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劈棺 上+番外——陈小菜
陈小菜  发于:2011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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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盛世故事。

13、14、15的故事

13好武学,求剑道

14好权谋,求天下

15只求个现世安稳

应该算比较轻松的文。

大劈棺原本是说庄子试妻的一出戏,说的是爱情中的怀疑和背叛,但这里,想说的却是一种执着,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不离不弃。

心尖一点赤砂痕,拭罢犹存。

罗嗦一下作者的恶趣味:

个人偏好强悍的生命力,所以不写弱受;同时也是颜控,所以不会写不美型的主角;

又同时,偏好结构合理有肌肉线条漂亮流畅的有效率的身材,不太喜欢肌肉隆隆的壮士,所以,也不会写熊受,壮士受,熊攻,壮士攻。

《挽天河》中李颜傅三个主角就很符合个人口味。《大劈棺》也不会例外。

绸缎裹着钢铁——一向是本人的趣味,也是努力追求的表达效果。

第一章

大宁暄靖七年冬,江慎言初见贺敏之。

中原临州的江府做的是镖局生意,藏的是绿林做派。

押着张家的镖,顺道劫着李家的货。

生意越做越大,早成了临州首富。

独生子江慎言五岁起就上了武林圣地白鹿山。

白鹿山的师父鹿鸣野说过一句惊动了整个武林的话:

没想到出身皇家的十四王爷檀轻尘居然有如此高的武学天分,更没想到世上竟有江慎言这种武学奇才。

于是一身绝学倾囊相授,三大绝学中的江河剑,太一心经尽数传了江慎言。七弦心琴则传了檀轻尘。

这年冬,十三岁的江慎言于武学已有小成,下山探望父母,却见到了一府的荒凉萧瑟,官府的大红布告,江家杀人越货,劫了官府的茶纲,已判了满门抄斩。

乱坟岗里翻检了三天,连父母的尸骸都找寻不着。

失魂落魄下,竟被临州府重狱的几个狱卒下了软筋散,剥光了用铁链锁在城郊一个小客栈里。

为首的狱卒淫笑着,一只黑黝黝的大手摸上江慎言的胸口。

重狱里的狱卒本非良善,有的是贬职的军士,有的是招安的流寇,尽是胆大凶恶之人,更兼月俸只一吊钱,娶妻不易,仗着重狱极少允许探监,下狱之人,无论男女,只要略有几分姿色,都成了他们的泄欲之物。

只听一人问道:“张大哥,这小子摸起来怎样?”

张大哥笑道:“比上次那个小寡妇还要嫩上几分,咱兄弟今儿算赶了一巧宗。”招呼道:“客气什么?一块儿来!”

剩余三人笑嘻嘻的掳起袖子摸了上去。

乐于此道的人都知,十三岁正是娈童的黄金年华,骨架小巧,身体柔软,抱在手中软玉温香,其中滋味,非女子能比。

而江慎言从小习武,更是柔韧矫健,肌肤弹性远胜女子。

张狱卒已经耐不住,忙忙的脱了那身镶着红边的黑衣,露出坚实的肌肉,爬上床去,掐住江慎言的腰就往里捅。

狰狞的分身像刑具一样,一时难以插入,张狱卒自不会怜惜,使出蛮力,毕剥的一声轻响,仿佛一只苹果被生生掰开,鲜血的润滑下,那根粗黑的阳具硬挤进撕裂的后庭,臀间鲜血飞溅而出。

眯着眼,享受的抽送片刻,突然觉得情形甚是古怪,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皱着眉看向身下的孩子,只见江慎言小脸煞白,嘴唇也痛得失去血色,一双眼却清醒得近乎冷酷,野兽似的凝视着自己,更奇的是,在这种惨虐下,竟一声不吭,不说哭泣求饶了,连呻吟呼痛都欠奉。

张狱卒习惯了身下人哭爹喊娘,这么安静的强暴对他而言,又是陌生,又感觉太无趣了些。

顺着腰摸下去,却发现江慎言的手指在掌心掐出了鲜血,再看看他冰冷的眼神,张狱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巴掌挥上了那张冷汗淋漓的脸:“江慎言你个小兔崽子,你这是什么眼神?看着你大爷作甚?”

江慎言只冷冷地凝视他,一言不发。

张狱卒大怒,骂骂咧咧间,左右开弓,又是几个巴掌,下身死命的捅弄着,江慎言的头撞到床栏上,怦怦的闷响。

一个狱卒忙劝道:“张大哥莫怒,这间房虽挨着柴房,偏僻得紧,但夜深了,万一惊醒了店家不说碍事,却也麻烦……”

正说着,突听窗外一个清朗中略显稚嫩的声音道:“本王已经被你们吵醒了!”

一屋子的人登时静了一静,只见硬木门闩从中断开,门呼啦一声被推开,一老一少已踏入屋内。

老人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袍子,身材瘦长,面无表情,手指枯瘦,眼睛却精光闪闪,一眼扫去,几个狱卒竟不敢动弹。

那个半大少年肤光皎皎,双眉修长入鬓,一双桃花眼,右眼角下一颗小小泪痣,淡淡道:“你们身为官差,为何行这等法理不容之事?”

一狱卒辩道:“江慎言是死犯亲子,也是罪当问斩的犯人……”

少年扬眉,气质尊贵无匹,切金断玉一般开口:“这位江公子既为涉案罪属,理当解往县衙,这般私刑,涉嫌逼奸。若查实有胁迫诸事,你等按律当罢职,依轻重而定杖、流。”

这番话一出,众狱卒只觉震惊恐惧,这少年所说尽是大宁律法,条条细致,竟无从反驳。

张狱卒忙起身下床,穿好衣服,目中闪过杀意。

这少年在窗外自称“本王”,衣着却甚是朴素,身边也只一个年老随从,只怕未见得有大来头,而自己私刑奸淫之罪一旦坐实,这人又深通律法,只怕下场凄凉,既如此,不妨先把这二人捉了,捏造一个私通江家的罪名倒是一了百了。

想到此处,冲其他三人使个眼色,这几人整日混在一起,彼此了解甚深,一看这眼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于是都悄悄握住刀柄。

少年不动声色。

蓝袍老人却道:“这个孩子,我要了。”

身形闪动间恍若鬼魅,到了床边,手指划处,铁链寸寸断裂,竟似比豆腐还要软和。

四个狱卒面面相觑,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门口。

张狱卒勉强笑问道:“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小的回府衙也好有个交代……”

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块龙形玉佩,似笑非笑:“檀轻尘。”

一看到龙形玉佩众狱卒再傻也都明白了少年身份,除了皇家,谁敢佩龙,又听得檀轻尘三字,心道原来如此,檀轻尘与江慎言师出同门,本是师兄弟,忙跪下叩头道:“给十四王爷请安!小的多有得罪!王爷大人大量,还请海涵!”

檀轻尘落座笑道:“回去打算怎么回禀你家大人?先说来给我听听。”

张狱卒毕竟老成,道:“江慎言拒捕,已经在乱坟岗就地处决。”

檀轻尘点头微笑道:“既这么说,也算聪明人,你们去罢。”

没想到这位十四王爷如此轻易放过自己,众狱卒忙叩头出门,不敢再多罗嗦一句。

檀轻尘见他们离去,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眼下泪痣将坠欲坠的闪烁,问道:“你怎么样?”

江慎言一直强自清醒,此刻深深看了他一眼,却道:“你不是檀轻尘。”

少年笑道:“我自然不是什么王爷。”

江慎言目光已散乱,提一口气,问道:“你究竟是谁?”

少年笑嘻嘻的看着他,伸出手托起他的下巴,答道:“我叫贺敏之,记住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要好好报答我。”

却发觉手里一沉,江慎言已昏了过去。

贺敏之收敛了笑容,轻轻叹口气,抬头看向蓝袍老者,道:“贺伯,这孩子可怜得很。”

贺伯树皮般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声音却很温和:“小少爷,这江慎言年纪虽小,江湖中名头却大,听说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目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低声叹道:“我这两年越来越压不住潮汐真气的反噬,武功时有时无,万一您再被找到……留下他,起码多个人护着您岂不是好?”

江慎言脑中逐渐清明,却不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很是舒服,下身伤口也被处理过,虽仍然疼痛,却不再黏腻。

一只冰凉的手正摸着自己的额,身下有些颠簸,似乎身处马车之内。

额上的手突然离开,只听一个声音笑道:“醒了不睁眼,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难道很有趣?”

江慎言被识破,脸上一红,睁眼只见贺敏之拿着一卷书,正含笑看着自己,忙坐起身来,却感觉下身一阵剧痛,痛叫一声,又躺了下去。

一时想起前事,悲愤羞耻之极,不禁咬牙道:“我要杀了那几个狗贼!杀了临州知府那个狗官!”

贺敏之眼神转冷:“那我现在就把你送交临州府衙。”

江慎言看着他,乌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不定。

贺敏之冷冷道:“我救你不是让你给我添乱的。”

放下手里的《易官义》,凝视着他:“江府这些年杀人越货的事情没少做,今年更是劫了贡给皇上的茶纲,临州知府是按律办案,量刑得当。”

“至于你被淫辱一事,那四人也罪不当死,张姓狱卒按宁律也就免职流放千里,其余三人,最多杖责一百。”

撇了撇嘴,甚至不屑:“侠以武犯禁,古来如此。你会武功,骄傲惯了,自然可以由着性子为父母报仇,却不想想那些被你父亲害死了的人,又该找谁报仇去。”

听了这篇话,江慎言悲愤之极,却也无从反驳。

试着运转体内太一真气,发现刚到丹田处就凝滞不动,惊怒之下,倒冷静了下来,细细打量贺敏之。

此时车外阴云密布,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雪,小小的车厢内铺设着厚厚的毛皮,温暖如春,贺敏之靠着一个厚厚的暖枕,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冬衣干干净净,颈中却围着一条狐皮,虽已是陈年旧货,狐毛依然蓬蓬松松的亮如银丝,几乎遮住了大半张精致的面孔。

看他这般模样,江慎言真不敢相信方才那些无情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第二章

贺敏之赞许的一笑:“这样聪明才好,我最不喜别人冲动。”

从塌下矮柜里拿起一只木制茶杯,倒上一杯水递给江慎言,道:“我是玉州人士,现在要回江南玉州府参加明年八月的乡闱。至于救你,是贺伯的意思,你想必也看得出他会武功,只是他年纪大了,救了你是想让你听我的话,跟我做个伴,万一遇上什么事,也好保护我。”

江慎言道:“我不想陪着你,我要去报仇。”

贺敏之拧着修长的眉,道:“你跟我倔没有好处,贺伯对你的气脉运行了如指掌,已经封住了你的真气,再一意孤行,我就把你送到临州知府处。”

笑容隐隐透着寂寞:“我爹娘都死了,你也孤苦伶仃的,你陪着我有什么不好?”

江慎言似被他的笑容所惑,咬牙不语。

贺敏之眼珠一转, 淡淡道:“这样吧,江少侠,我救你一命,你陪我十二年,当作报答好不好?”

江慎言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你。”

贺敏之很是高兴,眼波流动间光华夺目,道:“你发誓我才信。”

江慎言怒道:“我江慎言说话,从来算数!你未免太小人了些。”

贺敏之也不恼,推开暖枕,扑到他身边,笑道:“好罢,我就是小人,江少侠您一言九鼎,发个誓也没什么要紧。”

颈中银狐毛蹭到他的手,带来痒酥酥的感觉,江慎言素来冷淡,不喜与人太过亲近,忙避开些,正色道:“我从今日起,必定陪伴保护贺敏之十二年,若违此誓……”眼眶微红:“我此生无法得报父母大仇,父母在泉下不得安宁!”

说罢两行清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

贺敏之忙拿出一方手帕,帮他擦去眼泪,嘴里哄道:“好啦,不哭了,我不该这么逼迫你,你身上有伤,一会儿到了前面客栈,我请你吃粥罢。”

这晚下雪前,三人一行到了襄州城郊的悦来客栈。

贺伯到柜前要了房,安顿好马车,抱着棉被等物,引着两人到了后院柴房门口,打开锁,先进了柴房。

贺敏之熟练的收拾柴火,挑了软和的干草,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又接过棉被,做了三个被筒。

拍拍手笑道:“暖和得很!”

江慎言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个贺敏之说不出的古怪,模样秀美,说话却无情,气质清贵,却穿粗布衣衫住柴房,施恩救人又忙不迭的要求报答,疑心大起,问道:“咱们就住柴房?”

贺敏之斜眼看着他,冷笑一声:“住柴房怎么啦?昨晚我们要不是住柴房,怎么会被吵醒救了江家大少爷?”

江慎言气得怔在当地。

贺敏之却笑嘻嘻的拉起他的手,道:“累了吧?先去吃饭,吃完再睡。”

贺伯寡言少语,跟在他俩身后去了客栈饭堂。

贺敏之帮江慎言要了一碗白粥,一只白水煮蛋,给贺伯要了碗青菜鸡蛋面,自己却吃一碗缺油少盐的阳春面,三个人一顿饭只花了十六文钱,贺敏之一边从一个绣着金线的旧钱袋里一枚枚数出十六个钱,一边抱怨白粥卖得太贵,还不轻不重的瞪了江慎言一眼。

回到柴房,洗漱完毕,贺敏之端来一盆温水,拿出一个小木瓶,不耐烦的吩咐道:“脱裤子!”

江慎言又羞又怒:“不脱!你想干什么?”

贺敏之不屑的哼了一声:“难道我还要对你做什么不成?就你这黑炭头,也就那几个不长眼的狱卒饥不择食罢了。”

其实江慎言一身蜜色肌肤,朝阳般的色泽,极是漂亮,衬着剑眉星目,英秀矫健如一头幼年的猎豹。

眼下被贺敏之这么一说,江慎言气恼羞耻得一双手都在颤抖。

贺敏之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几欲喷火的眼睛,笑道:“脸都红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比小姑娘还害臊?再说我又不是没瞧过,昨天你昏迷的时候,就是我给你上的药。”

江慎言也不受激,只咬牙不语。

贺敏之叹口气,握住他轻颤的手,柔声道:“我刚才不该提到那些畜生……只是过去的伤害就不要放在心里,千万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总是要好好活下去的,对不对?脱了裤子我好给你换药,否则落下病根你这辈子岂不是自己吃苦遭罪?”

贺敏之的手纤瘦冰凉,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毕竟这双手的主人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刻,把自己救出了生不如死的地狱。

江慎言趴到被子上,褪下了裤子,紧紧闭着眼。

贺敏之用干净的布蘸着温水拭擦着伤口,温言道:“比昨天好多了,再有个两三天就能痊愈。”看了看他的表情,笑着安慰道:“别哭啊,我会轻轻的,不会很痛……”

贺敏之的动作,轻柔和煦得就像微风拂过,江慎言的眼睛里有些酸涩,却不是因为疼痛。

贺敏之甚是畏寒,给他换完药就忙不迭的钻到被窝里,却不忘吩咐道:“贺伯,解了他的穴吧。”

贺伯也不多问,手指搭上江慎言的脉门,一阴一阳两股醇厚的真气已顺着他全身经脉顺畅游走,不一会儿丹田处凝滞冰寒的感觉尽去,江慎言太一真气随着贺伯的真气行转一周天,徐徐吐出一口气,睁开眼来,双目清冷濯然。

贺伯收回手,深深看他一眼,感慨道:“难怪……”

江慎言心中敬佩惊讶却不逊于贺伯,那两股真气精纯无比,却也诡异非常,从未听闻江湖中有人能同时修炼两种秉性截然相反却强悍博大的真气,刚想出口相询,只听贺敏之笑道:“难怪什么?江少侠果然是武学天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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