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江湖——番瓜包
番瓜包  发于:2011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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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的坐起,按着肚子疑惑。

按一按,真的不痛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阵痛?我疑惑的往回走,半路上看到依旧昏迷不醒的田传,拖了他的衣领拉着走。

“我回来了。”

走进门,发现众人罕见的聚在一起。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奇道。

雷霸天表情复杂的瞟了我一眼,身后的叶梓和柳丝丝却是满脸得意的神色。

师父沉着声音说:“无思,过来这里。”

啊咧,又叫我法号,师父生气了?为什么?我开始回忆最近有什么地方得罪他。

是拿佛经垫桌子被抓住还是他发现了我把千年灵芝熬鸡汤没有给他喝?

唔……做过的坏事太多,不知道老家伙气的是哪桩。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俞秋远,却发现他朝我笑了笑,迅速转过头。

唉……,低声叹了口气,慢腾腾的蹭了过去。

“师父你叫我啊?”

话还未说完,师父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搭在我的脉搏上。

“师父你干什么?我无病无灾的……”

“叫什么!”老和尚瞪了我一眼,转头望向那几个人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收拾收拾,明日午时我带你们进墓

。”

八、

竹影摇曳,清晨的阳光温柔打下,凝了一夜的露珠自翠叶上滑落。

“帅五平六。”

山洞前的石桌,和尚挽着袈裟落下一子。

藤罗细长的眼眯了起来,沉思片刻,轻移棋子:“炮五进一。”

晨风送爽,鸟啼婉转,桌上一壶清茶,热气袅袅升起。

一派祥和安定的气氛……

“师父你为什么要答应带他们进墓啊?”

“帅六退一。”

“是不是因为我啊?”

“炮八平六。”

“难道是田传对我下毒了?可是世界上还有是毒你解不了的?”

“车九平六。”

“师父你说话啊。”

“象三平五。”

“喂!死和尚!你到底说不说啊!”

“闭嘴!!!”师父忍无可忍。

我噤声,不爽的抱着和尚的酒壶立在他们身后,看了一会儿,又看不懂,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藤罗道:“将军。”

将军?我睡意全无,睁大眼睛望着藤罗,难以置信的问道:“将军?”

藤罗点头,手指夹着棋子在棋盘上敲了几下,随手一弹,棋子正巧落入棋盒。“好难得,这么多年终于赢了你一局。”

师父一脸淡然:“胜败乃兵家常事。”

藤罗单手拖腮,对着师父似笑非笑:“和尚,你心不静。”

“天天被那群人吵来吵去,能静得下来才怪。”师父道,“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我们去了古墓,生死

未卜,你又要怎样才能活下来。”

我一愣,转过头去看藤罗,他依旧扬起嘴角,一幅无所畏惧的神情。

“看什么看,走了!”师父敲了一下我的头,往山下走。我连忙抱了食盒跟在他身后。

没走出几步,却听见藤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和尚,其实你从来没有看透过,对吧。”

师父的身子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往前走。

藤罗的笑声在身后回荡。

一声一声的笑,听起来却不觉得那人是在开心着的。

藤罗站在山洞口,上半身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阳光只照到他的手脚,灰色长袍,和身边的石桌上面,一幅

零乱的棋局。

我看了他几眼,便抱着食盒跟着师父往下走。

那个人被关了十年……

十年间,除了我和师父,他再没有见过任何人

一路寂静,只听得我们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望着师父道:“师父,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人跟他下棋了。”

“嗯。”

“那也没有人给他送饭了?”

“应该是吧。”

“你也说了我们此去生死未卜,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嗯,我是说,那样的话,如果我们死了……或者不在了…

…那谁给他擦身,打扫山洞?他万一生病怎么办?有坏人进来怎么办,害怕怎么办……嗯,我是想,他依赖我很久了,

万一我不在他不习惯怎么办……”

师父站定,转过身望着我。

“嘿嘿……没什么啊……嘿嘿……”我的笑声在师父的注视中慢慢减弱,逐渐微不可闻。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抬头望向山洞,那人依旧站在洞口,雕像一般,“他很寂寞……”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能有几人不寂寞?”师父看了我两眼,叹道:“快去快回。”

我应了一声,撒开腿就往回跑。

“藤罗!”

藤罗还是保持着那副姿势站在那里,看见我跑回来,奇道:“你回来干什么?”

我不说话,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脱他的衣服。

藤罗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冷色,而后,眯起眼睛笑了,伸手搭上我的肩膀:“怎么,大难临头,小和尚想开荤

了?”

我手抖得厉害,他的腰带解了几次都解不开,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脱去他的里衫。

大片的白色肌肤暴露在渐变的光线中,没有血色的苍白,冰凉彻骨,带着在阴暗中处久的病态。

仅存的一点犹豫,在看到这皮肤的时候烟消云散。

曾经看了无数次的肌肤,却在今天,突然令我产生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如果……

“转过去。”我说。

“看不出来,”藤罗耸耸肩,顺从的转身,脸上重现出那种不真实的假笑,“小和尚你还是蛮懂的嘛,要不要我躺下来

,自己脱掉裤子?”

细长的脖颈下,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形状优美如同蝴蝶,只是两根巨大的铁环从蝴蝶翅膀穿过,分别被两枚巨锁锁住,粗

大的长铁链一端焊死在锁上,另一端埋没在山洞的洞壁中。

“小和尚。”藤罗的声音冷淡下来,“你要做就快点,不要磨磨蹭蹭。”

我的手仍然在抖,拿着钥匙的手半天才对准锁孔。

如果……

“小和尚,你到底会不会做,不会做的话让你藤哥哥教你,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以后再也离不开我这身子……”

‘咔哒’,一枚巨锁脱落。

藤罗的声音嘎然而止。

一瞬间,山洞的时间静止。

‘咔哒。’

不知道过了多久,藤罗才转过头来,极轻的,好像慢动作一般,目光划过我手中的钥匙,落在地上的两只锁上,然后难

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我从来不知道,藤罗可以把眼睛睁得这么大的。

“你……”他好像还没有搞清楚,满脸的茫然。

“有点疼,你忍着一点。”我拉着那两个铁环,慢慢将它们从藤罗身体里取出。

那铁环已经长在他的身体里,稍稍移动便是满手的血,想来一定是撕破皮肉的痛楚,我一狠心,闭着眼睛迅速取出铁环

,听得藤罗闷哼了一声,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溅了满身的血,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如果……我可以早点放他走的话……

藤罗后背,四个深深的血洞,滚滚的流着鲜血,看得我一阵头晕。

终于还是这样做了。

“我没力气了,你自己点穴止血,然后赶快走吧。”我把头埋进胳膊,抖个不停。

片刻之后,山洞中响起了迟疑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他爷爷的,我也想知道啊。”我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这人到底走不走啊,满身都是血,怪渗人的。

藤罗静了片刻,然后细细索索的穿衣:“那我走了,你的恩情我领了。”

“噢。”

听得半天没有声音,我抬起头,却看见藤罗近在咫尺的脸,他蹲在我面前,奇怪的看着我。

“小和尚,拿铁环疼的是我,你干嘛一副害怕的要哭的模样?”

“藤罗……”我抹了把眼睛,“你千万不要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我不想凄惨一生啊……”

在山洞不充足的光线下,我清楚地看到藤罗的额上青筋跳动了一下。

“这样吧……”我取下自己的裤腰带塞到他手里,“我把这个给你,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喂……喂……”他满脸黑线的看着我的裤腰带,愣了片刻,却噗嗤一声笑了,“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不是,我是看你喜欢。”

“谁会喜欢这个东西?小和尚,你倒是很有新意,竟然想送我这个。”

“不是……”

“那以后我就带着这个来找你好了。”他将我的腰带折叠好放进怀中,“此地不易久留,我先走一步了。”

“赶快滚吧。”我不耐烦地摆摆手,满身的血腥味,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那我走了,你保重……”

“嗯……啊?”

嘴角忽然被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我呆了一呆,捂着脸再仰起头,却发现山洞里已经空了。

“什么嘛,原来这个家伙也会移形幻影大法。”我迅速爬起,脱掉身上的血衣,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跑。

脑子晕晕的,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在想。

藤罗他,其实并不是一直在笑着的……

九、

我是在半山腰被师父捡回来的。

本以为已经控制住晕血的毛病,谁知道撑着走了几步就头一晕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时看到那么多血都没有晕,看不见了反倒晕了,师父说我反映总是慢一拍果然是真的。

放走藤罗没有什么后悔的,可是面对师父却总是有些心虚。看守藤罗的是他不是我,出了这样的事情背上骂名的,是他

我本来想等师父骂我的时候拍着胸脯说师父不要怕,一人做事一人当,天塌下来徒弟我来顶着。可是师父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我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害得我准备许久的豪言壮语一句都说不出来。

或许师父知道我回去是放走藤罗,又或者,他只以为我是去和藤罗告别?

老和尚什么都不说,反倒让我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正午的太阳异常的毒辣,我们随着师父在山中绕来绕去,开头还是熟悉的树木,后来竟然出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致

明明不是桃花的季节,却有大片的桃树,开着粉灿灿的花,自眼前蔓延至远方,无边无际,甚是好看。

我惊得合不拢嘴,想去问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却被身后的田传用力推了一把:“发什么呆,赶快走!”

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被身后的俞秋远扶住,自从我上次‘救’田传回来,他就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百般刁难,实

在是烦人。

桃花林好像是布了什么阵法,每每以为没有路了,随着师父拐了几个弯,却又是一番新的天地。

起初那几人还不时地说说话,但走着走着,声音就消失无踪了。

大概是所有人都看出了这里的不寻常,地上毫无杂草,花瓣无风自落,除了我们几人走动的声音,再没有一点声响,寂

静的……有些恐怖。

这林中,竟是连鸟兽蜂蝶都没有的。

天色渐暗,遍地桃花被夕阳染成艳丽的红,生出一种无名的诡异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走动时,总感觉有视线自高处俯视我们,仰起头,却又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有什么声音,轻微而悠远的,从天空传来……

“师父,你有没有听到笛声?”我扯了扯师父的衣角。

师父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走。

“哪里有声音?”俞秋远道,“你听错了吧,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吹笛子?”

听错了?

也是,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们这几个,恐怕是再也没有别人了。

不对!我猛地抬头。

天空中,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临空而飞,连师父都没有到达这样的境界。

除了我们,还有藤罗在!

忽然有点胸闷。

原来,藤罗他也在惦记着青锋。

没意思,我干涩涩的哼笑,放走那个家伙,真是没意思。

正在暗中郁闷,却听见前面的人叫了一声,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路尽头,面前是山侧的峭壁。

师父走上前去,按下峭壁的某块石头,随着一声巨响,那原本平滑的山竟然沉下去一块石头,灰尘散尽之后,竟然露出

一条黑黢黢的山洞。

“就是这里了。”师父道。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田传恶狠狠的警告着我们,随和和雷霸天叶梓对视一眼,自怀中拿出一块白脂,在洞口放了

一会儿。

“那是唐门特制的验毒膏,遇到毒物就会变色。”俞秋远侧过头,低声对我说,“若是着墓几年没开,贸然进去可是会

丧命的。”

我哦了一声,问他:“我们也要进去?”

“那是自然。”俞秋远道,“他们是不会这么好心的把你们留在外面的。”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奇怪,用的是‘他们’二字,似乎他和雷霸天不是一道,而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如果这句话有其他任何人说出来我都会觉得怪异虚伪,可唯独这个人,说来让我觉得亲切的很,让我戒心瞬间去了大半

过了几分钟,田传对着其他人点点头,示意无事,才令我和师父拿着火把走在前面,进了山洞。

这洞中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虽然有点潮湿阴暗,但隐隐有空气流通,不至于让人窒息。

狭长的道路看不见尽头,仅够两个人并肩,四周是人工开凿的墙壁,手摸上去滑滑的,显然已经长满了青苔。

师父提着酒葫芦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身后的人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看着师父的步法。

我的身后紧跟着叶梓,之后是田传,雷霸天,最后才是硬是跟俞秋远挤了一个并排,拉着俞秋远衣角瑟瑟发抖的柳丝丝

本来以为田传是最有心计的,看着这队列才发现人不可貌相,我凑到师父跟前,低声叫他。

“师父?”

“干吗?”

“我中的是什么毒?”

“传说是天下第一奇毒的蓝耆。”师父伸手敲我的脑袋,“你这臭小子有时候真是机灵的吓人。”

“那蓝耆你解不了?”仗着老和尚医术高超,我从来没防范过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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