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恨——和也
和也  发于:2011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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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做了。”然后再一使力,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然后,青凤好象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急于推卸责任地推开了明牙

明牙象个破碎的娃娃滚落到了地下。温暖的柔软的光明的一切都消失了。

那些幸福象海上的泡沫一样,一下子都被强大的风暴吹走了,为什么他连被自己触摸一下都反对,为什么,都这么痛恨,似乎

想把自己的手斩下来一样?

不知不觉中,明牙站了起来,他的绝望他的怒火燃烧着。

耳边却传来一句,“以后不许碰我。”声音并不是充满着威仪,相反是疲倦的,“不要摸我。”那声音里居然还带着伤,“你

欠我们的,你欠我们的。”他喃喃的,一句句地说。

心里的火球一下子灭了,有一些往事,又浮上来。明牙躺了下去,蜷缩着身子,他没有看到,床上的人也蜷缩着身子,好象是

要把自己缩到什么壳里好好保护自己。

屋子里太黑了。

一百年前

很多人在怀疑一件事,年迈的天王还能不能再有一个孩子。据说,天王每天晚上都在宠爱那个梭蒙女人,那个女人可能永远也

得不到一个身份,但是天王似乎很执着地想知道如果将卡斯人和梭蒙人的血脉能混合在一起会是怎样。

青凤和青岚也听到了类似的传言,这在他们的内心都产生了种种微妙又复杂的情感。

青凤还是在向明牙学习武技。

明牙虽然是个瞎子,可是这好象丝毫也不影响他什么都会。

明牙在将他当成战士的时候,会让青凤微微松口气,觉得自己绷着的紧紧的弦一样的大脑可以休息一下,可是他从来也不知道

,也不愿意去辨别,在他松了口气之后,他是不是也有一些失望。在武技的训练过程中,他有和对方靠得很近,于是他能闻到

对方身上的汗味,和对方洗过澡之后的干净味道完全不一样的汗的味道,让空气都变得潮湿,甚至粘粘的,有种奇怪的不干爽

的感觉,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干净,就更让人更容易想到更多的不纯洁的事情。青凤很讨厌那种味道,每次都会让他格外暴

躁和凶狠。

“你越来越强了。”明牙在说的时候,似乎总是有些失望。他凭什么失望呢,难道他就那么想把自己办成一个女人?做梦!

可是身体里一定是有什么变化,要不,以梭蒙人的体力,自己能做什么呢?他好象不光是一个梭蒙孩子了。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青凤就怕,甚至连他自己有时都无法抑止自己的沮丧。还有,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他所见

到的明牙隐私处的那个器官会以无比生动鲜活的状态出现,而青凤会在此时觉得自己的血液沸腾,仿佛血液要冲破皮肤,给他

带来一阵头晕目眩的感受。象是要生病了,还有身体很痛,只有不想他……只有更恨他。

青凤已经极力在摆脱自己的处境,象是在吊桥上要牢牢抓住的绳索。,他,为此,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身上的刀伤剑伤越

来越多,越来越深……洗澡泡浴的水,越来越冷,越来越冰……

青凤第一次将明牙击倒的时候,他和明牙一样的吃惊,不敢相信,他能得到这样的进步?

明牙的剑在他的剑下晃动了一下,然后,明牙就笑了,“你已经比我强了。”他的剑落在了地上,发出“当”的一声,青凤的

手握在剑上紧了又紧。在他眼前明牙的脸基本上可以说是轻松和信任,若要硬说还有点什么,大概就是种遗憾吧,“不知道我

会不会是第一个被女人打败的男人。”他闭着的眼睛越发显得安祥,但是……

“青凤!”那是青岚抬高了尖叫声。

青凤的剑不知不觉中正在向明牙的脖子靠拢,那样细长的,应该一折就断的,象高贵的天鹅的颈项。

青凤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青岚,然后走了出去,可是走到了走廊上,他又停住了脚步。他听到青岚在问明牙,带着些怯意

,声音颤抖,几乎象是要哭出来的声音在问明牙,“生孩子是怎么回事?九王您知道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凤越来越多地不愿意让青岚和明牙单独相处在一起,他象憎恨自己一样,也同样憎恨着青岚用崇拜

着关切地偷偷地打量着明牙的目光。他们三人就微妙地僵持着。

只是此时青岚也问出了他一直想要的问题。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大声。

明牙愣了,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明牙也答不上来了,“你是想问,不知道,还从来没有过,谁也不知道……”他吞吞吐

吐地说。谁也不知道梭蒙族和卡斯人会不会有孩子,因为还从来没有过一个梭蒙的女人生下混合两族血脉的孩子。

“那么,你介意不介意如果将来没有孩子呢?”青岚的声音很微弱,却又很固执。

“孩子?”明牙真的不解了,还是少年的他,还真的没把自己的未来想得那么长远。只有这时,突然间一切都象割破的幄布,

一切没那么完美,又坦荡得无法掩蔽。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如果……”青岚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青凤的眼前好象出现了他绞着手的样子,他心跳得很快,青凤

猛地用手拍着墙上的铜板,然后那铜板发出嗡嗡不绝的声音,那声音惊扰了在里面谈话的两个人。

“青岚,你出来!”青凤咬着牙,他看着自己的手,手在铜板上撞得通红,可是,他猛然一抡手,那手又迎向面前的铜板,发

出轰鸣的一声。

青岚却因为这个,突然鼓起了勇气,“我在想,如果梭蒙人变成了女人,会不会不能给明牙殿下生孩子。”然后他跑了出来,

从青凤身边跑过,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可是青凤不服气,他心里很气,他抓出了青岚,就是硬把青岚给抓住。

然后,他一巴掌打了过去,狠狠地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在青岚的脸上,“不要脸!”

青岚的身上也很烫,和自己一样烫,然后青凤吃惊地看着青岚的脸,那脸肿肿的,象是皮肤下面有什么在不停地鼓动着想冲破

皮肤出来,青岚从来没有这么丑过,青凤吓得松开了手,甚至向后退了一步,青岚飞快地掩住了脸,然后跑了开去。青凤从来

没有在青岚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绝望。

他站在原处,失魂落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在此时,明牙的声音从后来传来,显得那么无辜,“他怎么了?他刚说了什

么?”

青凤猛然将明牙推倒着靠在墙上,明牙很吃惊,但是他并没有反抗,他的声音仍然很轻,“青凤,你怎么了?”那声音总是那

样,一贯的,似乎宠溺的,包容的,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青凤觉得,他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可他是吗?不是,都是眼前这

个人的错,他怎么什么也不明白!

真想杀了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呀!

可是明牙奇迹般地抬手抓住了他,“我在想,如果,梭蒙人和卡斯人不会有孩子的话,那我就不要孩子。”他的脸有强烈的刺

眼的光,那是因为青凤而闪耀的。

青凤推开了明牙,突然想笑,他可怜的青岚,可怜的青岚呀,这个人就是瞎子呀!

他走了几步,然后越走越快。只是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能让我姐姐过来看看青岚吗?”

明牙愣了,“他怎么样了?”他听到的只有青凤飞奔的脚步。

青凤没有等太久,姐姐青鸾来了,青鸾的脸上蒙着纱,脸就象裹在一团白雾里,同来的还有几个卡斯人,不过那几个人却很识

趣,就停在外面,不再进来,还把门带上了。

他们一走,青鸾温顺的样子就变了,她怨气冲天,“不是说了,不要找我。”

青凤指指床上躺着的青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青岚倒在床上,脸胀成青红色,就好象快没办法呼吸一样。

青鸾愣了,无奈地说,“看看你们这俩个没用的废物!”

青凤吞咽了唾沫,没有反驳,他摸到墙角里,那里的柜子上还隔着杯他早上放着的水,他将一杯水倒入自己的咽喉,眼睛看着

青鸾的手在半空中发力,慢慢凝成了一块冰,“早知道,我根本不应该生下你们俩个。”

青凤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青鸾用冰块慢慢在青岚的脸上滚动,滚着滚着,她面上的白纱湿了。她的抽噎让青凤紧张,“他怎么样了?”

青鸾哼了一声,“不知道。”

青凤往前迈了一步,跪在她边上,“怎么会?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青鸾的手停了很久,然后说,“我确实不知道,他好象决定不了自己想变的性别。”

“他今天,还问了那个瞎子,如果梭蒙人无法给卡斯人生出孩子会怎么样。”

青凤以为,他会想变成女人的。

青鸾只是摇摇头,“不知道,但确实是这样,很明显,也许他的身体以为对方是和他一样的梭蒙人,他还等着对方告诉他该如

何变化,可怜的傻瓜。”青鸾捂住了嘴,咽住了自己的抽噎,“我们梭蒙族就是这样的,没办法解释。”

青凤沉默着,直直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亲人,然后看到清秀又慢慢回到青岚的面容上。半晌才说,“这冰有用吗?”

“也管不了多久,这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是一个人变身的,大多数感情上没有依托的人,会在变身时变得

不男不女。”青鸾悲伤地说。

“这样的人存在吗?”

青鸾没再作声。

“如果没来这宫里,不是很好,如果从来不认识那个男人不是很好?”青凤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

青鸾生气了,“知道为什么要带你们来皇宫,这里有你们要的东西,有你们的命运!”

青凤也生气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要我去,去讨好那个男人,要去……”他说不出来,他抓着自己的胸口的

衣服,不怎么怎么样让他心里的话迸发出来,那种非要去讨好对方,算尽心思,去靠近一个他那么想回避,那么不愿意在一起

的一个男人。

“那是因为他选择了你!”青鸾狠狠地打断他,她压着嗓音,可是充满威严,“我们都以为会是青岚,以为他比你听话,比你

温顺,还比你漂亮。”她扫了青凤一眼,青凤的白一阵红一阵的,“可是我们千算万算,就是忘了他是个瞎子,在他眼里,根

本就没有漂亮和不漂亮的区别,他一门心思就是想讨好你。”

“如果,如果他没有那只眼睛,他会死吗?”青凤别开了脑袋,困难地说出口。

“管他的,可是那只眼睛,我们一定要要。要到了手,卡斯人的命运就会被改变!”青鸾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毒,青凤活活地打

了个寒噤。

“我,我!”青凤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青鸾眼睛里的电光,好象连蒙在她脸上的面纱都可以烧破。“这可能真的是命,青凤,为什么我给你的名字里会有凤呢?”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你是他的孩子,你的身上留着梭蒙王族的血。我要你党党正正回到那一族去,去统领他们!那

只眼睛,真的对我们很重要!那只眼睛会给你自己怎么样都想不到的能力!”青鸾走了过去,捧起青凤的脸。

“知道你的母亲是什么人吗?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瞒这一切?知道为什么要带着你们进宫来?你们是我的孩子,

你们没有发现,你们流着我身上的血,你们知道不知道。”她啜泣起来。“那个孩子,他经历的一切,我也经历过。”

她抬起脸来望着青凤,“他不是第一个,单独变身的梭蒙人,不是的,他可怜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她本来应该是梭蒙族的圣徒

,是不应该有婚恋的梭蒙圣徒,是直接和神说话拥有半个神力的圣徒,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她自己的欲望之火,所以,她就

注定了她要远离她的族人,她没有爱人,所以她只能和她的孩子以姐弟相称。”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父亲会有两个女人。那个卑劣的男人。”

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不许你这样说你的父亲!那是因为,因为他的王妃已经死了。”

“可是,难道他不应该信奉梭蒙族的规矩,难道他不应该为他的女人守义吗?”

青鸾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她的面容苍老,她的嘴唇在抖,“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诱惑了他,所以我要还给他,还给他

一个真正的王,就是你,我的孩子,就是你,你可以带领所有的梭蒙人有不一样的生活。所以,你要对那个男人好一点,一直

诱惑到他把他的眼睛给你,要让他自己亲手去挖出来,只有他才能动他自己的眼睛,你得记住了!”

青凤说不出话来,他仰着头,面前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他还有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可是他从来不觉得这两人有什么亲

近,而此时,他就象是被施加了什么魔咒,一动也不能动了。

第八章

梭依河的水从来没有间断地流过,哗哗作响,仿佛深黯世间一切,也知道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明牙站在河边拢着手,留恋着袍子上最后的温度。

战争从来没有间断过,卡斯曾经三番二次的求和都被拒绝了,梭蒙王似乎没有想过有让战争停下来的那一天。而现在,那个人

和他的部下离开已经有七天了。

也是,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对明牙来说却又是意料之外的。他无法说出他回到帐篷的感受,帐篷里就空无一人,天天肌肤相

亲的人,不,不是,是折磨他的身体、咒骂他的那个人不在了,一屋子的冷清寂静,他突然想到,如果他不在的时候,面对这

一切冷清的是那个男人呀!

那个男人,在漫长的岁月中煎熬着过来,明明有王妃却不能接近,明明有心爱的人却不得不加以忍耐,或者对象是自己,所以

就可以加倍地发泄,也可以加倍地憎恨吧。明牙眨眨眼,想象是自己是青凤,然后,明牙知道,他已经开始想他了。

没有任何人和明牙提起他们的王会什么时候回来。

“快点!你还在磨磨蹭蹭地做什么!”有士兵向他叫嚷着,那个士兵也是很单薄的梭蒙人,还没有变身,如果有一天,投入战

场,也会很快地死亡。

明牙深吸了一口气,抖开了自己的袍子,寒风好象一下子就侵入骨里,他迅速跳到水里,当冰冷的水接触了身体,就不得不拼

命地游动,让四肢的运动产生热量,这样脑子不得不停顿下来,不去思考太多。

而水底其实越往深处越是远离地面的地方,越温暖,明牙喜欢这种温暖。

明牙向越来越深的地方游去。渐渐地和一起落水的其它的采珠人分开了,珠贝的传说,还是他告诉给青凤的,当时他曾经开玩

笑地要青凤跟着他学习,学会了,你就知道怎么对付卡斯人了。他什么都可以教给青凤,只要青凤留在自己身边,每天听着自

己说话,哪怕他恨他

过去是,现在也是,除了这样,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办,该怎么样去爱。该怎么样去面对所有的人。

他并不怕采珠的过程,从小,他就有异于常人的能迅速复原的体质,如果流血马上就会止住,如果受伤,马上就会恢复。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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