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俊,你最近……还跟上回那个人来往吗?”
“……嗯……是吧……”
梁叔在邓子俊的脸上以及暴露在衣物外的身体上看来看去,他没面对自己,梁叔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一样,不过也没看到什么异样出来,但是就是让人担忧:“他没有再打你吧?”
“……没!……梁叔……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讲道理的暴力狂啊!”邓子俊失笑,他自己并没有察觉潜意识的感情在熟悉的人面前一览无遗,或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吧,他内心里很羡慕梁叔和邝杰现在这样两人心意相通并且日夜相伴的情形,而他和韦何尝试过有这样坦然真实地共对过呢!
邝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杂志,其实是三不五时就分心用眼角去瞄邓子俊。邓子俊比自己年轻(其实只是小一岁),比自己漂亮,看起来性格那么温驯,难怪梁以前对他有心,现在两人在那里融语绵绵,教自己想大方却怎么都放不开来!
“小俊你现在住哪?”
“公司有临时宿舍,我还是跟老板一起住呢。”邓子俊戏将李鈺称为老板。
“哦?不如你来香港就住我们这吧,反正我们不是很常回来,自己住轻松些。”
邝杰在杂志后的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梁一手抚着邓子俊的膝盖,一面转头跟自己说要把备匙给邓子俊,心里虽然不愿意却不欲拂逆对方的兴致。而且邓子俊那么温柔地浅笑,如果自己跳起来真是太失礼了!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句别开头不看两人。
“小杰,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是不是太累了?”梁走到自己跟前,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颊,“累的话先去睡一下吧。”邝杰用余光扫一眼邓子俊,他仍旧微笑着,不知为什么自己感到那种神情中透出一点落落寡欢,其实自己才是幸福的那个吧,情不禁地就如平日一样站起来,在梁的唇上轻点一下,潇洒地丢开杂志,抖了抖脚:“你们慢慢谈吧,我还是想去睡一下。晚饭你们替我打包就好了。”
邓子俊住到梁叔的家里,最感不适就是李玙了,不能再事无大小地要求邓子俊为她化妆。晚上去玩也经常不来,不但不来邓子俊还习惯性地劝告她不要玩得太难看让狗仔队拍到,毁了形象,真比经纪人还啰嗦。
李玙不知如何就知道邓子俊十一号生日,于是又力邀邓子俊去玩,其时邓子俊心里也因思念某人不得见而不安,正想如何能想点别的,两人正是一拍即合中午吃过饭就去购物。邓子俊一边为李玙作参谋一边自己也买了几件。李玙对他那件Missoni的针织外套尤其欣赏,觉得邓子俊在衬衣上套休闲的针织外套别有气质,真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也许就是特意和身上穿的衣服来配衬吧,不过另外那套衣服则是正装,目前为止好象都没见邓子俊穿那种风格,李玙对那个也非常好奇啊!当日李玙买了几近塞满车的衣物饰品。
晚上两人又呼朋引友去酒吧喝酒。直闹到凌晨两点多,李玙晕陶陶地挂在邓子俊身上,其实李钰想来扶她,但是她借着酒意就是赖在邓子俊身边,邓子俊也无可奈何只能扶着她了。刚在酒吧门口露脸,迎面就是两下闪光灯,耀得邓子俊眼都花了!毫无防备的两人原来是被在店外守候的娱乐记者们偷拍了!之后李玙的保姆车很快就过来把他们接走了,双方并没有谈过一句话!
但是第二天一开工,李玙就笑嘻嘻地把两份娱乐版拿给邓子俊看,上面匀是大幅刊了张昨晚邓子俊抱着李玙的照片,其中一份还把邓子俊照得相当清晰,还都附有标题“YUGO蜜会情人”“YUGO躺卧陌生怀抱”云云!邓子俊无语苦笑,李玙倒状甚得意地笑说Hydra还颇上镜哩,一点不象邓子俊担心影响形象什么的。
韦建业一直呆到五月八号才回广东。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一边想着十一号邓子俊生日定然会回来吧,然而邓子俊最后还是没回来,韦建业看着放在显眼处的那支蓝方,不禁渐渐觉得刺眼。
十二号中午从街口吃过饭走回家,经过书报摊突然瞥见报上好象有邓子俊的照片,不禁停下翻了起来,似乎不止一份有这个照片,韦建业拿了那份看起来最清晰的回家,边打开电视,边读报道的内文。然而内容中并没透露照片上的人是谁,只一味说两人关系亲密,达旦亲热,不过认真看了照片后韦就确定那个就是邓子俊!照片上的男人左手中指上还戴着两人在云南游玩时自己送给他的戒指,当时因为设计相当特别,邓子俊很喜欢,自己一时兴起就买来送给他作新年礼物了,相对邓子俊动辄以千计的礼物,一个银戒算得了什么?韦建业又想起饭桌上的蓝方,自嘲起来,自己也不是没花钱啊,一支蓝方也千多块了,还好不是喜欢路易十三啊!
韦建业看着照片上亲密抱拥的两人,只是心里琢磨:这个家伙莫不是被女人包养了,怪不得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回来!
过得几天,仍不见邓子俊回来,韦建业又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感了!自己的双亲、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在这个城市,除了父亲那里不敢或是不愿回去外,每户轮流去蹭饭,一个星期的口味都不重复,但是即使是有血亲关系的家里人,每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不能长驻!身边所有那么多的人只有一个人让自己最无所顾忌,最舒心!那个人却是个毫无关系的男人!
韦建业又跑云南去了,自然他也想到要努力工作,早日把借的债务偿还为妙。
韦建业和陈悦芳一对孤男寡女的组合工作效率奇高,充分体现了俗话说的,男女搭配、工作不累。一开始韦建业对陈是溢美之词流于言表,别看他对邓子俊从不客气,对女性则是本能地体贴,照顾周到,后来两人谈得多了,渐渐知道了陈原来和旧上司还有一段婚外情,陈最后还是选择离开那个有妇之夫才使自己离乡别井。怪不得这个女人总带着一股对男人的防备,原来就是有过不伦之恋啊!说到不伦,自己和邓子俊算不算呢?自此后,韦就不再对对方特别照顾了,因为不想给对方感觉就是她认为的总是有企图的男人。两人亦因此相处益欢。
这个周末,韦建业和陈悦芳一起去逛商场,大概是近六一节,大人小孩比平日都多了很多。两人顺着人流快走到出口时,门边有个小女孩在原地跺脚,大声地叫“妈妈!”“妈妈”,然后又在门口大声地往外叫“妈妈”一边还用手擦着脸,叫了几声没人应,大家只在她身边经过,小女孩更是竭力地跳起来,放声大叫“妈妈”,声音里混着哭腔,大概只想再用力叫得大声一些好让妈妈回应,但是仍旧没有回音,她不禁放声哭了!
“阿芳,你把她带到服务台去吧,那里有寻人广播。”韦建业停下来推了陈悦芳一把。
“……啊!……服务台?”不知道是下意识想逃避还是真的不知道,陈悦芳愣在原地不动,支吾道:“……我不知道服务台在哪啊?”
“在那边!去啊,去哄一哄那个女孩!肯定是走散了!”韦建业已经把陈拖到女孩的跟前。
陈悦芳总算如梦初醒般弯下腰来安慰正痛哭流涕的小女孩,一面赶紧翻纸巾来给小孩擦那流个不停的泪水。
两人花了好一阵时间才等到那个粗心的妈妈惊惶失措地来到,母女重聚激动得有如劫后余生,又是泪眼相对一番!陈悦芳也被感动得眼眶发红,韦建业反而对众人如此动情感到夸张得好笑,一脸无聊。
陈悦芳对韦建业的看法也在这一次后有所改变,她开始研究起这个未婚上司来。起初只是觉得他能吹会喝善捧,有时儒雅,有时却下作,甚至嫖资都能开在接待费上,不知道是接待的谁,不过也发现他对着女人至少是对自己总是很收敛的,堪称温柔体贴,也许真的并非全然是有“企图”吧。
六月底的一个夏夜,陈悦芳和韦建业吃过夜宵后,韦把她送回宿舍。陈悦芳觉得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韦建业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起码他是一个自主的男人。两人在楼梯口正要如往常一样分别,陈悦芳突然在上了一个台阶后转过身来,对韦建业说:“你不上来喝口茶吗?”
这个成熟、聪明、优雅的女人背向着楼梯灯光,更显得身形曼妙,空气中还弥漫着她身上的幽香,素日里互相欣赏的情绪在此刻撒开了一张情意的迷网,韦建业在这一息间心动了,那个幽幽的询问就是开启连通的锁匙。
韦建业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沉寂,正当要举步随对方上楼,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韦建业拿出电话一看,吃了一惊,居然是邓子俊的号码!
“……喂!”
“……韦!……你在哪啊?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邓子俊早上回来,一直等到晚上,实在忍不住了!难得的假期莫非又要错过!他在想,如果韦不回的话,自己去找他好了。
“哦!……那我明天回吧,……明天见!”
暧昧的情动已经消散无影踪,或许机会永不再返,谁知道谁有没有后悔呢,不过韦此时感觉很轻松,笑一笑向还在等他上楼的陈悦芳耸耸肩,“我明天要回广东,你要帮我打点这边了,今晚早点休息吧!”
“好的!”陈默默地转身上楼了,当时还在想只好等下次了。
恋恋红尘--下
韦建业到家时是傍晚了。进门后看见一个高高地扎起马尾,趴在沙发上埋头于一堆时尚杂志中的人,初时竟有种怎么有个女人在的惊疑,等邓子俊懒散地转头来打招呼后才回过神来。
韦建业坐在邓子俊旁边的沙发上,正看到五月初自己买回来的那份邓子俊上了头条的报纸和邓子俊订阅的一堆杂志放在角落,蓝方也只剩个空瓶丢在长毛地毯上,邓子俊正坐起来,整一整凌乱的衣服,韦建业转而坐到他身旁,抬手摸他全束起来的半长发,邓子俊又是那样半垂下眼睑,唇角的笑约隐约现。
韦建业用力一扯他的发辫,邓子俊毫不挣扎地就仰倒在沙发上,他张开的双眼直视着韦建业,笑得更深了,即使这个男人风尘仆仆,只是见到面,邓子俊就觉得安心。即使什么都不说,冷静严肃的背后,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的欲望!而我也一样啊!对着一脸不苟言笑的韦,邓子俊忍不住用脉脉念情的声音低叫:“韦……”!
韦建业原本并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直奔主题,此时压抑着涌动的欲念,微微地笑了,右手转而牵起邓子俊的左手,果然那枚戒指还在,他低头轻吻邓子俊的耳廓,同时调笑地说:“跟女人玩了这么久还不够吗?”
子俊的眼光越过对方厚实的背,看着自己抬起的左手上的指环,不管怎么搭配,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取下它的,即使是一厢情愿地多情也好,它是一种象征、一种寄托!闭上眼享受着男人在颈侧引起的战栗,更加诱惑地低笑:“照片好看些,还是我好看些?”
韦建业把手伸进邓子俊的居家裤里,一面轻揉他的□,一面在邓子俊配合下把裤子褪到膝上,然后一下就伸指钻进他的□,盯着他的□一下子就半昂起来,嗤笑道:“女人不会让你这么爽吧!”
邓子俊轻皱起眉心,难耐地转一转头,侧过头张开眼居然自虐地说:“……女人……完全不行啊!”
韦建业扳过邓子俊的脸正对自己,他依旧低敛着眼,眼光落在旁边,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在邓子俊的肠道里搔刮,邓子俊马上闭起了眼呻吟,身体却是更向韦靠近,这样一来,韦的手就进得更深了,邓子俊也完全地□!韦用另一只手撸动邓子俊的□,一边仍旧用指□他的□,嘴上却不依不饶地损着邓子俊:“不行吗!……俊!……俊!……你真是有病了!……”不管怎么压抑,韦自己也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他急于要用邓子俊的□来作润滑剂而积极地撸动对方!
两人开车去邻市泡温泉。对邓子俊夏天去泡温泉的建议,韦建业起初不置可否,但是泡过后发现把热汗融在热水里也别有一番滋味!
“你说这是一池热水还是热汗啊!”
“温泉水应该是流动的吧。”
“切!哪有这么多流动的温泉!说不准就是一锅炉水!”
“你不愿意还不是泡得那么写意!”邓子俊反唇相讥,两人只有在出外玩乐时才会互相绕舌。
“真想试试在热水里干你的滋味!”
“你来啊!”邓子俊对韦建业什么下流话都习以为常,此时亦无所谓地调情。
第二天两人回到城里,邓子俊拉韦去购物中心广场闲逛。经过购书中心门口,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
“那么多人在干什么?”
“肯定是有作者在搞签名售书吧。”
“……韦!……韦!”
“干嘛?快点过来啊!”
“看那个人!”邓子俊扯着韦建业的胳膊不让他往前走,一面隐晦地指着人堆里。
“看什么!”韦建业扫一眼人群,也没看见什么新鲜事。
“那个人!黑色衣服身后那个人!”邓子俊贴在韦的耳边悄声说:“你看象不象扒手?”
韦建业总算是看到了,那个人的手正伸向前面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的口袋!韦建业快步上前,邓子俊惊叫一声“韦!”连忙跟上去。
韦建业用力一拍黑衣男人的肩膀,粗鲁地叫了一声“兄弟!”,对方吓一跳回过头来,却是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第一眼就看见他鼻梁上那道伤疤,首先的印象就是惶恐:自己哪里得罪这个凶暴的男人了!“……你!……你!……你有什么事?”
韦建业眼角撇见那个扒手因这事出突然缩回了手,悻悻然离开,才转回眼瞧对方,是个文化人样儿的男人。韦皮皮地笑一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对方显然松了一口气,正想客套一句,却听得远处有女子叫“杨为民!……”
邓子俊在看到男人的脸时,起初愣了一下,然后就灿烂地看着对方笑了:事情过了有多久了?应该一年有多了吧,杨医生!
邓子俊专注地看着对方,韦建业却不禁随对方的视线看向跑过来的女子。
“你又在这里看书了!”女子来到男人跟前,把抱着的小孩塞到他怀里,“茵茵,让你老爸抱你!”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前面,嗔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学人家在这里排队等签售!你以为你还能追星啊!”一脸正色的男人被老婆说了两句,竟自露出腼腆的神色,一边爱怜地摸着小女儿的脸,一边对女子轻哄:“你和茵茵在一楼的餐厅等我嘛!不然,帮我去找那个解剖图册好不好?”
“我早就剖完了!”女子冷不防把手里提的厚厚的书册也塞给他,横挑柳眉。
邓子俊又看着对方轻抚女儿的手,对方也好象注意到邓子俊的眼光,转头看一眼邓子俊,见邓子俊向他笑着,虽然不解,却也礼貌地回以微笑,然后想起他身旁刚才那个有点恶形的男人,一时间倒忘了要说什么来着。
“俊,我们走吧。”韦建业转身要走。女子一边对女儿哄“来,来妈妈这里,我们去吃东西罗!”一边把书册提在手里,“快点来啊,我们在一楼等你了!”被唤作杨为民的男人高兴地应了又往人堆里钻去。邓子俊看了一下对方的背影,随后转身去追韦建业:“韦,我也想买那本书!”
“哪本?……不是你也想去签名吧!”
“只是想买书而已!”邓子俊想看那个杨为民喜欢的是什么书,突然很想看!
“就到书架上找行了,没必要去排队啊!”
“那我们回去买吧!”邓子俊不由分说已经拉了韦建业往回走。
“哼!发什么神经了!”韦建业有点无奈地甩了邓子俊的手跟在后面走。
杨为民钻进人群里时突然想起那个对着自己笑的男子似曾相识,应该是……回头想再看清却已不见踪影,想想自己曾把对方的身份证资料抄下来过,不过好象也不记得放到哪里去了。
夺爱
李玙每逢休假就见邓子俊回大陆,对他这么爱家更加好奇。平安夜这天她和李鈺也跟邓子俊回到国内,说是要去文越戈的派对。邓子俊本不想去,但李鈺又提要跟他跳舞,邓子俊就心动了。回家后旁敲侧击地试探韦建业高不高兴,韦建业虽然粗糙但却不是蠢材,邓子俊的这种举动他又怎么不明白,明知道邓子俊喜欢跳态度又这么恭顺,虽说是生日对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非邓子俊不可,因而根本一点不在意。反倒是邓子俊玩到十一点多就想过去韦那儿喝酒。李玙和李鈺就这样也跟着一起去了。
韦建业把平日经常一起喝酒的好友都叫了出来,又特意把一个师弟也叫来了,他最近几次回来都带了陈悦芳。第一次纯粹为业务,后来就是有心要撮合她和自己的师弟。因为师弟在第一次见面后对她很有好感,再加上男人也是事业小有成就后就想安个家,知道这个女人只是他的分部主管后当时就向他表示意向,韦建业也觉得陈是个好女人,如果两人成了,就算干脆调到这边分部也没问题,于是就有意地带着陈两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