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倒霉孩子 上——艾乐直&神奇兔
艾乐直&神奇兔  发于:2011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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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了一声。

车开到亮马河,我从那辆现代里出来。算清楚账又进了大厦,进门儿时候我都不敢往右看,好么那股星巴克的味儿闻得

我都犯恶心,直接就钻电梯里了。

从电梯里出来,往右转就是戴克儿了,我进去跟前台小姐说我来找陈婉清小姐,前台小姐打电话:“Nicola,有人找。

王先生,对。好。”

我看了她一眼,她笑眯眯地带我走进会客室,我向来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倚,拿起杂志翻看。不一会儿,陈小姐进来,

看见我就笑了起来:“王先生,您好。”

我放下杂志站起身:“您好。陈小姐。”

“叫我Nicola就好了。”她露出慈悲的笑容来,“一会儿史文立就过来了,他是你以后的老板。”

我点头儿。不一会儿,外边儿推门儿就进来一男的,穿着绿色儿的T恤,下边儿是条棕帆布裤子,头顶一脑袋的金黄色的

毛儿,眼框子里边儿镶俩蓝眼珠儿,脸红扑扑的,标准的欧罗巴人种。头发往中间弄的,立起来,像早年的贝克汉姆。

脸是白的,白人的白,泛着红,这个好看啊,一身的色儿配的跟牡丹鹦鹉塞的。

“你好。我是史文立。我已经听Nicola说过你了。她说你很热心,也很出色,很高兴见到你。”鹦鹉洋人说。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笑起来。

“噢?”史文立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用讲英语了。”我大笑起来。

“你有英文名吗?”在一旁笑的陈小姐问我,“以后不用叫我陈小姐了,直接叫我Nicola就可以了。”

我脑子一想,这世道洋人起中国名儿,中国人起洋名儿,所谓交流是也,脑子又开小差儿了,想起那BK的110早晨起来看

着我砸他那样儿,他有没有英文名,小声地自己说了一句:“车磊。”以为他们俩听不见了,英文名我还真没有,刚想

说没有的,就听陈小姐一笑:“好的Charley,以后我们就可以不用这么见外了。”

“查理?”我问。

“嗯,Charley。”

我一乐,心想:行、查理就查理吧。

经过和鹦鹉以及陈小姐的谈话,我已经基本确定一半月以后来这边上班,当然吸引我的主要是工资,我房子的贷款可以

提前还了,鹦鹉是瑞士人,从小会说四国话,到中来还特别学了中文,听得我直翻白眼儿,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就会两

种:“天津话”和“天津普通话”。

从亮马河出来,我这个高兴劲儿,一路小跑儿,不知道往哪儿反正就跑了。跑累了慢慢走,走得有劲儿了再跑,就这样

最后迷路了,不过还算到了个热闹的地方。找了个地图看了看,又问了问道两边儿的人,才知道,如果我当初不是往东

南跑的,是往西北的话,现在就已经上了机场高速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特别多的一个商场,我跟着人流儿进去,都是卖衣服的,站店主儿旁边儿看了一会儿,正在杀价,店主

说一百,客人说三十,两人还在友好协商。我抬眼望去,客人的肤色多于衣服的颜色,看来是个高消费的场所,从里边

儿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又回头望了一眼这商场三字儿:秀水街。顺着道走,看见一家男装店,进去拿了一个Y-3的

包想问问多少钱,从店里边儿出来一个哥们儿,挺虎实的:“哎,二百。”呵,这音儿听得我他妈都稣了,里边儿又传

来一男声:“瞧,你把客人都吓着了。”我二话没说往那一放就出来了,换个方向继续走,过了马路,到了路后边儿,

转来转去看到一个小门脸儿。里边儿飘出来菜香,110正好来电话了:“你丫面试完了吧?跟哪儿呢?上车没有?”

我顺着门脸儿上的字儿说:“我在那(内)家小馆。”

“哪家儿?”

“就是那(内)家小馆。”

“哪家儿!”

“那(内)家。就是那(内)家小馆。”

“你他妈那家那家我怎么知道是哪家?”

争了不下二十分钟,门口儿那旗袍儿小姐都听不下去了,赶紧走我旁边冲我说:“我们儿不是内家小馆,是NA(一声)

,那家小馆。双子座后边。专营满族菜!”

“世贸天阶那儿是吧?”车磊顺着电话都听见了。

车磊

小时候我擅长逃课,长大了我擅长逃会。看主任那么卖命的传达政治精神与口号,我就哆嗦。瞅准了时机我猫着腰顺着

后门就跑了。这叫一个高兴啊,又他妈成功逃了一回!

“车磊!”

刚要出大楼,这一声儿历喝吓得我魂飞魄散。

“何老师好……”我谄媚的笑。

小妈瞪着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外面说话。我就老老实实跟出去了。

“我记得你这点儿应该在开会吧?”

“咳,你知道,老沈又跟那儿讲天书。”

“你这孩子最缺乏政治修养。”

“可不是么,连道德都没有还哪儿找修养去。”我嬉皮笑脸。

“这跑了是想干嘛去啊?”小妈那杏眼直勾勾的瞪着我。

“嗯……这个这个……秋高气爽踏青去也。”

“天儿还挺热的呢。”小妈狞笑。

“立秋了么……”我底气也开始不足。

“甭废话了,说吧,最近都干嘛呢?”

“啊?”

“你几个礼拜周末没回过家了?”

“我不跟你说了么,我老得往重庆飞,诶,上礼拜嘉宾是大志。”

“一个月四个礼拜,你两个礼拜录节目。剩下的呢?”

“剩下录咱台节目啊。”

“鬼话连篇,你节目什么时候录我能不知道?”

“妈……我都这么大一人了,我能有点儿隐私么?”

“小磊,你没发现最近自己反常?”

“我哪儿反常了?”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有个策划会,赶紧上去了。”

“诶,你车给我用用吧。”大志那车我没法开到台里来,太显眼。这又想去王正波那儿……

“你上哪儿啊?”

“三元桥那儿。”

“干嘛去?”

“我今儿一朋友搬家……”

“那我那高尔夫也放不下啊。”

“不是,就是过去帮着收拾收拾。”

“谁啊?”

“你不认识。”我笑,拿过了小妈的车钥匙。

“小磊……你跟大志可不少年了,我知道这两年他忙……”

“哎呦我知道啦,我比你守妇道!”

小妈一愣,扑哧一下就乐了。我他妈也乐了,怎么说出这么一句。不是变态么,“操的勒,都你逼得我!我都神经错乱

了我。走了!”

我还真不觉得自己最近有什么反常。就是累得慌。除了飞重庆录节目,剩下的周末还得去天津找王正波。他因为离职、

安顿亲友等等缘故没时间过来,说那话更可气——“你过来弄么了,以后都我上北京找你了”。操!这不混蛋么,就好

像你为我来北京似的。

这一个多月他来北京就一次,看房子。

您得说了,看一次就定了啊?

错,这房子得算我给他看的。他他妈就是远程遥控我。

条件还倍儿苛刻:他新公司附近,一室一厅,价格不能高于1200。

我说你知道北京地价儿么?

他说:“我妈说了,这就够贵的了。”

气结!

我给他连看了几处,按他这个条件我就瞅见脏乱差了。没辙只能委托中介给介绍几处,都还成,可是价格最便宜的1600

。我他妈特想自己垫钱把这事儿对付过去,结果头半个月跟初日碰头,他说他一朋友出国,房子空了,就跟霞光里,而

且还是刚买没两年的。我一听来了精神第二天就让他带我去看。

其实钱初日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是一直人,可是交好的朋友男的女的都算上,一水儿弯的。这房主也是。听初日说他是

春天跟BF散的,后来就准备出国,六月过的雅思,随便联系了一家学校这就要走。

我去看了他那房子很满意,一看就是典型儿一GAY的嗜好,倍儿精致。五十平米的使用面积,设计上来说显得还要大一些

。初日简单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后头我带王正波去看房就直接约的他。

王正波除了批评人家装修太现代也还挺满意那房子,就是又给我丢人,指着房东那猫问,猫走不走,不走我给你照顾能

不能再便宜点儿。那男的如果用动画形式表现就是满脸黑线。后来他俩深谈了一下,王正波以每月照顾猫为条件得以用

1100年付的价格接手了他的房子,合同签了三年。临走才把我气坏了,那男的跟我耳边儿说,你BF挺能个儿。这我们俩

怎么看也不能够像一家子吧?

王正波这孙子纯一个给我找事儿,这两天我竟往他那儿跑了,照顾那猫!那是一只英国短毛猫,血统纯正,叫SASA。还

挺亲人,至少挺亲我。每天一给它倒牛奶它就蹭我。我看着那猫特悲伤,因为我知道等王正波开始管它,它就只能喝自

来水了……

上楼的时候不到四点,王正波来开门,SASA先窜了出来。我抱起猫,逗了逗,扭脸就瞅见了他那大包袱。

“这什么东西啊?”

“我妈给带的被子嘛的。”

“人这儿不都有么?”我脱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被子哪儿能盖别人的?得病怎么办,而且那男还有男对象。”

“我被子你还少盖了?”

“那不是你么,我都检查过你没病了。”

操的勒!

“收拾的怎么样了?”SASA让我抱了一会儿就跑了,又跳到柜子上去装工艺品。这几天我算发现了,它有这爱好。你越

看它越笑,它装的越来劲。

“早完事儿了,我大清早就到了。”

“哦。”我四下踅摸了一圈,还成,挺整齐。可是一开那衣柜,哗啦就掉出一堆衣裳。

“你这叫收拾好了?”

“没办法啊,他衣服好多还在里面。我的就只能堆着放。”

“你让他拿走啊!”

“他说不要了。”

“那就扔啊!”

“不敢,回头他变卦了我上哪儿给他买去?”

“你丫……”我也懒得废话了,把挂着、摞着那些不是他的搬了出来。“你把你的挂上码上。”

“那这些呢?”

“我帮你扔,他要还要我替你赔!”

“这可是你说的啊!”

“先把你被子什么的换床上去,他被子也扔。”

“可惜了吧?”

“那就给猫垫窝。”

“人的病猫感染么?”

我想给他俩嘴巴。

这些垃圾我楼上楼下跑了三趟才扔完。看出那哥们儿走的急了,自己的东西自己都没处理好。但是我想这些一定是他不

要的。因为都是185的SIZE,他才跟我差不多高。

扔东西的时候我有些伤感。是不是情人分手都会如此决绝?当然,他还不算绝,他没舍得扔,我替他办了。那……我跟

大志分手那天,谁来替我办?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想,可是……就是想了。

再进屋儿王正波已然呈大字形把自己放倒在了床上。他躺着我不惊,惊的是他身下那套床上用品。我的妈呀,硕大一‘

喜’字儿!

“诶,你是想工作换了房子换了城市换了连媳妇儿也想换一个么?”我点烟皱眉。

“放屁!媳妇那是随便换着玩儿的吗!”

“你急,你再急,爷他妈就爱看你急!”

“我妈说买新的浪费,就把我结婚时候的拿来了。”

“行,咱妈够能对付的。”

“我刚过来,没工夫置办新的。”

“成成成,知道了,回头陪你买去!”

晚上我们俩没出去吃,就跟家里做了点儿。我不怎么会做饭,但是刀功还成,因此就是我小工他大厨。做饭之前他把人

家那些锅碗瓢盆全用开水烫了还用洗涤灵刷了三遍。我算是发现了,他不仅恐高还有洁癖。

吃了饭难免又喝了点儿酒,我喝的不多,想着开着车呢。可王正波非说我喝高了,说:“不能给首都再添‘堵’了”就

让我留下过夜。

晚上我们俩就跟他那铺着大‘喜’字儿的床上睡。一开始一人一边儿,后来他就滚了过来。这是他老毛病了,睡着睡着

就抱东西。我迷迷糊糊也没太在意。他的手今儿也惯常搂了上来,可是……与往次不同,那手钻进了我的T-SHIRT里,并

且,钻就钻吧,大拇指还摩挲了一下我的皮肤。我一紧张气儿都不敢喘了。他这是什么一意思?可僵硬了十分钟也没感

受到别的动静儿。

秋夜开始凉了,我僵了一会儿往他怀里靠了靠,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就睡了过去。

夜里不是一人守着一大床,睡得就会格外好。

你最近反常。小妈那声音在梦周公前又一次光顾了我。

我哪儿不对头了?没有吧?

(十三)

王正波

天津的家被我搬了一空,大部分东西全搬回我父母家里了,包括电器什么的,就剩下间空屋,临走的时候,有一丁点儿

难过,我的婚房就变这德性的了。我爸不明白为嘛我要把东西搬回家,我一摇头儿:“您就甭问了。”

结婚前我的小房间里堆满了东西。我又买了一张便宜的双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都是二手的。然后一转脸儿,1200一

个月,把我八十平米的一室一厅租给一女的了。于是我住到北京去的每月1100的房租子算有着落了,还多一百打算用来

照顾那猫。

最后一趟回天津拿了点儿东西跟爸妈告了别,就直接坐5路去火车站了,张小东曾打算拿着刀追我,说是他刚回来我就进

京了。

火车慢慢的开出天津,我闭上眼睛。110总说我对北京有敌对情节,其实他只看到我表面儿,上班这两年,出差去了很多

的地方,如果说喜欢,最喜欢的还是北京。

他总说北京大,不是一遍地说,我懒得理他,北京不是大,北京是大器。每回站在北京的街头,我都会感到自己渺小,

不是城市大,楼高,是一种厚重的文化底蕴从下往上的压过来,时刻提醒着我,我被它包围着,所谓一个城市能有如此

的感觉不是一个百年能达到的,却也不是一些千年的城市能达到的,北京有老么多的特别,老么多的与众不同。

我一样喜欢天津,天津和北京不同,天津的文化是香火,靠一辈儿一辈儿的天津人传下来的,是老子教给儿子,儿子又

非得教给孙子不可的,所以多少年来,农历十月初一的晚上,十字路口儿就蹲满了点火“送寒衣”给祖先的人。北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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