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倒霉孩子 上——艾乐直&神奇兔
艾乐直&神奇兔  发于:2011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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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电的?”他问我。

我笑笑:“这味儿好闻。”蚊香放在窗口儿,按理说这大下午的应该没蚊子,我还是点了,因为它有味儿。

我把我所有典藏的相声盘给他,让他随便挑。然后从床边儿抽出两把大蒲扇,扔给他一把。

他挑了一张《传统相声精选集》,放进DVD。我往床上一坐,屁股底下是竹子皮的凉席,手里摇着蒲扇,电扇的风也是弱

的吹着,110也不废话了,一门儿心思听相声,手边儿摆着的茉莉花茶,虽然烫嘴,不过喝到肚子里就舒服了,再来两片

儿萝卜,顺气。

“咱俩怎么跟我小时候住胡同看见的那些个大爷似的?就差一棋盘一路灯了。诶,周道点儿还得来二两酒备两袋烟。”

他边看相声边问我。我看他那意思是想抽烟,拿了个烟碟儿和一包儿“江山”过来放他跟前儿,“尼了可劲儿抽。”

“你抽烟啊?没见你有这习惯啊。”

“抽的不多。没事儿的时候抽。”我笑笑,“‘江山’也算是天津特产了,听说里边儿有壮阳药。”

他点了一根儿拿手夹着,我也点上一根儿,电视里开始《红事会》,我们俩一会儿一个“哈哈”,一会儿一个“哈哈哈

哈”地看着,汗慢慢儿的都没了,嘴里还是喝着热乎的茉莉花茶,不过现在的室温正好。

他可能是乐到极点了,仰面儿躺床上了。我踢了他一脚:“吃西瓜吗?”

“冰镇的?”他从床上侧身儿起来。

“有,刚进门儿的时候泡水里了,我这就切去。”我站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连冰箱都省了,这他妈是电器时代了,你当咱还民国呐!”

“放冰箱里拿出来是硬凉,泡水里的是爽口的那种。不伤胃口。”我跳进来进厨房把西瓜从水盆儿里拿出来,大绿球上

挂着水珠儿看着就爽。切好了端进屋儿,又给茶壶添了水。然后看着电视傻乐:“大热天儿的,就这么点儿美事儿。”

车磊也看着电视,哈哈大笑:“美。人这辈子不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么。”

“那是,人生就是用来享受的,吹空调管嘛用,流汗的根儿是心里有火,就得给它降温。晚上吃嘛?”我们俩整整一个

下午都坐床上看相声了,不觉着一看表都七点了,天也开始黑了,蚊香还点着,一个蚊子也甭想进门儿!

“你一般晚上怎么解决?”

“我一般回我妈那边儿吃去,一块儿?”我乐着问他。

“不合适吧?呵呵。”

我一想确实不合适,这么领一朋友回去,刚要说下楼吃去,电话就来了,我一看是张小东。

“干嘛呢?”他上来就问。

“在家呢。”我说,“北京来了一朋友。”

“小BK的,还他妈北京的朋友,我来天津办事儿了,今儿晚上同学聚会,你来吗?”

“我去不了。不合适。”我跟他说。

“嘛朋友,领着一块儿来!”

“哪儿?”

“正阳春。”张小东三字儿一出,我就想乐,BK的跟鸭子干上了。

我回头儿跟车磊说,他到无所谓,去就去。

我和张小东说好了过去,起来把屋里好歹收拾一下,车磊也起来把电视关了,DVD里的盘拿出来,我把衣服扔给他,换了

走人!

“准备的什么局啊?”

“烤鸭!”我一乐。

“我操,我一北京人跑天津体会烤鸭精髓?”他老么大的不乐意。

“你以为就北京人会烤鸭子啊,北京人是黄鼠狼啊。”我把鞋扔给他:“走你!”

出门儿打车,到正阳春的时候,门口儿滨江道正是人多的晚上,我跟他进了“天津鸭子楼”,发现到位儿的其实就三个

人,上海的张小东,当大夫的杜鹏,还有一个特别扯的姐姐,叫李惠泉的,跟杜鹏原来一说不清楚的暧昧人物。

坐下来,张小东就一直盯着车磊看,我跟他一脚:“你逼看嘛呢。”张小东小声儿一句:“眼熟。”我心里一算,没错

,在上海某浴室门外边儿好像是见过一面儿。把话题一扯,那姐姐就人来疯了:“咱玩点儿嘛?”

车磊也点头儿,我为了不让大家尴尬,赶紧也同意。

鸭子还没上来,酒和凉茶先上来了,张小东笑眯眯地说:“我在上海学一新玩艺儿,叫INEVER。”

“怎么玩儿?”李姐姐问他。

“就是比如我说:INEVER和人搞过一夜情。你们听见了,谁搞过就得喝。明白?”

李姐姐一听就乐了:“没问题!”

“咱可都得说实话!说瞎话儿全家都死干净了!”张小东瞪着眼说。

李姐姐一拍桌子:“没问题!”

我没说话,车磊在那儿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

杜鹏还有李惠泉都是知道张小东是喜欢男人的,我也知道,玩了几把李姐姐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话,其实这话是成心难为

张小东:“I

NEVER

含过男的那玩艺儿。”她这话一出,我冷汗就下来了,我旁边儿还坐一外人呢,刚替她口不择言生气的时候,没想到就

这么寸,张小东电话儿响了,他根本没注意听那姐姐说的是嘛,站起来就接电话去了,我舒了一口气,突然之间,脑子

里边儿出来一白胡子老头儿:“含过男的那玩艺儿。”然后我脑子里就一个炸雷,上礼拜日早晨。

在全家都死干净了面前,我低下了脆弱的头,慢悠悠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喝了一口之后先没想着看对过儿的杜鹏和

李惠泉是嘛脸儿,琢磨着现在110正是绷着十八个褶儿的时候,所以脑袋先往他那儿转,我的脸红的比刚才那西瓜还熟,

头别过去,看见车磊的时候,正赶上他把一个空杯子“当”一声放桌儿上了,嘴里边儿还有半口,操,干了!

全场一片寂静……

车磊

鸡巴操的。死全家。早知道是这么一孙子游戏我说什么也不玩儿。

我从不发誓,就怕不能遵守誓言遭天谴。

这回可好了,死全家!我俩妈要因为我出了什么事儿,我到了地狱阎王不把我跟抻油饼儿似的炸了我自己都不干!

这下好了,玩儿过头了吧。全都默了。

不过我倒是奇怪王正波喝个什么大劲儿。

他他妈难道也……

“弄么啦?一桌儿喝俩?NEVER嘛了?”张小东挂了电话,不太明白大家这是怎么了。

他看了看对面那对男女又看了看我跟王正波,最后视线落在了我脸上。

“我靠!我可想起来跟哪儿见过你了!电视上!”好么,他这叫一个激动,我更没脸了。

“哎,你是不是就主持那个旋转天地?”张小东笑,又看了看大家,“你们这帮人到底怎么了?为嘛都不说话了?刚

NEVER嘛了啊?李姐姐又怎么语出惊人了?”

杜鹏咳嗽了一声儿,“那个,咱换个游戏吧,金陵十二猜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刚才那把怎么回事儿啊。”

“你穷叨叨嘛啊。”王正波冷着脸开口了。

我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看他这脸子……什么一路子?

“你们先玩儿着,我去一趟洗手间。”李惠泉说着站了起来。

“姐姐唉,我也去。”张小东也跟着站了起来。

虽然包间儿的门一开外面嘈杂的声音灌了进来,我还是耳朵特尖的听见张小东追问那女的刚才说了嘛。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杜鹏给我满上了酒,话是问我的,可眼睛却盯着王正波。

干了!这不是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吧?

王正波喝了一口酒,“在上海见着的,倍儿巧。就在飞机场,一块儿收拾了一老BK的!”

我赶紧跟上,“哈哈哈……可不是么,要说那位上海大爷……”

没想到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年轻的朋友找我相会来了。

“接个电话。”我趁着这机会出去了。

看了下号码,是大志。我出了饭馆儿才接。

“咋的?”

“你这么半天干嘛去了?”

“跟一帮子人吃饭呐!”我蹲了下来,这晚风吹着还挺舒服。

“谁啊?跟初日约上了?”

“不是,我跟天津呢。”我笑。

“你跑那儿干嘛去了?”大志那边听着也挺乱。

“你嘛呢?闹哄哄的。”

“也是一帮人鬼混。”

“看好你那鸡巴。”我点烟,损他。

“没劲了吧,赶紧,说说,天津干嘛呢?”

“找那王致和来了。”

“哎呦,我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什么地儿随便认识的什么人都混。”

“我跟那小子倍儿投缘,他也爱听相声儿。下午跟他那儿,光着膀子,喝着大碗茶,叼着烟袋温习一把老北京。”我笑

。看着街道上穿行的车辆,吹着风,心情还挺好。可大志接下来那句一下把我搞郁闷了。

“他他妈不是相上你了吧?”大志有点儿急了。

我一激灵,想起刚才那杯酒了,话说……我还从没想过这王致和是弯的。那他……那他上回岂不是存心的?操!不对,

不仅是上回,打一遇上不就是存心的?

“说话啊。”

“不可能,他结婚了。”我这么跟大志说,心里却在打鼓。难道是假结婚?找拉子糊弄老人家的?要不怎么过了蜜月那

女的就走了?可是不应该啊,我那天感觉王致和说他媳妇儿特动情。

“我告诉你车磊,你要敢让谁动你一下,我他妈让你好看。”

“说他妈什么呐!”我深吸了一口烟。

“操!”大志明显急了。他这人还真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且……他是从没说过这种话。我跟谁混他都笑

笑的。

“你急什么啊,神经病犯了吧?”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直说,你别跟我找不痛快!”

“连城志!”我他妈也急了。

我吼完他那边儿半天没动静儿,半晌,他说,“小磊,对不起,我不是要跟你犯劲。我……我这次出来特不踏实,我好

多次做梦都会醒,我梦见你跟我散。”

“你又干什么亏心事儿了?”我浅笑了一下。路对面是家音像店,这时候正怀旧,张信哲跟那儿声嘶力竭的唱:我们再

也回不去了,对不对。我蹲在马路边儿,漫无目的地看车辆在眼前穿行,对面的霓虹灯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视线渐渐

游离,不能聚焦。很多时候当我们觉得一件事情真正美好的时候,其实是已经失去了。我很庆幸我对大志还有那么多不

满。那是因为……我还不想对他放手。

“车磊,我爱你。”他哑着嗓子说。

“你妈你是非招我哭么?我对面儿那张信哲正跟音像店唱《回来》呢。”我有点儿感动,可不想表现出来。

“诶,过几天你去重庆试镜完了要没事儿你过来找我吧。”

我一愣,他还真没喊我去探过班。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你怎么了?”我感觉到大志似乎真是有点儿……不对劲。

“想你了。”

“去去,台词甭跟我这儿背。”

我刚想再跟他说点儿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儿有人喊他。我说你忙吧,我有时间一定过去,就给挂了。

站起来,深呼吸一口,忽然很想打球儿。

回了包间儿我感觉气氛更不对了,那张小东看我那眼神儿尤其不对。趁着我接电话这工夫儿,他坐到了王正波身边。

后面王正波说话很多,大家又玩儿了一会儿金陵十二猜才散。

我跟王正波和他们话别,没打车,就顺着和平路溜达。

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后半场大家虽然都从沉默中醒来,可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装的。

走了几步,王正波忽然停住了。

“咋不动弹了?”我特意看了看街上没大妈才点了烟。十块钱不怕,让人知道是我被罚了十块钱才可怕。

“哥们儿,你太够意思了!太他妈仗义了!”他喝了酒,又是有点儿微醺。路灯下,我看着他,挺有味道的。

“我仗义?”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嘛……就那……上礼拜天那事儿……刚李惠泉说舔那玩艺儿的时候,你怕我下不来台,还冒着死全家的风险陪我,

太仗义了!”他说着,走过来,搭上了我的肩。

我彻底懵了。他说啥子?我死全家陪他?

“真的,交你这么个朋友,太值了!”

我发誓我没喝大。

“你别跟张小东一般见识,他瞪你没别的意思,李姐姐那玩笑也是冲着他去的。他人挺好的,就是脑子不知道怎么让门

掩了,喜欢……喜欢男的。我跟你说你别歧视同性恋。”

我这叫一个崩溃啊我,前前后后的事儿总算都联系到一起去了。敢情闹半天是这么一回头事儿。我就说他看着就一直人

么!

我叼着烟,任他结伴勾肩搭背往前走,内心有点儿犹豫。我是真挺喜欢这哥们儿的,也想长处。哥们儿之间不能有秘密

,放北京那儿,哥们儿是什么?过命不说,就是媳妇儿要哥们儿喜欢你也得让一步。尤其,成年后没有势力关系的朋友

,更是难能可贵。那既然……他那么好的朋友是……我是不是也该跟他坦白?他该是不介意这个的。

“哎,你也说说话啊,困了啊?困了咱打车往回走。”

“诶,我跟你说个事儿。”我这心一横,跳河不是就一闭眼么?说吧。

“说!”

“刚才那INEVER,我之所以把那杯酒喝了……是因为,我也喜欢男的。”

王正波点着头,还是继续搂着我往前走。

我正心想他这是一什么反应,他忽然停住了,“你说嘛?”这音儿绝对高了三度。

他这么一叫唤我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说嘛?”他又问,搭着我肩膀的手也随之放开了。

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碾灭了。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就吐出一句:“BK的!”

我有点儿尴尬,他这算什么态度?

看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我也不杵着了,迈开步子就往前走。不待见爷了?成,爷走。

这时候我听到他跟身后问:“你真舔过别人那玩艺儿?”

(九)

王正波

他没回我,就是站街上看着我,我真该抽自己俩嘴巴子。这都哪他妈跟哪儿啊,我还死气白列的给张小东护面子,还怕

他歧视同性恋,靠,介不就是拉着非洲人的手说:“你可别笑话菲律宾人黑啊,他们晒得也不容易。”

人家干了那杯酒,根本跟我也没嘛关系,也不是嘛怕朋友下不来台。晚上风挺大的,吹脸上有点儿凉,我看他站那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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