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妮和卡萝莱娜 上————LordChinese
LordChinese  发于:2009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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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能把这次会面理解成为老卡洛给我的另一个下马威。他想借阿尔比翁人在地中海的存在来警告我,以及我背后的整个卡林西亚帝国——如果我想要有什么动作,最好先考虑一下这些因素。

对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迷人的微笑。“哦,阁下,这些都是政治,是你们这些绅士需要处理的事务。”我对豪说,“我的母皇为了政治而放弃了女人的幸福;可您是知道的,我和她不同,我已经找到了幸福。所以,在我的眼中,这些都是乏味的。与其谈论它们,不如请您和国王陛下一起到我的客厅来,和一杯热茶,聊一下霍夫堡的流行吧。”

豪和老卡洛都笑了起来,显然是得到了他们所期望的答案。自从那次舞会以后,我不关心政治的名声传得很快,阿尔比翁人肯定也有所耳闻。

“的确是这样,殿下,请原谅我这冒昧的话题。”豪说着,绅士派头十足。“在拥有一双美丽眼睛的女士面前,是不应该谈论战争和政治的,对不起。”

然后,谈话的主题就转移到了亚美利加大陆和印度地方的风光。尤其是在谈到前者时,阿尔比翁人不无自豪地说起了他们对那片大陆的牢固统治和大陆人民对乔治王的忠诚——将亚美利加建设成第二个印度,并且永远保持对那里的统治,是阿尔比翁当前的重要国策。

这些话使我感到可笑,因为豪伯爵似乎忘记了一点儿小小的常识——上帝不会让一个岛去统治一片大陆,正如自然界不会让卫星大于她的行星。尽管目前的事实有些反常,但我的直觉却在告诉我,这种情况不会长久。出于礼貌,我还是友善地祝贺了阿尔比翁的成就。我同时也认为,在眼下与阿尔比翁联合要比和高卢结盟明智得多。

“罗德尼勋爵指挥的地中海舰队正在贵国的锡拉库萨休整。”豪对我说,“他是个直爽、大胆,有见识的人。如果您需要了解航海方面的见闻,可以写信向他询问。我想,皇家海军的绅士们一定会十分乐意为您提供帮助的。”

今后的事实证明,这条建议对我很有用。

接见结束后,我们送走了豪伯爵。老卡洛没有马上就让我回房间,而是请我留下来,与他继续喝茶。他要我半躺在长沙发上,以便使自己轻松一些。

“可是,陛下,这并不符合觐见国王时的礼节。”说话时,我装作有些犹豫。

“不,这儿没有国王和公主,只有父亲和女儿。”老卡洛将他慈祥的外表完全地展现出来。

事情差不多该发展到这一步了;而我也没有太多否定的余地。因此,我较为顺从地按他的话做了——半躺在沙发上,同时用一只手小心地压住裙子。国王对我的抚弄从胳膊开始,一直到小腿,方才宣告结束。他的手经过我的胸部,在那里停留了很久。他隔着我的胸衣揉搓它们,就像是在玩弄一对蜡做的小苹果。

“妳可真是个谁也比不上的小美人,卡萝琳……”他试图吻我的嘴唇,可我巧妙地笑着躲开了,所以他只亲到了我的脸。

在这个下午的两个小时中,老卡洛得到了许多连他的儿子——我的未婚夫——都没有接触过的地方。好在这位情场高手还有所收敛,并不像普通的男人那样急于求成,我才暂时得以全身而退。

在国王抚摸我,并且说着那些挑逗的话时,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也不怎么觉得恶心。这不过是例行公事,也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中的一部分。

为了能和库尔嘉两个人不受干扰地生活,同时继续保持贵族的荣耀,我唯一能够选择的道路就是得到属于自己的国家——尽管这也意味着,我将被迫向那么几个男人献出自己的身体。那时,坚定的信念是我唯一的动力——当库尔嘉在海滩上向我跑来,紧张地将我搂进怀中时,我就已经这么决定了。

如果在我们两人的爱情中,她始终都必须站在付出的位置,那将是极其不公平的。所以,我不害怕牺牲,我要给库尔嘉她想要的幸福。

关于这一些,我从没有告诉过库尔嘉。在向她提起我的方案时,我只是一再地强调安全性和可行性。我告诉她,我的想法是周密的,代价也将是十分低廉的,充其量不过是被斐迪南吻吻手而已。虽然老卡洛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我却对库尔嘉守口如瓶,什么也没说。一旦她知道我打算做什么,那她的生命也就会因为冲动而结束了。

我必须确保这样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要是我希望库尔嘉能够安全地留在身边的话。毕竟——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她和我的幸福,为了不让我们重蹈伊莎贝拉和克里斯蒂娜的覆辙。

但现在的我,又在干些什么呢?

在自以为正在付出巨大牺牲、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悲剧中伟大的情人的同时,我爱上了库尔嘉以外的其他人,在精神上几乎就要背叛她了……如果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那我也许还不至于马上就开始无情地嘲笑自己……

离开国王,我返回自己的房间。库尔嘉见我从屋里出来,便像往常一样护送着我,并会适时地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传闻,打发路上的时间。

在我和老卡洛进行“父女间的亲密交谈”时,女骑士一直默默地守侯在门外。那时的库尔嘉总是一言不发地板着脸,站得就如同城堡的塔楼那样笔直。

迷上她的侍女和贵族女孩也越来越多了。开放、散漫的民风使本尼凡多王廷多并像奥瑞塔利斯皇家那样宫禁森严,女孩们似乎也只受到较少的限制。她们开始给库尔嘉送情书和鲜花,向她表白自己的爱慕。

“您要是个男人,那该多好啊。若是那样,我这一生最大愿望便是成为您的妻子。”卡拉布里亚一个地方贵族的女儿在信中向库尔嘉倾诉道,“可上帝又是那么地不公、那么地偏心——就像我那只重视哥哥们的父亲。所以,我只能在向祂祈祷时降低我的愿望,梦想成为您的情人了。请允许我爱您吧,我的骑士!”

这是一个纯情少女的心声,恐怕还是她的初恋。后来我找了个机会见到那位小姐,发现她只有14岁。

“也许您从没注意过我,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每当在宫廷里见到您,我的脸蛋就会不由自主地蒙上羞涩。每当您向我问候,用您那冷淡却又令人着迷的声音抛开我时,我就像一只小白鼠那样,在迷茫的同时落进了蜜缸。哦,上帝,不知有多少次,我都在乞求您的爱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自己在这样的爱中窒息。”

写这段话的是一个宫廷贵族的20岁的女儿,颇有艳名。据说她之前偏爱美少年,现在又不停地追求身边漂亮的少女——或许库尔嘉能让她的两种喜好同时得到满足。

“我的心肝,为什么妳就从来不往我这儿瞧上一眼呢?要知道,一见到妳,我就会觉得自己着了魔。对,就是着了魔!我不怕告诉妳,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妳!我饥渴得如同地狱里的坦塔罗斯,而妳就是流过我唇边的一汪泉水。求求妳,让我得到妳吧,否则在干渴中死去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的激情来自一位30多岁的伯爵夫人,她同时也是老卡洛长年以来的情妇之一。只是国王早已找到了新宠,还有一个可以像木偶那样玩弄的漂亮儿媳,自然也就冷落了她。在她这些大胆的求爱信中,她完全是把库尔嘉当成了寄托欲望的对象……

短短几天中,库尔嘉拥有的情书就超过了一打。在所有的信里,痴情的女人们无一不对我表示了嫉妒。

“卡萝莱娜殿下根本不爱女孩,却有这样美妙的朋友。这可真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事!”

其实,我应该羡慕她们才对——能够毫无顾忌地对自己所喜爱的人倾诉衷肠,是我在面对温蒂妮时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的。我需要考虑的事实在太多,需要兼顾的利益相当繁杂,仅仅是有可能引发的丑闻就会让我陷入麻烦。

库尔嘉把每一封信都交给我过目,以试她无意接受对方任何的求爱。她也给所有的爱慕者回信,虽然很短,但却始终保持着贵族的礼节。“您是个很好的人,希望有朝一日您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库尔嘉总是用这样的句子结尾。

“妳为什么不试着和她们中的一些约会呢?每天都和缺乏幽默感的我在一起,难道不会觉得厌烦吗?”

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试图教唆她发展几个情人,以便分走一部分对于我的感情。这样的举动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一年以前,我还迫使库尔嘉的父亲放弃了给女儿招赘丈夫的打算——我骗他说,库尔嘉会以当修女来拒绝这门没有爱情的亲事。

我玩笑一般的建议自然不会得到对方的认同。库尔嘉似乎以为我正在生气,便愈发地紧张了。她像求饶一样地单膝跪在床边,拉住我的手发誓,说她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们的爱情,永远都不会拥有我以外的任何爱人。可怜的库尔嘉并不知道,她的话几乎要让我羞愧而死。

许多年里,库尔嘉是我一个人的,而我也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库尔嘉依然是我一个人的,可我的心已经游离渐远……

那也是我在劝说她离开我方面所做的唯一一次努力。我了解库尔嘉,她勇敢、体贴、温柔,但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坚强。她能够坚定地迎向战斗、忍受创伤,却不可能平静地面对我的抛弃。

如果我那么做了,库尔嘉就将在一个小时之内死去。她会用漂亮的花体字写好遗书,用香草味的信封装好,放在我的抽屉里——以免给别人看见,泄露我和她的秘密。然后,她将找一个能看到海的地方,坐在那儿,用我送给她的短剑割断自己的喉咙。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了解她的人了,所以我确信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小时候,只要我躲起来,让她无法找到,库尔嘉就会开始哭个不停,全然不像痛打坏男孩时那般威武的样子。她说,自己是为了我才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我是她生存的意义;失去了我,她不可能活下来。

而这,也是让我的痛苦加深的原因。有的时候,我会极端自私地认为库尔嘉成了拖后腿的包袱;而有的时候,我却在深深地谴责自己的罪恶,几乎要下定决心,了却对小飞鱼的单恋,回到爱人的怀中……

几天里,我和温蒂妮之间毫无进展。她和我一起生活、同床共枕,甚至于我还在库尔嘉给她洗澡时当帮手,已经完全没有了公主的架子。可温蒂妮只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许在她仅有的两个朋友中,还是第二亲近的。库尔嘉很会照料他人的生活,她对待温蒂妮时,就像个体贴入微的姐姐;而我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什么家事都不会做。温蒂妮更喜欢和她在一起,而不是看着我单调的笑容。

我试着告诉她一些我的往事和旅行见闻,却发现所有值得记忆的场景中都有着库尔嘉的影子。我胆怯于这样的事实,又害怕地认为这会表现出库尔嘉的优点,使温蒂妮更亲近于她,因而我开始闭口不谈那些,转而讲述其他的东西。

可正如我一直承认的那样,我是个相当乏味的人,只有库尔嘉才能忍受。我根本找不到能够引起温蒂妮兴趣的话题,更谈不上增加她对我的好感了。

我想和她谈音乐,她却更喜欢让库尔嘉告诉她各种小鸟的生活;我想教她字母,带领她读《圣经》,可她只喜欢库尔嘉念给她听的图画书。最后我只好搬出本尼凡多王国的历史,希望用一些有趣的事件打动她,但温蒂妮的回应却是趴在我的大腿上,像只小猫一样迷迷糊糊地睡去……

我承认,追求她的行动就快要把我逼疯了。温蒂妮根本不喜欢皇室高雅的那一套,她的思想永远都不会被禁锢在王宫的高墙之内。

只有一次,她主动地纠缠着我,用点头的动作和期待的目光让我说了整整一个小时。起因则是我不小心提起了卡梅尼亚的大修道院,说到了我发现斐迪南的那片海滩。当我告诉她,斐迪南根本不是我救的,而纯粹只是因为运气好才被冲上岸时,温蒂妮的表情显得很复杂,似乎既有肯定的喜悦,也有否定的遗憾。

我和斐迪南的这次巧遇对她来说是个灾难,摧毁了她的爱情,还有生活。可她谁也不恨,和情敌成了朋友,同时继续着对斐迪南的一往情深。整天忙于厮杀和相互伤害的人类中怎么会有这么善良、这么不合常理的存在呢?我不明白,正如我在那时从不珍惜库尔嘉的爱……

与其说是温蒂妮的美丽和纯真吸引了我,不如说是笼罩在她身上的神秘感使我在不知不觉间入了迷。

在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陪着温蒂妮去任何地方。她喜爱大海,我便花钱租下整个海滩,使我们能够不受打扰地度过整个下午;她关心穷人,我就设法说服国王,开始拆除黑街,改造那里的下水道,建设租金低廉的公寓。当着她的面,我把那些穷困的居民们召集起来,将银币和食物分给他们,并给其中的青壮年者提供合法的工作。

平民们对我感激万分,称我是“人民的太子妃”,甚至共和分子的报纸也开始颂扬我的事迹,说我正在为腐朽拿波列家族带来一股清新的风。

“倘若玛丽娅·卡萝莱娜能够在将来成为王后,并且坚持她现在的风格,那人民的天赋权力就有可能首先在本尼凡多实现;而这也将避免一场流血的革命,使思巴达克斯式的悲剧不会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重演。”

在倍受下层推崇的同时,另一股力量也开始向我靠近。几天后,王国自由派贵族的领袖——巴里伯爵帕洛里尼·德·法萨诺和他的十多位同伴们到王宫恳请我的觐见。他们希望我能够利用自己对斐迪南的影响,设法主导一次有效的改革,将本尼凡多从“不受约束的专制权力”中解放出来,避免局面的失控和秩序的崩溃。

巴里伯爵等人大多都是陆、海军中的年轻军官,游历丰富,头脑中充满了新式的思想,崇尚开明君主专制,或者立宪政治。比起整天穿梭与各种舞会、赌场和情妇裙子下的旧贵族们,这群青年更倾向于民众,也更贴近未来。32岁的巴里伯爵本人则是一个步兵师的指挥官,拥有大约8000名火枪手。他从不带假发,而是在脑后扎起一个小小的马尾;与他一起的自由派贵族们也纷纷效仿,以示与保守派的区别。大贵族叫他们“圆颅份子”,说这些人是贵族中潜藏的叛逆。

他们向我介绍伏尔泰、孟德斯鸠、狄德罗等人的学说,并送给了我一册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不可否认,这本书对我有着相当的触动。在贵族们还沉浸在自己的荣耀中时,平静的水面之下早已是暗流涌动。保存了数千年的王政坚冰出现了裂痕,对贵族不满的人民正在酝酿一场暴乱——如果我不能在以后拿出适当的对策,我自己也就会被这可怕的裂缝吞噬。

自由派贵族们还有意地向我提到了鲁瑟尼斯的前皇后、现在的女皇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说到了她对自己那有着智力障碍的愚蠢丈夫发动的宫廷政变。

“鲁瑟尼斯的贵族全都站在皇后那一边,因为他们不能让一个傻子掌握国家的命运。”

巴里伯爵似乎是在暗示着我什么,从他们满怀期望的话语中,我能够听到骑士的责任心和爱国者的一腔热诚。斐迪南是个绣花枕头,与其让这个只会寻花问柳的蠢货毁灭自己的祖国,骑士们更愿意将王冠戴在一位女王的头顶——如果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带来秩序和繁荣的话。

但是,我却不能立刻就给予他们期盼已久的回应。

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是我所熟悉的人,母皇很讨厌她,总是把她和格里高利·波将金公爵之间火热的爱情当成反面教材来评论。也因为如此,从小我就能不断地听到关于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的故事。我和小安托瓦奈特都认为,母皇对她的不满来自妒忌——她们虽然都有着不幸的婚姻和糟糕的丈夫,但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母皇则没有。

我熟悉发生在鲁瑟尼斯的那场政变,愚蠢的沙皇彼得背弃了他的盟友卡林西亚和高卢,在战争行将胜利之际倒向了条顿的弗里德里希,使鲁瑟尼斯帝国的利益蒙受了最大的损失。因此,所有贵族们才会一致地背弃他,投向皇后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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