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想,这还挺美,这不就是张着大嘴站马路边儿,咬着一个西葫羊肉的馅儿饼吗?
“王先生?”那边陈小姐的声音又过来了,“喂?”
“那要在北京什么地方上班?”我又问。
“您可能要首先到亦庄的工厂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然后在亮马河大厦,就是我名片上印的地址上工作,您看有问题吗
?”
“薪水的话……”我回头看了一下车磊,他已然是完全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我了。
“这点您大可放心,因为您现在的工资标准,我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一定会令您满意。我们公司也会提供更多的空间和
平台给您施展才华。”
“噢那好吧。您安排一下,拜托了。”我挂上电话。
车磊又点了根烟:“怎么着?那姐姐相上你了?”
我把大致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然后就坐床上大笑。
“啧啧……被人猎头垂青一把就笑成这操行?”
“我笑……我今天的车票,回天津的车票他们都能给报了!”
“你这出息……真成。可是……你要跟北京工作,住哪儿啊?租房?”
“哎对,你要不说我还忘了,住宿也是因为他们才产生的,我今天怎么也得住在北京了,走!”
“大半夜你往哪儿走?”
“订酒店啊!我住全北京,不对,全中国最贵的!”我正美着呢,车磊一把给我推床上了:“还有点儿出息么?”
我琢磨着这“没出息”三字儿,是挺没出息的,不过这为点儿小事儿也能美两个小时,不管多大的愁事儿,也能两秒钟
忘的特色,估计这辈子也改不了了,我爸都说我:你这样儿的,准能长寿!
“那我住你这儿吧!谢谢了!”说完我直接拿出换洗的衣服去浴室了,来过了一回了,怎么走都清楚的得很,也忘了看
他是嘛表情了。
车磊
真是一……不拿自己当外人儿的。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成,我也该高兴,这是真拿我当哥们儿不是?
这么想着,我笑了笑。脱了T-SHIRT也扒了仔裤,立在衣柜前面踅摸睡衣,一会儿这屋儿就归他占领了。
手刚摸到睡衣的边儿,王正波就穿着大裤衩子跑到了我面前。
“水出不来啊……”他看着我的脸说完,视线下滑到了我的底裤上,“你干嘛呢?”
“什么我干嘛?”
“你脱衣服干嘛?就一个浴室。”
“想他妈什么呢!”我气结,迅速套上了背心儿跟短裤,“月亮出来你不如防着狼人跟吸血鬼。”
“好么,这不就怕你变身吗。”
“行了,别扯淡了,没水是吧?”我往浴室走。因为这次出去时间长,我把水闸关了,能出水就邪门儿了。
“还真是高级,闸门都搂怀里边了。”
“高级的多了,您还想领教什么?”
“浴盆儿里伸出六只手来给我搓澡的功能有吗?”
大志屋儿离浴室近,我听着他那哗啦啦的水声心烦,就开了唱机。R&B的节奏起来我跟着晃动了几下,很久没跟大志去跳
过舞了。
够过本子连了网线登录邮箱,我收到了重庆台那边儿发过来的节目策划案,还有下礼拜要录的节目说明。请的几个嘉宾
还都挺大牌儿。
这是我头一回参与娱乐节目,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儿。看着想着就把王正波等出来了。他光着膀子换了一条大裤衩子就跳
到了我床上。
“这是嘛?”
“新节目的策划。”
“动画片儿的?”
“滚蛋,娱乐节目。我他妈还能当一辈子少儿节目主持人啊?”
“怪不得让你主持少儿节目呢,一小时能从你嘴里出来一个连的妈妈。”
“你嘴干净成么?干净就别老BK的。操!”
他嘿嘿的笑,躺在了我身边儿。
“你小子还真是命好,指路能指出一新工作。”
“这是老天爷欠我的。”
“嘴上积点儿德吧您。”
“我积得再多也不够你缺的。”
“不跟你扯了,我洗澡去。”
把本子扔开,我就进了浴室。这一天可把我累坏了。开了花洒,脱了衣服,往热水底下一站,比什么都滋润。
我觉得王正波是挺神一人,倍儿能给自己拿主意。就晚上这么会儿工夫儿,人就决定卷着铺盖卷来北京了。
我跟他大不同。我不是一个特能闯荡的人。我就乐意安安稳稳、顺顺当当,钱多钱少都无所谓。也许大志说对了,我就
不是一缺钱的人,我永远不知道缺了钱是个什么滋味。可我也不是个花钱不计数儿的,我对钱有概念。钱多的日子我过
的惯,钱少的日子我一样能凑活。上大学时候我俩租房,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我照样儿能行。当然,后来跟家里说了,房
租就改我妈捐献了,呵呵。
严格来说,我可能真是没过过一天苦日子。我的苦,都加在情感之上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这么多年没变过模样儿。一张娃娃脸,笑也是娃娃,哭也是娃娃。
洗干净好好保养了一通皮肤出来,我看见王正波正捧着我那本子看,就恨不得人钻进去了。
这是什么吸引他了?
我擦着头发上了床,一歪头,好么……他正对着我们论坛那交友板块儿傻乐,还真是不忌讳。看来这收藏夹不是什么好
东西!
“你丫看这个干嘛?”
“哏儿。”他还乐。
“有相上的么?”
“我相嘛,一帮老爷们儿。”
“那你丫乐?”
“看他们说话哏儿啊!”
“神经病!”我点了烟,这澡洗得我又精神了。
“一千零六十九什么意思?”王正波扭脸看我。
我这脸差点儿掉地上。
“你问这个干嘛?”
“这哥们儿写的。”他指给我看。
我凑过去一看,哎呦,又是一卖的。写的还挺详细,又给人版工添麻烦。
“卖的。”我吐出一口烟。
“啊?”他拧着眉毛看我,“卖嘛的?”
“MB。”
“那是?”
“给钱就能搞的。”
他又皱了皱脸。
“还有干这个的?”
“性服务工作者不分男女。”我笑。
“我就说这北京就是胡同组成的吧,一共八条。”
“对,就他妈一大窑子,不是嫖客就是妓女。有兴趣么?有兴趣回头带你逛逛。”
“没兴趣。”
“假正经。”
“没假!”
“得得得,您新好青年。”
“哎,到了儿你还没告诉我嘛是1069。”
“阿拉伯数字不认识啊?”我白了他一眼。
“公元1069年?”
“你这人……”我被他气糊涂了,“1就是上面那个,0是下面那个,69你总得知道吧?”
他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对着舔JB。”
这话一出来不要紧,他那脸刷拉一下就黑了。
操!估摸又想起那天早上了。
“你别跟那儿干呕了,操!”
“那不也是你拿搅屎棍勾的!”
“赖我啊,你问的,我就直白给你解释呗。”
“你不会委婉点儿说吗!”
“委婉了你还是不知道啊,解释就得解释清楚。”
他瞪着我,一副青脸。良久,又问:“那你是‘棒槌’还是‘圆圈’?”
我刚喝口水差点儿喷了,“你看呢?”
“不知道。这玩意儿还带卦象儿的?”他想了半天说。
我笑。
“你跟那……连城志,对,连城志。我记住了哈。”
“嗯。”
“你们俩……我不知道。”
“我们俩不分。”
“哦。”他点了点头,“哎,那嘛……俩男的也舒服?”
“你跟我这儿普及知识呐?回头问你那哥们儿去行么!”我崩溃,“滚蛋回房间睡觉去。”我掐了烟,这要再跟他胡扯
下去指不定胡扯出什么来呢。
他看了看我,“你困了?”
“嗯。”我出溜儿到了枕头上,拉开了薄被。早上起的太早,今儿又累了一天,我能不困就新鲜了!
“那行,咱睡吧,我也有点儿困了。”他说着,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嘿!这……
“你不那屋儿睡去?”我总觉得不合适。跟他们家就一间屋子一张床也就算了,我这儿又不是睡不开。他还真成,跟一
弯的睡一起也不咯应!
“不去,想起我那媳妇儿……一会儿该睡不着了。”
这他妈什么P话?跟我躺一起就不想媳妇儿了?
“你躺我身边儿,咱俩说说话,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哦。敢情我是催眠机器。比山羊还管用。
果然,跟他贫了会儿他就没动静儿了,呼吸平稳。我倒是跟他又说精神了,你说苦闷不苦闷?把他推醒了继续说?不厚
道。听他睡得这么美?受刺激。
我躺着脑子里一通自我对话,非但不困倒是更精神了。刚说开开床头灯看会儿书,他翻了个身,手叭嗒一下搭我腰上了
。
我这一惊,伸出去那手又缩回来了。想拿开吧,怕一动他醒了。不拿吧,我别扭。正犹豫,他动了动,身子也贴了上来
,嘴里叨咕了一句:“冷吗……”
这是梦到媳妇儿了是怎么地?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再加上那一点点胳膊的份量。我倒是越来越困了。
行了,这空调不用关了。
更行,我跟大志床上被一男的搂着还挺……
后来我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特舒服……
(十二)
王正波
早晨是美好的,我最喜欢早晨且深信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说法。结婚以后我就更喜欢早晨了,耳朵里听着窗外传来
早起的人行动的声音,早起的鸟鸣叫的声音,鼻子里传来早晨空气的味道和那些露水化雾的味道,手里轻抚着怀里爱人
的嫩滑的肩膀和腰肢,脸颊蹭着她的头发和后颈……胸前的肌肉紧紧的贴着她的背,再老实的人,现在也老实不了,我
的手顺着“她”的身体慢慢的摸过去,趁着早晨朦胧的睡意准备开始晨爱的乐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睁开眼睛,睁开
眼睛……睁开眼睛!我再睁一次!
BK的操!我僵硬的抱着怀里背对着我的110,五官除了眼睛都暂停工作,耳朵也不瞎听了,鼻子也不瞎闻了,手也不再瞎
摸了,小心,他马上就要醒,醒了就得火!
我左胳膊让他给压住了,抽出来不容易,都是开破空调开的,越呆越冷,准是半夜都往热呼地儿奔了,结果就搂一块儿
去了。BK的动了半天,那110就是不醒,我侧起身来,看见他闭眼在那儿睡着,跟个小孩儿塞的,闭着小嘴,越看越想乐
,不太忍心给他弄醒了,要是有奶嘴儿,这就给他往嘴里塞一个进去。
想看看表现在几点了。扭脸儿看了一眼手机,在他那边儿的床头柜上放着呢,我左手不动,整个儿身子起来伸右手到他
那边儿去拿手机,勾了两次,才把手机给拿手里,刚拿手里手机就开心的响了。那声儿大的,跟“紧急集合”时吹的号
塞的,吓得我承重的左腿又他妈一个失误,整个扒车磊身上了。
我以为他能在被我砸了以后还可以醒不过来,但事实上、在被我砸前他刚好醒过来,于是也就是说,他是睁着眼睛看着
自己被砸的。
“哎呦!”这音儿是从我们俩嘴里喊出来,我美丽的早晨被一句“哎呦”了结了。
“你丫这是练杂耍?”
我红着脸,满头大汗:“没有……”真他妈是倒霉催的,他看出来我脸色不对,坐起来看着我:“……你没事儿吧。”
我不说话,紧咬着嘴唇,摇头。没事儿?能他妈没事儿吗!我刚才下边儿还那什么呢,正好钉在他胯骨上,真他妈是鸡
蛋砸石头,现在是不是断了都不知道。
想捂着不过也太丢人了,就蹲床边儿不说话,咬着嘴唇。
“真没事儿?”
“没事儿。不是说没事儿吗!”
他BK的还有不信:“你确定你没事儿?”
我不说话,就是摆手。
“过来我看看。”
“看嘛?”
“你以为我不是男的不知道你哪儿疼啊!”
我抬头儿看他一眼:“那只准远观,不能……”我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打我后脑袋上了,本来就疼,现在俩脑袋一块
儿疼了。
他伸手把我那裤衩拉下来,我不敢看,紧闭着眼睛问他:“是不是断了?”
好长时间也没回音儿,我睁开眼,裤衩已经提上来了,他在那儿擦手:“立正改稍息了……没断,看着挺健康的。”说
完转身出去,拿了条毛巾过来:“捂一会儿就能好。”
我把毛巾捂上,感觉是舒服了不少,心里边儿骂着街:让你小BK的不老实,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说你这地儿,原来是不是医院男科啊?”我笑着问他。
“你说啥?”
“一到这儿来,就他妈轮流检查……”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亏他妈你丫想的出来!”
我看看手机,刚才那电话没接成,是那戴克的陈小姐打过来的,打回去,那边官腔就又上来了:“王先生,打扰您了,
您现在讲话方便吗?”
“方便,您说。”我回她。
“嗯,是这样,我昨天和BOSS汇报了一下,他也对您很感兴趣,希望可以尽快地和您见一面,不知道您今天的时间安排
如何?”
“今天我没问题。”我回答。
“那好,我们下午两点钟,在我名片的地址见面可以吗?您来了以后可以直接找我。”
“好的。两点钟。”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BK的站窗外边儿看着外边儿。
“车磊。”我坐床上喊他,他好像脑子飞出去了,正在那儿逮着呢。
“车磊!”我又大声喊了一句。他吓一跳:“号丧啊?”
“帮您了叫叫魂儿。我下午去那公司面谈。你几点上班儿?我打算今天面谈完了回天津。”我起来边穿衣服边说。
“我今儿没事儿,继续睡觉。一摊上你我就睡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