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恋 上——律轻
律轻  发于:2011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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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习胤承正想知会白未亭一声就要回家了,却不料原本看来像在沉思的白未亭竟突然开口邀他一起回去吃饭。

"吃、吃饭!?"

"是啊,刘嫂说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就趁她今天回家前去看看她吧。"

"呃,为什么突然......?"微拧眉,习胤承对白未亭今天的要求感到有些奇怪。

虽然自己和白未亭除了上司下属的关系之外的确也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了,可是......自从多年前江雨歆事件后,白未亭便不曾再邀过自己上他住的地方去了,唔,正确点来说,应该是自那件事之后,白未亭便不再让″任何人″踏足他独自居住的公寓了。

只除了刘嫂在白爷爷的强制指派下会每天前去为白未亭收拾屋子、烹煮饭菜之外,就连他这从小和他认识的青梅竹马也只能偶尔进去帮他拿点东西而已,其他人根本是一步也进不去,更别说什么去他家吃饭了!

可是......今天他居然会如此反常的说要请自己去他那儿吃饭,这、这可还真是稀奇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你在或许比较好,走吧。"

对他的问题白未亭并没有详细回答,仅是给了他这么个不清不楚的答案后便拿起外套往门口走去了,丝毫没给习胤承半分拒绝的机会。

"喂!这......我都还没答应呢,喂!"

唉!自觉歹命的跟著白未亭走了出去,习胤承只能万般无奈的打电话取消自个儿今晚的约会了,谁让白未亭今天一整天实在太过反常,反常到让他都有点儿担心了。

所以,虽然今晚约的是那名花了他好一段时间才终于钓上的名模,不过,还是只能认命的打电话去道歉了啊,想想,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歹命呢。

跟著白未亭回到他家,习胤承一进门就遇上了正要回去的刘嫂,俩人就这么在门前聊了起来,而一旁的白未亭则只是睨了他们一眼后便先行进屋了。

待习胤承站在门口和刘嫂寒暄完进屋后,在玄关处就听到了里头电视的声音,正奇怪他什么时候开始爱看电视了,想好好的问他一问,谁知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竟不是白未亭,而是、而是关寻秀!?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白未亭怎么会把他给带回来了呢?这怎么可能啊!?

"呃......关、关先生!?"忍不住瞠大了眼,习胤承的表情显得傻愣而呆滞。"你怎么会在这儿啊?白......是我家老板......。"

"阿胤,进来帮帮我。"

没让习胤承把话给问完,白未亭的声音便从厨房门口传了过来,硬是打断了他的问题。

"喔。"

虽然对于关寻秀的存在感到讶异至极,不过,他也大概猜得出白未亭现在叫他去帮忙是什么意思,因此仅是奇怪的又看了沙发上的人儿一眼后便朝著厨房走去了。

一来到厨房,习胤承便瞧见白未亭手里拿著杯酒,正倚著流理台等待著他的到来,因此也不拐弯抹角的便直接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把他带回来了?"

"......。"白未亭没有回答,只是静默的啜了口酒,但眼中却隐约可见几许焦躁与心乱。

"你要我来,是因为他在的缘故吧。"

看著白未亭现在的表情,再想到他今天一整天的反常,习胤承轻而易举的猜测出他之所以会邀自己来吃饭的原因。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竟然把他带回来了,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进你屋子吗?"

沉默了许久,白未亭一口饮尽了杯中残存的酒水后,这才一脸郁闷的开口说道:

"......我欠他的。"

"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习胤承不禁诧异的脱口叫道。

"我说──是我欠他的!"

烦闷不堪的低声吼道,白未亭转过身子再次倒起酒来。

"是我他*的自找麻烦,才会搞得现在想不管他都不行!还非得把人给带回来......。"

"别喝了!"

感受得出白未亭此刻的心烦意乱,习胤承忍不住快步上前阻止了他倒酒的动作,难掩担心的再次问道:

"先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他......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了,为什么你非帮他不可?告诉我。"

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白未亭有些气恼的与他对视了好半晌后,这才终于一脸挫败的低声吐出了一句话,一句叫习胤承瞠目结舌的话。

"我们交往过。"

16

静静的听完白未亭说清他和关寻秀的过往之后,习胤承脸色凝重的看著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叹道:

"原来就是这样,难怪他那天会说什么″如果是以前的你″这种话,原来你们以前就认识啦......的确,假如你们的交往,真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而且他到现在都还对你念念不忘,那真的是你欠了他了,可是......。"

沉吟片刻后,他才怀疑的再问:"就算是为了补偿,难道就真的有必要把人给带回家吗?"

"如果担心他没人照顾,你大可帮他请个看护啊,这样不论是对你或对他......我想都比较好吧,你既不用烦恼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对他,而他......也不至于因为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而对你越陷越深,不是吗?"

"如果能这么做的话,我也不会把人给带回来啊。"白未亭一脸沉郁的说著,只要一想起那天那几个家伙,他的心里就一肚子火。

"什么意思?"奇怪的看著他,习胤承对他话中的含意不甚明白。

"意思就是──他根本不能回自己家去。"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白未亭的脸色很是难看。

"为什么?"

"因为有人要抓他。"

"什么!?"

"他出事的那天......我也看到你在他家门前见到的那四个男人,就在围观的人群里。"深吸了口气,白未亭的视线越过他,穿过勾勒著花纹的透明隔间盯视著沙发上关寻秀的背影。

"你的意思是......他出事是因为他们?"不确定自己的推论是否如他所想,习胤承不禁开口问道。

没有回答,白未亭调回视线瞧了他一眼后,迳自再道:

"住院那时候,那四个男人也来了,他们打算强行把人带走,如果不是护士听到他的叫声,如果不是我刚好到医院去......他就被带走了。"

"那......。"

"所以我没办法只帮他请看护就算了。"无奈的又叹气,"而这也是为什么......我非把人给带回来的原因。"

"那、现在要怎么办?你打算告诉他,你已经想起他了吗?"

"不可能!"

毫不思索的开口否决,白未亭的目光蓦地深沉。

"我虽然可以照顾他,但那只是暂时的,我并没有打算再和他多做牵扯。

对我而言,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所以我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多余的想法出现。"

"那么,你还是不要照顾他了!"

听完他的话后,习胤承突然语气严厉的说道:

"其实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内疚和罪恶感才要帮他,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与其如此,你还是乾脆不要帮他,现在就让他离开比较好。"

"阿胤?"不曾见过这样严肃的他,白未亭不禁一阵错愕。

"从他还那么小心的宝贝著你和他的照片来看,他不仅是对你念念不忘,我想他根本到现在都还是爱著你的,即使都经过了六年、即使当初你分手的方式是多么恶劣,可他还是爱著你。

那么你说,如果你现在再插手他的事,而且还小心翼翼的保护他、照顾他,岂不是又给了他一个美丽的假象吗?"

"我──"

"不过是几个月的感情而已,他花了六年的时间都还忘不了你,如果你现在再介入他的生命中,而且还是以保护者的姿态介入的,那么我想......他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再爱上另一个人了。"

"──"从不曾想过此种可能的白未亭在听完习胤承的话后,不由得为之一愣。

"阿未,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他感到如此愧疚,可是你要想想,感情这种东西......是我们所没办法控制的,不是你说要他别有不该有的念头,他就真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去多想的!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牵扯,那为了你好也为了他好,你还是尽快让他离开吧。"

"......"

"仔细想清楚,如果可以放手,现在就让他走,可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乾脆顺其自然,不要特意为自己设限。"

看著白未亭脸上的为难,习胤承静默了一会儿后才又说道:

"你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习胤承说完话后又深深的看了白未亭一眼,接著,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来到客厅,他看见关寻秀似是听到了声响后正抬头看著他。

他的神色看来有点紧张,态度也有些拘谨,他以为他会开口问些什么,可没料都等了好一会了,他却始终还是不曾开口,就只是静默的盯著他。

总觉得自己似乎该说些什么似的,因此无言的对望片刻后,习胤承还是温和的先开口说道:

"呃,关先生还记得我吗?我曾送东西到你那儿,可你没有接受......关先生还记得吗?"

微点头。"记得,你是习......"

忽然记不起来他的名字是什么,只记得那是个十分特殊的名字,关寻秀不由得眉头微蹙,努力思索著。

"习胤承。"看著他困扰的表情,习胤承忍不住笑道:"我的名字比较怪,只听一次通常记不起来。"

表情有些僵硬的看著他,关寻秀实在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看著他像似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习胤承忽然问道:

"你......以前就认识我老板了吗?喔,我指的是白未亭。"怕他不明白自己问的是谁,习胤承还补充似的把名字给补上。

听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关寻秀不觉一脸惊讶的看著他愣了好久,待回过神后,这才急忙否认道:

"我......不认识。"

"是吗?"

"......是。"总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关寻秀不由自主的微偏头,躲避他的目光。

"可是......我送东西给你的那天,你明明就说过″以前的他″这种话,那......真的不认识吗?"

"我......。"

压根儿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否真的有说过那样的话,但因为习胤承问话的态度太过确定,所以关寻秀竟也没想过怀疑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就忙著在脑中苦思解释的说辞。

"那是......我认错了。"

"认错人?"

忽然觉得他那不想回答可又不得不回答的苦恼表情很好玩,习胤承竟没来由的想再逗逗他,遂压下想笑的冲动,故意惊詑的再道:

"真的啊?那他一定长得和我家老板很像,要不,你怎么会认错呢,是不是?"

"呃,嗯。"

对他的问题,关寻秀只能支支吾吾的答应著,可心里却忍不住抱怨著,怎么他这人的话会这么多,一直问不停的。

"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故作无心的再问,习胤承突然很好奇白未亭在他心里的形象究竟如何。

"啊,怎样的人?"一脸为难的看著他,关寻秀还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是啊。"

为了怕他不肯说,习胤承还特意以白未亭为例,别有用心的先说道:

"像我家老板,除了长得还不错之外,那脾气真是坏到吓死人了,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能毫不在乎的指著人家鼻子破口大骂,搞得我几乎每天都在帮他和人赔不是!"

斜睨了眼关寻秀,见他似乎还挺认真的听著自个儿的话,习胤承才佯装无奈的再叹道:

"唉,我怎么想都觉得啊,我这特助根本就不是为了帮他处理公事文件而雇的,我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帮他收拾善后的嘛,真是的。"

"呃......是吗?"实在也搞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因此关寻秀还是只得随便的敷衍了声。

"那他呢?"

"咦?"

"我都说啦,我们老板是怎样的人了,你总也得说说你认识的那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吧,这才公平啊,不是吗?"扬著略显恶质的笑容,习胤承满脸天真的说著。

而此时,原本在厨房里的白未亭本打算出来瞧瞧关寻秀现在在做什么,可在听到习胤承的问话后,他忽然也想知道自己在关寻秀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而当初对他的恶意分手,又是否曾让他记恨在心,忿忿不平,因此,他竟也没出面阻止习胤承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等著关寻秀的回答。

"他......。"

"嗯?"存心当看不懂他的为难,习胤承一脸期待的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瞧著他的表情,关寻秀犹疑了好久之后,才终于认命似的开口说道:

"他......很风趣、很幽默,虽然有点霸道,可是人很好、很体贴,而且脾气也很好......"

"啊?你说他......脾气很好!?"

没等关寻秀的话说完,习胤承便已经难掩诧异的惊叫出声了。

"你、你说的那个人,真是和我家老板很像的那个人吗!?"

怎么也没想过会听到这么一个形容词扣在白未亭的身上,习胤承直是惊愕到难以置信了,因此也顾不得会否引起关寻秀的疑问,急切的再三确认道:

"你没记错吧?会不会......你把哪个人误记成他啦?"

"我才没记错!我一直都记得他,怎么可能记错!"

微皱眉,关寻秀对他的反应及问话十分不以为然,甚至还可说是有些不悦了。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修养也很好,跟现在──呃,我是说,跟你们老板一点也不像,我想他们......一定不是同一个人。"黯然垂首,关寻秀的表情显得十分落寞。

仔细端详著他的表情,习胤承若有所思的凝视他片刻后,才乾笑道:

"呵,那倒是。毕竟,如果是我家老板的话,只怕不论标准再怎么宽松,他都还是构不上″脾气好″的边的!"而且不止现在,只怕以前白未亭的脾气也绝算不上好的!只不过,他没把这话说出口。

"那......你们还有联络吗?"

沉默好久,关寻秀才低声回答:"......没有了。"

"为什么?"

我想你可能也猜到了,我这么久没找你的原因......。

送你的东西,你就留著用吧,手机费我也会继续付,我们......就这样分手吧,自己保重。

再次想起白未亭最后的那通电话,关寻秀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痛。

"是有什么原因吗?"语音温柔的诱哄著,对于他的答案,习胤承有著高度兴趣。

因为他很想知道,关寻秀到底晓不晓得当初白未亭只是和他随便玩玩而已。以他至今都还爱著白未亭的情况来看,他若不是笨到对当初白未亭的举止说辞所要表达的意思都不懂,那便是他真的傻到连从那个谎言里脱身都没办法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不需要再联络而已。"

浅淡的扬起一抹温和笑意,关寻秀的话中满是苦涩。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过了某个时间点、或是兴趣过了之后,就不会再联络、不会再想起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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