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你的生活+番外(床玫瑰)上——IAP
IAP  发于:2011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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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把你们寝室电话告诉我,我帮你跟他们说一声,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小貂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沈峰把我寝室的电话告诉她,她对着电话说了些什么我也听不清了。我强撑着抬头,眼前沈峰消瘦的脸在我面前晃晃悠悠,我侧过身子,猛的捂住胸口,把这家清洁的小店吐得淅沥哗啦。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头靠着窗户,脑袋痛得撕裂一般。我断断续续跟小貂说着话,让小貂帮我转告祁境,说我对不起他,今天晚上要麻烦他了……小貂听得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在心里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想着人在醉酒的时候果然就是口不择言了。
又一次来到祁境家,我直奔厕所,还是一阵猛吐。祁境站在我身后捏捏我的脖子,说你的光荣事迹我都听说了,很强。他的手指很长,很有劲,我的身子一阵子酥麻。他把我扶到他和小貂的床边,帮我脱掉外衣,又扒下我的裤子,把我塞进了温暖的被窝里。过了一会儿,他又端来一杯茶,拿了颗吗丁啉给睡意已经很强烈的我吃下。他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他说家里就一床被子,将就着睡吧,小貂等下睡我旁边就得了,她正在洗澡呢。
那个时候我小小惊了一下,虽然觉得别扭,但也没有发出拒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当我已经渐渐进入迷惘的梦境里时,祁境一个右转身,拥住了我。
 
6、
 
我不知道祁境的手是什么时候拿开的,只知道那时候自己浑身燥热,神志很快被头疼和醉意压了下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多,祁境和小貂拥在一起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笑得咯咯有声。我静静的在地上翻找自己的衣服,慢慢的穿上了。祁境第一个发现我醒过来,关掉电脑上的东西,向我爬过来。他说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头痛好点了吗?我点点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小貂和祁境也穿戴好了,他们说要请我去吃早点。早上的空气凉飕飕的,祁境和小貂互相搂着走在我的前面。祁境的腿很长,虽然遮掩在牛仔裤下,仍旧可以看出优美的轮廓。我隐隐记得昨天晚上他的搂抱,很结实,很温暖。
我们一起坐在九川拉面靠窗的座位旁边,祁境问我吃什么,我说要碗面就好了。他恩了一声,也说吃面比较容易消化。他又问我要不要香菜,我连忙摇头。在我老家,不喜欢吃香菜的人都把它叫做“臭菜”的,我不喜欢那种刺鼻的味道。面端上来了,小貂呵呵笑着说这面还没祁境下的好吃,祁境很得意的哼了一声。我还是很拘束,这种感觉不同于和沈峰在一起,而是源于面前这两人的亲昵,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存在。吃完面,我匆匆告别,甚至坐错了公车,学校的第一节课也没能赶上。
 
坐在寝室里没了看书的心思,想起了周伟。我试着给他的健身房拨了个电话,居然是他本人接的。我问他到底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有气无力。他骂了一句老家话,就说他刚刚被阿青K了一顿,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疼的。阿青其实也是周伟的一个追求者,以学习自由搏击为名天天过来报道,我看他那身影都看腻了,何况周伟。但最让人无奈的是那男人居然是个散打天才,才一年时间就把周伟那套学得八九不离十,在周伟健身房一周一次的实战演练里,阿青和他的胜率几乎是一半一半,让周伟很丢面子。
我问阿青干嘛K他,今天又不是例行比赛时间,况且阿青还那么疼他。周伟听得有些窘了,就说阿青是为他自己的老婆打的他。我说你跟你老婆的事情关他阿青什么事?周伟说了句让我很吃惊的话:他要跟他老婆离婚,而他老婆一急之下居然流产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周伟喜欢他的哥哥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哥哥周长雄名字听起来很宏伟,但实际上的工作是在青少年宫里办了个幼儿园,自己收养了个孩子,成天拥着上百个刚断奶的小孩子乐呵呵的。其实长雄哥应该也是GAY,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更没法接受来自自己亲生弟弟的感情,毕竟这种情感接近乱伦,就算在圈子里也是很少见的。我没问周伟前几天怎么没回家,只是知道这肯定跟长雄哥有关,肯定是他俩又出了什么事,才让周伟下了离婚的决心。本来周伟一开始就不该娶他的妻子的,这对已经有了身孕并很深爱着周伟的她来说,似乎太不公平。
可这就是GAY的世界,充满了无奈和悔不当初。
 
十一的前一天,我搬进了祁境的家。我这才发现祁境是二房东,家里那另外一间卧室租给了一个在中科院当程序员的男人,而祁悠则更可怜,睡在一个小隔间里,只能放下一台电脑和一张勉强能睡人的地铺。我心想着看来这三天又得跟小貂和祁境挤一间房甚至是一张床了,心里就莫名的紧张,甚至有些恼怒。不知道祁境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根本就是在考验我,给我一个不小的测试耐力的机会。
小貂在晚上换了三四套衣服,一再问我哪个比较好看。我根本提不出什么意见,她问什么都只能是“恩”一声。祁境在旁边呵呵笑着,对小貂说你问林墨不白问了,瞧他自己那样子,衣着品位比你还差呢。小貂扑上去掐了祁境两下,又和他很有默契的对视几秒,就一起转头跟我说:喂,我们借衣服你穿吧好不好?
……
 
十一上午,家里又来了个客人,是贵州电视台一个记者,祁境的好朋友,专门过来采访这次MIDI的,叫肖睿。肖睿瘦瘦高高的,短平头,戴个眼镜,很斯文很老实的样子。小貂在背地里向我损过肖睿,说他明明是贵州人,却偏偏学着广东人讲普通话,扭扭捏捏的,让人看了就不爽,我听了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祁境很老练,毕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似乎干什么都比年轻人要快一酬。他在下午四点之前要了两辆黑车,谈好了去迷笛一共40块钱。我们说好了是五点出发的,快到点的时候祁境才跑到浴室去洗澡,我看得一愣一愣,觉得他还真能沉得住气。洗完澡后他浑身还在滴水,就光着上身给我提来一双橙黄色的球鞋,用很孩子气的声音央求我帮他穿穿鞋带,我一看表已经四点四十五了,差点没背过气去。小貂和肖睿两人已经准备得当,小貂背着祁境的索尼DV,穿着一条牛仔裤、外面套着条短格子裙,看起来很时尚,肖睿则扛着他从电视台带来的大型摄象机,打扮朴素,只有祁境一个人还悠哉游哉的对着镜子整理他那一头刚修剪过的头发。我在心里笑着,把穿好鞋带的鞋递给他,他很灿烂的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是第一次去迷笛那边,据说那里离香山不远,可以看见香山的轮廓。湖北地处江汉平原,所以我还根本就没见过山是什么样子,心里有些兴奋。那天下午太阳很大,我们包的小面又是迎着太阳奔去,我的眼睛被晃得睁不开。祁境用他的手挡住我的脸,我讶异的挣脱开又瞧瞧他,发现他也用另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小貂在一旁得意的笑着,指着鼻梁上的红色墨镜说:怎么样?两个大老爷们儿,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
 
下了车,看见的竟然是一片荒野,有一条类似乡村小道的路直直通向目的地。道路两边已经聚集了很多打扮前卫的年轻人,我看看自己身上被祁境还有小貂硬套上的橘红色罩衫和滑板裤,心想自己打扮得再夸张,也终究还是没有他们那种从内而外的热情味道的。祁境背着吉他,我帮他提着效果器,加上房客和祁悠,五个人一起向迷笛的主办场地走去。
 
7、
 
祁境跟我说,这次迷笛一共三天,每天都是下午两点开始,晚上十二点结束,历时十小时,演出的大概有四十来支乐队。一路往里走,经过一些弯弯拐拐,我们看见了许多装饰得极另类极有创意的小车和吉普。迷笛摇滚音乐节是迷笛音乐学校主办,场地也是由他们学校提供的,很杂乱,却很有气氛。我们在走到最后一个弯角时看见一面锈迹班驳的墙上挂着大幅的宣传画,上面写着“摇滚支持动物保护”,招贴画的下方却有一只浑身泥土的小白狗在扒拉着什么,似乎是在找食物。祁境让小貂把DV给他,很认真的拍摄了起来。
在音乐节场地外面自主的形成了一条小吃街,很多摇滚迷们都挤成一团买诸如烤串,煎饼之类的食物。我观察了一下,男女比例都差不多,男的稍微多一点。在入口处还有些人席地而坐,在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CD和周边产品,一口一个吆喝着叫卖。小貂似乎看见了什么认识的人,走到一个正卖着碟的戴眼睛男人身边一横,对他说,怎么着,装不认识啊?那个男人笑得很开心,回答她说,小貂嘛,谁不认识?你怎么跑到北京来了?小貂摆个姿势似乎很蛮横的一挑眼睛,说,我就是特地来看你们演出的呗!那个男人瞥到了站在小貂身后拍着什么的祁境,说,哦,原来你跟祁境在一起,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小貂脸也不红,只是说,刚认识的,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我看了看祁境,他回眸对我一笑,说真热闹,气氛似乎比去年还好,语气很欣慰,也很兴奋。
 
入场时天已经快黑了,我很清楚的听到了场地里响彻的音乐声。场地大概拉开50来米,是空旷的草地,舞台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周围布满了音箱和各种设备,稍嫌粗糙。我问清楚了祁境正在演出的乐队是CMCB,就是China MC Brothers,我又转头问小貂这支乐队受欢迎么?小貂面似遗憾的摇了摇头,看得我忍俊不禁。
祁悠、房客、还有肖睿找了个稍微空荡一点的地方,随地找了几张报纸铺下了。祁境拉过我,让我乖乖呆着,他要去后台找乐队的其他人。我恩了一声,就叉着腿坐下了。祁悠和房客去买啤酒了,肖睿则在摆弄他的摄象机。小貂见我无聊,就问我要不要吃什么,我摇摇头,说不用了。小貂有些无奈,责备我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问我知道刚才和她讲话的那个人是谁么?我又继续摇头,她长叹一口气,说,那是痛仰,痛苦的信仰的贝司……他们是这次迷笛最后一天的压轴,到时候你看吧,相当精彩的一个乐队。
我茫然的应和着她,也不知道该作什么评论。我对北京的地下摇滚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肯定在这片场地上坐着笑着闹着的人当中,对这次音乐节知道得最少的那个人就是我。周围的笑闹声很大,大家都各自为阵,小貂掏出烟有一口没有口的吸着,我蓦地觉得有些寂寥之意涌上心头。
 
CMCB演出完毕之后又有三支乐队登台表演,前两支的我都听得没什么感觉,但是当第三支“梵瑞与水”唱到最后一首歌的时候我居然被打动了。那是有首慢歌,具体唱的什么我听不太清,但那种感觉相当投入。当一群穿着T恤、牛仔裤和大板鞋的男人深情款款唱着些什么的时候,你总是会被打动的。感动没有持续多久,我就被小貂拽着向后台走去。祁境给她发了个短信,让她把效果器和DV之类的东西一起搬到那边去。
迷笛的后台搭得很简陋,准备场地也像个废弃了很久的仓库,里面堆着一些杂物,零零散散几个乐手坐在上面,显得有些荒凉。没过多久,祁境的“断层”乐队就要开始演出了,祁境一上台调音,我就听见下面有歌迷大叫他的名字,里面还夹杂着尖叫声。他似乎变得有些腼腆,微笑着伸出手对台下摆了几摆。那天他穿的衣服和在家里时其实没什么两样,看起来很自然,并没有刻意打扮过。他们调音的时间稍微有点长,我和小貂因为看不太清,就走出后台到了舞台的左角落。肖睿有记者证,扛着他的大摄象机站在台上。祁悠有特权,所以也拿着DV缩在台的一角。
 
我很着迷的看着舞台上的祁境,他的表现被我想象中要活跃得多。他甩掉头上的帽子,身体略弯,眼睛盯着台下,表情很专注,一双骨节突出的手指很快的拨弄着琴弦。小貂跟我解释说,“断层”是唱硬核摇滚的,需要很大的体力,祁境这么瘦,基本上是因为在台上乱跳乱蹿折腾出来的。我笑着问小貂说祁境在台上如果激动起来了会有什么举动?小貂面无表情的答道,……裸奔。
他们的演出持续了40分钟左右,台下的歌迷很狂热,甚至有个女孩儿冲上来脱掉了祁境的上衣。祁境下台时苦笑着对小貂发牢骚,说自己就这么几件衣服,再被多抢几件,就真的得裸体出征了。我在旁边听得暗笑,因为小貂跟我说过,祁境虽然是主音吉他,却是“断层”的队长,也是其中相貌最出众的一个,反而比主唱受欢迎得多。
 
后来,在听其他乐队表演的时候祁境一直都和我们呆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也不时有人上来搭讪。我很惊奇于这个圈子的融洽,那么多的陌生人都拥有一个共同的话题。祁境问我说是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觉不觉得闹腾,听不听得习惯?我点点头,说还好,只是不太听得懂而已,至于闹不闹,这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太大的分别。祁境嘴角微翘,举起大拇指在我眼前晃了一晃,说,你强。
后来又有一个乐队吸引了我的耳朵,“秋虫”,主唱樱子是个女人,声音很阴森。当时我正在吃东西,她的唱词我并没有留意,但是当我听清楚最后一首曲子里不断重复的一句歌词时,我却是真的狠狠怔了一下的:“我爱你恨的,我恨你爱的,我就是你们眼中最肮脏的……”。祁境见我的表情有些怪异,就说听习惯了就好,樱子这女孩儿挺可怜的,去年迷笛演出时穿的就是这条裙子呢……。我听得扑的一声笑了出来,涌上心头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
 
8、
 
接近凌晨,场地里的人渐渐走了一些,但又有不断的人从外涌入。寒意渐渐浓烈起来,小貂从她的小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给我们几个人加上。祁境瘫坐在地上,问我刚才看他演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台下歌迷的一个小插曲。我那时光注意盯着祁境了,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只能茫然的摇头。他嘿嘿笑着,说有些歌迷跳上前台HIGH,再跳下去的时候通常会有人接住他们往上抛,而刚才他们演出时一个女歌迷往下跳的时候台下的人却自动散开,她直直摔到了地上。我听得想笑又不敢,真真觉得这些歌迷的狂热无法理解。
 
这天的压轴乐队是夜叉,主唱胡松是个面貌清秀的男子,只是小貂在一边感叹说他怎么好象又胖了点。夜叉非常受欢迎,许多歌迷留下来似乎就是为了看他们的演出,在演出中间,胡松的鞋子被歌迷刷了一只下来,演出结束的时候他很有礼貌的在台上嚷嚷,让那位有幸拿到他鞋子的歌迷可不可以把鞋子还给他?祁境幸灾乐祸一般冲到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寒暄几句,就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回家了。
 
我很累,一到家就趴在了床上。前一天祁境还有小貂出去和朋友喝酒了,接近天亮才回家,所以我一个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可是今天,难道又要三个人睡一张床么?我想了半晌,讷讷的跟祁境说,我可不可以睡在地板上?祁境似笑非笑的用他很有神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怕我对你怎么着啊?小貂在一边煽风点火,说没关系,林墨,有我在呢,他敢对你怎么样我第一个帮你阉了他!
 
别扭的睡了几个小时,我早上七点就醒了。悄悄穿好衣服,没有惊醒相拥而眠的祁境和小貂,我打开阳台门,坐到了阳台上摆着的电脑前,开始上网打发时间。这几天的相处让我知道不到下午三四点祁境和小貂这帮家伙是不会醒过来的,醉酒那天他们之所以六点多就陪我出去吃早点完全是因为出于客气。打开QQ,很意外的发现沈峰居然在线上。沈峰在十一之前跟我说过,他要去深圳那边见一个顾客,节过了之后才能回来,还很抱歉的告诉我他不能陪我过节了。我问他怎么这么早就上网,他说他在宾馆里闲得无聊,根本睡不着。他问我这几天怎么过的,开不开心,我说我跟小貂还有她的男朋友在一起,他是个搞摇滚的,人很不错。沈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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