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第四卷(穿越)上——多云
多云  发于:2011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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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连州,此四地相隔不到三百里,但荣衰之况却迥异,宁州因靠近南楚都城临州,自古便是南来北往的通商埠口,因此便繁

华发达,而我大夏的三州一直以渔业为主,完全是靠天吃饭,自然无法与宁州抗衡,如今,我将它们设为免税通商口岸,希望

能有所改观。”

愁眉凝神细想,苦脸却抢先发话:“我觉得爷最英明的是去南楚的湖州,宜州收购蚕丝和瓷器,再运到咱们的淮州等地加工,

直接销往北朔。”

愁眉一听,赞许地看了苦脸一眼,苦脸心里甜丝丝的,说不出的享受,“苦脸总算也能说到点儿上了,”愁眉笑眯眯地续道:

“此时收丝时节正好,因为海寇侵扰,南楚的很多缫丝厂都关门了,绸缎坊也纷纷倒闭,他们除了南洋和西夷再无别的外销之

路,爷派人廉价收购再招收南楚丝娘为师傅,在咱们大夏缫丝织造,由咱们官家的商行直接运往朔方,还有那些瓷器,爷吩咐

他们收购的也都是低价普通的素瓷,在咱们的窑厂按照北朔各部落喜欢的花样重新烧一遍,再添上咱爷特制的皇家印章,别提

多是样儿了,听说连朝上的那些大臣们都抢着收藏。”愁眉一口气说完,苦脸已经将茶送到他的手上,一副甘为驱使的模样。

景生却微微皱眉,心里浮起一丝不安,“咱们最近的动作似乎有点大了,别管是船工,丝娘,瓷器工匠还是其他学有专攻的手

艺人,咱们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恐怕会引起南楚的忌惮。”

愁眉迟疑着嘀咕:“他们在南楚没工开,没活路,那些丝一下子就黄了,瓷器也不能当饭吃,咱们也没恶意。”

景生摇摇头,总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但却不能因为这些顾虑而裹足不前。

“爷,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出来一天了,娘……呃……老夫人在府里该等急了……明儿还得去灵泉寺呢……”苦脸看看窗外,

低声提醒着,又偷偷瞄了一眼愁眉,他们此时均扮作豪门仆从,一身青缎裤褂干净爽洁。

愁眉似乎感觉到他偷瞟的目光,回眸斜睨着他,“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儿,爷和我还什么都没看够呢,你就来扫兴,平日里就你

最贪玩,今天倒转了性了。”嘴里嗔怪,愁眉清秀的眉眼却一个劲地打量苦脸,发现他的身量越发的高了,人……也出挑得更

清朗……,一时不查,竟有些看呆了,待到发觉,那苦脸已经眉开眼笑地望牢了他,视线纠缠着,只恨不得将他吞下了肚。愁

眉倏地涨红了面颊,连白皙的耳垂儿也泛起红晕。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当我是透明的吧?”景生侧身,讪笑着看着他们,嘴上的五绺长髯微微晃动,模样异常趣怪,愁眉和苦

脸一望之下,全都没忍住,噗哧,笑出了声,“要说端午姑姑不愧是咱清平阁颜字堂的堂主,这易容之术端得是精妙绝伦,只

可惜忘了爷的年纪身份,不言不动还好,一行动起来便要穿帮。”愁眉浅笑着说道。

“愁眉,你就打岔吧,我可正要说起你和苦脸之事呢。”景生做作地轻捋长髯,被扮得皱纹交错的脸上流露出道貌岸然的酸腐

神色,愁眉听了倏地低头,嘴上要笑不笑地嘀咕:“我和他能有什么事?我……才不要和他有什么事!”

苦脸的脸色当真变得状若苦瓜了,他欲哭无泪地望着景生,满眼的求助,景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哦?真的呀,真

是万幸,好在我事先问了你,愁眉呀,你和苦脸都未去势,并不是普通的宫侍,你们都是自小在清平阁中长大的孤儿,既然你

对苦脸无意,那我就将母后身边的吉祥配给苦脸了,那孩子虽是去了势的,但样貌还周正,关键是他特别喜欢苦脸,他——”

景生还待继续往下忽悠,就见愁眉一下子扬起下颌,俊俏的小脸儿已由红转白,“——他就是个棒槌!正事办不好,邪门儿歪

道儿倒不少,他……他凭什么打苦脸儿的主意?”

苦脸的苦瓜脸儿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立刻多云转晴,喜笑颜开了,他睃眼盯着愁眉,像盯着一盘子奇珍异果。

“哎,做人要公平哈,你既然不愿意和他有什么‘事’,自然有人上赶着要和他办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景生不急不徐

,刷啦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展开了摇晃着,却没来由的心里摇晃了一下。(想起唐窦了。)

“他敢‘办事儿’!真是活腻味了。”愁眉拧紧长眉,恶声恶气地嘀咕,苦脸却越笑越欢。

“你不和他‘办事儿’,你又不让他和别人‘办事儿’,可不是要憋坏他了。”景生眼瞅着愁眉的面色青红不定地变换着,更

加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仿佛什么人……也时不时流露出窘迫而欣喜的神情。

“我……我怎么知道‘此事’乃‘彼事’呀……我……我又没说不和他……办‘这事’……”愁眉的声音已低如蚊呐,自小他

就和苦脸相依为命,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与他分离,心里早将他看成了命定之人。

“……嗯……明白了……原来是没把‘事情’搞清楚……”景生滑稽地摇头晃脑,随手一推苦脸,“小伙子……上……别老‘

事儿’呀‘事儿’的……咱们可真够‘事儿’的……想个辙把‘事儿’办了不就得了……可真急死我了……呵呵呵……”景生

说着竟嘿嘿坏笑起来。一边瞅着愁眉,见他连秀白的颈子都透出浅浅绯红,不禁更是心里晃悠,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皇……咳咳……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真是……”愁眉又喜又慌,没想到十九年来自己终于有了归宿和依靠。

“咦,怎么埋怨我?那你以后被苦脸欺负了可别来找我。”景生猛摇折扇,将长髯扇得飘飘飞起。

“他敢!”愁眉一挑眉毛,横眼瞪着苦脸,苦脸立刻狗腿地笑了,偷偷去拉他的手,

“你……你说啥是啥……我自然……全听你的……”苦脸腆着脸儿哀求,听得景生大摇其头,头顶上的酱色帽巾噗噗扇动,更

显得滑头滑脑,

“没救了……你们俩还是都听我的吧……以后你们的家务事自行处理……可别闹到我跟前来……我可真管不了……”

“我们的事儿,哪敢劳烦爷呢,不过,那秦书研,爷真的不中意吗?”苦脸心满意足地笑开了花儿,从他记事起就是愁眉在照

顾着他,虽比他年幼却万事都护着他,愁眉是真正的刀子嘴豆腐心。

“——呃?”景生一愣,仔细回味自己对小秦的感觉,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他不禁容貌酷肖远然,更比靳远然爽朗坚强,且

才华横溢,为什么自己对他就是没有特别的感想呢,顶多和他开开玩笑,却绝没想过真的去招惹他。

“嗯,好像是,我们俩不来电,他喜欢姑娘,我不喜欢他这个男人,就这么简单。”景生坦然而言,出了宫,连言语都活泼起

来了,“比如,我今天就把他派到船场继续辅导去了,不然刚才咱们都不能议论你们俩的事。”

“这老秦真别扭,皇……咳咳……爷这样的人才……他还挑剔……不过他还算是有两把刷子,才听爷讲习了两次就全都明白了

,是个人才。”苦脸撇撇嘴,但眼中却露出欣赏的神色。

“不愧是咱们的状元郎,又是老丞相的孙子,对各部情况都很熟悉,这次我让他建议的通商口岸的官吏人选也都中规中矩,考

虑得很周全,此人可堪大用。”景生轻声议论着,——少个情人,多个能臣,也不错,“天时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不然端午

姑姑真要给咱们吃闭门羹了。”景生嘻然一笑,那活泼的表情配着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真是怪异。

此时,晚云收,水色天际上的琉璃彩光也渐渐淡去,王仓港内的灯火次第点亮,便如繁星耀岸一般,景生再最后欣赏了一回便

转身离开了敞窗。

景生轻快地迈出雅间,走向楼梯,“你们若是不想被罚喝汤,还是快点走吧。”边走边招呼着愁眉苦脸。

这时,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少年急切的呼喊:“鸾哥儿,鸾哥儿,您慢着点,小心楼梯……啊……您

怎么了……”

——扑通一声,好像是什么人摔倒在楼梯上了,景生快走两步,果然看到一个雪锦衣袍的身影扑倒在狭窄的楼梯上,想也没想

就一伸手将他搀扶起来,还没来得及细瞧,那人身后紧跟着的侍仆已经赶上来将那少年接在手中,仿佛是特别担心他被生人碰

触一般,竟连声谢也没有,景生摇摇头,继续走下楼去,那身着雪锦衣袍的人就呆呆地站在楼梯上,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爷,刚才怎么了?急慌慌的。”才下楼梯,眼瞅着就要出门了,愁眉回头又张望了一眼,问道。

“没什么事,走吧。”景生皱皱眉头,心里像是被根丝绳拽了一下,他轻声回答着,不以为意地踏出大壶春。

楼梯拐角处呆站着的雪袍少年凝神细听着,猛地浑身巨震,仿佛被一只弩箭贯胸而入,他踉跄着眼看又要摔倒,年轻的仆从立

刻上前搀扶他,却被他一掌推开,随即他便嘶声轻喊:“……景生……景生……那是景生……双……双喜……你……你快去…

…快去拦住他……”

那仆从见了他状若癫狂的模样,心里虽万分疑惑,毫不清楚他所吩咐的是什么,但也不敢耽搁,一溜烟儿地跑下楼去。

此人正是南楚王太子明霄,他带着双福双喜和小怡来到夏阳,在武王早就置办好的一座大宅中安顿下来,便出门来到了王仓,

因为景生曾和他提到过这一夏朝最大的内河港口,以及港口旁的龙江船场。小怡和双福前往船场探听虚实,而他,则在双喜的

陪伴下来到了僻巷中的大壶春,他曾听许君耀说起过这个茶楼,知道此处清净雅致,便和双福小怡约定在此会合。

明霄迈进店门,才欲上楼,便隐隐约约地听到清朗的笑声,那……那笑声……如此熟悉……就像劈进大脑的雷电……瞬间便将

他的脑髓烧成灰烬,他不管不顾地扑上楼去,因眼盲无法视物,一个没走稳竟跌倒在楼梯上,这时就听到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便有手臂伸过来扶起了他,那熟悉的脚步声……那手掌抚在背上的温暖触感……那飘忽之极的隽永香氛,——啊!就如洪

水狂澜,席卷而至,将他彻底击溃,他石塑泥雕般呆立在楼梯口,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就在此时……又从楼门处传来了…

…传来了那银子流淌般明净的声音……不会错……绝对不会错……那……那正是景生的声音,刻骨铭心,魂牵梦萦!

明霄吩咐完双喜,才觉得荒谬,景生……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化为血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茶楼之中……而且……退一千万步

……如果那真是景生……怎么……怎么会不认得他呢……怎么会只扶了他一下就弃他而去了呢?!明霄心神恍惚,忘了自己眼

盲,转身就冲出去,一下子跌下楼梯,

“——呀——”痛呼刚要出口,他已被奔进楼门的双福一把抱住,但还是扭了脚踝,钻心刺骨的疼,明霄一下子湿了眼睫,却

不是为了脚上的痛。

茶博士早跑上前来,一看这些人矜贵的衣着便知不是寻常客人,连连地鞠躬问安,双福看着明霄那比雪锦更苍白的面色和他紧

阖着的长睫上凝着的水雾,真恨不得将双喜当场就剁了喂狗,双福立刻向茶博士摆摆手,

“不用呱噪,只找个清静的雅间儿便好。”

大家七手八脚搀扶着明霄走进雅间儿才安顿好,明霄就一把扯住双喜,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双福也瞪视着双喜,目光凶狠

,仿佛是要将他刺穿,“你个小兔崽子……才出宫就坏事……是真活腻了吧!”双福厉声呵斥,心痛地弯腰察看明霄扭伤的脚

踝。

唐怡立刻打开随身带着的荷包,取出小瓷瓶装着的跌打药酒交给双福。

“双……双喜……刚才……刚才的人呢?”明霄终于缓过气来,急迫地追问。

“殿……殿下……您是说刚才在楼梯上搀扶您的人?”双喜既委屈又懊恼,他跳下楼梯追出茶楼,可暮色沉沉的小巷中早已人

去巷空,只余初秋的晚风滴溜溜地旋转着搅起一地的黄叶。

明霄拼命地点头,眼睛猛地睁开,失神地望向虚空,黯淡的瞳仁里竟透出了一线微光,充满着希望。唐怡见了不觉惊喜万分,

阿鸾的眼疾治愈有望了!

“可是……可是殿下……那人就是个五十来岁的富贵老爷……长着五绺长髯……一副酸腐的模样……他……他早走得没了影子

……”

——啊!明霄惊战着要站起身,却被双福抱住了脚,“——殿下,这……这到底是怎么的啦?”双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

知,只见明霄失魂落魄地呆呆坐着,好不容易在他眼中闪现的微光又迅速隐没了,“这脚踝都肿了,得赶紧上药。”双福顾不

上细究现在的情况,只忙着给明霄上药。

明霄一下子抓住双福的肩膀,急声问着:“你们……你们才进门……刚才来的路上可曾看到……看到他……”

双福和唐怡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彼此交换着疑虑的眼色,“我们来的方向和双喜追出去的方向正好相反,没……没看到什么

人。”双福立刻回答。

“我……我刚才……好像遇到了他……”明霄恍惚地轻喃着,忽又觉得自己荒唐无稽,——想景生真是想得疯了,怎么竟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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