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七、八卷——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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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媚,兼有风流灵巧的体态,心下一热,倒是有些迟疑。

“陛下?”见得周帝痴痴愣愣地看着自己,那柔妃脸上一红,竟是低垂下脸,只是娇柔之极地唤了一声。

见着柔妃如此,那周帝心下更是热了几分,只将那心头的隐秘抛开,直搂着柔妃说了一两句话,便是携她一并离了这殿

阁,直入了柔妃所在的凝香殿。一番调笑般的甜言蜜语之后,两人也不顾这尚是青天白日,就是在那床榻之上云雨起来

这般作罢,那柔妃面带潮红,正是欲说得一二,突见得那柔妃面色一青,瞳孔猛然发散开来,声息便是越发得轻了,不

过瞬息之间,她已是嘴角蜿蜒下一丝血丝,歪着躺下了。

周帝原还是面带笑意的,只是这柔妃地景象太过,他战战兢兢地探手过去,却是半点鼻息也无。此一惊非同小可,那周

帝张嘴欲言,只是说不出一个词,只是连连后退,直到咚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正在这事,外间却是喧闹起来,嘈杂声中,一个声音越发得高昂,最终受不住,竟是喊将出来,道:“江云城已是失守

,此等大事,你等还不禀报陛下,罗唣再三,可是小心那贻误军机的打罪!”

江云城失守?!

那周帝闻言面色猛然一白,嘴角抽动,正是欲说得什么,猛听得外间一阵钟鼓震响:一下、两下、三下……连着九声钟

响,才是罢了。

云景大师,也是去了……

那周帝呐呐想着,面色越发得显出一片灰败,抬眼看去,那床榻上柔妃的眼眸睁得大大地,直直地看来,越发得冰冷死

寂。

看了许久,那周帝心中的热度一点点冷了下来,半日,才是突然一笑,极是自然庄严地起身,慢慢走到那床榻边上,低

首看了柔妃许久,才是将手盖住柔妃地脸颊,喃喃了几句,便是极冷静极沉静地喊了一声:“来人!伺候朕更衣!”

第二十三章 夏都暗涌

黯黯星光低垂,一带淡淡的月华匀染出一片轻雾明光。夜风泠泠,随着那淙淙而响的溪泉声,好是一片冷寂惨淡。

戚言神色漠然,微微眯着眼,倦怠地叹息一声,才是低首将那茶盏端起,思虑许久,却只能凝视着远方,说不得一句话

来。

看的戚言如此,那祁瑾却也是大生同病相怜之感,只是见着戚言如此痴痴愣愣的,他也生出几分不忍来,只遮掩般的将

那粉绿蝶恋花瓷茶盏端起轻啜一口,便是毫不知滋味地将它放下,低低叹息一声,道:“戚兄,何必如此,陛下今日不

过是听得噩耗连连,方是起了那等心思,不过一两日,想必是淡了那等心思的。”

“若是真这般简单,那也罢了。”戚言转首看着祁瑾,见他略有几分疑虑,便是道:“想来你先前却是不晓得,那柔妃

、云景大师与江云城一事俱是同时传入陛下耳中。柔妃乃是陛下至爱之人,云景大师乃是陛下素日最敬重之人,江云城

更是陛下倚为天险的防线,此三则,生生将陛下留恋尘世之心绝了大半。若说是纯然巧合,那也太过了些罢。

“这……”那祁瑾思虑再三,才是斟酌着话道:“虽是这般说来,但这巧合之说,原是难说的事。事到如今,最为着重

的还是陛下那方面的事。若是他真是决意逊位,皇子尚是年幼。这外有强敌,内无强主,若这时那夏帝仍是不能,那倒

是天底下最是奇异之事了。”

那戚言听得这话,只得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无奈的看了那祁瑾一眼,道:“陛下这方倒是不必多担忧的,毕竟若无那破

釜沉舟之大决心。现下的景象怎能让他轻易逊位地?反倒是夏帝那一方,更是令人悬心。”

说到这里。戚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微微弯起,露出一丝冷然的笑意,漠然道:“不过说至此处,想来现下的

夏都。倒是头一遭热闹地地方了罢,只望那夏帝能在此事上牵掣些精力,倒也是一番好处。”

那祁瑾听闻戚言如此说来,倒是有些讶然,道:“戚兄难不成再那夏都布置了什么?竟是这般雄心壮志。”

戚言听得不由微微一笑,抬首看着那祁瑾道:“祁兄以为,那夏帝在这世间最是倚重最是关切的是何人?”

“那自然是裴煦无疑。且不论那自幼抚养之恩,便是自古而来,这臣子之身入住内宫。得夏帝帝王之尊日日探视,也不

过裴煦这一人罢了。”说到这里,那祁瑾心下一跳。陡然生出几分讶然,只抬首看向戚言。道:“原来你却是打得这等

主意。只是。这裴煦地身世又是能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夏帝早已是晓得了。”

微微一笑,那戚言已是露出几分笑意来。只低首啜饮一口清茶,温声淡淡道:“这夏帝晓得,这裴煦晓得,那夏国的人

却是不晓得的。若是他们暗地里听得什么,又是刺激一下,你说会出什么事来?”

祁瑾皱眉思虑半晌,眉间却是越发得紧紧皱起,半日,才是叹息道:“你这般做来,究竟太过阴损。只是国事糜烂如此

,我却也没有甚立场说了。”

那戚言听得这话,神情微微一变,恍恍惚惚间便觉得一片模糊,竟是想起那始终沉静宁和,形容瘦削的男子来。当下叹

息一声,他嘴唇微微颤动,终究只是低首吃茶不语。

且不论这戚言祁瑾如何,只此时的夏都,正如他所想地一般,虽是看的一片平静,毫无涟漪,但实际上早已是沸沸扬扬

起来了。

这沸沸扬扬的不是别个,正是因着裴煦这人。

早不知什么时候,那京中便是出现了一股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风声,将那裴煦的身世实在是说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穿得久了,这下九流里沸沸扬扬的话,便是渐渐入了那朝政臣子的耳中。先前还不过是那小官小吏,待得时间略长些,

那些高官也渐渐有了几分耳闻。

只是那留言的版本越是荒诞不经地时候,在夏帝离京之时,竟是猛然传出一个天大的事来。

那裴煦,夏帝最为尊崇之人,史上唯一一个以臣子之身入住内殿的裴煦,竟是周国祁家地子嗣!

这一个传言不同别个,竟是编的有头有尾,隔日还曾传出一张祁家地家谱,说地是证据齐全,无一不妥贴的。另还有言

辞,说那夏帝原是晓得这事,方是令这裴煦随行在身侧,再行诛除。如此等等,竟是越发得令人惊疑不定。

如此一番传言落入宗徽等大臣耳中,绕是这等大臣俱是多年打滚过官场地,也是微微变了神色,心下思虑不定,竟是面

面相觑,说不得话来。

毕竟,此时陛下并不在夏都之中,这些市井之言,若是详细禀报,一则显得众臣子无用,二则陛下心思难测,若是真真

如市井所说的一般,他们不曾动手,更显的连市井上的都是不如;若非是那般,说与陛下,岂不是平白招致陛下大怒?

由这两遭,那一干臣子俱是变了神色,想了半日,却俱是无言相对。便是其中的臣子见得如此寂静,偶尔说的一两句话

来,众人想着裴煦与夏帝之间的关系甚深,又是念着此事难以裁定,便俱是否定了。到了最后,这场面竟是一发得冷寂

下来了。

那宗徽见得无法,只得叹息着道:“这事事关裴大人,轻易不得,我等还是暂时调查三日,再行决定,若是那时仍是无

法,却只得禀报与陛下,恭请圣裁了。”

听得这话,一众人等俱是那历练出来的老油子,怎生不晓得这原是无奈下的法子。毕竟这等诬陷之辞,不论是捏造与否

,那底下的证据早已是或真或假的一堆等着了。到了最后,到底还是要陛下圣裁的。

只是众人原也不欲管着这事,倒也俱是轻轻放过宗徽的话,当下里,这一众人等俱是淡淡感慨一番,便是放下了此事,

说起别个事来。

第二十四章 四两千金

黯黯天际,积云厚厚地叠了一层,暗暗日光下,夏宫殿内一片冷色,若是入了内间,便可见那郁郁葱葱的林木沾染上挥

之不去的雨雾,竟是一发得阴沉。

远山如画,近水柔婉,那玉嫔苏婵却是神色凝重,只微微垂下眼帘,冷声道:“这等大事,你可是真真切切听着了?要

知道若是其中出了差池,便是本宫也是庇佑不过你的。”

那身着湖水蓝春纱衫儿的宫女忙是磕首,急急道:“奴婢怎生敢隐瞒娘娘,裴大人的事外间都是说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了,这等形式下,便是陛下,真真有那等心思,也是有的事吧……”

陛下会对那裴煦动手?

苏婵闻言便是想露出一丝笑意,但略略迟疑,便是觉得这事倒也是一个机会。差半点她便动了心思,但思虑再三,想起

素日那夏帝凤曦的那一双眼眸,看着虽是常略带几分微微羞涩的笑意,实则清明淡漠,沉静的一如深山老僧,古井无波

。这双眼,却也只在看那裴煦之时,才是露出几分温柔宁和的味道。

这般细细的想来,便是以女儿家直觉常疑虑这裴煦凤曦这两人,那玉嫔苏婵终究是叹息一声,不再多思虑那等事来。毕

竟,这能遮掩过一时,还能遮掩过一辈子不成?陛下素日最重的不是别个,而是裴煦。此时别说过那裴煦不在,动了那

两个素日喜爱的孩童终究无用,便是那裴煦真真在此,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那苏婵略一思虑。便是令边上的贴身侍女舒云,道:“舒云,你领着这宫女。…往那宫岸宫大人那里,将这

事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了。至于外间那个传来密旨的人。先且稳着,叫人好生小心看守着。”

舒云闻言,虽是略有些不解,却也是忙忙应下,边是吩咐外间地侍卫。边是领着那宫女往外间去了。

说罢这些,那苏婵也是有些倦怠,但想着此事非同小可,只勉强撑起精神,略一思虑,便是令侍女取来一件玉色印暗金

竹叶纹短纱褙子,下着藕荷色长裙。略略打量着那流云髻上簪着的太过素了,便又是翻了一只丹砂点翠挂珠钗簪上。

揽镜一观,苏婵见着镜内之人。才是花信年华,丰容盛,端庄沉静。配上那衣衫妆点,好一个庄重端丽的女子。只是可

惜了。入了这宫内……

心下这般想着。那苏婵才是叹息一声,估量着时辰差不得哪里去了。她立时将那心思收起,自起身吩咐一两句,便是领

了侍女,往那广宁宫而去了。

才是近了那广宁宫,她便是微微一惊,眼前哪里如她说想地一般杂乱不堪,竟是人人谨肃如常,便是那宫女出出入入也

是淡淡然的。

那玉嫔才是略略惊疑地停顿下来,身后已是跑来一个小太监,跪在一侧,道:“娘娘,宫大人遣小的,送来这信笺。”

苏婵微微一愣,只低眼看了那小太监一眼,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半日才是示意那贴身侍女接过那信笺,展开看了

一眼,便是说不得半句话来,良久才是吩咐那侍女打赏那小太监,自己却是转回身来,慢慢转身回承香殿。

这夏宫内的事,原是最易走漏消息的,何况内宫之中尚有人立定了主意,想着须以此警示众人。不过半日之内,这事已

是穿了出去。

自然,那朝中重臣最早晓得此事。

先前闻言那裴煦离奇身世,那些大臣尚是能把持得住,毕竟这裴煦不论身世如何,但与陛下情同父子,这么多年来都是

未曾做那有损夏国地事,自是不必多想的。但今儿却是不同了。

内宫之中,竟是有人假传圣旨,想对那裴煦的子嗣动手,不论是掳掠,或是戮命,俱是骇人听闻,可惊起滔天大浪的事

。何况,那暗中隐隐透出来的意思,竟还牵扯出几位宫中的贵人。

若不是那内宫的宫岸宫大人处事得当,或是拦路或是暗示,只将那些妃嫔挡了下来。这些妃嫔真真当了那顺手的刀儿,

却是更为棘手之事了。

这般想着,这些大臣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行至夏宫的理政之处,一番商讨之后,便是立时唤了那宫岸前来。

那宫岸也是极晓得世路地,早已是准备妥当,只闻得那一声诏令,便略略吩咐身侧的人三言两语,自带着一人往那凤起

殿而去了。

才踏入殿内,那宫岸便是微微一笑,神情极是温柔,笑着与那些大人行礼,才是道:“诸位大人向日安好,但现下的时

辰却非是那等理政地,不晓得诸位唤小臣前来,是为何事?”

听得这一句话,一众臣子俱是淡淡一笑,心下虽是略略急躁,但面上口中却是不露分毫,只说着场面上的话。

眼见着那宫岸油盐不进,只笑笑着说着那些没边没沿地话儿,那宗徽与身侧诸人对视数眼,却也是无法,只微微露出一

丝笑意,不经意地问起今日所听之事来。

听得宗徽说起这事,那宫岸终究是略略顿了顿,思虑半晌,才是谨慎着言辞,低声道:“诸位大人,此事小地却也是不

经手的。宫内事务陛下虽是尽交予小臣,但凡裴大人之事,却是另一位一力统筹地。”

宗徽闻言,只略略思虑,便是开口道:“却不知那位是何人?”

宫岸闻言也是略略露出几分苦笑,只摇首道:“此乃陛下手令,令小臣不得查证那人的事务。不过诸位大人却也不必担

忧,此事陛下早有手令,便是裴大人的身世,也是尽细细说尽了。有了这手令,想来这事却是不必担忧了。”

这一番话说罢,那宫岸略略思虑,便是从那衣襟之内取出一卷鹅黄绢笺,起身双手呈送上来。

宗徽等人听得如此,只接过那绢笺细细展开一看,便是微微变了神色,再看下去,才是露出几分笑意来。更有那藤子景

,看完这鹅黄绢笺之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连连道陛下真真是手段高妙等语。

第二十五章 忒煞情多

虽是夏日,但今日的日色却是难得的略带几分昏黄,暖煦之中微微透出几分柔和,全然不似平素的炙热难耐。

才过了午时,那凤曦便是召集一众将领商议那攻伐周都之事,只留着那裴煦安然入眠。如此,待得裴煦睡足了半个时辰

,他也不唤凤曦,只自掀起那淡白绣暗花的冰鲛纱帐子,勾于边侧的吊钩之上。

抬眼望去,眼见着室内及无声息,那裴煦略略叹了一声,只推开身上横盖着的云白淡青如意云纹薄绸被,下得床来。

略加收拾,那裴煦自是行至外间,令那早已是伺候着的侍女盥洗梳理,略略松散筋骨之后,他也不做别个,只自携了书

卷入了书房外边的耳房,在那软踏上吃茶看书,闲淡度日。

过了半刻钟,那裴煦正是得了几分书中趣致,略略笑了一声,自斟了半盏清茶,才吃了几口,便是听得外头传来一阵脚

步声,直往那书房边上的小外室而去。

此时,又会有甚信儿送来?裴煦微微一愣,略一思虑,便是放下手中的梅子青松云舞鹤纹茶盏,抬腿便是往那书房而去

掀起那云青堆绣蟒纹云纱锦帘,抬首便可见那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正是将一卷信笺放于左侧的案几之上。此时,那人

见着裴煦来了,自是行礼问安。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裴煦随手便是免了那礼数,只笑着道:“却不晓得是哪个缘故,那

夏都也是送来信笺了?”

来人闻言略略迟疑地看了裴煦一眼,又看了看周遭。终究只低声禀报道:“公子原还不晓得此事?这夏都内却是出了件

事,不过小公子神机妙算,早已是遮盖了下去。公子看那信笺便是可晓得了。”

听得来人如此说来,裴煦不由微微一愣。这夏都之事,难不成还与自己大有关碍?细细筹算一番,裴煦的眼眸便是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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