维,真可惜,要不然我没准会

爱上你。”

我笑笑答道:“你菜做得很好吃。谢谢你,凯罗尔。”

凯罗尔含笑看着我,那一刻的目光少有的柔和。

告别了凯罗尔,我直奔晓明家。路上,我打手机给晓明,让他别磨蹭,我一到就一起出发。我还给张主任、马姨打了电话,他们听到我

的声音都格外高兴,热情欢迎我们去玩。

王科长是我最牵记的老领导,我没有打电话给他,一来有种他还没有回上海的直觉,二来也想给他个惊喜。

到了晓明家弄堂口,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穿了我送的大红羽绒服,配上枣红色灯芯绒长裤和雪白的运动鞋,看上去很利索。

我们首先去了张主任家,张大哥亲切地接待我们,我们尽兴地聊到3点多才起身告辞。

大哥大嫂挽留我们吃饭,我们坚称还有事,他们也就没勉强。张大哥把我们一直送到公交车站,告别前和我约好初八晚上和他们室里的

几个兄弟一起聚聚。

马姨没想到晓明会和我一起拜年,母性大发地不断抚摸晓明的脸、肩膀,晓明傻乎乎地听之任之。马姨的宝贝儿子小彤更是人来疯,一

见面就像遇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又叫又跳;趁马姨去泡茶的功夫,这小子对我挤眉弄眼,见晓明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改变方向对着

晓明挤眉弄眼起来,惹得我和晓明乐不可支。

马姨的丈夫章叔被从书房叫出来和我们见面,那是一个非常老实和气的男人,一脸的书卷气。我们和马姨聊起了老单位的情况,马姨不

断抱怨新科长徐秀芳不如老王大度,说是徐科长嘴上不说,但对她的不满全部写在脸上“擦也擦不掉”等等。

见时间不早,我和晓明起身告辞,马姨一家热情地留我们吃了晚饭再走,特别是小彤,堵着个门死死拖住我的胳膊,那份热情真令人感

动。我告诉马姨、章叔和小彤,晚上确实有安排了,他们方才作罢。

最后一站是王科长家。摁门铃没人开门,电话打进去也没人接,很可能老两口春节在乡下过了。

带着遗憾,我写了张问好的条子塞进他家信箱,望了一眼外墙已经有点斑驳的房子,和晓明一起离开了。

“允七,我们先去拿照片好吗?”公交车快到静安寺时,晓明突然想起照片的事情。

“不是明天才能拿到吗?”我记得领照片的单子上是这样写的。

“你真笨,明天一早也是明天,照片其实今天晚上就好了。”晓明自信满满地说道。

于是,我们多乘了一站路,下车后沿着乌鲁木齐路步行去了照相馆。

柜台里还是那位店员,他看看单子,转身在一大堆纸袋中搜寻,很快拿出一只袋子递给我们。

拿出照片一看,晓明和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见相片上晓明把头侧向我这边,虽然面露笑容,但怎么看表情都显得有点害怕;而

我呢,眼睛瞪得老大,显得更紧张,更要命的是脸上的血痕非常醒目。

“师傅,表情好像不对头啊,能不能再拍一次?”我小心翼翼地问店员。

店员拿过照片一看也乐了,爽气地说道:“小兄弟,不要生气啊,照片上像是两个俘虏被释放时拍的。好吧,再照一次吧。不过,你脸

上的印子……”

晓明坏坏地偷着笑了一下,我忿忿地拍了他一巴掌。

店员把我们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想笑却控制住了,不动声色地建议道:“这样吧,我先开单子,等以后你们方便,随便什么时候来

拍都可以的。”

人家为我们考虑得非常周到,我连连致谢。

出了店门,晓明问我:“允七,那个人好像也是哎。”说着用手指指店门。

我拍他一记屁股骂道:“你纯粹脑子有病!莫非男人全是啊?”

晓明扭了一下身子,一脸无限向往的花痴表情,半天才憋出一句:“要是真那样就好了。”

此言一出,我简直要晕倒了,忍不住笑得弯了腰。

步行去晓明家的路上,小东西念念不忘央求我带他回去,我耐心地劝他忍一忍,他则半真半假地发着嗲,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其实,晓明只是希望证实我对他的疼爱而已。

到了他家弄堂口,我没有跟进去,晓明知道我是怕徐伯母看到脸上的印子,就对我摆摆手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夜色渐浓,我在一家小饮食店胡乱吃了点东西,出了店门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如何打发。

独自走在大街上,心里满是空虚的感觉。正如有人说的,每个男人身上都有骚动基因,看来自从昨天和小吴云雨一番,我的这种基因被

激活了。

打小吴的手机,关机了;打他公寓的电话,一直占线。

有点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情,但又觉得不妥,最终还是打道回府了。

好久没一个人睡了,那天晚上我做梦不断。先是梦见自己和晓明、小吴在一起,后来不知怎么张浩也来凑热闹了,还有一群不认识的西

洋人也出现了,他们都围着我,最后上演了极为疯狂的一幕。眼看自己就要呜呼哀哉了……一声惊叫,人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方觉南柯

一梦。

回想一下荒唐不经的梦境,素材似乎全都来自在小吴那儿上网的见闻。

第44节

1995年春节的脚步似乎格外轻盈。

年初八,我按照约定把晓明接了回来。小东西一进房间,连忙这儿瞧瞧、那儿看看,还走到窗台前逗弄了一下他心爱的小金鱼,最后过

来搂住我问道:“允七,你没忘了喂鱼吧?”

我用热烈的亲吻作答,晓明在我怀里轻轻地说了一句:“多坚强的小金鱼啊。”

。。。。。。

不经意间,假期结束了,我又投入到项目工作中去。

张浩被调入了项目组,即将初为人父的他似乎变化不小,原先毛手毛脚、拖拖拉拉、一惊一咤的毛病少了,工作认真勤勉,对同事彬彬

有礼,很有点未来科室领导的风范。

方俊华还是老样子,整天不苟言笑地认真工作着。现在,我们每次见面也能彼此点点头,打个招呼了。

小吴的电话来过一次,是请我去泡酒吧,不巧我要加班加之兴趣不大就谢绝了。他称最近外国“客人”比较多,等空一点再请我去他那

儿“玩”,我不露声色地答应了。

我一直很忙,好在晓明很乖,天天在我们的小巢里做家务、看书、打理他的小金鱼、和我一起吃饭,当然接下去是我们每天的功课。我

们就眼巴巴地等着研究生统考成绩发榜的日子。

我和晓明抽空去了趟余教授家,老先生仔细询问了晓明考试的感受,让我们安心等待,说是凭他对晓明的了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

问题不大,还告诉我们复试的时间大概安排在3月下旬。

2月末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看项目资料,晓明打电话告诉我,今年研究生统考分数线出来了,T大学计算机系为320分。说罢,他又有

点担心起自己的分数来。

我让他别胡思乱想,相信他一定能考上,就算万一出了纰漏,也不是实力问题,咱们明年再考。

挂上电话,我偷偷地想,假如晓明真的没考上,我们岂不就多了一年在一起的时间吗?念头一起,我马上暗自责骂自己太自私了。

3月初,晓明的分数出来了,353分!当年自己考研,差点就没过线,晓明倒好,这个分数几乎可以进入任何学校计算机专业硕士研究生

复试。

当天晚上,我和晓明再次去找余教授,教授乐呵呵地告诉我们,他招收的研究生中,晓明统考分数最高,被排在复试名单的第一位。

余教授给晓明开了书单,让他这几天抓紧阅读,说是复试时专业和专业综合考试采取面试与笔试相结合的形式,其中专业综合考试内容

基本上在这几本书里,还让晓明在阅读中有问题就打电话给他。余教授告诉晓明,这次复试外语科目不难,就是用英文问考生几个问题

,让考生回答以考察听说能力;从书单所列几本书的英语摘要中选取一篇,取其中几段翻译一下,算是考察专业外语笔头水准;至于政

治考核主要是调档考察,基本上没有问题。整个复试半天内一气呵成。

告别了余教授,我和晓明穿过宽阔的四平路,从正门走进T大学的校园。

我们在校园里到处闲逛,晓明一路介绍起当年住过的寝室、上课的教室、阅览的图书馆、锻炼的操场和游泳池,当我们经过他当年经常

用餐的食堂时,晓明那张大嘴馋得不停地咽口水,让人看了既好笑又心疼。

晓明拉着我来到幽静的小河边在一条长椅上坐下,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当年和“体育委员”那个,好多次就在这个地方。然后,这小

东西竟神经兮兮地要我和他在此亲热,说是去掉晦气,吓得我赶紧就跑。

晓明一边追着我,一边大喊道:“允七啊,停下来!要不我们到树林里去好不好?那里没有人啊!”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张扬”而毫不自知,真是个心无旁骛的小傻瓜。不过,晓明的“天真”大大刺激了

我的欲望,一种心急火燎感在体内迅速蔓延开来。

我跑到一片小树林边停下来,等气喘吁吁的晓明追到跟前,一下子把他拖进了黑暗的树林。

在夜色掩映的小树林深处,我们忘情地再一次尽情挥洒起爱的篇章来。

3月中旬,晓明拿到了复试通知,自己去学校研究生院办理了资格认证手续,并在指定时间、指定教室选择导师,当然是余教授。

3月下旬,晓明复试那天我请了假,两人中午12点半就早早来到了考场。

大约下午1点15分左右,余教授和另外两位老师来了。教授在人群中看到我们,停下来主动和我们打招呼,还向两位同事热情地介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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