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时代(出书版) BY 冰魅
  发于:201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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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为了以防万一,周建被轰出来睡沙发。周建咬着被子叫苦连天,可是也无可奈何。

夜深了,天远始终无法闭上眼睛。身边的东东已经睡熟了,均匀的呼吸在静夜里很清晰。天远悄悄起身,小心地走出房间,回

头看看床上的东东,轻手轻脚地板上了门。

外边的沙发上,周建同样睁着眼睛。天远知道他没睡,走过来蹲在他面前,额头顶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蹭。周建了然地伸手

搂住他的脖子,吻他。天远靠在他胸前,无力地吐出一口气。

谁也没说话,能这样靠一会也好。

 

段名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天远,想了想说:“天远,这支股票还有上跳的空间,现在抛了太可惜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如果

……”

“不是!”天远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不可惜,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现在能动的也只有它。

天远缓和了口气:“我不想等了,就是这样。”

明白这个男孩必定有不愿意说出口的苦衷,段名不再问。

拿着手里薄薄的一叠钞票,天远皱了皱眉尖。家里的钱已经不够用,四个人的开销不是闹着玩的。这点钱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万一到了山穷水尽,怎么办?

周建手里的书包收拾了一半,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天远下午没来学校,最近一段时间他缺了不少的课,心情又不好

。现在已经黄昏了,自己还要赶回去做晚饭。

“哎……”周建再次叹气。

把书包收拾好以后甩在肩上,周建慢慢地走在走廊里。最近心情越来越灰暗,努力地想收拾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天远在强打

精神支撑,面对自己面对他的家人他都要神态自若。不能疲惫,不能厌倦,不能焦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强撑!可是,该怎么

做才能渡过难关?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突然后背上被用力地拍了一下,周建踉跄了两不步差点没摔倒。没等他回头身边就传来刘小源咕咕的笑声:“老大!你什么时

候也学人家走路低着脑袋找钱包了?”

周建一伸手勒住他的脖子,咬着牙:“臭小子我让你笑!”

“天远!”刘小源回头叫,周建一愣赶紧回头看,刘小源大笑着挣脱开。周建翻翻白眼,又上这小子当了!

刘小源攀着周建的肩,推着他走到天台上。一纵身坐到栏杆上,刘小源看着周建:“怎么着,天远他妈还没走啊?”

周建无力的点点头。

“她别是不走了吧?”刘小源恐惧地喊了起来。

周建更加无力地点点头。

刘小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哎呦我的妈呀!你们俩这算怎么回事啊?”

周建靠在栏杆上,闷闷地看着远处灰紫色的天空。“他们是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何况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现在只能走一

步算一步,我也不知道走到哪才算一站。”

刘小源咧咧嘴:“那你不别扭啊?”

周建郁闷地拍着栏杆:“不别扭才怪呢!整天四个人转来转去的,不管做什么说什么天远都要看看我的脸色。他怕我不高兴让

他的家人难堪,又怕他的家人惹我不耐烦。他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我看着他整天小心翼翼的就好受嘛?何况他妈那眼神跟锥子

似的,我真怕哪天她看出点什么来再拿天远开刀!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有道么一天我也就跟她摊牌,她想动天远一指头就试试

看!”

刘小源嘬嘬牙:“老大,听我的。这么下去迟早出事。你们还是搬回宿舍来住吧!把房子让给他们,也省得你们难受。”

周建摇摇头:“你不知道!东东怕他妈怕得你耗子见猫,天远绝对不会扔下他们不管。我也想过一个人搬出来,可是我总觉得

这样做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我们刚刚开始的生话一下子又倒退回去了,我不甘心啊!”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周建转过身:“我该回去了。”

刘小源难受的要命,从打认识他的那天起就没见过他这么垂头丧气过。“老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说话啊!”

周建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周建走进楼门,走到家门前抬手敲门。没有动静,周建有点奇怪。

东东最怕和妈妈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最盼着他们俩回来。所以每天都会像条小狗一样守在门边上,只要门一敲响立刻就会打开

。今天是怎么了?

周建又敲了几下,没有人回音。索性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周建奇怪的到处看了看,什么都和平时一

样,只有卧室里天远妈妈的衣服行李箱都不见了,难道,她走了?

周建一时愣在那里没回过神来。怎么会突然难开了?她能到哪去?天远知道吗?东东到哪去了?几个念头搅得周建心慌意乱,

赶紧抓起电话。

第五章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人来人往的喧哗没有一点温度。难别和重逢的激情戏码只在电影里,普通人没有演绎的兴趣。

长椅上坐着一家三口,天远的妈妈破例没有抽烟。火车还有一段时间才开,本来应该好好的跟儿子说几句贴心的话,但是从没

有跟儿子面对面的坐下来谈话的习惯,想说的话也就说不出口。天远的妈妈叹了口气。

“妈妈,你非走不可吗?北京也一样可以找到事情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天远抓住妈妈的手,有点焦灼的说。

下午刚刚回到家就听到妈妈突如其来的决定,他甚至来不及反对,妈妈已经准备好了行李买好了车票。

“有什么好的?你牵着我我坠着你,谁也不得安生。”妈妈叹口气:“北京是个讲身份的地方,你们两要是有个上不得台面的

妈会被人看不起的。到了南方就不一样,那不认人就认钱。妈在那边也好放手干,就是从垃圾婆开始也没什么丢人的。你妈还

没窝囊到找不到饭吃的地步。等过两年我混得好一点也可以帮帮你们。”

天远张张嘴说不出话,困窘的现状妈妈不是看不出来。可是这样的离开太让人不放心了,毕竟妈妈不再年轻。

“东东不愿意跟我走,也好,留在北京好好地读几年书。你是哥哥,要好好带他,别让他学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妈妈看

了看身边的东东,东东下意识地缩缩脖子。

“你要自己争气。像你哥哥一样有出息。现在吃点苦没什么,等你长大了,就好了。”一直都想跟孩子说句对不起的话,却一

直也说不出口。东东细瘦的脖子上好像还残留着抽打过的痕迹,妈妈想伸手摸摸,看见东东略带恐慌的眼神,又放下了。

妈妈从怀里取出一个存折递给天远:“这个你收着。东东上学需要钱,这是我最后一点积蓄,给你吧!你已经能够自立了,我

放心。东东还需要人管,这点钱怕也不够他上到大学,到时候你还要帮他一把。”

天远立刻把存折放回妈妈手上:“妈,这些钱您留着,东东的事我会想办法。”

“拿着!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那么多办法?”妈妈板着脸,看了看表,回头对东东说:“去给妈妈买点水果来,顺便看看有没有

报纸。”东东答应着去了。

天远心里一动,果然,妈妈转过身看着他:“现在说说你的事吧!你跟那个叫周建的男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天远吓得一激灵:“我们……我们怎么啦?”

“不用瞒我,刚来的那天早上我就看见你们睡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妈妈咬咬牙,从鼻子里重重地出气。

天哪!那天早晨!天远出汗,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周建扯进来。

“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只是……同学。很要好的同学。”天远心虚的声音都发颤。

妈妈冷哼一声:“你是我生的,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从小就独,谁用了你的东西坐了你的床你能黑好几天的脸!在学校宿舍

也就罢了,跟同学出来住还弄得像个小家的样子,你还让我说什么!”

天远脸通红通红的,紧紧地咬着嘴唇。

妈妈看他一眼,轻声说:“儿大不由娘,你要怎么样我也管不了,这些日子我也上眼看了看那个孩子,人品样貌倒也说得过去

。”

天远意外的抬起头:“妈,你的意思,你……”

妈妈叹了口气:“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是福是祸谁也替不了你。这些年看的事多了,心都木了。妈就提醒你一句话,这世

上没有不变的东西。除了你自己,谁也别信!”

火车就要开了,妈妈提着箱子,天远和东东站在她身后。东东颤颤地喊了一声妈妈,眼泪掉了下来。天远哑着嗓子:“妈,多

保重。记得给我电话。”

妈妈回头看着他俩,想说点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刚强的女人还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终于转身走了。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天远拿出来打开:“周建,妈妈走了。”

看着火车远去,空气中好像飘起谈谈的烟雾。兄弟俩伫立了很久,东东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妈妈真的走了?妈妈走了。”

天远忽然觉得像是一场梦,激烈的困惑的翻天覆地的梦,现在梦醒了,只剩下莫名的空虚。“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

东东回过头看他,惶然的大眼睛闪烁着。天远心一酸,伸手抱住了东东单薄的肩。东东靠在哥哥的肩头,现在可以依靠的只有

哥哥了。

 

回到家里,周建正在焦灼的等待着,看见他们回来才轻舒了口气,接过天远的衣服说:“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她一个人到哪去啊你也放心!”

天远勉强地浮起微笑:“我妈妈想去南方重新发展。她说独自一人会更好打拼。你不用担心,妈妈很能干的。还有她让我谢谢

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淡淡的微笑里是深深的伤感和沉重,周建心疼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好说:“你累了,先歇会儿,饭马上就好。”

天远真的累了,身心俱疲,点点头走进卧室里,刚刚躺下来,泪珠就落到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天远被落在颊上温热的唇惊醒,刚刚抬起的身子落在熟悉得让他心疼的怀抱里。

周建坐在床边,紧紧地抱着他怜惜的吻。

天远吓了一跳。惊慌地推他:“你干什么?东东还在啊!”

周建不松手:“东东下楼去买酱油了。”抚摸着天远的脸颊,周建低低的说:“你哭了?”

天远低下头,眼睛里热热地。

周建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吻:“天远,答应我,永远不要一个人哭。”

天远突然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肩窝里,周建身上温暖的气息抚慰了内心里的孤寒。

 

暗夜很快过去,当早上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天远醒了。转头一看,睡在身边的东东早不知道哪去了,阳台上飘满了床单桌布

衣服,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和晨光一起飘满房间,让心头莫名的有一种平静的欣喜涌上来。

天远刚要起身,周建走进来按住他的肩,轻声说:“不许起来,多睡一会儿,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今天周末,好好补个觉。

”周建的手上还带着清新香皂气息,温暖的笑容和他的手,让天远的脸微微泛红。

“早饭就快要好了,到时候我叫你。乖,闭上眼睛睡吧!”周建伏在天远耳边低低地说,说得天远连耳朵根都红了,伸手狠狠

地拧了他一下。周建笑得眼睛发亮。

“啊!锅着啦!”厨房里传来东东惊慌的尖叫,周建立刻就冲了出去。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东东惊魂浦定地叫喊,周

建手忙脚乱地对付起火的油锅。

天远坐在床上,微微地笑了。

家里已经被忍耐了很久的周建彻底地清扫过了,所有的家具都闪着洁净的光。崭新的床单,重新收整过的衣柜,窗台上的花还

滴着水珠。

重新开始,应该是一种喜悦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妈妈不会说,可是她做到了。我要做的,还很多吧?

妈妈走了,周建自然也就不用睡沙发。可是周建怎么也想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跟天远睡一张床,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兄弟俩

穿着睡衣躺在一块说说话睡睡觉。

好几次周建示意天远在东东睡着之后过来,可是天远根本不理他。周建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白天天远跟周建去上课,东东就在家看家。等他们回来一家三口吃饭聊天,小家里热热闹闹的,日子过得

挺美。美中不足的就是——周建。

夜已经深了,周建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隔壁的兄弟俩睡得倒香甜。周建真想爬起来跑到隔壁去把那个装没事人的家伙拽到

床上来!

学校里没那个机会,家里他又不肯创造机会!这都快要一个世纪没亲近过了,亏他忍得住!越生气就越想念那个白皙细腻的身

子,越渴望就越想占据那双温润的唇。眼前黑亮轻灵的眸子似笑非笑的闪烁,周建咬着牙忍着。想来想去,周建还是没办法平

息身体里那股到处乱窜的火苗,重重的叹息着。

一声轻响,好像是隔壁的门被轻轻关上。周建顿时摒住了呼吸。天远穿着睡衣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回手轻轻关上门。周

建呼地坐了起来。

天远走过来,看着他。眼神里既有一丝嗔怪,也有了然的纵容。黑眼睛里此时竟是无限的魅惑,看得周建心火旺盛,伸出手抱

住天远的腰,慢慢地把他拉到怀里。

“你还知道过来!”周建紧紧地抱着思念已久的温热身体,咬着天远的耳朵低低地说。

天远不说话,抱着他的脖子送上双唇。顷刻间令人窒息的吻淹没了两个人。

突然,周建一翻身把天远压在身下。狂热的吻顺着脖子耳边一直向下,手撕扯着天远睡衣的钮扣。天远不敢出声,想阻止却终

究敌不过周建的狂野。当胸前的樱红被含在热热的嘴里时,久违的电流彻底击溃了理智的神经。天远猛地倒吸口气,挺起了胸

膛。当被周建深深进入的时候,天远承受着难以抗拒的快感冲击,只有死死地捂住嘴,不让那些难耐的呻吟划破寂静的夜。

天刚蒙蒙亮,周建就轻手轻脚的起床,换上运动装球鞋,开始每天照例的晨跑。

今天的心情格外地好,周建一边跑一边开心地笑。顺着空旷的公路一直跑到学校里,在篮球场上跟早起的同学们打上一场篮球

赛热热身,然后由原路返回。当然进家之前还是忘不了捎上三个人的早餐。

回到家里,东东已经起来把屋里屋外的收拾得差不多了。小家伙虽然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但是干起家务活来手脚轻快。周建怎

么做他就怎么学,很快便驾轻就熟。

卧室的门还关着,天远还没起。可怜的天远,昨天夜里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可还是得回到自己床上去。早上别说东东起床

,就是打雷他都听不见了。

周建把手里的早点放在桌上对东东说:“你不用跟我一块起,早上多睡一会。这些事等我回来做就行。”

东东笑着摇头:“我闲着也没事,你们俩都要上学时间紧。家里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周建怜爱地揉揉他的头发:“敢情我们家来了个小童工!行了,快叫你哥起来吧!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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