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大蔺情史录之一君有明珠+相性100问——凤耶雪
凤耶雪  发于:2011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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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叔正是败在自己的内乱上。

君有明珠(帝受)48

秋色渐浓时,北雁南飞。

檐角上琉璃瓦如黛,桔红的灯蕊,青蓝的火焰。

御书房内,墨色龙袍的男子蹙眉踱步,对手中一份份加急折仔细察看。

秦琦与张郁炎相继逝后,西北胡人愈见嚣张,一再挑战边塞守军的威严。

入秋之后,胡人要为冬季屯粮,但秋草将尽,牛羊无以为食,胡人的目的自然又瞄向了与他相壤而连的大蔺。

去年一战,大蔺连损两员大将,伤亡惨重,胡人对大蔺的忌惧已有几分松懈,自持骁勇,似有侵据大蔺西北边塞之地的意图。

碧苍看罢冷笑,“真当我大蔺没有将才了么?”

提笔刚落下李晋二字,殿外,梅如晦惊措地抢夺进来,双手举着一本折子。

“皇上,大汉战车已快入车护境地了,请皇上速速定夺。”

碧苍惊诧抬头,刘瑞青飞快接过折子递上。

大汉皇上听离六王败落一事,要求送还嫣公主。

梅玉卿于此早有准备,第二日便着人送嫣公主上路,嫣公主早在六王爷失踪时跟着失踪,这个嫣公主纵然不与嫣公主有十分像也有九分像,正是梅玉卿为以防万一,备以为大汉交代的棋子。

只是未料到,在护送的路上一干千八人等莫明其妙失踪。

大汉皇帝见不到嫣公主,悖然大怒,挥兵南下,大蔺若不再一个月内交出嫣公主,大汉铁骑将踏遍大蔺每一寸国土。

梅相老脸僵硬,低喃:“百密终有一疏……”

碧苍倒没有那么意料与难堪,梅相老奸巨滑,不想与碧葬花开战,一来武逆了仁英帝的遗旨,史记上不好看,二来,碧葬花手上真真实力是他们无法相像的强大,又有大汉做后盾,真的内战起,指不定鹿死谁手。

能不开战正是碧苍所期盼,自然一切全凭梅相做主,但以他对碧葬花的了解,他就算要败也不会别人赢得轻松,所以,他早有种预感,也许,真正糟糕的不是碧葬花想逼宫称帝,而是碧葬花若没如愿,他以及大蔺将要付出的代价。

果然……

先帝曾说,他这个幼弟,大约是仁英帝太宠爱他了,从小溺得太过,性情凉溥,没什么人情味,哪怕是仁英帝将所有宠爱都给他,他照样没心没肺,爱理不理。

如今想来,仁英帝一生虽然英名千秋,为人父上却着实失败,如,苏伯候,再如六皇叔,他都极尽的宠爱了,可一个在他还在位时便起兵造反,之后一病不起,拖了六七年,最终去了,先帝继位后,对碧葬花友爱有加,对这个小弟弟是有求必应,可到头来,碧葬花也并不稀罕他做兄长的宠爱,而是那至高无上宝坐。

据梅相的暗查,碧葬花的逼宫夺位之意由来已久,似乎还是仁英帝仙逝前,那时候,六王还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仁英帝因苏燕西之死郁郁重病,已是六年,这六年处理朝政之事大多是先帝代劳,六王母妃早逝,性子又孤僻,仁英帝几次将他过到别的妃子处教养,却总不能安宁,最后也只好由着他任性,再后来,苏燕西起兵造反,仁英帝再无暇顾及碧葬花,再后来……一病不起,只有一次醒来,忽然下了那道圣旨,还是孩童的碧葬花被封为亲王送出宫去。

碧苍可以想象,仁英帝的本意是想让六王远离皇权之争,是想保他一世无忧无愁,但他没能顾及到,对于一个才几岁的孩子来说,被迫赶出宫去,没有母亲,连父亲也遥遥相隔的滋味是何等的凄苦,纵然他身份尊贵,骨子里的哀寂却是不平贫富贵贱,一样的碜人。

碧苍现在有些好奇碧葬花对那叫嫣无不的少年,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了?

为了他,弄得棋盘崩溃,落得一无所有,可偏偏他又显得那么溥情无心,既然连皇位也可以为之放弃,为什么就不肯好好待人家,非落得个两败俱伤?

嫣公主,嫣公主,不愧是大汉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并不如一般女子呆板柔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这,可是六王计算之内的事?

“虽然出动大半禁卫,却仍是一丝线索也没有……”

这是自然,六皇叔就是要看他如何收场,如何保全大蔺,他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到嫣公主,无论真假!

“不必找了。”

“什么?”秋啸灵惊怔,“找不到嫣公主,大汉那边无法交代……”

“朕还不知道么?”

碧苍镇静而笑,放下折子起身走到他身边,定定地打量,“秋啸灵,其实你的才华一点不输张郁炎,可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及他在官场,在军的威信么?”

秋啸灵呆愣地不明白碧苍为何将话题转至此?

“因为你不会用脑子办事啊,秋啸灵,大汉虽然国力强大,大蔺又能输他多少,若真的开战,大蔺未必会轻易落败,可是如今,我朝西北正与胡人开战,大汉不过正好籍了嫣公主的借口趁火打劫而已,就算把嫣公主完好无损的送还回大汉,他们还是可以找无数个理由对我朝出兵。”

秋啸灵呆震,结巴“那……该如何是好?”

“还能有什么法子?战啊。苦战。”碧苍倒是无所谓地笑了,似叹息地继道:“从前是朕幼稚了,天下纷扰,怎么可能太平呢?”

“皇上,边关急报!”

刘瑞青脸色不暗灰的匆匆跑进来,将急报拆开,递上咽着唾液,低声道:“皇上,梅相重病,御医院那边说,已是无力回天了。”

如平地一声惊雷,无论是刘瑞青口的消息,还是急报里的内容,都令碧苍措手不及。

李晋受伤,副帅好大喜功,不听命令穷追胡人败兵,却被诱入西江下流全军覆灭,如今边关战况岌岌可危。

而此时,梅相居然病重!

碧苍脸难看地僵硬着,半响才扭动了下脖子,道:“下召,令驸马明当还速速回京,调令许非凡赴边关接替副帅一职。”

话音刚落就听殿门外一声高过一声地叫:“驸马和公主求见!”

君有明珠(帝受)49

碧苍惊得几乎脚下踉跄,激动压抑不住脸色惊奇的转红,瞪着眼睛盯着殿门,在传讯声中,明当还与碧绫满身风尘地跨进来。

“微臣明当还参见皇上!皇上!微臣请战西北!”

纵然是风尘仆仆,明当还眉目间却是神彩奕奕,清亮的眼睛,肃穆的神情,坚定的语气。

单膝跪在殿中,却语出惊人。

一个文官要求赶往战场?

虽然他有整顿西薹军的经历,可西北胡人的骠悍,秦琦张郁炎以及李晋,这等名将都折损在西北战场上,他一个少詹士,能带兵打仗?

碧苍咽喉咕咕地动了下,“明卿说笑呢,沙场征战岂是儿戏。”

“微臣不敢有玩笑之心,请皇上下旨。”

明当还冷静地说着,眸光迥迥,温润坚定。

碧苍要驳他的话,不由自主地顿住,明当还的眼神总有本事控制别人的心,能强硬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信服。

一直沉默的碧绫忽然开口:“父皇,成全他吧,你不会失望的。”

碧苍这时才终于仔细看着碧绫,消瘦了,脸庞倒是越发的像自己的狭细,尖尖的下颚,双眸寂无波,仍是艳丽,却显得内敛宁静得多。

碧苍动着唇瓣叫了声绫儿,心酸蜂涌而上,愧疚与疼痛,他觉得难以面对碧绫。

“父皇,儿臣想和你说会儿话,可以吗?”

碧绫忽然一笑,眼光里有一刹那的悲怆,显得极为强势,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明当还欲言又止地看着碧绫,碧绫回他一个微笑。

当明当还站起往殿门外走路过她身边时,轻声道:“驸马。”

明当还看着她,含着淡淡的担忧。

刘瑞青秋啸灵早已飞快退下,碧苍伫立不动地看着眼神交汇的二人,笑了笑,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个脸,似乎在确定他的脸色怎样。

“谢谢!”

碧绫轻轻地说。

明当还惊讶地抬眉,微笑地退出殿外。

碧苍却有些不甘心地追着他的背影,明当还连个眼神也没有么?

难道真的放弃了?

“父皇。”

碧苍尴尬地收回眼神,回应一笑着,却不觉得脸皮有些抽搐,烦躁地走到椅子边坐下,挤着牙逢却只说个坐字。

碧绫却没有坐下,走到他面前,盈盈地看着他,居然弯身轻伏在他膝上,低喃地道:“父皇,我想你了。”

碧苍呆愣地僵着,脑子有片刻空白,不知是否该如从前一样抚着她的秀发温柔安慰。

“父皇,你曾经答应过的,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不会责怪我。”

她仰着脸看着他,调皮似地笑容,撒娇地说。

像晨露里盛开的花朵一样灿烂的笑颜,美丽得耀眼,碧苍压抑的宠爱,无法抑制地升起,不管父女的那无尽的尴尬,此刻他心里只有对女儿的溺爱得怜惜。

“是,父皇说过。”

“父皇说话可算数?”

“当然,君无戏言。”

“呵呵……父皇还是疼我。”

“因为你是乖孩子。”

“父皇……”

“……嗯。”

“我跟驸马现在很好很好……”

碧苍虽然已经有点猜到了,却还是止不住身体颤了颤。

碧绫却调皮地笑出声来:“只是朋友的关系。”

“嗯?”碧苍有点不能理解似地看着她,呼吸显得急促起来。

“像兄妹呀,父皇,虽然我还是那么喜欢驸马,可是他对我只是像妹妹一个疼爱……”顿了顿,有点哀怨地瞪眼:“也许是像女儿一样在照顾也不一定==”

碧苍脸色猛地一震,就要站起来,碧绫攀着他连声道:“父皇,你先别激动嘛。”

碧苍脸上绯红,尴尬地颤着指尖,勉强地微笑:“……哪有激动……”

“咯咯……”

“……绫儿!”

“父皇,其实我们一直在车护城。”

“?”

“我在那里闹腾得很过火,很丢人,传出去,说不定大蔺皇族的脸会被儿臣丢光光。我恨死了父皇,为什么要比我先认识驸马,为什么比我先一步占据了他的心。”

碧苍听着,脸色渐渐转白,逃避着碧绫的眼睛。听着她继道:“可是再怎么艾怨又有什么用?驸马心跟磬石似的,坚定不移,我想,纵是神仙,也难撼动他分毫。”

碧苍不由按着心房,心跳的速度令他有些难以承受,意外的惊喜,也有着意外的沉重。

“父皇,我真的好妒忌你。”

碧绫的话像剑锋一样锐利戳进他的心脏。

“可是有什么办法?……呵……收到父皇的信时,我知道我输了,看着驸马脸上惊喜的表情,我知道我这一生无望嗜求。父皇……当时真的,好心痛,好心痛……”

“……绫儿……”

“父皇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么?痛得仿佛心要碎成一块一块的……”碧绫的脸,像是一朵艳极的玫瑰凋落那刹那间的景致,美丽到极致也凄零到极致,美得让人心惊亦心痛。

“绫儿!”

“呵呵……父皇别急呀,儿臣还没说完,父皇,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我怕他丢下我立刻回到你身边,怕他不再关心我,怕与父皇面对。

可是他居然没有,他在我面前寄出回信,那张空白的纸,无字的信,我惊呆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微笑地说,有时候,欲擒故纵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什么欲擒故纵?也许,他看出了我的绝望。”

欲擒故纵?

碧苍有些激动,不错,欲擒故纵。

他纵然是一时冲动写了那封信,但一旦真正面临时,他还是会犹豫不决,他不能惘顾大蔺皇族颜面,他不能不顾及绫儿。

明当还永远比他冷静,他清楚地知道他的性格,他很容易退缩。

他让他产生失落,追悔,让他在相思与重重的失落中折磨自己,也让他渐渐体会和明白他的情感。

而他也却如明当还所计算的地样,在偿到相思与被拒的失落之后,他才了解他对明当还的感情有多深,他对明当还有多重视,他有多需要明当还。

君有明珠(帝受)50

“这一年,我们游山玩水,他耐心而仔细地照顾着我,我既高兴又难过,父皇,您看绫儿与您有几分相似?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透过我注视的人是你?伤心难过……到最终,终于才明白,有些东西,注定不是我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碧苍微惊地瞪大眼睛,碧绫居然伸手摸摸他的脸道:“父皇,您的眼神,是我们最不像的地方,哪怕你高高在上,可你眼睛里透露的东西都很柔软,会让人觉得温暧。可是你是……儿臣纵然有着是女子,却没有温婉的眼睛。”

“绫儿……你的眼睛是世间最漂亮的眼睛。”

碧绫流露的悲哀令碧苍不由有些微心惊,担忧害怕。

碧绫笑着站起身,嫩皇的罗裙很是漂亮,裹着她玲珑的身姿,妙曼难言,虽然没有风华绝代,也当得上国色天香。

她盈盈地笑:“父皇,我把驸马还给你好不好?”

碧苍没有动弹也没有愉悦,盯着碧绫,等着她未尽的话语。

“父皇,嫣公主是我带走的。”

碧苍震惊地起身,惊讶震憾,不时五味杂呈,心闷难言,“为什么?”

“我把驸马还给父皇,父皇总要给我一些补偿吧?父皇……你说你最疼我的……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碧苍脸上五光十色般,难看到极致,双掌捏得死紧,却无法动弹。

“绫儿……你想来什么?直说……就是了,何必拿大蔺江山开玩笑?”

碧苍勉强地说着,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夹着愤怒,却无力发泄,这其中,他也担着不可抹灭的责任。

“儿臣也想直说啊,可父皇可能答应么?父皇,你说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儿臣自认巾帼不让须眉,虽然不敢与父皇相比,但我相信我绝对比两位皇弟更适合做这个大蔺江山的继承人,我会比他们更出色,更有能力!父皇,我跟六皇叔公做了个交易,我已经暗中全盘接手他的兵力,无论明暗,现在儿臣手里的兵权是父皇无法想象的,除此之外,儿臣还掌握了当年苏伯候的所有旧部,儿臣也不想逼父皇,父皇,您仔细考虑,是要驸马还是要继续做明君,父皇放心,儿臣不会对两位皇弟怎么样的。”

什么叫石破天惊?什么叫天雷隆顶?什么叫天崩地裂?

碧苍所有的知感几乎在那一刹那停止,震惊已不足已形容的心情。

“绫儿!”

除了疾厉的喝止碧绫,碧苍全身力道都被掏空了似的,几乎站不稳。

“儿臣先告退了。”

碧绫笑得从容骄傲,在碧苍的注视下走出殿门,殿外,明当还挺拔的站着,迎着偶尔飘落的落叶,听到她的脚步声,淡雅地看过来。

碧绫叫了声驸马,低笑:“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明大哥!”

明当还回以扬眉,眼神飘向殿内,“他还好么?”

“明大哥不自己进去看看?父皇那么固执的人,怎么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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