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背影,暗暗问道:现在,你觉得后悔了吗?你真的放心我和他出去?你设下这样一个危险的圈套,自己没有理由不明
白它对于你也同样危险。你理智得总是叫众人感到可怕与压力,即使明明喜欢着他,你也可以表现得不动声色,而我却
不能保证能够拥有和你一样的理智。虽然他的嘴巴很可恶,但是他总是在无形之中如此地关怀着我,就如同你默默地关
怀着他。
严殊见九方烟有些心不在焉,便催促他去整理行装,即日便在差役们的陪同下大张旗鼓地开始了这趟“宰相出巡”。各
地官府无不诚惶诚恐地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宰相大人以及陈熙王爷。
晚上住在中途一个官府,不用住客栈,严殊感到十分满意。他想到中国的腐败之风日显昭彰,能巴结的就巴结,不能巴
结的就陷害,便想试探试探当地的官府,也不避讳就直截了当地问:“本钦差初到贵宝地,不知可有什么见面礼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摩擦着,免得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九方烟见他一出门就索要钱财,不免有些恼怒:“严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严殊嬉笑着朝他说:“王爷息怒,你是王爷,家财万贯,可以视其如粪土。而本官不过是个小小的宰相,自然是喜欢得
很。”他说着,便再次向那州官讨要见面礼。
那地方官方才听了他的话就已经疑惑地愣在那里,听他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不由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我当圣上任
命的什么好宰相!岂料是这么一个贪官!我一生为官为百姓,你叫我拿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来给你?对不起!你若看我
不顺眼,去向圣上说,顶多这官不做,脖子留个碗口疤,休要脏我的眼!”
众人以为这位大人得罪了宰相,将他臭骂一顿,这下可完了,岂料严殊却哈哈大笑着拍拍那位仁兄的肩膀:“本官刚才
是试你的,大人不要激动。”
那官眼见严殊那狡黠的嘴脸,心中依旧忿忿:“哼!笑里藏刀,回头参我一本?不必这么麻烦!”
他是不相信,九方烟不知怎的就信了严殊,竟为他说起好话来:“严大人办事的方式与常人不同,刚才多有冒犯,但是
绝无恶意,简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朝廷能有你这样的清官,是社稷之福、百姓之服,圣上一定会万分欣慰。”
“王爷,他……”
知道对方仍然在意,九方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自己就经常被严殊气得死去活来,但是他气归气,却不喜欢看到别人生
严殊的气,倘若有人说严殊的坏话,他忍不住就想为他辩解:“如果严大人真想贪,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毫无遮拦吗?”
这句话把人问住了,那位地方官自觉冤枉了宰相,万分羞愧,严殊也不要他道歉,同九方烟到街上逛了一圈便到厢房休
息去了。
严殊穿着内衣正准备上床睡觉,却听有人敲门。
“谁?”
“是我。”
听出是九方烟的声音,严殊侧着耳朵问:“什么事?”
“可以进去说吗?”
严殊刚坐到床上的屁股又竖起来,走去为九方烟,门外那人只穿着一件单衣,似乎也是刚洗完的样子。严殊连忙把他揽
进屋子关上房门:“喂,你以为是三伏天啊?穿这么少要是着凉怎么办?”
“我……”
“你什么你?”严殊的口气很是严厉,可是九方烟却微微有点想笑。
“你要是怕我着凉就一起睡好了。”
“哈?”严殊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现在可不是客栈满客的时候。”
“但是我答应过皇上要保护你的,当然要和你靠近一些,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而且你不会觉得孤枕难眠吗?”
“孤枕难眠的人是你吧?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奶妈过来?”
看见九方烟朝自己瞪了一眼,严殊有些无奈地妥协了:“好吧好吧,那就和我一起睡好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谈
啊?”
“说起来,确实是有点事。”
我就知道!严殊暗想着,你们兄弟全都喜欢顾左右而言他。
“究竟是什么事?”
“你那样明目张胆地试探,岂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如果他是个贪官,在钦差面前假装清廉,你也完全不知道。”
严殊摇摇手指:“错、错、错,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如果他是个贪官,经过我这么一闹,确信在我这关已经过了,就
不用提心吊胆,那就更容易露出马脚,更容易查办。相反如果他确实是个好官,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他这种反应
,一般贪官还装不太像,所以就更造成两种极端——极端的有板有眼或者极端的虚伪狡诈。”
知道他又在为自己的无聊行径找借口,九方烟不由鄙夷地轻嗤,上前几步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喂喂喂,你这是喧宾夺主啊?”严殊嚷嚷着就同样钻进去,将对方挤到一边。
“你人不大,面积却很大。”九方烟如是抱怨着。
严殊不予否认:“这就叫宰相的排场。”
九方烟还想说什么,左手不慎同严殊的右手碰撞,与对方的温暖相比,自己的手越发寒冷,冷得他一个哆嗦,之后便定
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番外?宰相出巡(下)
严殊一把抓住他的手,九方烟好似被猛地泼了一盆凉水,只觉得脑中所有鸡零狗碎的东西都被洗了个干净。严殊以为他
会扇自己一巴掌,却见他全身僵硬、一动不动,便有些好奇地侧过身,转向九方烟,玩味似的注视着他,“你好像很冷
啊?”
没有回音,严殊微微一笑,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伸出双臂将九方烟环进怀里。一股暖流透过单薄的衣裳直印到肌肤
,九方烟的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想要拒绝,可是一句话哽在喉头,仿佛是失声了一般,就是说不出来。
箍住身体的手臂扣得更紧了,九方烟觉得连心都快跳出来,在胸膛里“扑通、扑通”挣扎着乱撞。只是如此而已,就这
么大的反应,如果他再做点什么的话,我岂不是要死掉?光丢脸就丢死了!九方烟庆幸自己此刻还记得面子问题,哽在
喉咙那句话不知出于什么力量,竟冲破阻力喊了出来:“放开我……”扭曲得有些刺耳,九方烟这才为这句话的出口而
感到后悔——这种声调,不是比什么都不说更怪异吗?霎时间,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严殊满是好心没好报的嘴脸,轻描淡写地问:“不是你自己说要和我一起睡吗?只不过是给你取取暖而已,用得着这么
紧张吗?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说着就松开九方烟:“放开就放开,丑话先说在前头:冷了别再找我,你要是生病了
也不关我的事。”然后就卷卷被子朝另一侧睡去了。
满以为只要被放开就好了,可是九方烟的心里空荡荡的,竟是这样失落,甚至还有一点麻木的疼痛,在严殊怀中时的充
实感已荡然无存。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坦白;明明想接近,到了这里却又临阵退缩;明明想被爱,偏偏又犯了禁忌…
…
他放我放得这么干脆,不带一点的留恋,如果说他对我拥有哪怕一丝半点的情意,也不会这般干脆。九方烟的眼中泛出
点点雾花,仿佛被灌满的酒杯,再也盛不住溢出的液体,喉咙里像堵了一个铅块,难受得窒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连
忙翻过身去,与严殊背对着背,泪水已经迫不及待地像虫子一样钻了出来,嘲笑着他此刻滑稽的心态。尽管如此,九方
烟还是强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悄悄地用被子擦着眼泪并捂住自己的嘴巴。
睡在外床背对着他的严殊想看看自己那招“欲擒故纵”会有什么效果,小烟是不是气得鼻子都歪了?便偷偷竖起来,借
着外面透过白色窗纸而形成的极其微弱的光线,蹑手蹑脚地把头探到另一边去,却只见九方烟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露
出半个头在外面,一动也不动。
这家伙,玩什么把戏呢?严殊守株待兔片刻,见他没有反应,而且这么久了闷在被子里也没有探出头来换口气。大大眼
睛仔细观察,发现被子下面竟然没有气息起伏!
“小烟!”严殊急忙扒开被子将九方烟托起来,手中的身体僵硬而寒冷,好像僵尸一样!
“小烟,你怎么了?”严殊连忙抓住他倔强蜷曲着的双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真的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醒
醒啊!你不要吓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老哥交代?拜托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以后不惹你生气
总可以了吧?”严殊怕再拖下去会耽误治疗,不再废话就捏住九方烟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就对着他的嘴送了进去。
“小烟,你醒醒啊!”严殊一面用力按压着九方烟的胸口,一面呼唤着他的名字,持续反复着上面的动作,过了好一会
儿,九方烟终于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严殊的身下,刚想坐起来推开他,可是严殊却尚未发觉他醒来,一口贴住他的
双唇继续往里面吹气。
“呜……”九方烟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严殊这才发现他已经醒过来了,不容分说就抱起
他拥进怀里:“先别动。”温和而小心翼翼的语气,将原本还想继续挣扎的九方烟瞬间融化了:如果他果真对我没有一
丝一毫的感情,又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对我这样温柔?
放弃了无谓的坚持,九方烟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对方的胸前。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是刚刚的事,又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危险却甜蜜。
终于,严殊打破了这场静寂:“好点了吗?”他见九方烟微微点了点头,便轻轻放开他,让他躺到枕头上:“你病了,
我去给你找个大夫。”说着就下床穿起了衣服。
九方烟一听他要去找大夫,连忙支起身叫住他:“别。”想来严殊也是要问原因,他低了低头,索性自己先说了:“你
这么晚出去打扰他们,会被人骂的。”
“没事,身体要紧。你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不用操心。”严殊说着就要动身。
“严殊!”九方烟知道再不把实情告诉他就会闹出更大的笑话,急忙又叫住他:“不要走……”
严殊转回身来摸摸他的头,又冲他笑笑,好像父亲哄着自己的孩儿一样:“我很快就回来,你先睡会儿。”
“我……我没病。”九方烟决定就算豁出去也要告诉他实情了,不然大夫来了,就不止是他们两个人知道了:“我只是
想哭又不想被你听见所以就憋闷得慌,不知怎么的一口气就缓不过来了……”他说着说着就羞红了脸,好在现在天黑根
本看不见。
严殊有些难以置信地坐到床沿,耐心地问道:“为什么想哭?想家了?”
九方烟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这个“我”字开头似乎不好说,他改口又道:“你……”可是这个“你”字也
同样不好开头,九方烟急得不知所措。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想把它们同时像东西一样从箱子里抖出来,可是越是这样
,它们却越是像打架一般,争不出个先后来。
看他语无伦次的样子,似乎是很难组织起通顺的语句了,严殊只好慢慢引导他:“你是说是我惹你哭了?”
九方烟使劲地点点头,生怕黑灯瞎火的严殊看不见似的。
严殊不免觉得有些冤枉:“我有做什么会叫你哭的事吗?好像没有这么过分吧?”
“谁叫你抱过我之后又……”九方烟带着哭腔,满面滚热。
严殊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地张大嘴巴:“原来是这样啊……只是抱你一下就要哭,那上次在皇宫我岂不是有一
万个脑袋都不够砍了?”
“我情愿你那样对我!被自己喜欢的人冷落的滋味会比那个好受吗!”九方烟紧闭着双眼胡乱地喊着,仿佛不相信那是
自己会说的话一样,可是不说出来,他又怕严殊会去找大夫:“我没事了……真的。所以你不要走了……”
一想到对方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断气,严殊忽然觉得很好笑,但是回忆起九方烟刚才昏厥的样子,又不忍心去笑他,
只有一股冲动带领着他扑向那个人儿,将他重新拥进怀里,“我会抱你。”
没有等待回答,似乎也已经不需要回答,严殊就已经拉开他的前襟,将嘴唇贴入他微微散发着热度的脖子,夹杂着那股
熟悉的淡薄的茉莉的香味,又似乎久违了。
“嗯……”九方烟微微扬起自己白皙的脖子,从里面倾泻出猫咪一样的咕噜声,听着这样一种呻吟,严殊有些野蛮地撕
开对方剩余的衣物,一面在那微凉的胸膛上面轻啄,一面出口抱怨着:“真是太不应该了,你怎么可以引诱我……”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严殊咧着嘴,只觉得左脸一阵热辣辣的:“喂,不用打脸吧?”说着便一屁股坐住想要挣
脱自己爬起来的九方烟,月亮转过了一个角度,窗纸被照射得更加白亮,严殊隐约看到身下那人儿梨花带雨的泪颜,心
下一软,便不忍心再开他的玩笑了。他用食指轻轻拭去九方烟双颊的泪痕,附上一个深吻让对方宽心。
炽热的红舌在口中缓缓搅动,勾住自己失措的舌头,心不由自主地跟着起伏,连头发根都一个一个像要从头上飘走,九
方烟不由得沉醉其中,双眼微闭,揪住床单想支撑起来的双手在严殊的温柔攻势下渐渐卸下武装,慢慢松开了。刚才还
很僵硬的身体此刻变得异常柔软,严殊不安分的右手沿着他身体的外廓连绵爱抚着,更加深入地用舌尖轻挑九方烟的舌
根,刺激着它分泌出更多甜蜜的汁液。
严殊的手实在可恨,它总是像路过一般在肌肤上随意地扫上几下,让人身心都痒痒的,可是却苦于无法解脱。九方烟有
些恼恨地呻吟着,下意识地用小臂勾住严殊的脖子,这是一个撩人的姿势,严殊松开嘴,抓过他的手臂便压到头顶,或
许是因为动作幅度比较大,九方烟觉得一阵寒冷,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那上面的果实却在这强烈的晃动中引诱着某人
一般,即使在昏暗中也带着勾人的轮廓。
“啊——”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九方烟只觉得胸口一阵潮热,伴随着微微的疼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吞噬,在顶端
与对方牙齿接触的地方,传来一股麻痹般的感觉,腰肢在这刺激下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严殊顺势伸手托住他的腰,继
续啃咬着另一边的小果实。
“嗯……嗯……”渐渐的,身体的寒冷被取代,只是顷刻的工夫,九方烟只觉得除了被严殊托住的部位,其他的部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