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江湖——番瓜包
番瓜包  发于:2011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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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嘟囔道:“要解得了还会来这,这么麻烦的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来的,还不如回去和藤罗杀两盘。”

藤罗……

一提起这个名字,我就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早知道就不放那家伙了,不乖乖的逃命养伤,非要掺和到这里来,如果他又被抓住,又将置我和师父于何地?

等下!我忽然呆住,藤罗的伤不轻,现在功力肯定连一成都不到,又怎么可能使出临空而飞的功夫。

如果他有那样的功夫,又怎么可能被小小的锁链锁十年?

换句话说……那个人,并不是藤罗!

还没有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高兴,又一个想法忽然冲上脑顶,令我浑身一凉。

如果不是藤罗,那个人又是谁呢?

十、陷阱

师父虽然平时醉醉醺醺,糊里糊涂,但能名震江湖也不是徒有虚名。藤罗曾说过,师父的武功在江湖排名上绝对不会出

前五。

虽然老和尚深藏不露,让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能在师父门下学习是多么让人自豪的事情’这样的想法,但是这山上的草

木鸟兽他却是实实在在的了如指掌,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山精化身。那迷魂阵若有个风吹草动,师父绝对第一时

间知道。

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过师父说过有人进来。

既然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就是他有意瞒着我。

那人,不是敌人,那就是故人。

我跟在师父后面,脑中急转,想透一环,又有无数个疑问砸来。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带在这里?

他在这山中留了多少年?

如果是敌人,师父怎么能放任他在山中游荡,如果是故人,为什么又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起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许多不相干的东西。

像是我们的茅屋背南朝北,所有的窗户都正对青山。

像是藤罗经常说的,那些奇怪却又意味深长的话。

像是师父经常无缘无故的失踪,最后总能在林中找到喝的烂醉如泥的他,他总是在那同样的位置醉倒,而且只许我拖着

他往回走,死也不肯前进一步。

像是其他的其他,生活的点点滴滴一齐涌上心头。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我的思绪搅成一锅粥。

明明平时觉得很自然的事情,这时候想起来怎么就会觉得如此奇怪呢?

我尚在发呆,走在前面的师父忽然放缓了脚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跟紧了。”然后一扬袈裟,施展轻功快步前进,

我顾不上多想,条件反射的跟了上去。

“大师,你这是干什么?”身后的人显然是吃了一惊,叫道。

“诸位施主,此处有机关,小心。”

师父话音刚落,就听的身后传来无数‘嗖嗖’声、惊叫声、刀枪碰撞声。

我往后看了一眼,哇了一声,提着气跟着师父狂奔。

身后已经混乱不堪,天花板开出无数小孔,弩箭如雨射下,原本平滑的墙壁瞬间冒出带着黑光的尖头铁棒。

“师父小心!这铁棒上好像有毒!”俞秋远一手用剑在头顶旋转甩开弩箭,一手护着柳丝丝避开忽然间变长的铁棒,却

又有只铁球呼啸着砸来。

他连忙抱了柳丝丝的腰想往后跳,却不知身后的地面早已经裂开了一个方形的陷阱。

“别往后跳!”我忍不住出声喊道,估计那陷阱里面插满毒针,掉下去就活不了了。

俞秋远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那陷阱,跳跃的力度半途收不回来,眼看就要掉入陷阱,情急之下伸手抓住最近的铁棒,借

了力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只是局势紧张又要保护怀中的女子,这一个间隙,身上便中了数箭。

哇咧,要流血了要流血了!

我马上转过头,却看见师父的行动顿了顿,在心中暗念阿弥陀佛。

那老和尚绝对是故意在前面触动机关来整那些人的。可是依他的性子,略施薄惩绝对不会伤到人的性命。

方才要不是我那一叫,恐怕师父已经把那两人完好无损的救了过来。

吐吐舌头,再次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不是我有意害你们,你们命中有此一劫。

嗯,一定是这样,我是在化劫。

等最早出来的人到达安全地带时,我和师父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最先出来的是雷霸天,虽然衣服被破了几个口子,呼吸有点急促,但基本上没有什么皮外伤。看见我们时,迅速的掩住

了眼中怒意。

随后是青衣剑客叶梓,烧焦了半截袖子,一身疲惫的拖着宝剑,话都没有多说,就坐在一边运功聊伤。

“老和尚!”被烧掉了半截眉毛,衣服划得破破烂烂的田传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你耍我们!”

“施主此言差矣。”老和尚满坐在地上,身体半靠在墙上,“贫僧可是什么都说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哪里有陷阱我一定会说,但什么时候说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你!!”

田传那家伙第一次见到我师父的本性,气得脸都白了,伸出手指在师傅鼻子前面摇啊摇。

“死和尚!秃驴!我x你祖宗十八代!你大爷的!……”

师父甚有大家风度,鸟都不鸟他,伸出小拇指专心致志的抠耳朵。

“干爹……”随着女子带着哭腔的呼喊,柳丝丝扶着俞秋远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男子伤的很重,绿衣被染成紫色。

血……

我连忙把脸别开,深呼吸深呼吸,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秋远!”雷霸天脸色一变,迎了上去,“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碍事的。”俞秋远的声音很是虚弱,“还好小师妹没有受伤。”

“师兄……”那柳丝丝已经哭了出来。

“那机关不过尔尔,你未免也太大意了。”雷霸天叹了口气,自怀中拿出伤药清毒药给俞秋远包扎疗伤。

伤在肉处,免不了要脱下外衣露出肌肤,柳丝丝虽是担心,但男女有别,撇着嘴走到我附近坐下。

我闲着无聊,又看她心急的不行,想往后看又不敢,一双眼睛已经哭红,却仍然盈满泪水,忽然突发善心开导她。

“别哭了。”我说,“那伤又不是很重,虽然见血,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不过看他好像流了很多血,估计里面已经皮

开肉绽了,啊,对了,那铁棒上还有毒,啧啧,说起来现在有点毒还真是厉害,连我师父都解不了……”

我越说小姑娘脸色越白,看得我怪不忍心的,放软了口气:“别难过了,大不了是一死,死在这里也挺好,反正这里就

是坟墓,他连墓都不用挖了,别人来拜这人的时候还能连带着他一起拜了,多划算啊。”

柳丝丝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头放在膝盖上,用手抱着,纤细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喂……”

“不许和我说话!”小女孩哭着喊,掩在胳膊里的声音闷闷的。

“他那点伤不会死的。”当初我在山中碰到狼,被咬得七零八落还不是照样被师父救回来了。

“你懂什么?”柳丝丝仰起头,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我喜欢师兄,他受伤了我心疼。”最后两句话却是红了脸,极小

声的说出来的。

“我也喜欢我师父啊,可是他经常喝醉酒摔破头。”我说,“我都不心疼。”

“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呆子!”柳丝丝说,“你是和尚所以你才什么都不懂。”

“我不是和尚。”我怒,难道他们没有看到我的头发吗?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会不懂,那种情是……”柳丝丝正想接着说,却被师父打断。

“时间不早,那我们继续就赶路吧。”师父伸手指向洞壁,“来决定走向吧。”

接着火把的光亮,我们这才看清,在那里,赫然立着三扇门。

生门——死门——生门

十一、生死门

所有人打量过周围的情况后,才发现,现在的情况是——除了那三扇门,再也没有任何路了。

“这是?”雷霸天疑惑的望向柳丝丝。

柳丝丝环视四周的环境,掐指算了算,点头:“确实没有错,左右那两扇门是生位,中间为死。”

根据字面意思,显而易见的,生门为生路,死门为死路。

“做得这么明显。”叶梓摸着下巴道,“会不会有诈?”

没错,越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写出来,反而让人不敢去相信。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推论,自然是会下意识的以为那死门才是真正的出口。可是万一哪布阵的人反其道而为之,正好把门

布在生处……

想一想,还真是变态……

我耸耸肩膀,目光落在一旁的小儿女身上,那俞秋远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披了一件他师父的外衣,正在安慰那担心不已

的柳丝丝。

小姑娘本来俏脸发白,却不知道俞秋元说了什么,脸上一红,嗔笑着挥了粉拳打过去。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那小丫头说我不懂的是什么。

“老和尚,要走哪条路!”田传怒气冲冲的伸手去抓师父衣领,却被师父躲过。

“施主自重,不要摸来摸去的。”师父拍拍袈裟,“贫僧又不是盗墓者,怎么会探到这么里面?”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变。

“要不这样吧。”叶梓道,“我们分组走,抓签决定去哪个门,能到哪里听天由命。”

目前看来,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田传眼睛转了几下,叫道:“我和老和尚一起走。”说完,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道,“叶梓,你也随我们一起。”

“也好。”雷霸天道,“丝丝不会武功,我来照顾着她吧。”

柳丝丝可怜兮兮的看了看俞秋远,咬着唇走到雷霸天身后。

这样,就是我和身负重伤的俞秋远一组了。

就凭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和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吐口血出来的危险人士,能活下来才鬼!

我学着柳丝丝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拉着师父的衣角,低声叫道:“师……父……”

然后在下一秒钟,看见师父一幅见到大便的表情,瞬间扯掉了衣袖。

袈裟自手上滑落,师父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胸口。

啊咧?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愣了。再转头看去,师父已经离开老远,倚在墙上等着抽签。

几分钟后,抽签结果出来,死门由师父、田传、叶梓走,雷霸天和柳丝丝走右边的生门,最后剩下的左边的生门,由我

和俞秋远走。

“秋远,保重。”雷霸天担心地说了一句,拉着一步三回首的柳丝丝走了。

保重,听起来真舒服,我充满向往的看着师父——跟我说保重吧,跟我说保重吧。

“臭小子,打不过就往回跑,死在这里我可懒得给你收尸。”

呸呸!老和尚就一张乌鸦嘴,看看别人师父说话多么文绉绉的好听。

我充满怨气的领着包裹走在门后的小道里,俞秋远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与前面的过道不同,这条小路细长而幽暗,墙壁上像是镶了荧光石,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一路蔓延到远方,坚硬的地

板将我和俞秋远的脚步声放大,回荡在空荡荡的山洞中。

什么人设计这样奇怪的路线,诡异的怕人。

“你还能走动吗?”我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我搀着你?”

“不用了。”

“真的?你不要客气哈。”

俞秋远摇头笑道:“如果你不要站在我的十丈开外,我一定会相信你是真心这样说的。”

脸红,我扭捏着等他走近,在他靠近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大叫着举起手:“等一下!”

“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你会不会走到我面前突然炸开?”我伸着手比划,“轰的一声,脑袋裂开,四分五裂。”

“你怎么会这样想?”

想了一下,我决定还是告诉他实情:“我晕血……”

“晕血?”他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了,“早说啊。要不然……我把衣服脱了?”

“不用不用。”我连连摆手,长期和藤罗在一起,我现在已经养成看见别人脱衣服就想给他擦身子的奇怪习惯。

俞秋远笑了笑,伸手脱了外衣,换上雷霸天的外衣。

闲着无事,我没话找话说:“那是你师父的衣服啊。”

“是啊。”

还有些话想说出来,但在喉咙打了个滚,又咽了下去。

我别过脸,听得风穿过过道,发出呼呼的响声。

呼呼……

呼呼……

呜呜……

呜呜……

心里一阵发毛,我伸手去拉俞秋远的衣角。

俞秋远本来正低头系着衣带,见我拉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笑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我咽了口口水,轻声问道,“听到女人的哭声?”

“女人的哭声?”俞秋远睁大眼睛,正想说什么,我却忽然全身僵硬,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看见,俞秋远的身后,慢慢的飘过来一个满脸青光白衣女子。

十二、鬼怪的选择性攻击?

一时间,表情有些僵硬,我伸手拉忽然间沉默的俞秋远的衣角。

“喂……”

“干吗?”俞秋远的反应也是迟钝,在这种危急时刻,竟然慢了几秒才问。

但是在这种特定环境下,我实在是没有心情教育他,只能牢牢盯着那女人发着绿光的脸,捡着重点说:“你知道女鬼长

什么样子吗?”

“大概……”他伸出手,指向我身后,“就是那样子吧……”

愣……然后回头……

瞬间血液倒流,脚下一滑险些去见如来佛主。

身后,那种长相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正接二连三,不停的从墙壁中冒出。

惨白的脸散发着青幽幽的光,没有眼仁的大眼无神的盯着我们的方向。

这是女鬼集会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种东西!

“杜羽。”俞秋远退后两步,到我跟前,轻声道,“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怎么驱鬼?”

“谁会教那种东西!”我瞪他。

“可是你不是和尚吗?”

“和尚就要会驱鬼啊!那是世俗之人的偏见!”眼看着白影越聚集越多,这人还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怒,“更何况我

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和尚!”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忽然一个女鬼飘到我面前,半低着头,白色的眼球翻起,透过她自己很久没有洗的乱糟糟的头发看我

,眼角的血丝清晰可见,我打了个寒颤,大喊一声,“跑啊!”就拉着俞秋远低着头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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