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怨 千年篇+番外——非鱼子
非鱼子  发于:2011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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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手上捧着已消失的生命,口中吟唱着听不到的歌谣

轮回十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在千年的记忆中,只有那不变的深深情素如陈年的纯酒般越来越烈

费尽心思真能得到一个解脱吗

是不是,只有最终的毁灭才能再度重逢?

若能比翼双双飞,只想永远长相随……

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的自信所吸引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究竟有何能耐成为天下之主?

他决定看下去,却在不知不觉间遗落了真心

爱上了就不会后悔,即使——

最后他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若能比翼双双飞,相依相伴永不悔……

序章?黄泉道

昆仑山上白蒙的烟雾若有若无,天上云层压得很底,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地上的阵阵雪花,就快下雪了吧。

一道人影站在雪原的绝峰上。同样的白衣,在寒风中飘逸。他不言不动的站在峭壁之上,仿佛是天上降下的神仙……

白悠燃在这里已站了三天三夜了。在这绝峰上俯视下去,可以看到整个昆仑山。

但,无论他怎么找,还是找不到那个已消失的人儿。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知道要的是什么。然而,在失去了他之后,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失去的已是整个生存的世界。

即使得到整个天下又如何?与那抹紫影相比,一切都变得全无意义了。

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因为,他再也找不到他了,再也找不到那用深情眼光凝视他的净蓝眸子了。

举目看着这片白茫茫的雪原,想当初,他就是在这里遇见他的吧,遇见那个爱笑的人儿。

抬头看向天空,在云层间是偶尔的蓝,就象那人的眼睛,总是让他眷恋。

而如今却被阴云遮蔽的天空,是不是就如同他的眼眸一样被悲伤所掩盖?

寒风很冷,却比不上他心中的冷。

是的,他后悔了,后悔曾经的伤害。

却,已不能回头。

十年,在失去那人后,他动用所有他能动用的力量去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到现在,他不得不相信那抹紫影已真正的从世间上消失了——彻彻底底地从他生命里消失不见了。

追逐了一生,到头来才知道自己为了一个虚名而放开了一生的至爱,多么的愚蠢啊。

他大声的嘲笑,眼里充满的是超越一切的绝望。

失去了他的世间,对他来说还有何意义呢?

白悠燃缓缓的抽出佩在腰间的长剑,薄薄的剑身有着朦胧的雾气,锋利,凌厉,见血封喉。

这是那人为了他而亲自铸造的青锋剑。他一直都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白悠燃用手轻柔的抚摸着剑身,就好象抚摸着情人的脸颊。

十年了,记忆中的模样也变得不清晰了,但那种深深的情却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压得他越发的喘不过气来啊——

只盼相依,那管见尽遗憾世事

一回手,三尺剑峰就闪过一道寒茫,划过颈项,很快,快得只感到一丝的凉意。

白悠燃仰面倒下,洒向天际的漫天血红看在他眼里,恍如那天那人未落下的泪……是如此的绝望……

世已幻作烟云灭,费尽千般心思

情似火灼般热,怎烧一生一世

只祈求在哪天重遇,诉尽千般相思

白悠燃缓缓的闭上眼廉……

点点的白色霜花,此时徐徐从天上落下,慢慢的铺在了一地的鲜红上面。

那——又是谁的眼泪?

—————

黄泉道

入目是一片的灰沉,黑黑的忘川上凌空架着一座桥——奈何桥。

——世事无常,奈何命运难敌

桥的那头摆着一个案桌,桌上放了一个碗,碗里装的是孟婆汤。

——喝过孟婆汤,忘尽前尘往事

桥的这头是一条长长的黑暗通道,在通道的两旁凭空燃着青色的魂火。

黄泉道上一缕缕的游魂在不断的登桥,阴惨惨的脸配着灰白的面容,把黄泉道显得更为凄白。过了奈何桥忘尽前事再世为人!

面无表情的孟婆站在案桌旁,盯着每个魂魄喝下碗中的汤药。

不甘心忘尽红尘前事,几乎每个游魂都要经过一番纠缠后,才会喝下,也有的要她动手灌才能灌下去。

在奈河桥上看得太多了,多得使她对那些魂魄已提不起任何的怜悯。无论怎么挣扎终要逝去,何必记挂呢?

此时,一缕白白的幽魂从魂火之道飘来,白惨的面上毫无表情,眼里木然。只是颈项上的艳红染红了身上的白衣,尤让人触目惊心。

他飘到孟婆前,拿起碗就把满满的汤汁喝尽。

把碗放下,幽魂不象其他游魂般喝过汤就走过桥,而是还站在案桌旁,用那双木然的眼眸看着孟婆。

孟婆默不作声地有把碗斟满。

幽魂又拿起碗,一饮而尽,再把碗放下,似还不够般还站着。

孟婆再一次把碗斟满。

幽魂跟手就拿起,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哎,何必呢?你明知没有用的!”看着眼前的幽魂,连孟婆都不尤得叹气。她见这个幽魂有九次了吧。本来每个魂魄在投胎转世后就尽忘前尘,样貌改变。但这个幽魂却是世世保持着同样的样貌,就连记忆也是丝毫不减。

闻得孟婆的叹息,幽魂猛的抖动一下,手中磁碗砰然落下。是的,忘不了啊。无论怎样都忘不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连忘川之水也不能洗去他的记忆?

木然的眼里出现绝望的悲伤。他抬眼望着孟婆,他见她有几次了?五次?八次?多久了?久得他都忘了,记得的只是那无尽的痛苦。

哎!他的哀伤连孟婆也为之动容。只是她的能力有限啊,他身上的印记太强了,强得即使是黄泉之主也没有办法消除啊。

桥下是一望无尽的忘川,听说若是掉下去别说忘记前事了,就连魂魄也会被吞噬。然而,他却没有。在第几次来到奈何桥的时候?他曾经跳下去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别说是灵魂消散,连那该死的记忆均是丝毫不减啊。他还是带着满满的伤痛转到下一世。

又是哪一次的时候?他受不了地大闹地府,但他们对他也是什么也没做,只是让他再一次的轮回。天知道,他宁愿被惩罚,被消灭,也不愿周而复始地独自品尝那锥心之痛啊!

多少世而来,无论他为善,还是为恶,都是得不到赞赏或是惩处。而最令他绝望的是上天入地,他都找不到那个人了。

为什么他不在了,而他却还独存世间?

是因为他的错啊!是他放开了那双手,放开了原本属于他的幸福。现在是惩罚吧,惩罚他为了自己而放弃了那个人。只是,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很苦,世世记住了他,却又怎么都找不到他,每一世他都是在极度的绝望中拔剑自刎。

他很痛,明知到没有希望却又不得不去企盼,这种痛是世上任何的酷刑都比不上的。

月啊,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惩罚我的负心,惩罚我的背盟吗?

……月……

01.诞生?十年

白圣王朝是一个强盛的王朝,他们的始祖——圣祖皇白悠燃传说是从远古众多的神妖中辛苦建立起的一个受圣兽保护的王朝。

从创世传至今日,白圣王朝已是一百六十四代了,当今的延王白舀今年也已年近六十了。但不知为何,白圣王朝一直是血脉稀少,旁系的还好些,直系的却毫无例外地均是一脉单传,到了白舀这一代更是年皆高龄还无所出。但国不可无储,白舀只好认了旁系一杰出的子侄为太子。而太子也争气,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只可惜的是,这位仁慈的太子在一次守猎中被伏击而身亡,其大子白戎继承王太孙之位。

时正直太孙白戎十岁,延王白舀新近纳了一位贵妃,居然在入宫半载后传出了怀有身孕的消息。一时举国欢腾,终于有望能得一个正统的皇子了。

天诞宫中人声沸腾,大批的宫女和太医进进出出,就连当今天子白舀也在宫门外着急地来来回回跺着步。

白舀一手抓住一个刚从门内出来的御医,着急的问道。“已经进去两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御医满头大汗的回道,“回禀陛下,娘娘身子柔弱,胎儿作痛了很久还没有出来,恐怕是危险了啊!”

“什么?!”白舀面色剧变,“你们这些废物连朕的孩儿都保不了?!要你们何用!”这个孩子是他很辛苦才得来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御医刹时全身颤抖,从皇上的口气中,他听到了浓浓的杀意。御医马上跪了下来,惶恐的道。“陛下,臣和其他太医商量过了,现在只有一个方法能保住胎儿,就是……就是剖腹。这样的话能防止胎儿因为来不及出生而窒息,只是这样的话母体就会……就会……” 御医结结巴巴的说着。

白舀打断他,“你要明白,这个孩子对朕,和对国家都很重要。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胎儿。明白了吗!”说到最后已经是严词历色了,眼里冷烈神色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御医,对他来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妃子算什么?大不了在她死后追封一个皇后国母的名衔。

“是!”御医诚惶诚恐的应道,然后快步走回宫中和其他人商量如何保得胎儿能顺利出生。

此时太阳已逐渐西沉,一未余辉刚好照射在天诞宫的殿沿上,一时之间在光滑的琉璃瓦上相互映照。使得整座宫殿上泛起了一阵金光,耀眼非常。

就在白舀和一众大臣都对此奇境绰绰称奇之时,在宫殿里传出了一声雄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

“是皇子还是公主?”

一时众语纷云,连白舀都紧张地看着关闭的门板。

就在所有人均望着那扇精雕的檀木门时,终于,一名太医从里面把门打开。

白舀一个箭步走上前,一手执着太医的衣领,紧张地问道,“怎样?是男的还是女的?”

太医一面的喜色,“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一个健康的皇子啊!”

白舀惊喜的追问,“真的?!是皇子?”

“是的,陛下,是一个皇子!”

“啊哈哈哈!”一阵的仰天长笑,“朕有子嗣了,朕终于都有子嗣了!哈哈哈!”

同样在旁等消息的大臣们也是喜色盈盈,连声贺喜。

此时一名守护圣兽的统领快步从圣和殿的方向走来,一见到白舀就跪下道。“禀报陛下,宫中祭师说圣兽开眼了!”

“啊?什么?圣兽开眼了?” 白舀失声叫道。仁兽苍麒自创世以来就守护着白家,只是一直闭着眼,千年以来都没有睁开过。

统领再说道,“是的。祭师说,天降祥光,圣兽开眼,皇子诞生,天下同兴!”

白舀又是一阵长笑,“好!好啊!朕的皇儿有彩云相伴出生,又有圣兽开眼守护,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恭喜陛下!该要为皇子改个名字了啊?”

“啊!对,对!皇子是我们王朝的福星啊!一定要起一个有意义的名谓。”

白舀沉吟了一阵,说道,“我白圣王朝自圣祖开国以来,圣兽就没有开过眼了。朕的皇子能使圣兽开眼必定能成为象圣祖般伟大的人。嗯!朕宣布赐名白悠。”白悠与圣祖名谓白悠燃只差了最后一个字。

对于皇上说出的名字,顿时得到众臣的附和。

“白悠?好名字,好名字啊!”

“是啊!悠皇子必定能雄比圣祖的!”

在这边欢欣喜兴的后面,一位身穿明黄颜色的衣袍的十来岁男童牵着另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在弯廊的另一面看着白舀和一众大臣的笑语。

还吮着手指的男童抬头问着牵着他的哥哥,“皇兄啊,皇爷爷他们在笑什么啊?我们为什么不要过去啊?”

被称为兄长的孩子望着远处的欢欣,喃喃说道,“他们在笑啊……在笑我们以后日子难过了呢……”

————

眨眼间又过了十年,当年的小皇子也已经十岁了。这个一出生就如众星捧月般的皇子白悠也着实聪慧非常,不论是学什么都过目不忘,连负责教导的老师夫子都不得不承认小皇子天赋异品,实乃王朝之福啊。

身子还小小的白悠穿着他最喜欢的紫色衣服往着「正大光明殿」走去,沉稳的步伐让人觉得他并非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举步跨入庄煌的大殿,恭身对着上座的白发皇者道。“父皇,您找臣儿吗?”

延王白舀慈爱地看着眼前他等了六十年才等到的孩子,“悠儿,朕正与左相和右将军在讨论外寇犯境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对这个孩子,他是十二分的满意,既聪慧又稳重,虽只有十岁,但显现出来的才能并不比一个经验老到臣子差。

一旁的左相刘齐和右将军黄回道纷纷上前见礼,“微臣参见殿下。”

点点头,白悠转过身来问道,“两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左相刘齐恭敬地道,“微臣觉得现在外寇势力不大,但拥有边境险要之地,若是茂然攻之,我朝必有大的损伤,同时这也会给在南海的琳灵国和东漠的将空国有可乘之机。微臣建议招和!”

另一边的右将军则摇摇头,“左相此言差已。正因为外寇现在势力还没有完全成熟,我们才要把握机会,应该一举消灭,不然等到他们势力膨胀起来,那时想要消灭就迟了!”

两人相持不下,但又有各自的道理。正因如此,才使得白舀也把持不定。“悠儿,你看!两位所言均有其道理,朕一时也决定不了应该听谁的。”

白悠悠然一笑,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父皇,儿臣认为右将军说的对,但左相的顾忌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好之法就是两者同时采纳。”

殿上三人均是一愕,两法齐施?

“臣等愿闻其详!”

“悠儿快说,如何的两者皆用?”

白悠冷冷一笑,道。“外寇屡犯我境,无非是为了财和地。我们可一方赐他白银黄金,封地十里,予以招安之意。不过,外寇八族族长本是谁也不服谁,只要我们说要赠给当中最强者,他们内部就会先起争斗。如此一来,就算给他们十里疆土,他们也守不住。”

想不到这个十岁的皇子有如此高绝的智慧。一般而言,任是谁都不愿意先给人以肥利的。白悠却偏偏把一大块肥肉扔到群狼中,让其争吃,就算最后能胜的狼也必定是伤痕累累了。

白悠顿了一顿,继续道。“再者,虽然外寇最临近的是我朝的边境,但只要再往东三十里就是东漠将空国的领地。将空国有猛将李云龙在,号称当代不败之将。若是外寇犯境,他必定主张出兵围剿。届时,我朝可不废一兵一卒便能消灭外寇。”

“只是外寇们知道有李云龙在,是不会动将空国的呀?” 黄回道皱眉说道。

白悠望向黄回道,稚气的面上泛起了让人震慑的阴狠。“右将军,外寇能犯我朝,就必定会犯将空。将军不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

黄回道一怔之下,顿时明白白悠的意思。是说让人假扳外寇入侵将空国,好使得他对其出兵。好一条借刀杀人之计啊!

若此计奉效,白圣王朝将会在其中占到最大的便宜。的确好计谋!左相和右将军纷纷点头认同。

白舀显然也是十分的满意,不住的笑意盈盈。“好!好!不愧是悠儿啊,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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