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臣(穿越)第二卷 或跃在源——Erus
Erus  发于:2011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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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想到会买三品的诺带。”

我想云若是想说我太奢侈了,果然,云若微微摇头接著说:“没有必要的……”我刚想说什麽,云若淡然的目光刺入我

的眼睛,我听到他说:“不需要做到这个程度,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我扯开笑容,尽可能轻快地说:“没关系,我说过要照顾你的。”

“没有必要。”云若说,很平淡的语气,像在阐述一个事实。

云若的表情告诉我,他觉得受之有愧。

以前云若从来不会开口说这些,或许以前他也并非坦然受之,但因为心如死水,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现在他的心卷

起了风,翻起了浪,他开始关注生活里的各种东西,例如我。我并非他的什麽人,不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也不是相互扶

持的“夫妻”,我是外人,准确地说,是一个以前救过他并且一直照顾他的恩人,他要

“知恩图报”……

心情不太好,云若无意识地与我划清界限的行为让我有点恼火,差点就要扑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咆哮:“老子不要你报恩

,老子要你献身!”

……

然後我一定会被云若拍飞……

接下去的两天里我都龟缩在地下工房里,对於枪械的研究让我多少打消了感情的烦恼。早出晚归,尽量避开了云若,稍

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云若又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反正他没表现出来,我也没感觉到。

如此等待之中,花节终於到来了。

五月五日,宾州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降临起就洋溢著一种春情荡漾的浮躁气氛,我知道,这一天所有有意无意玩暧昧滚

床单的男男女女男女们都要出动了,而我,也是其中一员。不过看起来这种气氛和云若没什麽关系,他老僧入定一般地

看书吃饭,波澜不惊。

某种意义上说,我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云若会跟人私奔,但另一方面,我也不得不郁闷:云若对我也没有意思。

到了晚上,所有的街道都登上了漂亮的花灯,我和云若穿上诺服,戴上面具,出门了。

街上很漂亮,五彩的花灯映得城市灯火通明,青年男人的欢笑声不绝於耳,随处可见牵著手的男男女女们。面具很丑,

然而在这样气氛和灯光中,却意外地让人感觉到了美好。

我看著走在身边的云若,他穿得和周围人一样的衣服,戴著周围人一样的面具,然而在我眼里他却是特别的,周围没有

一个人可以像他一样在我眼中如此突出,我相信,即使人群将我们冲散,我也可以很快地找出他。然而,他呢?他会认

出我吗?或者,他会回头找我吗?

“云若……”

我低低地叫了一声,不知道在这样吵杂的环境里他能不能听到。

让人意外的,云若听到了,他回过头来看我:“怎麽了?”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宽大的袖子让他的手只露出一个指尖,白皙的肤色在多彩的灯光下染上了玉润的光泽。

这一瞬间,我爱上了他的手。

我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在我无意识的目光中慢慢伸了出去,直到轻轻捏住那个指尖,沁凉的体温沿著手指爬上来

,我才恍然回神。感觉到那个指尖微微缩了一下,似乎想要收回去,我不急细想,已经加大了力道将它握住。

想要收回已经不可能,我索性抬了头,对云若笑道:“云若,我们去看花灯好吗?”

面具挡去了云若的面容,我只看那双黑色的眸子流转过清亮而复杂的光。

我不想放手。

我收紧了手指。

我不会放手,除非你用力甩开我,或者……

似乎过了许久,云若的声音才从面具後面轻轻传来:“好。”

牵著云若的手,慢慢行走在人流之中,相对於周围人的兴奋和喧闹,我自己都觉得我们两个似乎太过格格不入了。

我当然可以喋喋不休地对云若说很多话,但我现在不想,云若不会回应我,我也不想再去做这些无所谓有无的事情了。

但我最後还是决定说点什麽,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和云若人真够通过什麽。

“云若。”

“嗯?”

“云若,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我直截了当地问,察觉了被我握住的那只手的僵硬,我在面具下展开苦笑:“云若,你能发觉吧,这个月,你变了。”

“我……”

“你变快乐了。”我打断了他试图分辨什麽的话语,“你的眼睛里有了神采,我喜欢这样的你,但是这样的你不是我带

来的。”

云若没有回答。

周围的人突然多起来,人群变得很兴奋,大量的人开始朝一个方向涌动,我知道,花节的重头戏要来了:寻找恋人。

我和云若走开了,故意的。

在人群中慢慢松开了云若的手,在他回头之前,我已经没入人潮。

跑开三条街,再回过头来。分开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他,我朝一个方向随意走去,仿佛有什麽指引著,我看到那个在我眼

里与众不同的背影,哪怕他穿得和别人一样,哪怕他也戴著面具。

他的姿态,他的味道,他能让我感觉到一切。

是他,是云若,不会错。

我已经找他了,但是他却没有看到我。

我跟在他後面,看著他不紧不慢地走著,他偶尔会看一眼街边悬出的别致花灯,他的步履很悠闲,我想他或许并不怎麽

在意我是否离开他了。

难过吗?

是的,我很难过。

对云若我有一种特殊的迷恋,或许是从他出现在繁华树下的那一个开始的,脆弱得仿佛会随风消散的美,他的神情是冷

漠而绝望的,然而在黑沈沈的眸子里却意外地让人看到希望,他有著卓尔不群的冷傲,还有正在被一点点摧毁却又被他

坚持著的优雅的贵族气息。我病态地迷恋这种病态的美感,就像我迷恋MG42撕裂布帛一样的嘶鸣,迷恋弥漫在空气里的

火药味,迷恋连射後残留在肌肤上的麻木触感。

而现在,我所迷恋的那个云若正在慢慢消失。

其实我该高兴,现在的云若才是正常的而充满光芒的。但看著这样的他,我感觉到了无力。我的状态让我头疼,女性的

灵魂,男性的躯体,陡然消失的优势,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云若。

近乎本能地跟随著云若在人群中慢慢走著,看到一个穿著女子诺服的人走到了云若身边,云若停下了脚步,我听不到他

们说了什麽,只看到他们在几句交谈之後,女子慢慢取下了面具──

纪小姐

火红的诺服穿在她身上异常华美,她像是盛开的红玫瑰,让人沈醉在她浓烈的芬芳中,她又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美得灼

烧了我的眼睛。

云若没有拿下面具,我看到纪小姐对他微笑,读著唇语,我知道纪小姐在对云若说:“太好了,刚才我害怕是我弄错人

了。”

云若说了什麽我听不到也看不到,或许只是微笑了一下,纪小姐也笑了笑,说:“你一个人吗?”云若回答了什麽,於

是纪小姐发出了她的邀请:“不介意的话,我随你一起走吧,一直没能和杨公子道谢,十分过意不去。”

我想云若大概是回答她,他是在找我吧。

果然是没有看到我吧,即便我刚才已经从他眼前晃过一次了。

纪小姐重新戴上了面具,两个人并肩走著,有时我故意贴上去就能听到他们在说什麽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那是我完全

不懂的领域。

匆匆掠过耳膜的声音让我知道云若喜欢这种讨论,他很开心吧,而我从来不能和他聊这些。

二人慢慢走著,渐渐身边的人稀少起来,我这才发现他们正在往江边走去。

云若……根本没有在找我……

江边的人不多,我不想被他们发现,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後面,恰好,他们也在不远处停下来。

纪小姐脱下了面具,或许是闷的,她的双颊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愈发娇美动人。

云若也脱下了面具,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我知道云若有多好看,那张脸是被我记在心里的。

他们说什麽我听不清楚,风中隐约传来些许破碎的话音,我无心去听,因为我知道他们讨论的不会是我通晓的那些:淫

巧玩物、枪支弹或者杀人嗜血。

我和他们有著不可逾越的沟壑,知识构成,还有身份世家。

或许云若无法再恢复姬家大公子的显赫身份,但者并不阻碍他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他优雅和从容,他的渊博和温和,

他看似脆弱实则坚强的心性,他足以吸引每一个人对他的喜爱,而我不过是其中一只小小的扑火的飞蛾。

倒不是贬低自己,只可惜我向来习惯於认清事实。

“云若,我……你……可以吗?”

鬼使神差的,我听到了令我联想不已的字词,我无法按捺住我心中的躁动,我探出头去看他们。云若依然背对著我,而

纪小姐正仰头望著云若,她的神情里包含了期待。

其实我不认为纪小姐是在告白,虽然这个场景太容易让人误会。

云若并没有说话。纪小姐的期冀在遭遇委婉的拒绝後,她又说:“考虑考虑好吗?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走。”

走?这个比告白更让我郁闷。

云若没有马上作出答复,面具在他手中翻转著,或许他的各种思绪都随著面具的翻转的翻转著,就像我的情绪的一样,

被他不断地搅拌著,糊成一锅,一团糟。

云若,你要去哪里?

半晌,我终於听到云若说:“我会考虑的。”

呵,考虑……

我颓然坐在地上,面具早已除下,抚摸著面具平滑的表面,这个丑陋的假脸仿佛正在对我嗤笑。

江边的风很大,吹得我很冷。

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世界寂静著,无声地嘲笑著我。

我果然是喜欢云若的,不然为什麽我会这麽难过呢?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久违的中文从我口中溢出,这个世界更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注1:青鱼,即青洨,“游於江河其形为鱼,入海展身则化为洨,以黑替青,往复不在,独留刑渊困於涧、痛於心、死於

石”“刑渊有情,青鱼无意。青洨得於水,逍遥自在,刑渊徊九天,困守无脱”。

08 我尊重云若的决定

我不知道我在石头後面坐了多久,直到云若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才恍然回神。

我抬头,不知何时云若已经站在我面前,他没有带面具,那张脸的明亮的月光下愈发柔和,莹润的黑眸让我差点又要失

神在其中。

或许是我许久没有回应,云若问:“奈奈,不起来吗?”

说著他伸出了他的手,递到我面前。

“云若……”

最终,我还是将我的手让他的掌心上,轻轻借了一个力,站了起来,然後我松开了手。

“云若,我们回家吗?”

“嗯,很迟了。”

我们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迟了,花节已经过去,街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对情侣还在漫步。

静默地走著,我突然停下脚步,看著云若走出两步後回头,我们隔著两步远,却好象隔几千年的距离。

我歪著头,笑问道:“云若,你有去找我吗?”

云若有些诧异。

“没有对不对?”我还在笑,我相信我很冷静,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

“奈奈……”

云若看起来有点无措,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心虚的表现。

我执著地追问:“因为我会去找到你对不对?”

他看著我,两步的短暂距离已经让我看不清他的心思如何。

云若眸光闪了闪,最後趋於平静,他轻声说:“你说过你会找到我的不是吗?”

是的,我说过,那麽这时我该哭还是该笑?

我听到云若的声音像棉絮一样慢慢飘过来,钻进我的耳朵:“况且……你一直跟著我不是吗?”

云若慢慢地靠近我,他的面容逐渐清晰,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混了草药味的薰香。这种味道一直都是我喜欢的,我喜欢赖

在他身边闻这种味道,这会让我感到平静,然而现在这种香味却让我的心气更加浮躁。

原来他什麽都知道,不知道的只是我。

但,云若,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找你,不再跟著你的时候,你会不会回过头来看我呢?

是不会对吧?

我不要求回报,但我必须期待回报。

没有期待我如何产生动力?

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愿意去努力。但如果连一点点微弱的可能都没有,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去强迫自己。

我在家里闷了一天,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纪小姐送来帖子,说是请我和云若一起赴宴,差不多又是探花宴那样的宴会,不

过这次是因为纪小姐要离开宾州了,临行前最後与大家见一次面。

昨天纪小姐还在问云若要不要和她一起走,当然,我不认为她是在邀请云若私奔。因为我看到纪小姐的诺带了──顶级

的诺带,皇家制品。岐国的所有女子可能除了皇後就只有一个人能佩戴了。

呵,云若,纪小姐可是岐国的公主啊,而你是熙国的贵族,你要卷入岐国政治圈麽?

我接受了纪小姐的邀请,和云若一起去了那场“告别宴”。

会场设在流台水榭,是位於城郊南泉山上的一座全竹制轩榭,临水而建,规模不大,清幽雅致,是那些文人墨客最喜欢

的地方,不过因为消费水平比较高,也不是想来就来的。

我随著云若进入大厅,就有两个与云若年纪相当的年轻人迎上来,当先的那个说:“云若,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

了!就差你了!”他说著这话,目光飘到我身上,对我笑问道:“你就是杨奈小公子吧?”

我还没有回答,另外一个青年就嚷嚷起来了:“奈奈你果然还是个孩子模样呢!”

孩子模样……?-_-|||

我看了一眼云若,云若倒是十分坦然地回了我一个微笑。

我只得对那两个人拱拱手,道:“在下正是杨奈。”

先开口的那人也对我拱手,道:“在下路明楚。”另一人则嘻嘻笑道:“在下时乐!”

“见过路公子、时公子。”

我和他们寒暄了两句,他们便将话题转到云若身上了,他们和云若说的很开心。不过他们说的话题我基本插不上嘴,他

们说诗词歌赋我完全是一头雾水,路明楚来问我的看法时,我只能微笑摇头说:“我不太懂这些。”开始他们还以为是

我谦虚,时乐缠著我要我发表意见,我是连平仄对韵都搞不清楚的人,哪有什麽高见。云若知道我不懂,看到时乐缠得

过分了,便出面帮我解围,说:“时乐,奈奈他确实不擅长这个,你就不要为难他了。”时乐这才不再缠我。於是他们

也就不再特别询问我的想法。

路明楚或许是觉得让我在一边干听不太好意思,便将话题转到国家大事上。岐国不禁谈国事,自由言论的风气还不错,

他们各抒己见。云若发言不多,但往往一针见血。他们讨论到三王爷和八王爷谁可能在陛下百年之後获得皇位的时候,

路明楚再一次询问我的看法,我道:“要看九公主帮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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