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忘了吗?那日紫先生来找您的时候,您被那个南如少主给刺伤了。那时您伤得很重,幸好有紫先生在啊,他救了您呢!”
宾无定一连串的说着,想一下子把整件事都说出来。
“等等……你说我被刺伤了?”白悠燃有点不是很清楚的问到,“是月救了我?”
“是啊,大哥。那时我都反应不过来,想不到那个什么南左列原来是刺客啊,幸好您没有什么事了,不然我真是万死不能辞其疚啊!”回想当时,真有点措手不及呢。
伸手又按按了胸前的伤口,白悠燃不觉皱起了剑眉,“我睡很久了吗?”
宾无定拿过床上的软枕,垫在白悠燃身下,让他靠得舒服点,一面点头答道,“已经五天了。”
“那……月呢?”
“紫先生在另一个帐中,大哥,您要见他吗?”
白悠燃连忙点头,他有点事要问清楚紫在月。
“哦,那我去叫他吧。紫先生还交代了,您一醒就叫他来呢!”说着,宾无定把药放到床前的几案上,转身出帐去了。
白悠燃靠着床柱,半睁着的眼中流串着异样的光芒。
昏迷的时候他虽然不是很清醒,但还依稀有点印象,月好象……
片刻,那未如他记忆中一样的紫影出现在帐内。白悠燃睁大眼望着逐渐靠近的紫在月,那水蓝的长发还是一样温顺的飘在他的身后,净蓝的眸子还是如海水般清晰。
紫在月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刚好与靠床而坐的白悠燃平视。
“你要见我?”
两人的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谁也没有移开。
白悠燃轻轻的笑了,他伸出手,执起那近在咫尺的纤细手碗。
“……月”
还是这一声的轻唤,紫在月的眸子中煞时出现了浓浓的思绪。
看到那双一向清淡的蓝眸中清澈的映着自己的容貌,白悠燃笑得更愉悦了,“月!”
这回,他不仅只是抓住他的手了,更是把他整个人都搂住了。
紫在月没有反抗的就被他拥入怀里,嘴边只能轻轻的吐出叹息。
听到那若有似无的轻声叹息,却犹如在白悠燃的心上猛然的敲击了一下,面上的欢愉马上被苦涩所取代。
“……月,你是不是……”后悔了?白悠燃紧拥住怀里的人儿,后面的话如骨在喉,问不出来。
轻吐一口气,紫在月在白悠燃的怀里抬高头,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中藏不住的惊惶与苦涩。
轻色的眸瞳化作了深深的墨蓝,毫不掩饰的出现了情意,“傻瓜!”
在白悠燃还没有作出反应的时候,仰高身子,咬住了那微张着还略嫌干涩的唇瓣。
若是他不愿意,天下间谁能强迫得了呢?
而且从白悠燃逐渐回复的身子和他自己的感觉可以看得出来,他没有选择错误。
血誓是当只有两人情意相合时才能用的,若是一方的心下没有对方的话,相连的言咒就会反噬到两人的身上。反之,若是两人均是心有情意,则会定下万世的血盟,共生同死。
其实紫在月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对白悠燃的心意,也不是很清楚白悠燃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到达了能用血誓的地步。
只是当时单纯的不想他死,只是如此,如此而已……
白悠燃毫不放松的反过来紧缠着那自己送上来的甜腻,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现在只想要好好的品尝一下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甜美,好好的抓住那未原本飞翔于九天的紫蓝……
站在帐外的宾无定从垂下的布幕间缝中看着帐里相拥的两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能得到神族之助固然是好,但他们两个……
虽然他们都看得出来大哥对早逝的嫂子存在的并非是男女之爱,反而更象是兄妹之情,他们也很希望大哥能早日重获所爱。只是,紫在月始终是个男子,怎么看,他们都不象是会有好的结局啊。
在帐外来回的跺步,宾无定心里一片的烦乱,若是远克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应该怎么办的!
唉……
07.魔?青菊 [1]
又过了几日,白悠燃的重伤在不可思议的程度下迅速愈合着。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差不多能如常动作了。
“无定,那个南左列现下怎么样了?”几天的欢愉过后,白悠燃的心就定下来了,不由想起那个刺伤自己的人,开口问着站在跟前汇报近日情况的兄弟兼手下大将。
宾无定一听他问起这事,不禁皱起了浓眉,“大哥,这事……”
“怎么了?为什么吞吞吐吐的?”白悠燃奇怪的直望着他。
宾无定逼开他的眼神,一咬牙,“对不起,大哥!我们被他走掉了。”
剑眉一挑,白悠燃却是出乎意料的的冷静,只是缓声再问,“被他走掉了?”
宾无定单膝跪下,低着头道,“是的,都是我的疏忽。我愿意承受任何的惩罚!”
看着这个兄弟,白悠燃一脸的平静,沉吟了下,问道,“……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杀了他?”
照宾无定的性子来说,应该早在他被刺的时候就把人给杀了,何来等到现在,还被人给跑了呢?
“是……是紫先生说要等他问清楚后再作定夺的。”
“哦——那月问了没有?”
“这个……好象紫先生还没有来得及审问,我们就被他跑了。”抬起面,宾无定一脸的惭愧和坚决,“大哥,都是因为我的疏忽,请您惩罚我吧。”
看着他一面的认真,白悠燃反而是轻笑出声,“你啊……都是一国的大将了,怎么还想不通呢?”
“啊?”
白悠燃摇摇头,“以月之能,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人走了呢?看来,他是另有打算吧。”
再望着还一脸呆相的宾无定,白悠燃离坐扶起他,“这事不怪你,我想应该是月早有安排的了。放心吧!我自会和他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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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身后把那个独自在山坡上远眺的人拥入怀里,感受那种真实的体温,白悠燃在紫在月耳边问,“在看什么?”
紫在月放松身子,任凭着全身的重量压在身后人的身上。净蓝的眸子依旧地望着远方的隐约城池。
“我在想那个刺伤你的人。”
“南左列?被他走掉了呐。”
紫在月点点头,“我知道。”
白悠燃在身后轻笑了,“果然!是你安排的呢!”
“我想到南如看看。”在前面的紫在月也浅浅的笑了,不同于以往的温和笑容,此刻的他笑得精明、凌厉。“看看究竟是谁……”
早在三年前,他就在白悠燃身上印下防咒,一般利器是不能伤到他的。但这次那个南左列是如此的轻易就刺中了他的要害,让人想来就不简单啊。
而且在南左列的身上似乎还藏着什么啊,那日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从他身上紫在月还是察觉到了那淡淡的波动。所以他阻止宾无定当场把他格杀,反是把他关起来。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个的阴谋正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着!
白悠燃的眼中也同样的出现了冷傲的光芒,嘴边的笑意也变得冷酷无比。虽然他还蛮感谢那个伤他的人,因为这伤,使他真正的得到了月。
但是,胆敢伤他,就得付出点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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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步伐整齐的大军缓缓朝着南如国主城的方向进发着。
白悠燃高据火红炎马之上,一手执着缰绳驱马前行。身边与他并进的是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良驹之上的另一骑士,一身淡紫的衣衫在风中轻扬。
只是骑士头上带了一个垂下长纱的头笠,把整个容貌遮于其下,让人难以窃其真面目。
两人身后是打着云凌国国旗的一支强健军队,护国将军宾无定随侍在则,阵容鼎盛,士气高昂。
队伍进行数日,便到达了南如国主城如轮城的边上了。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严密把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白悠燃指挥人马在城外十里处扎营,让军队分成圆状分布,把主帐团团围在中央。
白悠燃策马来到如轮城外,观看着那戒备深严的城池。
“月,你说若我们现在要求拜访南如,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呢?”
听到白悠燃这类似废话的问题,在身边的紫在月轻笑一声,“若换了是你,会不会呢?”
白悠燃叹一口气,“我就肯定认为是了!可惜这次我们的初衷不是想要攻克它,带来的人马不够,不然真的很想把它攻下来啊。”
一路以来,他们都经过了不少南如国的外城,但都被魔兽群起攻过了,留下了处处的破败。从他们可以一路毫无阻拦的就能直驱主内城的情况来看,南如国现在剩下的估计就只有这么一个城的实力了。只可惜光是这一城的兵力也足以挡住他们为数不多的人马,现在只能望门轻叹了啊。
“呵呵!”紫在月在旁笑得很高兴的样子,“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叫裴远克准备大军了,估计随时就能到达的。”
白悠燃一听精神一震,大喜道,“月啊!你真是料事如神呢!真知我心啊!”
远望门户紧闭的城池,紫在月说道,“那我们回去等大军的到来吧,估计现在我们不动的话,城内也没有什么力量出来攻击我们了。看守城的人的样子,看来是被魔兽袭击怕了呢。只要我们的大军一到,说不定那形势可能不用打,他们就会归降了呐!”
白悠燃剑眉一挑,“若是如此的话,就是最好不过的了!哈哈哈”
手上一勒,掉转马头,白悠燃对着紫在月笑道,“我们就回去等消息好了。来,走吧。”说着,更伸手执过紫在月的跨下坐骑颈上的缰绳,再也没有兴趣去看那个紧闭的城门了。
紫在月对他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出现了刹那的柔情。
当两骑奔下山坡之时,紫在月被一掠而过的一物吸引了目光。
“燃,等等!”他出声叫住在前的白悠燃,还手一扬,勒停了马匹。
白悠燃也跟着停了下来,回身看住他,“怎么了?月。”
顺着紫在月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在路边的杂草丛中开着点点细小的花朵,花蕊还没有完全的展开,只是露了点头。
白悠燃看了半响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但见到紫在月渐渐蹙起的秀眉却也不由得也跟着心下紧张起来。
“有什么不妥的吗?”
紫在月看着那些小花,口中喃道,“……青菊……”
“啊?青色的菊花?”
白悠燃再用神的看去,见到从些许露出的花瓣居然真的是青色的,“这个……虽然我们那里看不到青色的菊花,但在北方有也不足为奇吧……”
紫在月一脸的凝重, “不,你不清楚,在这个世间是没有可能出现青菊的。”他摇摇头,道,“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不允许有!”
偏头看着一脸疑惑的白悠燃,紫在月面上严肃无比,“青菊是只能生长在魔域的花,是只属于魔帝的花卉。”
白悠燃心下打了突,瞳孔不禁也收缩起来了。
他凝视着紫在月,“你的意思是说……”
紫在月点点头,“没错,青菊所在的地方必会是魔域之地。”
转头回望那个如轮城,蓝色的眸子一未艳红掠过,“南如……恐怕已是魔族的领地了。”
“怎会……”白悠燃一震,也望向不远处的城池。
“难怪南如少主要亲自来行刺你了,看来我们是慢了一步啊!”紫在月半眯起眼,射出了凌厉冷酷的神色。
白悠燃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07.魔?青菊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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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极一时的南如国内城之中,随处可见那满地的青艳菊花,一眼望去,一片青翠,煞是好看。
夜色朦胧,清淡的月光柔和地照着大地,把一切都蒙上了浅浅的微光。
紫在月如魅影般闪过重重楼宇进到南如国的皇宫大殿之内,举目所顾,尽是盛开着的青菊,犹如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到来而飘起片片花瓣。
眉头一挑,紫在月运劲于目,净蓝的眸瞳一道金光闪过,在瞳孔的外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金茫。
极目望去,透过沉厚的围墙,重重庭院,终于在一栋殿堂之中见到了他要找的人了。
紫在月收回能透壁的视线,身形闪动,直朝着目的掠去,如入无人之境。
到达一横殿前面,紫在月抬头看了看殿上环绕着的一层隐隐的黑气。
眉,不由得蹙得更紧了。
正要抬脚跨入横殿之中,紫在月猛地一个刹步,反向后退开三丈。
在殿门两旁原是半开半合着的青菊在紫在月到来的刹那间完全展开,一未郁香飘散在空气中,伴随着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横殿之前。
紫在月见到那由透明到实体的人影,再退后一步,右手环上胸前,一弯身,行了一礼。
“尊主,想不到会在这处见到您。”
那人一头墨黑的长发随风飘散,毫无修饰地垂在了胸前。
“紫将别来无恙吧,自上次圣魔宴后,本尊还是第一次见到光族的玄将呢。”
淡淡的话语似是问候,却隐含冰冷的杀意。
紫在月放开手,直视身前的人那一身的尊贵气质中散发着毫不掩饰得当慑人煞气。“尊主在此出现,不会是想见见我而已吧。是否要告知未将什么呢?”
“呵呵!”那人低低的笑了,绝色的容颜上却扁是一片的冷然残酷,长长的羽睫下一双乌黑的眸子透出浓浓的杀机,殷唇轻扬,“紫将还是这么直接啊,那本尊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紫在月脸上毫不畏惧,一派的冷静自若。“这么说来,尊主是想与我族正式开战吗?”
光暗两族相存于一黑一白的世界,千万年来由于势力均衡而一直保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但,现在时局变动,他们已经在这人间插上一手了,难保魔族也不来凑上一凑。只不过居然是魔主亲来,却是紫在月所料不及的。
魔主看了紫在月一阵,见他不但表面是冷静无比,就连心率也是保持着不变,不由得赏识起来。
“或许将军有更好的提议?”
紫在月沉默半响,“我们并不想要这个人间。”
“哦?”娟秀的眉毛往上一挑,“那你现在的行为又是何解?”
再次的默然,紫在月缓缓开口,“除了一个人的事,我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其他的事。”
“哼!恐怕光是他一个人的就已经够多了吧!”魔主冷哼一声。
“那尊主的意思是非要这个人间不可了?”紫在月的眼中出现了一未血红的闪光。
出乎意料的,魔主只是别有深意的一笑,“那倒也不是!”
紫在月皱起了眉头,“那尊主的意思是?”
“呵呵!”
魔主那头长长的黑发在清冷的夜色中犹显雅致,随着他的笑在轻轻的颤动,“紫将啊,我们来打个赌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