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尸毒香——骨谷
骨谷  发于:2011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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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我几乎是用嘶吼的大叫:“不!小六,回来!。”周围的人听见且纷纷侧目。但我对此一点都不在乎。

只是,我双眼仍旧不愿离开屏幕,并执拗地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

宁凡奇见我这样,面露心慌,急喊:“到底怎么了?”

我苦涩道:“……小六他,他说他也闻到怪味,他说……他去看看。”说到这,我又突然尖声问,“他会不会……宁凡

奇,小六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它’要对付的只有我们6个,小六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啊?”

若宁凡奇给我一个否定的答复,我想我一定会疯掉的。

幸好,宁凡奇马上收起了心慌,强作镇定地安慰我,说:

“对,小六会没事的。事情很快就结束!而且会在我们身上结束,不会再牵扯到别的人!”

他的最后一句话算是说道我心炕里了。

对,一切都会过去,休止符会由我们画上!

到现在,我已经完全认命了。只要都在我们身上结束,都无所谓了。我不愿意也不允许范围再扩大了。若“它”真的不

满足与我们6个,真的在我们之后又是小六,那是不是说,再下一个会是我们的同学,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到底多

少人才够?到底还要多少人……

我越想越发怨恨,最终我忍不住往四周大叫,仿佛“它”就在我们身边一样。

“你到底害死多少人才够?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哪里招惹你了!你他妈的想来就来呀!”

宁凡奇愣了下,便马上抱住歇斯底里的我。耳机,随之掉在地上。

四周的人惊异地看着我们。但我一律无视,还是不断地尖声叫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宁凡奇双眼也湿润了,但还算

冷静,不停地试图安抚我。只是,长久的恨意并不是如此容易就被压回去的,而且我也无意要收敛。

我甚至自虐地想,激怒“它”最好,让“它”一怒之下解决了我最好,反正结果都是一样,早点还省得我多担惊受怕。

而让我们之间的吵闹一霎那静止的,却是突然重新出现在小方格里面的钟新维。

“五哥?还在吗?你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微弱的声音自晃倒在地的耳机里传来。

画面中,钟新维仍旧好好的,朝气蓬勃,脸色红润。

什么奇怪的征兆都没有。

我俩身体一僵,面面相觑。我连忙擦干眼泪,捡起耳机,“喂”了一声。

话刚落,小六充满生气的声音又传来:“五哥,刚才的声音是你吗?你骂谁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心情起伏巨大。

“没什么,那是别人。刚才耳机掉在地上了。”我轻松回道,又问,“对了,你刚才说闻到什么味道了?”

“喔,厨房有东西糊了,我去关火。”小六笑笑说,“可惜了,没得吃了。”

“噢,是煮东西糊了啊。”我摆摆手,重复一遍。这是做给,说给宁凡奇看和听的,表示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也没有

什么心思再瞎聊,简单说了几句就取消了连接。

我和宁凡奇对看良久,不语。因为,我想到,尽管现在小六没事,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事。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回学校宿舍收拾,我一并办了出院手续和回校手续。小六发信息说会在下午2点左右到。

尽管害怕告诉小六以后将面对少了3个人,甚至只有他一人的宿舍这件事,但我和宁凡奇还是很期待他的到来。因为,我

们可以从小六的身上看到过去宿舍6人快乐的影子。

至于那股怪味,我依然在意,但转念又想,那也可能是给我或宁凡奇的警告罢了。这样的话,心情便没那么沉重。

“小六发信息过来说已经到了。”我看着手机对还在铺床的宁凡奇说道。

“嗯?不是说2点才到吗?”宁凡奇回头问。

“他说他爸妈要请我们吃饭,所以就早来了。”我耸耸肩,拿起薄外套穿上,“走,吃大餐去。”

“嗯。”宁凡奇也拿起外套,边穿边走过来。

我俩并肩走在落叶满地的校道上,徐徐秋风拂过,让人有说不出的自在。

一走出校门,就看见小六和他父母站在对面的公路等着了。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他们侧方。远远地,就看见本来和其父母

说说笑笑的小六转头过来,露出惊喜的表情,双手举起猛挥。

我们也笑着跟他挥手,并等着远远驶来的卡车过了斑马线才过去。

但,突变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在人们快乐地欢笑时,来临的。

就在卡车离斑马线还有不足十米时,小六竟然抬脚往我们这边跑来!就像车子不存在一般,没有扭头看一眼,没有任何

的犹豫,没有任何该有的停滞迟疑,就维持着那灿烂的笑容,挥着手冲过来了!

十米,十米的距离,车子的速度不快,这时间差根本不足够让他横过卡车的宽度!

我和宁凡奇一阵惊呼,我甚至清晰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的紧缩。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惊慌的钟新维父母一起用力把他硬生生拽了回去!小六踉跄倒退。

那时,车子离他们的位置,不足五米。

等我反应过来,全身早已冷汗淫淫,并在心中大喊着幸好,幸好。

然而,未等我们庆幸多久,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足以夺去了我们的呼吸。

车子的速度很快,应该说快得可怕与诡异——刚才明明小六有冲出去一下,一般司机就应该刹车减速。但是,由始至终

,车子的速度根本没有变过,仿佛没看见小六一般。

恰恰在车头及到小六他们位置时,惊人的一幕就出现了。

毫无预警地,诡异荒唐地,小六就如此出现在了卡车的正前方,二者的距离不超过一尺!甚至,甚至……小六的动作还

维持着被搀扶的样子,两臂张开,双膝弯曲。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小六整个人出现时,双脚是离地的!就像,就像…

…突然被瞬间移动到那一样!

我想,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幕。不单单因为小六眼中那种复杂的神情——痛苦,无奈,绝望,欣慰……更因为他是这

么多个死去的人中,我唯一一个亲眼目睹其死亡过程的。

直到被撞飞的小六摔倒落地,尖叫此起彼伏,我才回过神来。

随着刚才小六第一次冲过来的快乐笑容与他刚才临死前的表情不断交替的频率越来越高涨,一些一直被隐藏着的秘密,

终于暴露出来,蒙着的面纱揭开后,便像潘朵拉的盒子打开一样,灾难突袭而来……

一瞬间,我感觉力量被抽干了一般,恢复我“原来的形态”,我瘫在身后的宁凡奇怀里。

在闭眼陷入黑暗前,我看见上方同样失魂落魄模样的宁凡奇。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它”来得远比我们猜测的更早。

原来,小凡根本就不是第一个,小六也不是幸运者。

原来,曾经以为荒唐的猜测,却是我们齐心渴求的结果。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六人。

游戏,其实只是个引子罢了……

33

我们会回来的!

“小凡给你寄什么了?”我推开窗,看着楼下操场上狂奔不止的人们,回首问。

“一些照片。”宁凡奇拿着照片走过来,递给我,同样看着窗外。

一阵狂呼声从下往上传来,热烈堪比夏日。

秋风从外吹进,再次蒙尘的宿舍里,泛起薄如蝉翼的尘雾。即使如此,我们也没有想要打扫。而且,恐怕……从此以后

都不会有人在这儿住了。

我一张张翻着手中的照片,不禁随着照片中的人一起微笑。

“看来,小凡现在活得很好。”我把照片放在窗台上,说道。

“嗯。”宁凡奇露出欣慰的笑容,“也幸好那次摔伤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我肯定遗憾终生。”

“还说呢!”我不以为然说道,“你要告诉他就不能用些比较好的方式吗?你那晚突然从后门冒出来,露出‘真身’,

谁会不害怕?你和我见到镜像时都吓得半死了。”顿了顿,有幸灾乐祸地说,“说起来,他会摔着也是因为你,你不后

退他就不会追上去,也不会摔下楼梯。”

然后对于我的指责,宁凡奇连一丁点内疚表情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的情况,而且当时我也是很震惊,根本来不及想清楚,只是按照潜意识去做出选择而已。而

且,谁会相信一直以来讨厌的哥哥预言自己马上就要死的鬼话啊。再加上他一直觉得我对他的好都是惺惺作态。”

“看,做人失败了吧!”我好笑道,然后又转头看下面热火朝天痛玩着的人们,语调一转,轻声道,“真好……活着真

好,小凡能活着,大家能活着真好……”

宁凡奇似乎也感受到我的伤感,叹了口气,才露出带有鼓励的笑容,说:“活着真好,本来我还以为小六能逃得过呢,

事实上,我以为除了我自己,都能逃得过。结果,谁都一样。不过……能让我们爱着的人活得更好,我们也应该感到高

兴的。”

嗯,本来以为,起码有谁,起码有一个可以逃过的。

但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便也开怀了些,说:

“只可惜不能参加爸妈的婚礼了。”

“婚礼只是个仪式。经过这一次,他们已经绑在了一起,不会有什么变数的了。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笑着回应。

“说起愿望,大家的愿望都实现得很辛苦呢。明明有着某种预感,但却又不完全清晰,弄得连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我

不无感慨地说。

想想,就连我自己,也同样经过着那样疑神疑鬼,完全无措的过程。

“对了,你当时不是说还有一个愿望吗?是什么?”突然想起宁凡奇曾经说过的话,我不禁好奇问。

宁凡奇闻言一愣,方现出笑容,双眼晶亮,头却左侧得厉害,几乎成90度了。

我见之,心中渐渐苦涩。

他向我伸出手,道:“我的另一个愿望,是死之前,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直到……腐朽成灰。”

我怔然,看着他左边胳膊和膝盖不断冒出的血,双眼竟变得模糊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血。

我颤巍巍地伸出血肉模糊且白骨森森的手,放在他的手里。

两手一接触,交握,紧紧地,血肉交融。

“喀嚓……噼啪……”

细碎的爆裂与折断声传入耳边,不断变化颜色的斑块和掉落的皮肤肉碎,触目惊心。

“咕噜”一下,头滚落在地,脸朝上。

所以,我得以看见不断腐化的两人。

我清楚看见,五官已经扭曲的宁凡奇眼里,是满足,是欣慰。相信,我亦然。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腐朽古怪的味道散了些,却带起了一阵腥风。

在窗台上的照片一下子被吹翻,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方纷纷落下,散落一地,半浸在血泊之中。

* * * * *

一个月前——

“嗯?怎么火车慢下来了?”坐在窗边的钟新维看见外面的山坳的前进速度明显慢了,惊奇道。

“大概是快到哪个站了吧。”坐在他对面的卓远,仍旧趴在小桌上,懒洋洋回应,面朝窗外,眼半眯。

“是要过高轨了。”身旁传来语带调侃的回应。

闻言,卓远一阵嘀咕与不爽:怎么?好像就你懂一样!

支起头,卓远瞄了一眼外面。的确,随着山坳的后退,前面是一山谷,火车轨悬空了。

“嗯,车子有点左右摇摆。”还在摆弄其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的东言辉,竟可以一心二用地回一句。

“摇摆?哗!”本来发呆的李城一听,马上回身想抓住座椅。可惜这三人位的硬座,他又坐中间,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

固定他。最后,他只好选择抓身前的小桌子。他可不敢碰身旁的东言辉。电脑一下地,想赔也赔不起。至于另外一边的

钟新维,基本没有能耐让自己安心,所以还是靠自己好了。

“这样摇,不知会不会弄成脱轨。要是真脱轨,保险金应该不会少吧。”本来郁闷看着对面东言辉膝上电脑的陈海,此

时方来了精神。

“哼!”卓远趴在窗边,看着下面若有似无地云雾,嘎嘎怪笑一下,才冷笑说,“要真挂了,保险金肯定不少。不过前

提是你有买保险。像老大你这种守财奴,会把钱扔去保险公司?”

此话一出,引起陈海一段说明自己是节俭而非吝啬的反驳。不过他千篇一律,大同小异的词还没说完,钟新维的惊呼又

引起了大伙的注意。

“哗……这里好高喔。而且这高轨也未免太长了吧。”也学着卓远趴在窗边,但胆子显然没卓远达,一边惊呼还一边吞

口水,声音有点发抖,“小六有点怕怕。”

最后一句引起胆子不比他搭多少的李城一个爆栗。钟新维幽怨横了他一眼,又继续。

“你小心,不要趴太过了。”卓远又趴回桌子上,笑道,“不然火车受力不平衡,真脱轨就惨了。”

“老五,你不要胡说八道啦!”李城对卓远又是一记幽怨的目光。

“卓远只是开玩笑罢了,老四就你甭介意。”久未开口的宁凡奇自若说一句,但却再次引起身旁人——卓远的嘀咕:别

,千万别,让人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一样。

而宁凡奇对于他翻白眼的表情,仍旧温文以待。这就更显其风度了。当然,也可以说是无言却强大的反击。

对两人这不对盘的现象早已司空见鬼的其余四人,皆练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神功。当然,重点的话语还是得选择性

听进去的。

“要真死了,那我一定抱憾终生。啊!我才双十年华啊!”陈海再次发挥老大最爱耍宝,小弟都得卧倒的戏码。

“你还有什么好憾的?都赚了这么多钱了,够你弟妹读完大学了。看你的遗憾就是没有把钱多花点。”刚把笔记本电脑

阖上,东言辉就不咸不淡回一句。

“啧啧啧!我说老三,这你就错了。”陈海伸出食指,在他跟前左右摆了摆,“要不是事先知道自己会死,谁会去完成

自己的所有遗愿啊。而不知道自己会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遗愿啊,最大愿望之说了。因为在他们看来,每天都有新希

望,没有最大的和最小之说。就好比我,我每天都希望能够赚更多的钱,可是要是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还会是揣着

这个希望吗?当然不!”

“噢?那你的最大愿望是什么?”这时,卓远算是来了兴致了。他饶有兴味地问。

“这……”陈海一时语塞,脸微红,竟显得不好意思了。

“说呀……大不了我们每个人都说。”卓远催促道,然后又看众人,“而且得说实话!记得,是临终愿望喔。”

“好吧,我说。嗯,你们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的愿望当然是希望两个弟妹能够活得很好了。嗯,应该会去买个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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